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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元烈皇后 作者:墨倾长风(潇湘vip2014-08-21完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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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了伤,自己怎么洗?”他皱起了眉。

    “我擦身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着,你若不出去,我就不擦了。”楚清欢往床上一坐,单手打开被子就要躺下。

    “好吧。”他很是不情愿,知道她这样睡肯定不舒服,又知道她向来说一不二,只得往外走,心里有些发闷。

    自从跟了婪清欢,他就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大哥,但凡有什么事都恨不得都拿出来跟她分享,平时也从不避开她做什么,可她却总是不容他近身,连药都不让他帮着抹,更别说这种洗澡擦身的事。

    这让他觉得生分,觉得失落。

    楚清欢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起来熄了灯,又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找了身干净的里衣,才慢慢脱去衣服。

    受伤的手很沉,根本抬不起来,她只能凭着一只手去做这种需要双手协作完成的事。

    单手挤着布巾上的水,帐内很静,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帐外一条人影端端正正地映在帐上,仰着头,一动不动,她侧眸看了一眼。

    果然还是个孩子,看这姿势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别扭。

    虽然熄了灯,帐内却并不十分昏暗,她借着光擦去身上的血迹,又掬了把水洗脸,散着热气的水流过冰冷的脸颊,这种感觉让她心中微微一暖。

    此时的帐外,别扭的少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仰得脖子发酸,却硬是不肯低头。

    帐子里的水声很小,几乎听不见,他完全可以想象那个人的行动有多么不方便,想起那处箭伤,他心里更是憋了一股子气。

    那是为救别人才受的伤,枉他连做梦都担着心,他这个大哥就不能为自己多多保重?

    他将大哥放在了心里顶顶重要的位置,大哥却似乎从来不对他表现出亲昵,什么都不让他沾边,这叫他怎能不难受。

    如此一想,心里那股子气就更加壮大起来,更起了一种要突破这种现状的冲动,以致于他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已转身冲了进去。

    “大哥,我来帮你……”他的脚步在冲到里面那人三步之远时堪堪停住,一个“洗”字再也没能出口。

    里面正弯着腰洗脸的人反应极快,在他的话将将出口时便“哗”地一下拍起一泼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打湿了他的前襟,然而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他正面迎上的目光。

    水流飞溅,一抹雪白莹光闪耀在帐帘透进的那一线明光之中,水珠剔透,透不过那一片如玉肌肤,而那人飞速旋身取衣遮挡之际,那一线起伏流畅让人心神俱震的曲线,更是让他失声,失神,失去一切感观,只觉万物俱寂,天地无声。

    惊鸿一瞥。

    读了十数年的圣贤书,穷己想象尤不得而知,到底怎样的情景方配得上这个让人心生无数向往的词,今日,终明白。

    “何以念!”一声沉沉的冷喝,如当头一棒,让他浑身一震,瞬间清醒。

    一震之下,他迅速转头,再不敢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硬生生止住了步子,却是再也不敢回头望,甚至连听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身后有衣服摩擦的声音,他努力摒除自己的听觉,不敢去听,不敢去想象身后的人此时正在做什么,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帘子,大脑一片空白。

    “转过身来。”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他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象是生了根,怎么也转不动,他为此急出了一头汗,不断告诉自己,转身,快转身,身体依然毫无反应。

    “现在倒是不敢了?”楚清欢冷冷一笑,缓步走了过来,“刚才莫不是谁借了你胆子?”

    衣着整齐的人站在面前,何以念盯着自己的脚尖,脸却腾地一红,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只听到面前的人冷然问了一句:“刚才看到了什么?”

 第八十四章 带你去个地方

    何以念紧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世间最美的风景,虽然只是一个侧身,甚至什么都没有看清,但足以颠覆以往他对美的一切定义,可这句话,叫他如何说得出?

