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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被扯的肩膀生疼,就低叫了一声。
温江雪一惊,忙松了手,从善就被从他的怀里抱了出去。
林瑞阳抱起她,喘|了一声,“你有点重啊……”
“闭嘴。”从善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带着阿鸾一起走,快点带我去看大夫,我快撑不住了。”又不放心的道:“不要让人发现我是女的,尤其是温江雪,不然我就……”
她一口气撑不过来就昏了过去。
林瑞阳一急,也不管温江雪和什么阿鸾,抱着她就往外冲,喊道:“大夫!大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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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记得昏昏沉沉,被疼醒了再睡,发虚汗,做噩梦,最后沉沉睡去。
再醒来是被一阵响亮的呼噜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自己躺在一间整洁的厢房榻上,而自己的脚边睡着一滩肉——林瑞阳瘫在她的脚边呼呼大睡,呼噜大的如同闷雷。
还抱着她的脚,抱的她小腿发麻。
屋子里没有别人,她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果然束胸被解了,衣服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旧袍子,有些大,肩膀和手腕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竟也不是太疼,麻麻凉凉的。
她费力的拔出脚,踹了林瑞阳一脚,差点将他踹倒在地,惊的他一激灵就抓着床梆醒了,脱口就道:“怎么了怎么了?他又要冲进来了吗!”
从善费力的半靠在床榻上,扶着肩膀问:“谁?”
林瑞阳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惊喜道:“你醒了啊!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伸手要去看从善的伤口。
从善一把打开他的手,问他,“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包扎的伤口?”你他妈都看到了?还摸了?
林瑞阳捂着被她拍痛的手,委屈道:“不是我,你是女的我怎么会占你便宜,我让大夫的老婆给你换的。”
竟还是个老实人。
从善缓和了神色对他道:“那你可有替我保守秘密?”
“当然!”林瑞阳坐在榻边道:“你特意说的我当然会为你保守秘密,我都没让温江雪进来,他气的要回京收拾我。”
“哦?”从善很感兴趣,“你竟然还拦得住温江雪?”
林瑞阳哼哼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我有这个,我娘问我那皇帝舅舅讨来的保命令牌,见令牌如见圣上,谁敢不听我的话。”
“你好厉害啊。”从善啧啧赞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往自己怀里一摸,惊道:“我的锦囊呢?”她的簪子和封崖给她的免死牌都在里面!
“没丢没丢。”林瑞阳忙从她枕头下摸出来一个锦囊递给她,“我给你放着呢。”
从善拿过,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没少才放心。
林瑞阳看了一眼她的锦囊又看她,好奇问道:“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女扮男装不能让人知道?竟然还有免死金牌,我娘说这种令牌只有我皇帝外公发出去衣一个,给他最爱的儿子了,你怎么有?”
从善收起锦囊,看他一眼,敷衍道:“这是别人借给我的,我马上就要还给他了。”
林瑞阳不信,“谁会把保命的东西随意借给外人啊,你这人一点都不真诚,我都救了你,你还不给我说。”
从善被他问的心烦,捂着肩膀“哎呦”了一声。
林瑞阳忙扶着她问道:“怎么了?伤口又裂了?”
从善握住林瑞阳的手,真诚无比的道:“小王爷救我,我太感动了,无以为报,就日后再报吧。”
林瑞阳皱眉道:“因为你也救了我,又那么相信的把自己的命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你真是个好人。”从善温温柔柔的握了握他的手指,仰头对他一笑。
林瑞阳脸就红了,她散着发,宽大的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他有些赧颜道:“你真好看。”
感动!从善有些想热泪盈眶,她就说她很好看!终于有人懂得欣赏她的美了!
“你真可爱!”从善真诚的道,又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阿鸾呢?就是那个女人呢?”
林瑞阳有些迷茫的道:“被温相爷抓走了啊。”
“什么?!”从善大惊,“我不是让你带她一起走吗??”
林瑞阳更迷惑了,小心问她,“有吗?”
从善气的肩膀疼,也懒得同他解释,掀开被子下地道:“给我找件衣服来。”
林瑞阳从衣架上拿过来一套干净的旧衣服递给她,“你要去哪儿?你还没好呢。”
她要去哪儿?她当然是得去找阿鸾啊!不然她这些罪不是白受了吗!
