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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元烈皇后 作者:墨倾长风(潇湘vip2014-08-21完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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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其目前的行军速度,明日即可到达。”司马如肯定地答复,笑容依旧,怡然饮茶,“因此,明日你便可有立功的机会。”

    “殿下想主动出击?”她略作沉吟,“也好,大邺军一路急行,到达定边之后必将进行休整,到时我们主动出击,必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我想应该是积极应战更为恰当。”司马如一笑,“大邺军如此急行,怕是等不及进行休整便要将枪头对准我东庭……恰恰,我也早已备礼以待。”

    话音落,忽见任海大步入内,高声禀报:“殿下,竺文率军攻破大邺边军营,斩杀主将,歼敌三万,其余皆俘。”

    司马如淡淡“嗯”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果,手指轻轻一叩榻上小几:“传我令,泯江堰门在明日凌晨之前完工,三军严阵以待。”

    ------题外话------

    夏夏好象要出来了~近日以来大家的各种疑问,似乎也要揭开了~

 第八十九章 这样也好

    这一日,司马如轻松攻破大邺边军营,大将军竺文率五万兵马镇守,只等大邺新帝一入定边城外平原,便与东庭本营大军成合围之势,前后夹击。

    同时调兵一万前往泯江堰门,连夜赶工,全力完成最后一道工事。

    除了留下两万人马留守大营外,其余大军全部前往泯江平原布阵,占据最有利的地形,前引后拢,张开大口等待最强劲的对手到来。

    是夜。

    子时已过,司马如的帅帐依旧灯火未熄,楚清欢身披大氅缓步走来,寒风过,她低咳了几声,缠绵的风寒依旧未去。

    她抬头看了眼天际,星月皆无,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火光的映照,却更显深远阔大,无从得知这天地之间究竟有多远,用手丈量是否有尽头。

    空荡荡的大营更显空旷幽静,只有脚踩碎石的声音,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平缓,平静,平和。

    任海依旧守在帐外,见她来,直接掀了帘子让她进去——这是司马如今日所给的特权,只要她来,只要他还未睡,便可直接入内。

    她朝任海点了点头,踩着那一帘暖黄的灯光,走入。

    一袭轻袍裘衣的男子并没有如往常般靠坐的软榻上,而是少有地坐在案桌后提笔批注公文,墨发轻垂,手执玉毫,那只比玉还要白上几分的手握笔优雅,行云流畅,男子神情安静,唇边抿出柔软的弧度,容颜如玉,在暖色的光线下形成一副静谧动人的画。

    楚清欢在他几步远停下,并没有出声打扰。

    他亦专注于眼前的笔端,直到搁下玉笔,又将公文仔细览阅了一遍,抬起头来,才看到她的存在,随即温润一笑,暖如春日的大帐便如有明媚春光一现,灼亮了她的眼眸。

    “这么晚了,殿下还不睡?”

    “有些公文需要批阅,晚了些,不过也快好了。”司马如手中公文合起,放在旁边一摞叠放整齐的公文上,然后含笑问道,“你呢?明日还要上阵,该早些休息。”

    “我?”楚清欢低低一笑,却看着他不语,许久,道,“我想委屈殿下一晚,并借帅印一用。”

    他本侧着头对她微笑,闻言笑意微微一凝,但也只是极短暂,几乎可以忽略地一凝,随后笑弧缓缓加深,轻轻摇头。

    “楚青,”他说,“你不是想要造反的人。”

    她朝他一步步走近,语气极淡:“偏偏我就是。”

    他垂了眼睑,长长的眼睫投下一圈阴影,无法看清他此时眸中的神色,只是无法言喻地笑了笑,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别的,随后长指一拂,桌上茶盏立即跌落。

    她双唇一抿,一个大步上前欲将那茶盏捞在手里,然而下一刻,她骤然往后一仰,几个快速后翻退离原地,而茶盏所落的位置,厚厚的织锦地毯被锋利的刀刃一剖为二,刀光雪亮,毫不怜惜,如果她动作稍慢,被一分为二的就是她。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地毯下瞬间涌出,将司马如拱卫其中,而茶盏被刚才那刀刃所斩,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仿佛出征的号角被吹响,厚实的牛皮帘子“哗啦”一下自上方被人砍断,另有数十名侍卫从帐门处冲了进来,刀锋出鞘,动作之快,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声号令一般,而当先一人,正是任海。

