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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皱起眉头,心想:“一两黄金兑换五贯钱,这不就等于是打五折了么。”
严诚厚见杨泽不语,便道:“大人,要是让黄金的价格上去,那就只有打造首饰,那样一两黄金就能值十贯钱了,要是手工好的首饰,那就更贵了。怎么,听大人的意思,这镇西是产黄金的?”
杨泽嘿了声,道:“镇西不产黄金,可秃噜浑那边产啊,而且金子多得花都花不出去。”他把和树洛兄弟做的生意说了一遍。
严诚厚大喜,忙道:“大人,属下家里就是做生意的啊,带着的那些仆人,个个都会做生意,只要秃噜浑有金子,属下就能让金子变成粮食,变成物资啊!十两金子一坛酒。这生意咱们赚大发了啊,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价,那些秃噜浑人不会是把金子当石头吧!”
杨泽笑道:“看上去倒是有这个架势。”
他感觉现在的草原上的秃噜浑人,就和后世中东的酋长似的,中东那边地下全是石油,秃噜浑这边遍地黄金,只要开采出来,能流通出去,那就全是钱啊,中东那边因为石油总打仗。秃噜浑人这边也差不多,被突觉人逼得只能过穷日子。
杨泽道:“过不了几天,第一批黄金就能到了,然后你带着黄金,再去一趟州里,多招些工匠,还有织工来,另外,如果有造酒的师傅。那是有多少要多少,粮食也尽量多买,还有各类种子也都能买多少买多少,总之把金子都给我花出去。”
严诚厚笑着点头答应。花钱比赚钱可容易多了,可要是按着杨泽这种和秃噜浑人的做生意法,赚钱似乎比花钱还要容易。
待到第十天,树洛两兄弟如期而来。他俩带了十几个牧民一起来的,还赶了两辆大车,到了镇西县的外面。树洛灶在外面等着,而树洛柴则去见杨泽。
树洛柴很是忐忑,他不过是秃噜浑一个小小的贵族罢了,根本上不了台面,在大方帝国的眼里,怕是连一只蚂蚱都不如,可现在却跑来“进贡”,这实在是让他以前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他现在可以说是使者了!
杨泽听说树洛柴来了,立即迎了出来,亲自把树洛柴迎进了县衙,对树洛柴笑道:“怎么样,贡品带来了?本官的美酒可是准备好了,你随时都能运走。”
树洛柴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杨泽是没有反悔,他忙道:“都带来了,就在城外呢!”
杨泽也不废话,立即叫来付丙荣,让他带着士兵把酒都装上大车,拉出了城外。
树洛灶紧张地等着城外,见哥哥和杨泽出来了,还赶着大车,车上装满了酒坛子,他也放下心来,连忙迎上去,给杨泽行礼,道:“大老爷,金子我们带来了,都是成色最好的足金,还请大老爷查收。”
说着话,两个身材高大的牧民过来,打开了一个小箱子,只里全是金块,虽然金块打制的不够四四方方,手工粗糙,可金子的成色却是十足,绝对的足金。
杨泽心中欢喜,这么多金子,一百坛酒就换到了,这生意可真是好做得很。他笑道:“好,这生意就算做成了,也不用再卸车装车了,本官的大车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这便走吧,要是这酒喝得好,那你们就再来,这可是能做长久的生意啊!”
树洛两兄弟兴奋无比,谢过之后,赶着大车便走,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雪海之中。
杨泽让人抬了黄金,回到了县衙,让严诚厚拿出秤来,把黄金称了一遍,发现黄金的数目不但没少,还多出了二十几两,秃噜浑人还是很实诚的,他先从中挑出两块黄金,剩下的仍放在箱子里。
立即提笔写了封书信,是给刺史的信,他可没说黄金换美酒的事,而是在信上写道,秃噜浑树洛部的汗王想向我大方称臣,派人送来了贡品,贡品是三十只羊,但因天气寒冷,这三十只羊到了镇西时,都被冻死了,因大方帝国不许秃噜浑人称臣,所以镇西守官,也就是杨泽他自己,把使者驱逐出境,使者逃得太快,把死羊扔在了城外,这事的后续事宜,杨泽问刺史大人,该怎么办?
