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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嫂此时也十分尴尬,看看她,又看看赵晔,笑道:“九弟,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弟妹身上的东西觉得好罢了。”
赵晔没回话,沐景笑道:“我也觉得好,听说那街上家家都是做这些的,想还有机会去看看呢,大嫂若什么时候有了兴致去逛,便带上我吧。”
那大嫂忙笑:“好好好,一定一定。”
沐景笑过,又去给其他几个嫂嫂敬茶。这之后,因为赵晔的这一闹,别人对她的有态度竟好了许多,然而赵晔脸色却始终不怎么好。
直到出了王府,在朝阳初上时坐上马车,他看上去也依然不见好转。
两人依然并排坐,沐景看看他,开口道:“那是大嫂,又还有别的几位兄嫂没见过没进礼奉过茶,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们既不屑,又何必留着?我又不是无事闲着,为什么要去讨人冷脸?”赵晔语气十分不善。
沐景继续道:“大嫂也并不是十分不屑,你看她后来也解释过,还有意同你说了好几句话,可见她还是把你当弟弟,并不想把关系弄僵的。听一句话就听一句,我无所谓,笑笑就过了,可那时若真的走了,不只和大哥一家关系不好,也得罪了别的未敬茶的兄嫂弟妇,怎么能逞一时意气呢?”
赵晔淡淡“哼”了一声,“倒是不知你如此深明大义受得了委屈。”
这话中很是带着几分不满,沐景嘀咕道:“是你太受不得委屈而已,反正若我的弟弟,或是我为长辈,我的弟弟子孙不顾族人反对要与出身乞丐或是奴仆的人成亲,我亦会不满。”
“子孙要娶自让他去娶,我必当不说二话。”赵晔回道。
话完,两人都沉默,沐景本是觉得他无法理喻,后来突然觉得这两句话连在一起怪怪的……听起来,像是夫妻间因儿子孙子的事意见相左而起争执,可是,他们至今为止还是连房都没同过的夫妻。
沐景偷偷去看他,只见他皱着的眉头正缓缓舒张开,神情……有些怪,似乎是和她想到了同样的事。她便趁他侧头看见她之前立刻低下了头去。样府王好。
突然想到,她设身处地为王府的人着想,却没设身处地为他想过。他会出言对大嫂不敬,会拉了她提前走,都是因为她受了委屈而已,可现在她却反过来说他不是,这让任何人都要不高兴吧?而且若那时先遭受二叔的怠慢,再遭受大嫂的暗讽而没有一个人来维护她,她还能在此时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地说别人吗?甚至,那王府里都是看赵晔的面子,若不是赵晔反应那样大,他们后面又怎么会对她客气起来,恐怕会继大嫂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吧。
想到这些,心中又不禁感到窝心,再侧过头来看他,有意道歉地轻声道:“不过,刚才谢谢你……我也是怕你和王府关系闹得不好。公公已不在,你本该与几个叔叔把关系弄好,可你却搬出了王府,又事事不按长辈心意来,若又因为我而让关系更受影响,那你以后还有什么依傍?”
“我无须任何依傍。”赵晔语气虽不算太好,但脸色却明显好了许多,并不似刚才的气闷。沐景便接着道:“怎么可能不须任何依傍,若你不是王府嫡孙,你能人前人后如此高高在上么?单说那次在汾州公堂,那县太爷先前听了你的职务并不以为意,可知道你是靖王府的赵九郎后却立刻恭敬起来,你若不是有这皇亲国戚的身份,单单一个八九品的小兵,怎么能在京城住那样大的宅子,怎么能享用得了现在这些?”
“你……”赵晔看她一眼,扭过脸去不说话,似乎再不想理她的样子,刚刚才舒展的神色也比之前更难看。
沐景突然想到英霁曾对她说过赵晔最不喜别人说他是皇亲国戚……现在她如此说,意思就是他除了是个皇亲国戚外什么都不是了,虽然事实大部分是如此,但……
沐景自知失言,小声道:“听表哥说,你中过武举,是武进士?”
赵晔睇了她一眼,不声不响偏着头一副不领情的模样,似乎在说: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哼,谁理你!
