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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容公主的匕首在他心口停下,然后捏着匕首的手一紧,猛地往后举起。
“不要!”沐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与此同时,手上猛地一松。
那一刻,她不知道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一刻,她连自己做着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英霁扔过来的匕首仍在她手中,刀锋插过血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是红的血,一截没入身体的匕首。
可说时少。惠容公主的手停下,然后缓缓回过头来看向她,她立刻将手中的匕首松开,以为松开,那匕首就不是自己插入的。
“小心!”真到英霁的大喊声出现在耳边,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往旁边急急退步,躲开惠容公主刺来的刀。
而下一刻,那刀就又往自己刺来。
她继续后退,却撞到了墙,退无可退。
一只血手朝自己袭来,她被那血惊得腿软,然后被惠容公主扼住喉咙,她捏着她的喉咙笑着,手劲并不大,却仍是掐得她难受。
“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到了阴朝地府,我还是会找到你,然后好好折磨你。”说着,她将尖刀朝她胸口刺去。
殷红的血涌了出来,她的手缓缓垂下,她的眼睁得极大,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眼。
她的手紧紧捏着那把剪刀,有热烫的稠液冲到她握着剪刀的手上,再从她手上滴落到地上。
松手,惠容公主在她面前倒下,眼睛仍睁着,而她眼中泪水模糊,无力地倚靠在墙上,然后瘫倒在地。
不知道自己怎么替英霁松绑,何时替他松绑,然后她就那样呆呆坐在地上,看着英霁去惠容公主身体边查看,然后两人一起呆呆坐在地上。
好久,英霁才抬头道,“她为什么要杀你?”
沐景仍盯着惠容公主的眼睛看着,喃喃道:“我无意中,得知了她与相国寺智贤大师的奸 情,她要杀我灭口,然后……我将一件女人的抹胸的放在了智贤大师房内,官府的人查抹胸,查出了智贤大师和她的事……所以,智贤才会被斩,她……才会找我报仇……”
其实,她现在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她知道,她犯了件此生最大的错……无论公主要对她如何,她都不能杀害公主,而所谓,公主要杀她灭口,公主要找她报仇的事,又有多少证据,又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就算皇上圣明,这事顶多不让靖王府受牵连,而她,是肯定要为保住皇家的名声而牺牲,要为公主赔葬的。所以,这杀人命案,她无从求救于官府。
“这事不能让人查出来,就算官府知道是公主先要杀我们,也不会为我们免罪……”
“那,如果我一人担罪,可以吗?”沐景拉回心神颤抖着问,“就我一人……你就当今天没来过,而赵晔,他也是皇亲国戚,官府会放过他对不对?官府不会让他受牵连是不是?”
英霁定定看着她,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扶住她的肩,“回去,现在,快点回去。”
沐景茫然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快回去,不要告诉别人自己见过惠容公主,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快回去,这里的事我来解决。”
“回去?”沐景好久才拉回心神,不停地摇头,“不……我不回去,你回去……我说了我来担,你回去才是……”
“不是担,我有办法让谁也不会有事,但是你得先回去,因为她这几天一定都在查你,所以你最有嫌疑,而且你是女人,若是晚归,谁都会怀疑你的去向。”英霁握着她的肩,语气十分肯定也十分安稳,似乎真的有办法解决一样。