    感受到面前那道冷冽的目光,他紧紧闭起眼睛,结巴着说出一句话,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困难,“什,什么都没,没看到。”

    “说实话!”

    他心一颤,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在触到她冰冷的眼神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我,我……”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大哥,你别逼我了,我,我看到了。”

    面前的人一阵沉默,沉默中,又有种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几乎窒息,几乎懊恼得想要去撞墙,可是很奇怪的,他却不后悔,哪怕面前的人很有可能因此而责罚他,他也不悔。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楚清欢负着双手,语声冷淡。

    何以念紧握着双拳,心头一乱,他宁可她狠狠骂他,甚至打他一顿,也好过这种冷淡疏远的语气。

    “我……”他竭力地找着自己出错的地方,“我不该不听大哥的话,不经大哥允许就跑进来。”

    “这是其一。”楚清欢冷声道,“最主要的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正因为信你,我才不会对你设防,而你,却偏偏打破了这份信任。”

    “大哥!”他猛地抬头。

    她说,她信他。

    她说,他辜负了她的信任。

    这比任何一种他能想象到的错都要严重。

    “我该怎么罚你呢?”楚清欢抬起头来,望着帐顶那个小小的天窗,“我看,以后你就搬去伙头军的营帐里睡吧。”

    “我不!”提着心的何以念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急急道,“大哥,我不去。”

    楚清欢回头看向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你觉得,你还能跟我同一个帐子?”

    他抿着嘴唇,倔强地回视着她,昏暗的光线中眸子熠熠发光。

    “大哥,刚才是我错了,但我不走。”他语调很轻,但很坚决,“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我不会离开你……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

    楚清欢最终没有将何以念赶出营帐。

    夜未明,天色尚黑,何以念背对着楚清欢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睡不着。

    他不断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听,可他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隔壁床上的每一分动静,感受着那里的每一个呼吸。

    他给自己辩解的理由,一定是他不习惯如今的睡姿,以前总是喜欢面对着那边睡,如今换了个方向,肯定不适应。

    可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浮光掠影的那一幕,如此惊艳,如此惊心,只一个刹那便深深烙入脑海深处,再也无法剔除。

    睡下已有半个时辰,身后的气息均匀而平缓,想必已经熟睡,在这种安静之中,他的心突然一跳。

    悄悄地转过头来,朝那床上看了一眼,再悄悄地掀开被子,悄悄地起身,他的动作极轻极缓,仿佛是怕惊醒这沉睡的夜,他屏着呼吸,蹑着手脚,一点一点,朝那床上靠近。

    在离床一尺之远,他停下,不敢再近,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不是不知道她长得好看,比他还好看,但在今晚之前,他只认为,男生女相,或者女生男相,这本是件平常之事,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了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微妙变化,以前无数次光明正大坦然直视的脸,现在只敢这样偷偷地看,做贼一般的心虚。

    “如果不想睡觉,就出去跑圈。”眼前的人突然开口,没有睁眼,语气平静得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眼前。

    “咚咚!”

    他的心剧烈地响了两声,刹时脸热得象是被火烫了一般,慌忙转身,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跳回床上,仓促间,脚趾撞到了床板,疼得他眼前一黑。

    呲了呲牙,硬是没敢发出半点声音,他砰地倒在床上,抓起被子蒙了头,黑暗沉闷的狭小空间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象打鼓一般,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楚清欢睁开眼睛,看了眼象只鸵鸟般的何以念,轻轻扯了下嘴角。

    ------

    入东庭军营短短数日,楚清欢成了个特殊的存在。

    司马如并没有给她任何实质性的职位,然而她的两度受伤却让军营里的人都对她有了很大的尊重,连任海也对她大有好感,就以前对她的无视而致了歉,她只是回以淡淡一笑。

    这日,在她箭伤将好之际,司马如差了任海过来,叫她去帅帐一趟。

    等她进去时,史太医刚给司马如按摩完毕,看到她亦是相当热情,抓着她就要给她把脉,被她婉拒之后,看了她好一阵气色,说是要开点补药给她吃吃什么的,直到她的应允之后才总算告退。

