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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沥的冬雨打在那片焦土之上滴答作响,出奇的寒冷。虽然雨并不大,但是和着鲜血,顺着地势流下,形成大大小小的猩红血滩。
……
再往前,地上越来越干净,再也找不到殷红的斑斑点点。强力支持着跑了数里,我已经感觉完全不行了,不住流失的血和热量已经让我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眼睛越来越浑浊,前面的将军被伤口折磨的也有些身形不稳,宽阔的肩膀一直是那样的坚毅,而现在却满是沧桑和落寞。
将军,您也累了吧?
……
“靳!”
突然听到了将军急切的叫喊缓缓转醒,怎么了?我何时已经倒在地上了?
“靳!你受伤了!怎么流了怎么多血!”抚摸着我背后的伤口,他的手指在颤抖。
男女授受不亲……“咳!将军……大傲的军队有妖器!隔空射击的火铳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将……将军小心!”
“靳!”
黑了,我已经看不见将军了,但是将军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虽然一点也没有普通男儿的温柔细腻,却也让我那么的着迷……
……
“靳!靳!……”
不用喊我了将军,我幻想过无数的死亡方式,却没有想过会像现在这么幸福……
您不会怨恨我的不忠……不会唾弃我监视您……
甚至,还被拥在您温暖的怀抱……
第二卷 32 寻妻
入冬的凉夜,清冷的月光,透过镂空绫纹的窗,洒进了布置简约的精舍雅斋之内,也落在身着一袭乳白色缎襟长袍的男子身上。
他半靠在桌上,一手支耳后,广袖摆铺了膝盖几乎到足下,手指修长,皮肤光泽,乌黑的发用根玉簪束在耳上半分,露出头发的部分不甚规整的左右不齐,质朴的纹路,典雅古朴却又无限风情。
在他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绢画。玉色的绢绸上,勾勒出一个红发女子的身影,轻灵优雅,修长飘逸。
男子痴痴望着画中人,一动不动。
“吱呀……”
门被推开,走进一名捧着一本书的年轻男子,过肩的黑发束起,修长的身形没有停顿的往前,清澈的目光搜索着自己的目标。
“闻师傅!”李商唤了一声屋里坐着的男人,几步就走到了他跟前。
“商儿?”
闻乐君轻轻的笑着拉下身前的李商让他坐下。
声音温和柔软却又不失刚硬,连空气中都仿佛带着他温暖的气息,恬淡静谧。
一瞬间,李商仿佛又被他“骗”了。如果知晓了他跟墙上这女子的爱恨史,听说了他二十二年前怎样帅领浅草部将三次杀进天诛门抢夺妻子的“光辉历史”,谁还敢说他温柔恬静?
但是在外表上,数代的贵族教养沉淀,闻乐君作为前朝与闻人氏并列的皇室贵族闻氏的嫡系子孙,身上凝聚了太多的典雅高贵和内敛坚毅。比大傲男子更为深刻的轮廓,也蕴含着更多的自主思想和坚硬的气质。
“闻师傅,”自从在出逃偷马那天知道了那白衣神仙是月的师傅后,李商一直这么称呼他。“这部《本草拾遗》我已经背完了,您答应我可以去金谒找月的约定可千万要算数。”
闻乐君轻轻的摇了摇头,将他对李商的宠爱和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清薄水润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魅惑众生的角度,轻轻的掀开了唇:“让你好好读医术,你就总没正经。”
看见他露出那样宠溺爱护的笑容,李商片刻就被汹涌而出的思念填堵胸口。月,也总是用那样让人迷恋的眼神看自己……
“您知道的,她在打仗,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一定要去帮她!”
一开始顾及到他是桑露的父亲所以没说出自己跟月的关系,但是后来无意中听到月去了边境打仗,他就非常想去找她。如果把自己最近改良的火枪队都用上,月肯定比上次对金谒偷袭时那次损失少。
“我知道你是因为昨天的传报着急,恨不得能马上跟月儿重逢一诉相思……”
闻乐君用过来人的眼光瞟了一眼李商,看见他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调侃不好意思,只好又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拿我取乐很有趣么?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认识了闻乐君就明白月有时候的小搞怪是跟谁学的了,比如说她非要实践自己无意说出来的SM小姿势,非要制定了服装跟他玩角色扮演游戏……
闻乐君听罢突然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
“商儿,你说的你们那里的孩子真的是从女子下体生出的吗?”
