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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言笑轻柔,礼貌而不失热情,但一声姑娘,还是将彼此的关系拉开了些。
楚清欢听在耳中,面色更淡了些。
“清欢与高越陛下本是好友,此次来,受的是好友之托。”一直含笑聆听的司马如接了口。
“原来如此。”司马凌雪收起手里的东西,朝楚清欢微笑点头,“姑娘与大哥本是旧识,不如与我大哥叙叙话,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便不作陪了。”
“公主请便。”楚清欢往旁边让了一步。
司马凌雪率众离去,身姿优美,窈窕修长,楚清欢望着她渐渐远去,眼前浮现出的却是裴玉那张眉眼弯弯的脸。
“哎呀呀,司马兄,听说裴玉也派人来和亲了,你怎么都不通知我?”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呼着前来,语声如珠落玉盘,过耳难忘,“陛下与公主已经召见过了?我可是来迟一步了?公主可有答复?”
一连串的问话,中间连个气儿都不歇,甚是流畅,甚是好听,楚清欢眼眸一眯,霍然转身。
“司马兄……”来人还待再问什么,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身给唬了一跳,正要说这是谁啊,在看清对方容貌之后猛地一呆,呆了半晌随之惊喜地叫道,“楚楚!”
楚清欢露出一丝笑容来,那笑意颇为冷冽,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又何必在意相逢的是何时何地何种场面。
自上次分道扬镳,这人倒是一点没变,光鲜亮丽,衣着考究,通体上下没一处不显高贵。
“楚楚,你怎么在这儿?”穿成花蝴蝶一般的绯衣男子眸子晶亮,上来就扒着她的袖子不放,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要不是你的脸还是你的脸,我还真不敢认你……才这么些日子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瞧瞧你,瘦胳膊瘦腿的,脸上都没了肉,还有这儿……”
他指着她刻意束平的胸,遗憾得啧啧有声:“完全都看不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楚清欢抬手一拍,拍掉他的手指头,抬眸看向他身后,穿着锦衣小袍的宝儿本来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见她看过来连忙咧嘴一笑,她却在冷冰冰的一眼之后就转开了视线,然后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我们认识?”
宝儿脚下一栽。
“当然!”严子桓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见楚清欢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突然便变了脸色,凑近她的脸仔细地察看她的神色,犹犹豫豫地道,“楚楚,你……不认得我了?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宝儿刚站稳,闻言又是一个踉跄。
“我没有失忆,但我也不确定我是否认得你。”楚清欢淡淡睨着他,“有人演起戏来比谁都真,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只能说,你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
严子桓痛苦地皱了皱,似乎对她的话理解得很是费劲,挠着脑瓜子道:“楚楚,你说话越来越玄奥了,不懂。”
“听不懂就不听,正好我也懒得说。”楚清欢转向司马如,“殿下,文书已呈上,我这就回官驿等待,希望不日之后便能听到好消息。”
“好。”司马如一直未曾插话,只是微笑静听两人对话,这时才道,“想不到两位竟是旧识,倒是有缘。”
“楚楚与我向来有缘。”严子桓脸不红气不喘地眯着眼笑,随之象是想起什么,吃惊道,“裴玉派来求亲的,该不会就是你?”
“严大公子早我两日便到了甘宁,我入城时,满城百姓皆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本不想与他多说的楚清欢冷笑一声。
“我当然知道你们入城,但知道归知道,又不能说明什么。”严子桓有些不快地道,“你想想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是来替我家太子来求亲的,偏偏高越这个时候来凑这个热闹,我能高兴么?当然不高兴。不高兴还能出去见情敌?当然不能。不出去能知道是你?肯定也不能,你说是不?”
“我也想不到,文晋的和亲使臣竟然是你。”楚清欢眸光轻挑,将他上下打量一眼,“这个世上无缘无故想要我命的人不多,原本我只是猜测,没想到你还真是文晋的人。如此,那晚的事,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说到此,她颇为意味深长地问:“你私自放了我,回去后就没有受到什么责罚?”
