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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自是熙熙攘攘,比大雪时不知热闹了多少,行人脸上的笑也多了起来。再行一会儿,商铺没那么多了,街道两旁似乎多是住宅,有站在院中或是外面的家丁往厢车上看过来,沐景便扭了头不再看外面。
没过多久,外面突然又传来嘈杂声,沐景还没动,另一边的林依媛倒是撩起了帘子往外看,她身旁的丫环也是回头看着,见她看,抬头道:“娘子,好像是吴尚书家的,拿着盒子绸缎什么的,好多人搬着呢。”
吴尚书?沐景一听便觉得熟悉,立刻撩了车帘往外面,果然见到她们的厢车后面有一行队伍,当前一个似乎是坐着家主的富丽马车,后面又有几辆,还有辆三牛拉的大厢车,另有家仆数人,有些人手上端着套了红纸或是红绸的盒子,有些人抱着瓷瓶,看样子倒像是送聘一般的,可那些人脸上又不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娘子,你说吴家这是不是去退聘礼的呀?”另一旁林依媛身边的丫环小声与林依媛说着,沐景听到这句话,突然想了起来:当初英霁订婚的对象,正是吴尚书家的女儿。
“看样子是的,听说吴尚书本就不想与英家订亲,是看在英四郎还算年轻有为的份上才勉强同意的,现在英四郎成了这样,这婚事自然成不了,前面不就是英家么,必是退亲无疑。”
这话是林依媛说的,她说得很平常,而沐景则听一句身上就冷一分,直至听到她那句“退亲”,身上已是冰凉刺骨。
她们坐的厢车是妇人常坐的独牛厢车,以一头牛来拉,行得稳却极慢,后面吴尚书家又是马车又是三牛厢车,速度自然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跟了上来,林依媛不在这一侧,再看不见也不愿被旁人看见容颜,所以放了帘子,而沐景则还呆呆看着,只觉得那些聘礼似是别人来退她的亲一样。
“夫人。”车外行着的采月见后面车马渐近,抬头小声提醒她。
沐景这才回过神来,放了帘子坐好,好一会儿,侧头看看林依媛,开口问道:“英四郎不是在汾州么,回来了吗?”
林依媛看向她,微有疑惑:“你也认识英四郎?”
沐景立刻解释:“他与你表哥是好友,当初也和他一起去过汾州的。”
林依媛不疑有它,这才回道:“前两天回来了,听说是在汾州遭山崩砸断了腿被家人带回来的,原本还不知道他腿是不是真断了,但看吴家这样,大概是真的,本就是低嫁,又怎么会再找个瘸腿的,吴尚书退亲也无可厚非。”
沐景只觉得全身无力,又觉得头晕,脑中“轰轰”的,伸手扶住了车壁。
林依媛看着她,疑惑道:“你怎么了?”
沐景听见了她的声音,发觉自己有些发不出声音来,只是摇摇头,又为表示自己还正常,起身当无事般的挪了挪身子。
抬头,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失常,低头,怕眼中泪水掉下来,她尽了最大努力忍着,尽了最大努力让自己平常些,可脑中却一遍遍想起英霁的模样来。
不是说没大碍的么,不是说没事的么,不是说梅山居士是神医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腿断,为什么?
他少年英才,他风华正茂,他正是最朝气,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将娶尚书之女,才入枢密院,她后来知道了枢密院,那是个掌着一朝一国最大军权的地方,出身汾州的狄青大将军人生的最高峰便是做上枢密院的枢密使,成了唯一一个由武人担任的丞相。那时她就想,是的,若娶她,也许终英霁一生也不过是做个将军元帅,可娶了尚书之女,入了枢密院,就算做不了丞相,也必定是数一数二的辅政大臣,那时他就能光复英家兴旺,能抹去英家曾有的耻辱,成为鼎盛之家。为男儿身,为人子孙,这不就是最大的愿望了么?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过是女子的梦想,禁锢的,却是男儿的梦。
英霁,他该有他辉煌的前程,怎会是这样……双腿残废,亲事遭退,前程被毁,他还如何活下去?