“办法……什么办法,你……”
“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没时间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想个出来的理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着,他就四周看了看,拉了她到屋后,屋后果真有水井,他打了水让她将手洗净,一边交待道:“谁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透露,不要让身边丫环看出异常来。从这儿出去直走出竹林,然后左转就会看见北城门。”
“你真的有办法?”沐景依然颤抖着,刚才的情形,已耗尽了她所有的胆量与力气。
英霁伸手去解她外面穿着的薄袄,直到那薄袄快解下时沐景才一惊,疑惑地抬眼看向他,却见他胶了那薄袄之后就拿在了手上,然后再次说道:“快走。”
沐景这才想起那薄袄上全是血。
“快走,再回去就晚了。”英霁推她往竹林里去。
沐景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几步,随后突然回头道:“但若我知道你因此而担上了罪名,我一定会去官府投案,一定会去的。”
“你放心。”英霁向她点头。两人相视良久,直到英霁又回屋中,她才离开。
回城,上马车,然后回家。
才进院,采曦就迎了上来,看着她着急道:“夫人,我没见到九爷,他们都去宫中办事了,我又进不得皇宫,这……”
沐景缓缓摇头,“没事了……没事了……”说着伸手,将那封信接到手中拽紧。
采曦看看她身上,放低声音,有些迟疑地问:“夫人,你……你怎么了,身上的衣服呢?怎么脸上还有伤?啊,脖子上也有个地方破皮了。”
沐景将自己脸上的小口子,这只是惠容公主用刀抵在她脸上的划破的,不过是一点刀尖刺破的伤,此时已经自己止了血。
“路上……遇到个小女孩,被她抓的,我见她可怜,身上衣不蔽体,就把外面那件棉袄脱给她了,反正……今日穿着也有点热。”她喃喃开口,脑中想着的全是惠容公主喉间被 插了剪刀,血流如注,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采曦忍不住皱眉,“夫人可真是好心,这小女孩也太脾气坏了,竟把夫人抓成这个样子,抓哪儿不好,还抓脸上,夫人,快去上药吧,要不然几天都不得好。”
沐景点头,随她往屋内去。
“今天已经没什么事,就不要给九爷说了,以免他操心。”
“嗯,好。”采曦点头之后又略带紧张地问:“夫人,真的没什么事吗?你神色有些不好……都是我没用,连带个信都没带好……”
“真的没事,是我以为错了,总之,不要和九爷说起,也不要和别人说起,我今日一个人出门,别人知道了又要瞎说。”
“好,我知道的。”采曦再次答应。
沐景在屋前转身,只见园中春色烂漫,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好几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蝴蝶之上,是蓝天,飘了几朵白云,一看之下,格外的神清气爽。
有蓝天,有白云,有花有蝶,有家,还有赵晔,这世间,她真的不愿离开,可如今却走到了这一步。
竹林小屋内,英霁仍坐在惠容公主的尸体面前发呆。
久久,直到太阳要落山时,他才起身,到一旁捡起自己的佩刀。
沐景其实想睡下,却不敢。以往她总是在赵晔入睡时才睡,若是今天突然早睡,那便太反常。她什么也没改变,甚至连晚上翻看的书都是以往经常看的书,只是今晚书里出现的不是文字,而是大片大片的血。
赵晔在她身旁睡下时,她钻到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然而,哪怕如此,脑中那景象也依然挥之不去。
其实,她后悔了,她不该自己一人回来而将英霁留在那里的。其实英霁骗了她,就算他再聪明,在那一点点的时间内,他也不可能想出办法来,而他显然也没经历过这些,那一会儿她吓得发抖,惊得腿软,而他脸色也是苍白。
就算……就算他打算藏尸体,她也该与他一起……
“不要……不要……”
当赵晔被惊醒时,沐景正做着恶梦,他才要将她推醒,下一刻,她却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英霁!”