她麻利的将衣服床上,想来是大夫找来的,有些宽大,袖子都盖住了手,她也顾不上,将头发利落的一扎,就往外走。
“我跟你一块去!”林瑞阳忙跟在她后面,有些着急的道:“你慢点,我跑不动……”
“跑不动你怎么逃过面具男的!”从善没好气道。
“我没有逃得过啊。”林瑞阳委屈,“我刚跑出去就遇到了温相爷,他带着一大堆人来救我,那面具男就跑了。”
果然不是来救她的,幸亏她没自作多情。
从善急急忙忙下了楼,一打开门就吓了一跳。
门外守着近百的官兵,各个整装带刀,把手在街道之上。
林瑞阳哼哧哼哧的跑出来,那些官兵便齐齐行礼道:“参见九王爷!”
从善被那声势浩大震的往后退了半步。
林瑞阳就扶着她走出来道:“不必多礼,找辆马车来,我们要去衙门找温相爷。”
领队应是,不一会儿就赶了一辆马车过来。
林瑞阳扶着从善上马车,从善挑开车帘看了一眼恭送他们离开的官兵们,赞叹道:“行啊,比温江雪的排场还大,你竟这么厉害。”
林瑞阳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令牌的威力大,我怕温相爷非得冲进来,就让他们守着。”
从善是又惊喜又想叹气,惊喜她居然无意间抱上了个了不起的大腿,想叹气是因为……这次应该把温江雪得罪惨了,他那么小肚鸡肠,肯定……不会轻易绕了她,更不会把阿鸾还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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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上心绪不宁,到了衙门直接就往里冲,却被衙门的官兵拦了住,不让进。
林瑞阳跟在她后面,拿出令牌冷喝道:“我的人也不让进?”
那官兵看了令牌,忙让路,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了进去。
刚一进衙门的院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和封崖,温江雪坐在一处纳凉喝茶,那身影笑吟吟的拿了一粒杨梅捧到温江雪嘴边,娇娇的道:“温大哥尝尝,可甜了。”
除了九公主,还能有谁。她竟然来了……
她就有些愣怔的站住了脚步,林瑞阳追进来喘|息道:“你慢点嘛。”
那纳凉的几个人便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了她。
不知为何,她在那一刻觉得,难堪。
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跑的有些散乱,手缩在袖子里,脸色也一定苍白极了。
她看到封崖紧紧的皱了皱眉。
九公主惊讶道:“陈楚玉?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哎,这简直太尴尬了。
☆、第47章 四十七
从善觉得,这世间最尴尬的相逢就是如今,现在,此刻了。
她如此狼狈,见到了九公主趾高气昂的与温江雪卿卿我我,封崖还坐在她身边。
而她陈从善,九死一生,身边只有一个小胖子。
“陈楚玉?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九公主十分惊讶。
哼,她为什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不是应该问问你身边坐的那两个王八蛋吗?
从善心中气的很,她还以为封崖是出意外死了呢,没想到如今好好的坐在那儿,她不能输,输人不输阵。
她听到身后林瑞阳惊诧的看着九公主问道:“姑姥姥?你怎么跑来了?”
九公主一听就不乐意了,怒瞪他道:“不许叫我姑姥姥!叫我阿慈!”
林瑞阳哼了一声道:“我就不叫,我就爱叫你姑姥姥。”扭头对从善道:“她就是我那个不爱讲理的皇姑姥姥,脾气很差。”
从善就借机往他身上一昏,小声道:“扶着我点。”
林瑞阳忙扶住她,惊诧道:“怎么了?你不是伤到肩膀了吗?怎么站不稳了?”
从善咬牙道:“我头昏,扶着。”
林瑞阳也不敢再问,扶着她过去。
从善心道,好歹是个靠山,不用白不用。
扶着林瑞阳走过去,她还没行礼就听温江雪冷笑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那歹人竟也将你的腿个掰折了?路都不会自己走了?”