就这么一封书信,满纸的胡说八道,写好之后,杨泽让严诚厚带着,再去一趟州里,交给刺史,并且带上黄金,顺便去购买物资,雇用工匠。
等派出了严诚厚,杨泽这才拿了那两块黄金,去见李晏夫妇,他和前任县令可不一样,前任县令都是长公主的人,可他却是女皇直接派过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女皇的人,自然要对李晏夫妇好点儿,谁知道女皇是啥心思,万一以后李晏被迎回长安,当上了皇帝,那他可不就是新皇帝的“老朋友”了,对李晏好点儿,绝对是好投资。
进了王府门外,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抬头望天的李晏,杨泽问道:“王爷可在家中?”
李晏低下头,冲杨泽笑道:“杨大人还真是有趣,你都看到我了。还问我在不在!”
杨泽笑嘻嘻地进了门,手捧黄金,道:“刚才下官发了笔小财,得了些黄金,特地送两块过来,请王爷收下,给王妃和菜菜打些首饰吧!”
李晏一愣,看着杨泽手里的黄金,半天没回过神儿来,他是前太子。又是做过皇帝的人,对于黄金这种东西,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就算是这么多年来苦日子过得多了,但也从来不把钱放在心上,他又不需要去上街买菜,一切生活所需都是官府提供,自然不必为生活操心,至于说到首饰什么的。在镇西这地方就算是戴首饰,能给谁看啊!
李晏没答话,可屋里的王妃听见了,却是快步出来。看到杨泽手里的黄金,笑道:“还真多亏了杨泽你用心,本宫这些日子正想着打些首饰呢,你便送了黄金来!”说着话。她接过了黄金,掂了掂,足足有三四十两。她更加满意,又夸了杨泽几句。
杨泽说了几句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便即告辞,回县衙去了。
李晏奇道:“爱妃,咱们要黄金何用,难不成你还想买些鸡鸭来养不成?”他实在感觉不到金子有什么用,顶多也就能用来改善一下生活罢了。
王妃拉了他进屋,关上房门后,冷笑几声,道:“王爷,你可真是糊涂了,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镇西一住就是十几年,你可想过原因?”
李晏黯然道:“自然是因为母亲的旨意,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王妃哼了声,又道:“是母亲的旨意不假,可十几年了,母亲却对你不管不问,这是为何?”
李晏眼中泛起泪花,一提到这个,他就忍耐不住,每次都要伤心,摇了摇头,道:“怕是母亲已经忘了我这个儿子吧,想不起来我,自然也就不会问了。”
“你的那个大妹妹倒是常想着你,每次镇西换县令,都是她的人!”王妃气愤地道,顿了顿,她又道:“为什么母亲想不起来你,还不是咱们在母亲身边没人么,没人提起你,母亲自然也就想不起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黄金,又道:“可咱们要是有了金子,就能买通那个杨泽,通过他去交好朝中的大官,让朝中的大官去向母亲说说咱们的情况,母亲这不就能想起咱们了么,可怜咱们这些年受过的苦,说不定就会让咱们回京了呀!”
李晏苦着脸摇了摇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道:“爱妃,你想得简单了,你又不是菜菜,怎地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天真。杨泽一个小小县令,镇西离长安又如此之远,他有什么本事能替咱们结交朝中的大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回得去啊,再说这点黄金算什么,朝中哪个大臣能为了这么点的蝇头小利,去替咱们说情,那岂不是会得罪了大妹,没人肯的。”
王妃把金块往桌上一放,也坐了下来,道:“王爷,你才天真呢!这段时间你还没发现么,这个杨泽和以前的县令不一样,对咱们的态度更是不同,说不定他不是你大妹派来的人呀,而且他小小年纪,以五品的品级来这里当县令,这说明他可能是朝中仍支持你的大臣派来的啊,你朝中还是有人的,你要是不趁此机会,和朝里的大臣联系上,那咱们可真就永远回不去了呀!”
李晏一呆,想了半晌,忽道:“你是说杨泽是朝中支持我的大臣派来的?是想试探一下我还有没有返回长安的意思?”
王妃一拍李晏,道:“王爷,你可算是想通了呀!要是你再不积极些,那些本来支持你的大臣,认为你不行了,说不定就会改去支持你二弟的,他可也是做过皇帝的人啊!”