    “史太医平时严肃得很,更不爱多话,对你倒是例外。”司马如在婢女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微笑道。

    “这真是令我受宠若惊。”楚清欢如是说着,脸上没有半点‘受宠若惊’的模样。

    司马如早已习惯了她这不咸不淡的样子,只是一笑,帐外,任海命人抬着一架步辇进来,她一瞥,正是与马车相配套的那架。

    见她眉梢轻挑,划过一丝疑问,司马如长眉一展,笑道:“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等到出了大营,穿过定边城外的那片雪地,位于一处高坝时,楚清欢才知道他要带她看的是什么。

    天地相接,大片冰面如匹练,横亘于整个视线之中,这是结了冰的泯江主干,然而令她意外的不是这个,而是遍布在泯江江岸一侧的数千名身着东庭军服的士兵,以及江岸下正在有条不紊进行的工事。

    一个她所没有意料到的工事。

    抬木料的,挖石块的,开凿的,砌石埂的,搭架子的,建闸门的……她看在眼里,一个念头飞速掠过,心中微沉。

    见到司马如,所有人都停下来朝他行礼,他微微一摆手,他们便又埋头于手中的活计,一切都是沉默的,没有人声。

    “不用超过十日,这座堰门便可修好。”司马如坐于步辇之上,裘衣如雪,墨发随风轻舞,他看着这个耗费众多人力财力的工程,神色如常,未见丝毫骄妄之色。

    “不知殿下修此堰的目的是?”楚清欢的视线在各道工事上一一掠过,问道。

    “阳和起蜇,东风解冻。”他唇边的浅笑如春风般舒适,眸光停驻在冰面上,“今年开春早,年前十二月初十便是立春,天气也比往年要来得暖和,再过半月便是春汛,这河面上的冰恐怕到时候就要化了。”

    “莫非殿下是想防汛?”楚清欢表示疑惑,“春汛年年有,也未曾听说有哪年因为春汛而洪水泛滥,殿下修筑此堰门似乎并无实际用处。”

    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往江面抛了下去,便听得“咔嚓”一声,冰面被砸出一个洞来,石块直直地掉了下去。

    这冰层,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厚。

    “你且看看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司马如倚靠着软椅,抬指轻点泯江坝下那片雪地。

    楚清欢顺指看去,“这是定边城外,我与殿下初遇之处,东庭与大邺边境一线。”

    “那么,我再问你,”他笑意轻柔,“如果两国交战,这片地方又将发挥什么作用?”

    “一旦两国交战,这个地理位置便是最好的战场。”

    “你说的很对。”他轻轻点头,“一旦两国交战,必在此地开战。”

    楚清欢一顿:“难道说,殿下所筑的工事,与此有关?”

    “正是。”他答得毋庸置疑。

    楚清欢侧首,但见坐于步辇上的男子墨发飞扬,眸光深远,唇边一抹笑容清清浅浅,怎么看都如同从水墨山水间走出的人,却给人一种乾坤尽在胸中的从容气度。

    “大邺边军营尚不在我眼中,我若要它,如囊中取物,无需两日便可归我所有。”他遥望着定边,眸光却似乎越过定边延伸到了极远处,“当今世上,淮南王堪称当世佼者,亦是我想会上一会之人,我在等……”

    他沉静地微笑:“在我取下定边之前,他若亲自前来,我便用此大礼相迎……他若不来,就当我送给大邺新帝的一份厚礼。”

    “殿下的意思是……”

    “作为一军主帅,谁都不希望麾下将士有所折损,若能不费兵卒即击溃之,当为上策。”他抬眸,与楚清欢的眸光轻轻相触,“只要将他引至此处,此堰门一开,泯江水奔涌而出……恐怕,即使淮南王有通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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