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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欢没有表情地看了他很久,之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走。
“青青。”裴玉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她驻足,回头。
身后阳光泻入一地,身长玉立的男子在这片明媚之中微微而笑,风姿卓绝。
他说:“我想请你做我的和亲使臣,替我向凌雪公主求亲。”
楚清欢什么都没有说,而裴玉,只说了一句。
他说,青青,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成全。
三日后,楚清欢答应了裴玉,作为高越的使臣出使东庭,向东庭递送裴玉亲笔所书的和亲文书。
裴瑗得到消息的时候,楚清欢已率着和亲使团出了宫门,她一直追到城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使团越去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缕烟尘,再也无从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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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差点就断更了……这几天在外地,没什么时间码字,昨晚忙到半夜一点,早上五点就起来出门,累得够呛,本来还想请假来着,最终还是没请,妞们久等了。
第一百零五章 和亲
甘宁,东庭京都所在,在这个流火般的七月,迎来了高越的和亲使团。
使团一进入甘宁,便遭到了众多百姓的沿途围观,为首一名坐在高头健马上的年轻官员更是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墨发高束,容颜清绝,一身通体墨黑的窄袖锦袍只有衣袖与袍摆处隐隐有云纹装饰,更是将其映衬得清冷绝伦,肌肤胜雪,气质高华却不容人接近,引得满城的少女芳心乱跳,面染红霞,又不敢直视,只拿眼角偷偷地觑着,也有些胆大的,一路嬉闹着跟在使团边,直到那冷面俊俏的使臣入了官驿,这才遗憾地住了脚步。
使团中其他官员看了无不暗暗摇头,这个招惹了一地桃花,身无任何官职,却全权负责使团事务并具有至高话语权的楚清欢楚大人,从外表上看来确实是名英俊高贵的男子,可又有谁知,这身称不上官服的锦袍之下,实际上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如花女子?
更令人惊奇的是,使团入住官驿的当日晚上,从来未曾在私下会见过他国使臣的东庭大皇子司马如,轻车简从,只带着几名贴身侍卫,大驾光临官驿,不曾让人声张,亲自敲开了楚清欢大人的房门。
房门打开,楚清欢看到坐在轮椅上笑容温熙白衣墨发的男子,未有任何惊讶之色,微微一笑,语气寻常得仿佛每日相见的老友:“你来了。”
“我来了。”司马如轻轻颔首,回应得亦是平常,只是在见到她的一瞬,眸中暖意更甚。
如此自然的相见,平淡中却显出一份难得的默契与温情,这种感觉,很好。
楚清欢眸光微抬,看到他身后的任海,朝他点了点头,未料向来沉稳的任海却甚是欣喜地看着她,竟是颇为激动:“楚青,真的是你!”
一声楚青,立即将过去的那些时光拉至眼前,曾为友,曾为敌,曾经患难相交,曾经生死相对,如今再次相见,竟是这般身份,怎能不感叹世事奇妙。
“任海。”司马如语含提醒。
任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进来说话吧。”楚清欢倒是不以为意,侧了身让在一边。
将司马如推入屋内,任海等人并没有跟进来,将门虚虚掩了,便在门口行护卫之职,楚清欢将灯芯挑亮了些,回首间触上司马如宁静注视的眸光,倒觉得这房间也似乎因这男子的到来而显得更为明净光亮。
将桌上的小炉点了火,煮上一壶新水,便听着司马如道:“我还以为,至少三年之内没有机会再与你相见,没想到,仅仅相隔半年,你我竟然再次见面。”
楚清欢随口问道:“殿下这意思,可是不想看到我?”