这一声后,她就醒了过来,黑夜中,他看到了她睁眼,然后一下一下地喘气,随后看到他,却猛然一惊。
赵晔沉声道:“是我。”
沐景才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他问。
“嗯。”沐景回着。梦醒的那一刻,她隐约觉得所有有关惠容公主的事都是梦,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然而真正清醒,才知有些是梦,而有些……却永远不可能是梦。
梦中之景清晰得犹如真正发生,真正发生的似乎是梦,可她却知道它是真正发生过的。
“梦到了什么?”赵晔躺下,然后开口问。
“没什么。”想也未想,沐景说回答,接着侧头看他道:“你猜得出吗?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沉默了一下,赵晔回道:“猜不出,你刚刚只说不要。”
沐景暗暗松一口气,侧身靠在他身侧:“梦见以前遇到的劫匪而已。”
屋外传来阵阵风声,不一会儿,就有淅淅沥沥雨点打在屋顶的声音。沐景再次赵晔抱住,不知道这雨……是不是某种预示。
外院,采心将小石推醒。
“怎么了?”才醒来的小石疑惑道。
采心缩了缩身子,开口道:“这屋子是不是漏水?下雨了,有水滴到我脚上。”
“又漏了吗?”小石立刻起身燃灯,一看,脚的那一头确实在滴水,并没有滴到床上,而是滴到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溅到了床上。
“要不你先起来,我把床移一移,待明天再去屋顶上看看。”
采心从床上撑起身,才要揭了被子下床,雨却又小了起来,没一会儿,似乎又停下了。
小石抬头看了看屋顶,又看看房中摆设,若要挪床,连着很多东西都要挪。而且等屋漏修好,又要挪回来。
“不如先就这样吧,明天我上屋顶移移瓦就行了。”说着就将屋里的油伞拿过来,撑开挡在床头。
“我和你换一边,就算待会再下起雨来你也淋不到的,快睡吧,你今天那么累。”他说着就扶了采心去睡。
采心看看他,忍不住道:“可是伞就用被子能稳得住么?随便一动就翻了。”
“没事,我睡觉不爱动,而且就算翻了也没什么,我一个男人,脚上滴几滴雨怎么了,别说了别说了,快睡吧。”
重新躺到床上,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家中。那个时候家中也漏水的,一漏水,娘便将她叫醒了吩咐:“老四,快去拿盆子来接漏!”若是正好弟弟睡的地方漏水,则要她过去换一换,爹虽不亲自吩咐,却也什么话也不说。她以为爹还是心疼的,只是对着娘不好说什么,可是到后来娘要卖她时,他也依然没说话,那时她才知道,他不是心疼,是默认。
“小石……”她轻轻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石笑了起来:“你是我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只要你不嫌我穷就好了,你看到周三媳妇那只碾玉簪子了没?别人今天都夸他媳妇,我就想明天也去给你买一只,他媳妇哪里比得上你!”
“还是不要了,把钱攒着吧,我用不着那些。”
“用不着?女人不是都喜欢么?我今天还听其他她几人都说要家里男人替她买一只去,你要是戴着,一定比她们都好看。”
“那我不戴就不好看么?”
“好看……”
“那不就行了,何必花钱又去买。”
小石沉默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戴也比她们好看,没想到啊,你也有这么自得的时候。”
采心也轻轻一笑:“那你觉得不是吗?”
“是,当然是。”小石说着将她揽住,“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买簪子,我明天就去,然后买给你个惊喜。”
小采又笑了起来,“真是憨,要给我惊喜现在还告诉我。”
小石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啊,我忘了!那这次先给你个小惊喜,下次再给个大惊喜,就给你买个……唉,不能说不能说,差点又忘了。明天我有空,一早我就去买,不对,怕明天下雨,明天我先捡了瓦再去!”
采心微微露出笑来。屋外又开始淅淅沥沥起来,她脚上却一直都是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小石就从别处搬来了梯子,然后上屋顶盖瓦,别人都帮着,所以采心只好先将厨房的事放着,过来给他扶梯子。
小石上去,很快就盖好了瓦下来,脚才踏上梯子,却看到屋檐上几片掉着的瓦。
“采心,你把梯子扶着,我把这几块瓦也捡一捡。”说着就踏在梯子上开始捡瓦,而采心正看着他脚下的那根横杆心跳得飞快。
此时才发现,那横杆一头已经松动,只是被两根钉子挡在下面而已,而此时那根钉子一根松垮垮挂在木头上,一根拦在那横杆下面,被压得慢慢往下弯。
下来,梯子不行了……她想这样喊,话到嘴边,却又忍住。
嫁他,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她留在了这里,可他却依然是她的丈夫……若他不在了,那她就没有丈夫了,那……她还有希望……
现在又有了英四郎,英四郎会想尽办法让沐景与九爷和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