泪水马上就要掉下,她挑起了身侧帘子,有意以转头瞧外面而躲开车中林依媛的目光。
吴家队伍已经拐了弯,她们的车子却是直行,她往那拐角看过去,只见着马车停在一户门前,里面一个四五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那一户,自然是朱门大户,门前立着两头石狮一类的守门兽,她不及看清,犊车便往前去了。
泪水成行,滴滴往下掉,她看着远处蓝天,极力去阻止,却没那样的本事。天边似长出一棵杏花树,杏花下一人骑着白马立在树下,英姿焕发,儒雅而又英武。
下车采月见到了她哭泣的脸,脸上一惊,却没叫出来,只是拿了手帕出来递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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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上午,才是补更……辛酸,今天任务繁重啊,只要不是写得特别艰难,是会加更的,下面大概还更八千。下一更不会来得太早,因为到中午吃饭时间了,我那天见有亲在计算时间说十二点刚更,那一两点应该会有第二更了,我就在想,你们当我不用吃饭不用稍稍休息下啊!所以下一更,估计要到三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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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2…14 19:03:23 本章字数:3429
到相国寺时沐景已能稍稍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到智贤大师院中,意识到这一次面见智贤大师的关键,总算将思绪拉了回来,全神贯注面对眼前的事。
“大师,我便是霍林氏,多谢您抽空接见,这位是我表嫂,她夫君是靖王府赵九郎,这次便是她托我帮忙来见大师一面的。”
进了屋,林依媛向智贤大师介绍。
“全天下只有一个大夫么?我妹妹自有良医医治。”
“之后,他就不要了那个要看病的人,却要了你这个带路的人?”林依媛看向她,神情愤怒而哀婉道:“你的意思是,正是我妹妹自己为你们做了这大媒?”
赵晔看了她半晌,回道:“没什么。”
沐景想说也说不下去了,静坐半晌,扭头看向车外。她无心,可她就是罪魁凶手,她任何的解释表示都是虚情假意。
智贤大师尚未说话,站在一旁的小沙弥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个女施主过来寻她家夫人了的,原来便是二位吗?”
赵晔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无力与面容上的惆怅,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看向她,良久才问:“你今日出去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林依媛装作安慰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朝智贤大师说道:“大师,是这样的,表嫂前两日在她二婶那里说是过来听大师您讲禅了,可她二婶不信,说是要来问,大师您能不能在别人来问时就说表嫂她是来您这里听禅了?”
智贤大师甚至只是淡淡看过沐景一眼,问道:“女施主见贫僧有何事?”
“好吧,女施主且安心,若有人来问,我便说二位当天是在我这里坐了的。”智贤大师突然开口道。
“女施主多礼了。”智贤大师的声音传过来,倒是缓慢流畅,听来就觉宁神静气,沐景抬起头,只见着一个三十上下,身穿普通僧衣的男子。他面容果真是林依媛说的清秀俊朗,又带着普通人没有的沉静,让人见了首先觉得的倒不是他的俊朗,而是他的一身红尘世外的气质,若不是之前亲耳听见他在床上与惠容公主的那般旖旎缠绵,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会与人有私。
再之后,太阳的最后一点轮廓都不见,只有道道还红着的云彩。
沐景一惊,立刻道:“你们没让萧大夫治病?”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想对他发出一阵笑来,却笑不出来,嘴怎么也牵不开。
不知此时,同一个城池下,英霁在做着什么,才被退亲的他心情又是如何。
回赵宅时已是临近傍晚,从犊车上下来她便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遣走了丫环,独自一人坐到院中凉亭内发呆。
“他其实一直很担心你妹妹的,他去汾州时,曾让我带路去找隐居在汾州山上的神医,为的就是给你妹妹看病。”