“楚楚这是在关心我么?”严子桓喜笑颜开。
楚清欢冷眼而视。
他也不恼,甚有兴趣地问:“我说楚楚,你怎么做起高越的使臣来?”
她懒得跟他再说,转身就要走,他滴溜溜一个旋身挡在她面前,衣摆飞舞,香风四溢,顿时将几人都拢于这片香气之中,足可招蜜蜂引蝴蝶。
司马如好脾气地笑了笑,将轮椅往后退出几步,避免被这香气荼毒。
楚清欢很不给面子的拿手扇了扇风。
“楚楚,我跟你商量一下,”严子桓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给他人造成的影响,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你看啊,你本来就是文晋的人,这个高越的使臣你就别当了吧,要不然你我都很难办不是?”
“没什么难办的。”楚清欢道,“你我各为其主,你跟我本来就站在不同的对立面,萧天成想要我的命,你是他的臣,难道还想与我为友?我们的关系,注定是敌,既是敌,又何来难办之说?”
严子桓张了张嘴,又闭上,淡绯色的唇轻抿着,似乎被她给问住,片刻,他才叹了口气,道:“注定是敌……楚楚啊,我不想与你争,但我们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不求凌雪公主答应与文晋和亲,我便不能回去……多么凄惨的后果,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浪迹天涯……”
“你想让我放弃?”
严子桓连忙点头。
“如果我说不呢?你就要与我争?”
“我不想,但没办法……”
“我想要的,你争也争不过。”楚清欢打断了他,淡然道,“想怎么争,你尽管放马过来,我都接着。但我也要告诉你,有些事,未必想争就能争得过,而我,也不会给你争的机会。”
“楚楚,你又欺负我。”严子桓很是委屈。
“不是欺负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他咬了唇不说话,凤眼里水光粼粼,如荡春水,对面的人却视若无睹,完全免疫。
“要不这样吧。”半晌,他突然眼睛一亮,“我也不跟你争了,把凌雪公主让给裴玉,你呢,跟我回文晋,嫁给我家太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第一百零七章 不相干的人
楚清欢双手负于身后,看着严子桓的眼神犹如看什么新鲜物事,久久,她道:“确实两全其美,不仅可以完成和亲使命,还可以嫁给你家太子。”
严子桓一喜,正待说话,却见她忽然倾了身子,与他相距不足半尺,看似耳语,音量却足够让在场几人都听见:“不过,你就不怕我在洞房花烛夜杀了你家太子,顺带着把你家陛下的人头也一并取了?”
宝儿猛地打了个哆嗦,双手抱住脖子,仿佛有人要取他人头一般,身上一阵阵发寒。
司马如微微地笑。
严子桓唇色白了一白,似有些恶心地用手顺着嗓子,眸子里流露出一种叫幽怨的东西,楚清欢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谁都知道她最初是什么身份,谁都知道文晋现任皇帝与她之间有着怎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严子桓还提出这么个想法,不是缺心眼就是缺根筋,要么就是有意试探,看她反应。
以萧天成的深沉心机,怎么可能让一个身无长处的绣花枕头作为文晋的使臣出使东庭,而在黄城外那次暗杀事件之后,她腰部所中的那一刀已足可让她记住教训,又怎会再次将他小看。
“楚楚,你这吓人的功夫越发厉害了。”严子桓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顺便掸去身上的鸡皮疙瘩。
“严大公子,你演戏的水平越发长进了。”楚清欢冷冷道。
“楚楚……”
“殿下,”楚清欢却不再理会,转向司马如道,“听说东庭的御花园汇集了各国奇花异草,不知可否带我去看看?”
“当然可以。”司马如点头。
“我也一起去。”严子桓立即表示出高昂的兴致。
楚清欢看也不看他,只问道:“对于未经受邀的他国使臣,如果擅闯皇家禁地会如何?”