“呃……的确是的。”李商虽然明白闻师傅只是从医学角度看待这问题,但看他用问你晚上吃饭了吗的口气询问这个问题,李商还是有点吃不消。
“那样真的不利于繁衍……”闻乐君秉着对医学的慎重,解释着女子生子的种种弊端。
“竟然在体内的子宫完全发育成熟才能出生,还要经过女性的阴道,如此之痛苦实在难以忍受。”
“也是,这里的男人怀孕满六七个月胎盘就慢慢分离,跟孕夫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九个月左右就几乎完全脱离身体,只相连一根脐带输送营养,孩子脱离脐带生下来的时候产夫连身材都不会有损失,受损的皮肤也会在十来天内完全恢复无痕。呵呵……感觉这个世界的生育系统发育的比较完全呢。”来了这里两个月,李商才在桑府读到了关于生育方面的书籍。
“这个叫‘瓜熟蒂落’!”闻乐君对于这种很大程度能避免生产一方死亡的生育方式比较赞同。
“胎儿在母体内发育完全应该是为了保护胎儿在受孕中受伤害的一种进化方式,我想,你们的那个世界在远古时代生存环境应该很恶劣。不过这样危害生产一方生命的方式……”说道这里,闻乐君垂下眼有些感慨。
“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我坚决支持这个世界的生育方式,而且在这里念医学院的话,‘夫产课’的课程应该简单很多!”向闻乐君挪了两下,李商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太多类似于亲人的感觉。
感受到李商黏近自己的身体,闻乐君顺手去抚摸他的黑发。商儿,也是个孤苦的孩子,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感受到太多的亲情,还被传送来这个不适合他的地方代替桑儿施行血祭……
“商儿,你……”窗口传来一阵微风,生生的打断了闻乐君低沉的喃语。
“什么?”转回头只看见闻乐君有些不自然的收了下嘴角。
“没什么,只是……你真的要去吗?月儿说端木锦在背后有勾结牟(mu)得国的迹象,军队里面也有卧底,所以要闻人御所的人马去边境调查,如果端木锦发难也好有个照应。你其实没必要跟随那些士兵一起出发的,待我打点妥当,派一队人手护送你走官道过去……”
“闻师傅,我不是娇滴滴的大傲男人,千万别再给我准备马车随从的浪费资源了。您瞧我身强体壮的!两个月的时间长了别人一年都长不出来的头发,甚至连个头都长了!”一米七八的身材现在怎么看都应该有一米八以上了……看来古代的生态环境和食物很是能催发生长潜力!
闻乐君稍顿了一下接口:“我不是说你身体弱……算了,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吧,我让马公公和闻人音跟着与你照应,闻人音是奥月自小的伴读书童,去了奥月身边也好照顾她。”
“还有,你路上也要留意一下毒叟,上次月儿去过囚禁你的那府院后,毒叟就完全失去踪迹了。如果他还要偷袭你一定会在酒水饭食里下毒,你们这一队假装商贾行商道,飞鹰部会用王府护卫队的身份跟随你们不远。她们会承担大部分的危险,你不可意气用事,要好好跟着商队知道了吗?”
闻乐君已经为李商考虑了风险,毕竟他是被月儿肯定的人。
“闻师傅……”李商听到闻乐君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
“您不应该对我这么好的,我破坏了月和桑儿的婚约,他……”
“婚约?”闻乐君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声音变的欢快。“我这个背叛家族,背叛师门的无德之人,爱上天诛门的妖女,为她三上天诛抢婚的悔婚叛祖之人,你问我婚约?”
闻乐君很不以为然的开口,仿佛刚才说的事情全是别人的。
“当年我和怜青之所以口头定下月儿和桑儿的婚事,主要是为了月儿能够不被皇室指婚。如果她们长大了互相看着不顺眼还真成不了婚呢!”