沐景双手合十朝智贤大师进过一礼,然后开口道:“谢过大师。”
沐景侧过头来,正是赵晔。
周身渐渐冷起来。
沐景脸上十分委屈着急的样子,几乎快哭出来:“大师,求大师帮帮我,现在只有大师能帮我了……”说着就拿手绢出来擦眼泪。
里人道师。沐景这时说道:“大师,那天我在相国寺玩着,却被官人堂弟戏弄,后来表妹替我解围带我到了后殿,然后表妹说相国寺里有位智贤大师,佛学渊博,要带我来听智贤大师说禅,我听着高兴,就来了。可后来行到院子外,表妹身子不舒服,又要回去,我们不只好打消了这念头。那时表妹先走了,我想着无人知晓,就带了娘家来的仆人偷偷去了我在汴梁做生意的姨父家,准备上姨父家玩一会儿,再回相国寺与另一个丫环会合的,没想到路上耽搁,弄晚了,那丫环寻不到我,就跑回去通知了家人,结果这事竟被传了出来,说我在相国寺丢了丫环仆人不丢跑去了哪里……官人二婶知道了对我好一番质问,还说要让官人休我,我冤枉,却又不敢说是去了姨父家,因我姨父家中有位沿未娶亲的表哥,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以前还与我议过婚,官人本就觉得我与他不清白,要是被官人知道我偷偷去了姨父家,一定会真的休了我的……大师,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沐景大喜,连忙道谢,林依媛也急着谢过,然后说道:“大师还可说我是先走的,表嫂因心中有郁结,所以在这里多坐了些时间,而那丫环过来时是您徒儿误报,这样我表哥家人才能相信,我也就心安了。”
因担心英霁而惆怅是她所不该的,沐景不想让他知道,问道:“什么?”
林依媛看向智贤大师,“大师,求求您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您就救救表嫂吧。”
他的腿真的断了,从此就不能下地走路了吗?她想知道,却不知问谁,而且……她似乎谁也不该问。英霁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半点关系的,他身残,他被退亲,他是死是活,她作为赵晔的妻子全不应该去操心……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去操心,疯狂地想知道他现在的样子。
林依媛在一旁劝她道:“还没说呢,你哭什么,别急,慢慢说。”又见沐景似乎忍不住,自己便对智贤大师说道:“大师,我表嫂是这个月才进门的,她是汾州人,家里不过是做小生意的,嫁给表哥靖王府的人本就不待见,结果上次相国寺里的庙会她过来玩,只犯了些小错,就闹得外面风言风语,王府里的安国公夫人都说要休了她。”
林依媛看她一眼,然后冷笑,“他还对你说这个么,我以为他忘了。”
从前,从没有这种感觉的,可在成婚后,却是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这样那样的不如人意,是因为她嫁的是皇亲,嫁的是赵晔吗?
沐景立刻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我们……”
沐景点头:“我官人和二婶就是说采曦过来问了,这边说没有的,大师,您能不能……再改个口?”
“大师,求求您了,这事要是弄不好,我一定会被休的,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呀……”沐景又求诉起来。
“女施主请坐。”智贤大师身旁的小沙弥过来,沐景与林依媛便在他指引下坐下,只是两张普通的藤椅,看去过,正好与盘坐在坐榻上的智贤大师一样高度。
仰头看他,只觉得什么智贤大师,什么林家表妹,都算不得什么,可偏偏,还有个不能与他提的英霁。
“谢大师,真是太谢谢大师了。”沐景连忙谢过。
一只手搭在她肩道,未待她发觉,身后便有人问道:“怎么?采月说你坐在这儿一个多时辰了。”
“女施主,你们这……不行不行,我看二位还是回吧,怎么能让我师父说谎话骗人……”
不是……只是因为她嫁人了,成了大人。
林依媛不屑道:“我妹妹的病无须你们费心,也无须你们找的大夫来治,她是死是活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巴不得她咳死吧。”
智贤大师点头,“就听女施主所言。”
从他眼中,她也看出了不寻常,然后就想到,英家与吴家都是大家,吴家退亲这样的大事肯定传得快。而他常在外面,定能很快知道,也许,他是在猜她已经知道了。
“那萧大夫也是很好的,他从小跟在梅山居士身边,学了十多年的医,梅山居士也因妻子正是害着咳嗽的毛病早逝所以直藏在山里研治医方,他徒弟一定……”
她心思却还慎密,沐景也有这担心,轻轻点头,“我知道,若再有试探,我也会小心应对。”
日薄西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