沐景讪讪一笑,自顾自说道:“听说你因为要入禁军而离开王府的,又去考了武进士,然后一步步做上了禁军的指挥使。我很吃惊,还以为王公贵族家的衙内都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要么是拿了鸟笼到街上闲逛,要么是带着一帮家丁小厮欺男霸女,没想到你竟这样……有志气。”最后那三个字说出来,沐景都有些对自己汗颜:这夸赞意味太明显了吧。
没想到赵晔却很受用,将下巴抬了抬,颇为自得道:“那是你以为。”
看来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呢,见他回了话,神色也有所好转,沐景暗暗觉得好笑,却又忍住笑十分认真道:“那你怎么会想从军呢?以你的身份,应是能十分容易地做个官吧?”
赵晔不屑道:“蒙祖荫做官,年轻时做闲职,撑到老做要职,虚度一生,不是枉做一回男儿么?”
沐景轻轻笑了笑。这话在别人讲来似乎就是大话,像是文杰那样,可在赵晔讲来却是再真实不过,因为他不只说了,还做了,放弃了书本,搬出了王府,入禁军,考武举,一步步到今天。所以他不喜别人说他是皇亲国戚,因为他希望旁人看到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着,车中则静默,隔一会儿,他说道:“等会我要出门去,你自回宅中歇息吧,若有事便叫下人去办。”
“嗯。”她回答,心想,他要走了。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十之八九要到晚上吃饭才能再见,院里与她汾州的小门小户可不同,丫环婆子那么多,恐怕再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有话还是现在说的好吧?
迟疑一会儿,沐景才鼓起勇气小声道:“今晚……你回房睡吧。”
赵晔侧过头来看她,她则立刻低下头去躲开他的目光。
“今晚,先不过去吧。”她听他如此回答。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沐景正要再问,他又说道:“这两天就算了,我都在东厢睡。”
“你……为什么?”她问,之后又低头道:“昨晚我,我是有些怕,夏妈妈说人都会怕的。”
“有几分怕有几分不愿意我看得出来。”赵晔淡淡道,之后侧过头来看向她:“我不想连与我自己的妻子圆房都要拿丈夫的身份来强迫。”
他竟如此想……沐景心中有些感动,想着自己已经嫁他,且是准备好好过下去的,便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说道:“没有强迫……真的,没有强迫。”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紧张,又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赵晔看着她,久久不说话,之后突然倾身上前一挑车帘,说道:“是不是到潘楼了?”
“是,马上到了。”赵晔便说道:“停下。”随后回头道:“我先下去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放心,不会有人乱说你。”说着就下了车去。
沐景看着他离去,然后缓缓晃动的车帘,突然觉得那么的不正常:她这进了门的新娘子,第一夜洞房花烛夜夫君出房去别处睡了,第二天她主动邀请,且厚着脸皮三番四次邀请,他竟然不答应,还说以后再说。
可如此……她心里却很舒畅,很安心。
俱是美貌佳人
更新时间:2012…12…14 19:03:04 本章字数:3349
回宅,太阳便全升起来了,虽仍是寒冷,但照得到太阳的地方也是微微有些暖意。夏妈妈一行人早已从后边马车上下来,扶沐景进院。
这次,沐景才得已好好看看自家大门。整齐的几级台阶,双开朱漆的大门,门边墙壁雕着祥云图案,门上蝙蝠纹的六角门钹,看着就如普普通通一个富有些的人家。
进得里面却才知并不普通,单单一面照壁便堪称做工精细、耗资巨大。足足一丈宽的照壁满面雕着峻山青松图,其上还上了颜色,远远看去便觉栩栩如生。她在丫环引领下往西去,身旁有着各类花草,只是在这盛冬之季并不娇艳,大多是透着些许生机的青色,再往前一些到垂花门,只见后院之中处处花景,高低不平,倒不像是家宅,而像是园子。想到这本是赵晔父亲在外修的别院,便也不觉奇怪了,也正因为不是主宅,所以并不那样方方正正中规中矩,厅堂厢房各处座落,小路曲回,一边走,一边也很有闲心赏玩。没走几步,便能闻见一缕幽香,侧目看去,正是几株花满枝头的腊梅,有个年老的仆人正在花旁一丝不苟地修剪花枝。
沐景不由地驻足,那仆人似乎有所觉,回过头来看一眼,忙停了手上前进礼道:“小人见过夫人。”
沐景便往前走几步,近距离地看那腊梅,嫩黄的花瓣,嫩黄的花蕊,在这百花萧条的冬季里不知多俏丽可爱,她不觉看了许久,赞叹道:“这腊梅是你打理的么?开得真好看。”
那仆人站起身来笑了笑,“小人自大老爷在世时便在王府打理花木,后来随九爷过来这边,这花木一照料便是几十年,别说这小小腊梅,就是旁的茶花昙花、姚黄魏紫之属小人也照料得来。”说罢,又解释道:“哦,禀夫人,姚黄、魏紫都是牡丹花种,乃牡丹之名品,有花王花后之称。”
这个……看似恭敬,其实是小看她,当她不知道姚黄魏紫是什么东西呢!沐景在心中想,就算她真的没见过姚黄魏紫,但也听过好吧,还有意给她解释呢。然而她向来是不愿主动去卖力气与人争斗的人,便也没管,仍看着眼前的腊梅,看到后面有朵白梅花,开得比腊梅大,好几层的花瓣,花蕊也多,花心为绿色,极为好看,便问道:“这是白梅花吧?”