    帐外骤亮,无数火把点起,投射在帐子上的人影层层叠叠,而帐内,前后上百人将中间一人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光映着长着耀成一片,闪烁得人眼花。

    刚刚还气氛宁静的大帐,转眼间,便是剑拔弩张,刀剑相向。

    面对这种阵势,楚清欢垂眸静立了片刻,而后她谁也没看,只看向案桌后的那名男子。

    男子也在看着她。

    她勾起淡淡一抹笑,未达眼底:“果然,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

    他看了她半晌,才轻轻点头:“是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你。”

    “那你为何还要留我在军中?”

    “开始的时候,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谁。”他一如以往与她聊天一般,温文得如同面对多年好友,“后来我想,或许我可以信任你……但是,我身为一军主帅,那些将士都跟随我多年,我终究不敢拿他们的性命作赌。”

    “你就没有想过,我也许是真心追随于你?”

    “有想过。”他很自然地回答,“你数度受伤,甚至险些在泯江丢了性命,那时我希望是自己多心。即使今晚,在你进帐之前,我都如此希望,只可惜……”

    他没有往下说,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她沉默片刻,点头:“这样也好。”

    如此,她就不用因为欺骗他而有所负疚,既然彼此都活得不真实,就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

    他的笑容淡了淡:“对,这样也好。”

    她的意思,他又如何不明白。

    一旁的任海连连摇头,即便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顿了顿,司马如缓缓道:“虽然你与我有救命之恩,但两军交战,不讲私情……”

    “我能理解。”她回应得冷静淡然。

    他微微一笑:“如此,就好。”

    寒风凛烈,自大开的帐门横贯而入,将灯光扑得摇摇欲灭,几经挣扎,吹起桌上卷宗哗哗作响,帐内隔帘狂乱翻卷。

    灯火明灭间,两人无声对视。

    一人温文微笑,一人平静无波,一人裘衣胜雪,墨发飞扬,一人黑衣凝练,颜清如霜,这一刹仿佛恒定,似乎当初的相遇,就是为了今日这场相杀。

    “殿下,没有找到楚念。”一名士兵大步进来禀报。

    “嗯。”司马如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光影中眼眸清透似玉,轻声说了句,“动手吧。”

    霎时,烁烁光影交织成一片,无数利刃一致对准了包围圈中的那人,密密匝匝,如洪水,如漩涡,而她是即将被这洪水漩涡吞没的一叶孤舟。

    “忽拉!”一片黑影如狂风横扫,楚清欢将手里的大氅舞作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逼着缩小的包围圈硬是往后退了退,随即,那大氅已挥了出去,精准地卷起一人手中的长刀,一扯。

    长刀脱手而出,被大氅紧紧绞住,如一只加长的手臂,在楚清欢的挥舞下划过当先一排士兵的胸口,血溅三尺。

    一件衣服被她舞成了一道黑色旋风,那旋风的边缘,却是噬命的刀光血影,一道光便是一片血雾,一道光便是数条生命,所经之处无人能近身。

    然而这些近身护卫在司马如身边的,个个都是营里的精锐,不畏险,不惧死,在这片黑影银光之中,到底有人将之破开了一个缺口,寒光闪过,一串血珠飞溅而起。

    手臂一痛,手下的动作便一滞,一滞间,四面刀光如潮水涌来,她毅然弃了大氅,抓过两把长刀,她的眼里看不到人,只看到一道道血光,对她而言,这些活生生的人就是将死的尸体,不是他们亡,便是她死。

    “哧!”又一道刀锋划过皮肉的声音,她已记不清这是身上第几道伤口,她只知道,她的脚下尸体成堆,而取她性命的人还在源源不断涌来,无休无止。

    体力严重透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到几时,脸上身上全是血,分不清谁是谁的,在这片血色厮杀之中,这些曾经仰慕钦佩过她的士兵,此时将她当作唯一的必杀的敌人,而她,亦将这些曾有点头之交的年轻生命毫不手软地屠戮,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这是一场多寡悬殊的拼杀,这是一场耐力之间的比拼,在她每一次挥刀,都有一道目光始终清清浅浅地相随,她知道是谁,却无意去管。