“恰恰相反。”他微笑,“得知有故友自千里之远而来,不胜欣喜。”
她抬头,见他眸光真挚,没有半点虚妄之意,知他此言出自内心,不由一笑,道:“这倒令我受宠若惊了。”
他笑着摇头。
“怎么?”她问。
“你说话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他侧着脸,几许发丝轻垂于颊边,隔着光线更显眸光温柔,“说是受宠若惊,我看你半点惊的样子都没有。”
“是么?”她不在意地应着,取出一个青花白瓷罐子,打开盖子,又揭开里面的一层锡泊,用一个斜口小竹筒舀了些茶叶出来。
茶叶色泽翠绿,一经散开,一股淡淡的清香便盈于鼻端,光闻着茶香就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高越的碧竹丝?”司马如只一眼便辨其形,观其色,闻其香,伸手掂里一片置于鼻下闻了闻,赞道,“不愧为高越第一名茶,只这般闻着便已让人陶醉其中,拿这种好茶招待于我,我今晚来得值了。”
水已沸,楚清欢将炉火熄灭,打开壶盖,等着里面的大气透出,这才将竹筒内的茶叶放入,道:“殿下是至尊至贵的客人,当然要以最好的茶招待。”
“高越的青竹丝虽好,但要论最好,恐怕未必。”他看着她熟练的泡茶动作,道,“说起来,我倒是有些怀念大邺祈山茶的味道了。”
楚清欢拿起茶壶,专心倒茶:“身为高越的使臣,当然要以高越的好茶相待。”
他看着那袅袅的热气,有片刻未语,之后缓缓道:“是啊,高越的和亲使臣……若非使臣名单上写的确实是你的名字,我的确想不到你会以这样的身份来东庭。”
她端起茶盏,隔着雾气看他:“以这样的身份来东庭,事先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不语,眸中笑意微微,但与先前的温熙又有所不同。
楚清欢垂眸看着茶盏中茶叶丝丝垂直悬浮,再徐徐沉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但我此次来,只是受故人之托,你大可不必有所顾虑。”
“我很好奇,裴玉与你是怎样的交情,能让你甘以臣属的身份为他出面。”
“怎样的交情……”
她沉吟不语,黄城短短几日的相处,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有时她甚至于自己也会问自己,她到底与裴玉是怎样的交情,让她最终因为一句话而改变决定。
“萍水相逢?生死之交?”她摇头,“你让我回答,我确实回答不上,但你知道,人与人之间有时就是如此,有些人相处一辈子可能都无法相知,有些人却可能只需要一句话。”
司马如轻轻点了点头。
对于楚清欢,他认识的时日不算久,但以他识人之能,却是对她深有了解。
正如她说的这句话,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相知,有些人却只需要一句话,这种感觉,他在她身上就感受到过。
“既然是朋友之情,我便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他眸中沉然尽数散去,笑容恢复和煦如初,“在你到来之前,文晋已先你一步,向东庭提出了和亲。”
“文晋?”楚清欢笃地一下放下茶盏,眸光一抬,“和亲?”
“正是。”司马如见她如此,笑意愈浓,“两日前,文晋的使臣到达甘宁,替文晋太子向凌雪求亲,父皇已行召见。”
文晋……楚清欢微微眯起眸子,若不是在巩州遇到裴玉,她原本打算去的就是文晋,去会一会许久未见的萧天成,如今这萧天成未见,却得来这么个消息。
萧天成,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哼笑一声,“管他谁来,我楚清欢概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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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清欢进宫觐见东庭陛下,身边仅随带高越礼部侍郎一人,当她二人进入大殿时,上百道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
她目不斜视,依照使臣身份向东庭帝行了大礼,并奉上和亲文书。
东庭帝平日都由凌雪公主代为主朝,今日因为高越派来使臣,为显郑重与礼遇而亲自接见,凌雪公主则坐于他左首,一同听政。
东庭帝看完裴玉所书的和亲文书便陷入深思之中,一直没有开口。
许久的沉默之中,楚清欢道:“我国陛下对凌雪公主倾心已久,今日派小臣前来,便是想与东庭结为秦晋之好,与公主花开并蒂,结为连理,还望陛下成全。”
她语声清越,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字字清晰,东庭帝眉头一动,这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却问道:“裴玉……你家陛下,他可还好?”