李晏沉默了半晌,道:“如此说来,这个杨泽还真是关键了,可该怎么和他说呢,怎么暗示他?我可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王妃轻声道:“倒也有个法子,可以让菜菜去,那杨泽对菜菜有多好,你也看得出来。”
第二百零六章王妃的野望
听了王妃的话,李晏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是让菜菜去讨好杨泽?不,这绝对不行,我的女儿,怎么可以去讨好一个区区的小县令,就算我这辈子再也回不去长安,也不能让菜菜去做这个,绝对不行,我的女儿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见李晏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和平常的温和性子完全不同,王妃也有些害怕,可她仍然说道:“可如果我们永远回不去长安,那菜菜呢?她就一辈子穿着黑皮袄,象个村姑一样的生活么?她要不要嫁人?在这破地方,你能让她嫁给谁?王公贵族这里没有,门当户对的一个也找不到,难不成你想让她嫁给草原上的蛮子?成天放羊,去捡牛粪烧火煮饭吗?这你就不心疼了,就不叫让女儿受委屈了?”
越说越伤心,王妃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李晏听了这话,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落回了凳子上,他自然知道王妃说的是真实情况,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在皇权的争抢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从来没见哪个失了皇位的人能活得下去的,他和妻子女儿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一样的存在了!
王妃又道:“夺你皇位的是母亲,虎毒不食子,她没有杀了咱们,可如果你回不去长安,换了别人做皇帝呢,你以为你那大妹妹,还有别的兄弟,就能放过了你?母亲驾崩之日,便是你我丧命之时,咱们要是死了,女儿还能有个好吗?你说我天真,你才是天真呢,连这个你都想不到么,我们要想自保,要想活下去。要想让菜菜也活下去,就必须得积极起来,就必须得笼络住杨泽!”
王妃说完了这话,便只是哭泣,而李晏也流起泪来,他是无话可说,两人在屋子里只是抹眼泪,好久好久,都不发一言。
直到天色已黑,外面马蹄声响。听声音是菜菜回来了,李晏这才道:“爱妃,那便按你说的,让菜菜去笼络杨泽吧!可是菜菜年纪还小,不懂事,该怎么笼络才好呢?”
王妃擦干眼泪,道:“这个简单,不要直接让菜菜做什么,而是要让杨泽去做。只要我们让杨泽帮着咱们照看菜菜,日久生情,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李晏奇道:“这话从何说起?”虽然长在宫里,但对于笼络人心。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不会落下痕迹,他是半点不懂的,远不如王妃。
这时,院子里的菜菜已经栓好了马。她叫道:“父王,母妃,咱们吃饭吧。我饿了,吃完饭后,我还要再骑一圈呢,我现在马骑的可好呢!”
来不及说别的,王妃小声道:“这个我自有办法,怎么能让杨泽主动对菜菜好,由我去办,你只要不反对便成。”
李晏叹气道:“我还能反对什么,这也是对菜菜好啊!”
房门一响,菜菜推门进来,叫道:“我饿了……咦,母妃你怎么哭了?呀,父王,你怎么也哭了?”
菜菜说着话,走到父母的跟前,她蹲下身子,把手放到了李晏的腿上,抬着小脸,小声道:“父王,你怎么哭了?你又要上吊了吗?”
王妃啐了一声,道:“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什么呢,你父王好好的,干嘛要上吊?”
菜菜哦了声,又道:“那是为什么要哭啊?”忽然,她吃惊地道:“不会是你们得了病吧?比上吊还严重的病?”
王妃忙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连着呸了好几声。她道:“父母伤心,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你么,你这么不听话,可是让我们省不了心!”
菜菜大奇,自己什么时候不听话了,瞪着圆圆的眼睛,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不听话,竟然惹得父母哭了,以前也没这样过啊!
李晏不知王妃要怎么办,他只好不说话,只是摇头叹气,一切让王妃上。
王妃果然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想着那个什么秃噜浑的王子,区区一个蛮子而已,也配自称王子,还勾引你,你竟然还总想着去见他,你是想气死我们吗?”
菜菜咦了声,歪着头,道:“你们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何况我也没有总想着见他啊,再说我又不知他在哪儿,想见也没法见的!”
“他能在哪儿,不就在草原上么!”王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