那仆人回道:“正是,这便是梅中上品绿萼梅,且这株也不是普通的绿萼梅,更为绿萼梅中之珍品。”
沐景回头看他,他看着花,神情颇为自得,似乎料到她不知道什么绿萼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棵什么梅有心等她问再对她说教一般,便微微一笑,有意回道:“我记得金钱绿萼得在近开春时才开花的,没想到这一棵现在就开了,大概是种在墙角里比别处暖和吧,夹在这腊梅中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那仆人见她说出金钱绿萼的名字又说出花期来有些意外,暗瞅了她一眼,这才回道:“夫人说的没错,这金钱绿萼的确是早开了,却不知是何缘由。”说这句话时他语气已沉稳了许多,像是规规矩矩回主人话的语气。
沐景再不说其它,转身朝前走。一旁夏妈妈看着她十分得意,眉眼里却又有些疑惑,大概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什么金钱绿萼的,沐景只是神态自然地看着园中景致,并不以为意。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什么金钱绿萼,但因以前闲暇时翻了本论梅的书,别的没记着,却因觉得这“金钱绿萼”几个美而记住了,没想到现在就碰到个考自己的,可叹她除了知道刚刚说的那些,再不知道别的了。还有那花王花后的姚黄魏紫,也的确是她早想一睹芳容的。
回房没多久,待用过饭,便有丫环过来道:“夫人,曾妈妈领着后院的丫头妈妈们来见过夫人呢,夫人是现在见么?”
沐景意识到现在自己是这宅子里的主人了,点头道,“就现在见吧。”说着起身出房去。
正房中,早已站了一大群的人,沐景在旁边的矮榻上坐下,一眼就见着最前面站着个身穿亮蓝色褙子、青色裙子,四十上下的妇人。那人也含笑低了头道:“老奴见过夫人,恭祝夫人与九爷长长久久,早得贵子。”
这人的脸方方正正,看上去年轻时也只能算是平平面孔,既不显精明,双不显良善,全身上下就一个“平”字。沐景想,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能存得长久,此时这么多人中,她得以站在前排就是证据。
“你就是曾妈妈吧?”沐景问。
曾妈妈回道:“正是老奴,老奴负责着后院的大小事务,以后夫人若有所须只管吩咐。”
沐景笑笑,“有劳妈妈了。”
曾妈妈忙道:“夫人折煞老奴了,侍候好夫人是老奴份内之事。随后又道:“这两日在夫人身边侍候的几个丫头有几个是因办婚事时人手分派新过来正房的,夫人可用得顺手?若是她们不得力,夫人只管说了另换。”
沐景便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丫环,那几个立刻站到了她面前去待候她安排,少倾,原本就站在人群中靠前的一个丫环也站了过来,却是夏妈妈提过的那个昨夜在赵晔房中值夜的:细长而疏密有致的眉,丹凤眼,小巧的鼻子未点绛而自娇艳欲滴的红唇,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觉得风情万种。
昨天倒是没仔细看她,今天才知为什么夏妈妈昨夜去过一趟东厢就那般着急了,这样女人在一旁值夜,谁还能坐怀不乱?再看其他三个,年龄是最具芳华的年龄,模样嘛,一个圆脸端庄柔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