“指腹为婚”?“父母之命”?算个屁!眼神眷恋的飘回画上的红发女人,从来不把媒妁之言放上心的闻乐君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后一辈身上。
“可是……如果桑儿真的喜欢月的话……”闻乐君丢了一个相当“挑逗”的眼神给李商,丢了一个炸弹给后者:“商儿你是不是要让贤呢?”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有些艰难的开口,他知道他不愿意。“爱情是不能分享的,就算她的身份高贵,就算是有婚约的,也不行!”
“哈哈……哈……”闻乐君听到李商坚定的话语和很是纠结的表情开怀的笑起来。
“你都说不愿意,难道我的桑儿能愿意吗?呵!就算他能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让我家桑儿跟其他男人共侍一妻?”闻乐君有些鄙视的哼了一下,“我家桑儿一定要找个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谁要是敢负了桑儿,看我不直接幽闭了她!”他语气很是强硬,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商噔的被吓了一跳!
幽……幽闭?!那个等同与男子阉割的酷刑!宫里面伺候皇君的女人都是要被幽闭的。
呃……“闻师傅,这个……”
不是吧!虽然他很不能忍受月有可能跟其他男人暧昧,但是这个幽闭!!
他慌张的开口,他一定要保护他的月不被“幽闭”!“对对!闻师傅说的有理,婚约算个屁啊,没有爱情的包办婚姻就是摧残人性的地狱……那个,桑儿一定要找个肯为他一夫一妻的好女人,如果桑儿不喜欢月,我们怎么能勉强呢?若果他喜欢月,那我就……那我就……”
看见李商满脑门汗的不知所云闻乐君乐了起来,他微笑,眉宇间风清云淡:“商儿,你接受不了的……我一个大傲国土生土长的男人都会不满一妻多夫,你更是不可能,虽然你对事情很温和,但是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李商有些黯然的说:“我能感觉月是真的爱我,不仅仅是因为把我误会成桑儿。但是这是不够的,她还不能区分爱与喜欢,那些贵族教养让她对所有男人都很好,可真正的爱情是不能分享的,她不懂,我不能把我的世界的观念强加于她。她没有一夫一妻的观念,我又不能容忍与人共享,所以我开始的时候一直想着要离开这里,在离开之前与她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有些苦涩,但是他必须要面对。
“其实我比月还要自私,在我们的世界,已经很少有人认为爱情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了。人们有更多的想法很多的观念,但更多也是为自己、为私欲,在闻人府那天遇袭的晚上,月跳下水潭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彻底爱上她了……水流很急,漩涡很大,她不顾自己受伤把我捞上岸……闻师傅,不管她当时想着谁多一些,我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被父母以外的人在乎着……”
闻乐君看到李商黯然的神色很是不忍,抚摸着他的乌发,出声安慰:“商儿,月儿她对不起你……”
“不是的,平心而论月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比我多!我贪恋她的关怀,私心的想得到以前没有享受过的温暖。可是月却在知道我不是桑儿的情况下坚持跟我结婚,还违抗圣命离京救我……”李商忙接口,他不认为奥月有多么对不起他,作为男人,他更应该包容他的爱人,更应该在矛盾中寻找自己的错误。
闻乐君有点迷糊,浓浓的墨色眼眸迷了烟雾,“那你准备迁就月儿……还是,想办法回家?”
李商对上闻乐君还是迷蒙的眼睛坏坏的笑起,回答的干脆又肯定,“不,我决定留下,让她只爱我一个!”
第二卷 33 桑露
距离奥月与金谒的第一场战争过去了七天,距离李商从桑府出发也过去了七天。
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就到月所在的边境了,李商的“商队”在这个小镇停住下来。
他抱着一袋食品和购买的用具左顾右盼寻找着马公公的身影,刚才他们是一起来街上采卖东西的,但是一个耍把戏的和围观人群将他们冲散了开来。
张望之中,一个远处墙角下背对着他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