“这就要看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司马如含笑的眸子掠过严子桓,“若是无意,自不会为难,请他离开便是。若是有意,则另当别论。”
“司马兄,你当然会邀请我的,对吧?”严子桓随意地整理着华丽的衣袖,一副笃定的口气。
“赏花观景讲的是意境,若是有什么飞禽走兽之类的在旁聒噪不休,自是破坏心境。”楚清欢推起司马如的轮椅,“殿下,想必你也不希望大好的意境被破坏。”
“那是自然。”司马如朝一旁的任海道,“你们不必跟着,只需看好此处,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
“是。”任海应下。
楚清欢推着司马如往殿后行去,严子桓连忙放下袖子,举步就要跟上,被任海拦下:“严大人,请留步。”
“哎,我要跟你家殿下去御花园赏花呢,你拦着我做什么?”严子桓转个身就要绕过他。
旁边几名侍卫立即过来,将他去路完全堵住,任海有礼地回答:“严大人没有受到殿下的邀请,自然不能入内。”
“这还用邀请么,我跟你家殿下什么交情,不用说他也是让我去的。”严子桓伸手拨开两名侍卫,想从中间挤过去,对方却纹丝不动,眼见着楚清欢越走越远,他不免急了,“我说你们几个,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死板?主子的意思会不会领会?”
任海不卑不亢地道:“殿下刚才说了,不相干的人不得进去打扰,我们正是奉命行事。”
严子桓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问:“我是不相干的人么?”
任海等人不答,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他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
“公子,”宝儿看不下去,走过来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我们出宫吧。”
“不行,公子我要去赏花。”他扒拉着侍卫们的衣衫,想找钻过去的缝隙,结果显然不能成功。
宝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严大人,请吧。”任海不留情面地作了个请的动作,所指的方向正是宫门。
严子桓惦着脚尖翘着脖子直到再也看不到楚清欢,这才悻悻地作罢,不情不愿地往外走,嘴里低声嘀咕:“飞禽走兽……聒噪……我就这么让你烦?……不相干……我是不相干的人么?”
宝儿低头跟在他后面,很是无语,没走几步,忽见前面绯色袍摆一晃,他家公子陡然转了个身,得意地对他笑:“他们说不让去,公子我就不去么?这可不是你家公子的行事风格。”
“公子想怎样?”宝儿警惕地看着他,每当他家公子露出这种笑容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当然要想法子进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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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凌雪并没有立即打开手里的信封,她缓缓穿行于枝繁叶茂的花园,面容平静,步履优雅,然而若是有人走在她身边的话,却不难发现她握着信封与锦囊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最终在一处花荫下驻了足,身后的婢女自觉地站在不远处,她低下头,信封一角因她的抓握而起了皱,她伸手轻轻抚平,指尖抚上信封上的几个字,唇角不自觉的弯起,连眸中也多了分温柔。
象是对待一份无价珍宝一般,她极小心地拆开了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淡色的字迹从里面透出,她的眸光在上面停顿了片刻,才轻轻打开,珍重而轻柔,就象揭开一份女子珍藏的心事。
公主:
见字如面!
一别三年,公主可还安好?彼时适逢登基之时,人多事杂,公主来贺,招待不周,还望公主勿怪。
虽匆匆一面,公主音容笑貌却常现眼前,公主所赠玉佩更是随带身边,珍而视之,此中心意,玉虽不敢妄测,但三年来从不敢相忘。
因繁于国事,这些年后宫空置,后位更是虚悬,思虑再三,终决定请好友前来求亲,以示玉之诚意,愿与公主缔结良缘,携手终身,不知公主心意可曾更改?
玉在长平静候回音。
信不长,寥寥数语,司马凌雪却看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字地看过去,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到后来,凝视着落款处的“裴玉”二字,脸上泛起淡淡红霞,眸光如水,竟是痴了。
许久,她才将信按原样叠好放回信封,再打开锦囊,取出一块圆形玉佩,玉色润白,触手温润,上面精雕一个“雪”字,正是当年她亲手送给裴玉的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