这个问题问得奇怪,楚清欢虽觉得奇怪,但未表露,答道:“我家陛下一切都好。”
“嗯。”东庭帝点点头,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将文书交给司马凌雪,“此次文晋与高越都提出和亲,要不要同意,或者同意哪个,你自己决定吧。”
司马凌雪起身,双手接过,语声轻柔:“两国和亲事关重大,还需父皇决定……”
“不必了。”东庭帝已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父皇相信你会作出最好的选择,况且,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司马凌雪捧着文书,不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倾身恭送东庭帝离去,直到那片明黄色衣裾消失,她才回过身来,微笑着看向楚清欢。
出于使臣该有的礼节,再加上男子的身份,楚清欢一直未去看司马凌雪,此时才抬眸看去,但见她笑意微微,姿态优雅,只是站在那里,便高贵得几乎无可挑剔,而她精致的五官与柔和悦耳的嗓音,更是让她趋于完美。
她的美不同于叶兰雅的绚丽炽烈,也不同于裴瑗的甜美青涩,她的美娴静端庄,优雅从容,如一朵迎风绽放的芙蓉,绝不会给人以反感。
不得不说,在气质方面,她与司马如很是相像。
“和亲非小事,关系到两国邦交,长远相处。”司马凌雪柔声道,“文晋与高越都是东庭友邦,我心中并无偏颇,因此还需仔细考虑。贵使不如先回官驿休息几日,待我作出决定,再行告知。”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楚清欢自然明白不可能当场得到回复,拱手一揖,道:“如此,小臣静候佳音。”
第一百零六章 两全其美
散了早朝,司马凌雪走出大殿,与坐在步辇上的司马如一起下了玉石台阶,走到一半,便看到本该早就出宫的楚清欢静静地候在一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微微一笑,徐步走到楚清欢面前:“贵使可还有事?”
楚清欢双手奉上手中之物,道:“这是我国陛下命小臣交给公主之物,临行之前再三叮嘱,务必要小臣亲手交给公主,不可由他人代劳。”
司马凌雪垂眸看着她手上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红蜡封口的信封,信封上写上“凌雪公主亲启”这六个了,字迹飘逸秀挺,一如脑海中的那个人。还有一样是个深紫色的锦囊,锦囊平整,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但可看出必是件小巧之物。
司马凌雪没有动,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问道:“这里面装了什么?”
“小臣不知。”楚清欢平静地说道,“陛下只说,公主只要看了信与锦囊里的东西,便能明白他的心意。”
司马凌雪点点头,旁边的婢女见此立即便上前来,想要接过那信与锦囊,被她轻声阻止:“不必了,我自己来。”
她伸手接过,眸光却落在楚清欢那双还未收回的手上,回头瞥了眼司马如,笑意温柔:“贵使姓楚,名为清欢,我听说大邺皇帝陛下的未婚妻子也是这个名字,不知两位可有关联?”
楚清欢并未有任何意外之色,她的名字没有作假,不存在欺瞒之意,男子装扮也是为了方便行事,以司马凌雪的聪慧,再加上司马如必定已跟她说起过自己的事情,要猜出她身份并非难事。
“公主既然问了,自然不敢相瞒。”她淡淡回道,“据我所知,这天底下还没有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人,公主心里的猜测没有错。”
“也就是说,半年前让我大哥在边境一线失利的女子,也就是你。”司马凌雪话语中也未有半分冷淡怨责,反倒现出一抹欣赏之色,“闻名不如见面,公主风采过人,行为气魄更是让凌雪心生仰慕,早有心想见上一见,不想今日果真如了愿。”
“公主客气。”楚清欢道,“文晋今非往日,我是虎口得以重生之人,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以后以名字称呼即可。”
“如此也好。”司马凌雪微笑着点头应下,指腹摩挲着手里的锦囊,又道,“但不知高越陛下又为何请姑娘出使东庭?凌雪还以为姑娘已随大邺陛下一同回了兆京,前些日子还与我大哥商量,待姑娘与陛下大婚之日,必将送上一份贺礼。”
她言笑轻柔,礼貌而不失热情,但一声姑娘,还是将彼此的关系拉开了些。
楚清欢听在耳中,面色更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