从善也笑道:“看来没掰折我的腿相爷很失望啊,哎,相爷应该晚来一会儿,等那面具男掰断我的腿再进来。”
温江雪笑容一冷,看着从善一字字气道:“是啊,我真该等那带面具的折磨死你再进去。”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他找了她一晚上,她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从善又笑道:“只可惜啊,相爷还要及时救林小王爷,不得不尽快进来顺手救了我,想来相爷心中也是十分的懊恼啊。”
温江雪眉头一蹙,“陈楚玉你这是在跟我顶嘴吗?我去是为救林瑞阳吗?”
“楚玉怎敢。”从善道。
林瑞阳皱眉迷惑:“温相爷不是来救我的?”
“谁要救你这头猪啊。”九公主接话讽刺林瑞阳道。
林瑞阳有些生气,“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骂我。”
九公主笑眯眯的望着他道:“你本来就是,你胖还不让人说了啊?”
“你……”林瑞阳气的语结。
这九公主可不止不讲理没礼貌,嘴还坏。
从善扶着林瑞阳,好奇问道:“九公主可是从小在宫外长大的?这言谈举止可真不像宫中长大的,倒像是村头长大的。”
九公主一蹙眉瞪从善,“你再说一次试试。”
从善笑道:“我的家教不允许我拿别人的缺点来说笑,比如您的,粗鄙。”
九公主蹭的站了起来,抬手要扇从善。
从善连躲都不躲,笑话,她就是为了和林瑞阳进一步拉近友谊,让林瑞阳和九公主彻底建立仇恨,不替林瑞阳挨这一耳光怎么拉仇恨。
那耳光劈手下来,从善约莫林瑞阳会替自己拦一拦,但当那一耳光被拦在眼前时她还是愣了一愣。
因为拦的不是林瑞阳,林瑞阳只是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她的脸,抓住九公主手腕的是温江雪和封崖。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几个人都是一愣,温江雪和封崖对视一眼,有些尴尬了,封崖先一步收回手,温江雪甩开懵了的九公主的手,冷声道:“九公主确实该学学礼教了。”
从善心中气恼,这些人搞的她要死要活的,置她于死地毫不手软,现在又来撩她了?畜生!
“你怎么还打人啊!”林瑞阳捂着从善的脸气道。
九公主被温江雪和封崖两人一拦,站在那里又气又憋屈,不可思议的看着温江雪,封崖和林瑞阳,“你们都被她灌了什么*汤?!我打她怎么了?我堂堂一个公主还教训不了一个骂我的私生子了!”
哦,看来是已经知道她是先帝的私生子了。
“九公主。”封崖出声打断她,“不可乱说话。”
九公主愈发的气恼,扭头瞪着封崖道:“我说又怎么了?连你也敢教训我了?你算什么东西!”
闻人寻真是心机啊,将一个好好的姑娘教坏到这种地步。
从善直接道:“他可不算什么东西,他是你哥哥。”
所有人皆是一愣。
九公主猛地扭头看她,“你胡说什么?”
从善刚要继续开口,封崖快一步上前拦住她道:“陈楚玉!不许乱说!”
从善看了一眼封崖,笑道:“好啊,你让她不要再惹我,不然我可不管什么苦衷,什么用心良苦。”
封崖深深的看她一眼,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硬拉着要冲过来问她的九公主就走。
九公主犹在发脾气,什么粗鄙的话都骂的出口,封崖将她打横硬抱走了。
从善站在那里细细的品味这他那句对不起,笑了,去他妈的对不起。
温江雪又重新做回椅子里,看着从善,没有笑意,“你不是攀上了九王爷这个高枝吗?还回来做什么?”
她拉下林瑞阳的手,站在桌边问道:“那女人呢?”
“哦,原来是回来问我要人来了。”温江雪冷飕飕的笑道:“杀了。”
“当真?”从善问他。
那语气让温江雪很不爽,“我说杀了就是杀了,怎么?还要找我算账?”
“我怎敢找相爷算账。”从善心中又冷又气,不就是都欺负她吗?不就是等着她来跪下求他交出阿鸾吗?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吃这一套。
“相爷说杀了就杀了吧。”她拉着林瑞阳转身就走。
这让温江雪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愣之下看她当真走了,立即气怒攻心,一脚踹翻桌子冲那背影怒道:“陈楚玉!你是不想要人了吧!”
从善在那院子里顿步转身,冲他笑,“相爷不是说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