    手中的刀渐渐变得沉重,身体的力量迅速流失,眼梢里,一道雪亮光芒从斜侧里掠来,她偏头一避,刀锋擦着她的鬓发扫过,几根发丝悠悠飘落,发带一松,满头青丝顿时倾泄如瀑。

    她倏然回眸。

    容颜清绝,乌发三千,尽管满身血迹,衣衫破损,但那一眼回眸之下的惊艳,却是这满室的灯光亦是黯然。

    站在司马如身边的任海惊诧地张了嘴,事实上,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有谁能想到,这个比这座军营中多数男子都要英勇出色的人,会是一名女子。

    所有的刀锋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他们都知道她长相出众,甚至私下里不止一次拿她跟司马如作过比较,哪怕两人气质俨然不同,但不可否认,即使她的容貌偏于女子的细致,却并不比他们的大殿下要逊色丝毫。

    但是,谁能想到她竟是女子?

    在一室寂静中,楚清欢缓缓挺直脊背,将贴在脸颊的发丝拂于身后,脚下的地毯被血浸透,一踩便是一个深深的血坑,她在这片诧异的目光之中,转身。

    司马如眉宇之间神色如凝,向来清澈的眸子如被覆上了一层浅雾,自她那头及腰的长发上缓缓滑过,再落在她的脸上,与女子冷冽如冰的眸光铿然相撞。

 第九十章 变故

    长风倒卷,四合苍茫,天际浓云翻滚,无边无际,笼罩着矗立于大地平原之上的浩瀚银甲。

    十五万精锐强兵组成了一片银色大海,雄伟壮阔,一望无边。这片大海最前端,是一顶巨大的白色金纹华盖,四周精锐围成半弧形,拱卫着东庭最为出色的男子。

    温润如水的男子雪色裘衣,墨发垂肩,端坐于一辆拆去了四壁的马车之上,眉目温软淡然,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四匹纯白无一丝杂色的骏马立于车前,清一色身披华锦,如白玉雕就,高贵神俊。

    在他的一侧,一匹同样雪白同样漂亮的骏马立于马车旁,然而,马背上的人,却不如那男子那般不沾点尘。

    楚清欢依旧穿着那一身单薄的黑衣,满身血污,衣衫破损,双手被反缚于身后,一头黑发临风飘舞,扬起的发丝半遮住了她如霜雪一般苍白无血色的脸,四周狂风呼啸,枪戟林立,她一人在马背上凝定如石,视若无物。

    寒风刺骨如刀割,冻住了伤口,冻住了血脉,捆着手腕的麻绳粗糙扎人,下力极猛,根根毛刺扎入肌肤,她却似乎对此无所知觉,只是目视着前方,挺直的身姿如向天的青竹,不屈,不折。

    远处轰鸣如雷声,如鼓点,由远及近,隆隆入耳,如在心头。

    天地间,一线黑影逐渐升起,很快连成一片,如黑色的潮水朝这边急速奔涌,浩浩荡荡,波浪无垠,那万千蹄声汇聚在一起,是崇山峻岭之上飞腾而下的万丈瀑布在咆哮,是巨大飞龙在九重云霄之巅狂声怒吼。

    那片黑潮似乎离得很远,却似乎很近,仅仅转眼之间,在最前面奔涌翻滚的浪头便已在视野中趋于清晰。

    矫健神勇通体乌黑的战马,随风鼓舞如鹰展翅的黑氅,墨色甲胄宛若天神的男子,这几乎融为一体的三者位于浪头最前方的那个尖端,在万马奔腾中劈风斩浪,一往无前。

    女子的眸光轻轻锁住男子坚毅沉冷的面容,淡定从容,没有半分波动,一如当初在黄城外,看着他一马当先率军而来。

    还是那个他,没变。

    天地阔大,遥遥相接,他就在那天地中央,向她奔来。

    一箭之外,他陡然住马,战马长嘶,他稳坐于马上,抬手一竖。

    “嚓!”一声齐天震响,万军在他身后齐齐一顿,他面容沉凝,对面十数万大军未曾入眼,眼中只有一人。

    相别不足两月,他未曾想过再见面时,会是在此情景之下。

    或者,他未必不能想到,只是未去想,不敢想,然而终究还是让他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为何每次分别之后再相见,总是会看到她一身的伤?为何她就不能替自己多作考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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