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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锦笑问:“这次去的哪里?”
“出塞了。”管家笑答:“写信回来说买了几只牛羊,正发愁怎么赶回来。”
闲聊几句,待点心茶水布好后管家便退了下去,揽月公主这才好奇的问:“你与安然公主很熟吗?”
佟锦摇摇头,“从未见过。”说着起身到一间开放的大殿中看了一些陈列品,都是安然公主这些年亲手自各处收集回来的。她看了一会,回头朝揽月公主一笑,“不过,仰慕已久。”
佟锦走回来,拉着揽月进殿,陪她一同参观展品,好一会才问:“娘,你有想过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揽月微感茫然,佟锦便道:“是如元安公主那样随兴?还是如恬英郡主那样快意?抑或是愿学安然自得其乐?那才是宗室贵女们该过得生活,不是吗?”
揽月似乎有些明白佟锦今天的安排了,她微带了些失落的道:“我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佟锦指指殿内的陈列品,“安然公主当初的处境比你凄惨百倍,恬英郡主自幼丧母,又嫁了个纨绔子弟,如今全靠她的母家资助生活,还有元安公主,她并非一出生就受太后喜欢,是因她的努力,她的投其所好,才让她一个庶妃所出的公主得以与奉安公主平起平坐,她们今日得到的不是她们一开始就拥有的,她们只不过比旁人更努力些罢了。”
今天的事让佟锦彻底看到了揽月的懦弱,不争不辩,并非因为生性的平和,而是因为内心的怯懦,在壳里缩的时间长了,就拒绝再出看看外面的世界,害怕打破这种病态的平静,固执的以为自己生活的很好,其实只不过是在自我催眠罢了。
“当年的你尚有勇气求皇上赐婚,为什么今天连反抗一碗冷饭的胆量都失去了?”佟锦似乎忘了眼前的人是她这身体的母亲,完全的恨铁不成钢,“陶氏待你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公主府的资产去了何处你当真全然不知?你只是假装不知道,假装自己过得还不错,但实际上,你已快被人逼死了。”
佟锦的话每出口一句,揽月的面色就苍白一份,佟锦却似上了瘾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说道最后语气已十分严厉,揽月的眼眶里也隐隐泛了水光,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大姑娘……息怒啊……”胡嬷嬷试探着拉了佟锦一下,见她并不气恼,这才大着胆子劝她坐下,“大姑娘何必这么生气?公主的性子向来如此。”说着叹了一声,“那陶氏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佟锦立时回身抓住胡嬷嬷的手,眼中余怒未消,“嬷嬷,你告诉我实话,陶氏为何做这么大的阵仗?为什么要如此欺负我娘?”
胡嬷嬷犹豫了一下,最终豁下心来道:“还不是为了她哥哥,礼部那空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听说她已运作的差不多了,只是我们公主府的底子也快被她搬空了。”
佟锦半天没有言语。
揽月懦弱惯了,并不觉得刚刚佟锦那么斥责她有什么不对,此时又来安慰女儿。可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佟锦说中了她的痛处,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落了眼泪。
“娘,”佟锦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
公主此时已是啜泣连连,起先她不肯说,后来被佟锦逼得狠了,她掩面哭道:“我此生只求你爹爹能正视我一眼。”
看着公主哭的双眼通红的可怜模样,佟锦微感心酸,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给了佟介远了。
“既然如此,你便应该努力些,不是吗?你在原地等着,前进的人只会离你越来越远,只有前进才能拉近你们的距离。”
“可是……可是……”
佟锦知道她的忧虑,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十几年前,他没有拒绝娶你,十几年后,你们已有了夫妻的名分,还有了一个女儿,他还有什么理由会拒绝你?其实他离你并不远,只是你害怕前进,所以以为他很远。”
公主泪眼茫茫,神情也有些恍惚,像是被佟锦说的动了心,又像是拿不准主意,佟锦笑笑,趁人打铁,“娘,你难道不愿和爹爹朝夕相处,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生活吗?”
公主眼底闪动着不知名的色彩,似期待又似恐惧,佟锦拉过胡嬷嬷,将三人的手叠至一处,“娘,有我和胡嬷嬷在你身边,你还怕什么?”
胡嬷嬷也借此大表忠心,让公主感动不已,眼中的坚定便又多了一分。
佟锦并未放开胡嬷嬷的手,另一手拉着公主的,低声道:“娘,你可知道爹爹有多厌恶陶氏?你对陶氏的容忍,看在爹爹眼中全变成了你的短处。”
公主听着又慌了起来,佟锦紧了紧手给她些力量,“娘,我们可以过得更好的,我们摆脱陶氏,以后再不用受她掣肘。”
佟锦说的是“摆脱”,而不是“对付”,这让公主莫名的松了口气,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发出虚弱的声音,“要……怎么……”
佟锦四周看了看,又向公主靠近了些,低声道:“我今日入宫,从皇上身边的黄公公那里知道一个消息……”
第105章 入瓮
胡嬷嬷对佟锦所说还是有些怀疑的,但那言之凿凿的模样又不由得她不信,思来想去的,也没拿定主意,但心里却记着这事。又过了几天,她特别让人过佟锦说地方去打探,果然见到宫里的督造司常派人到那片地方去丈量或是临图,心里便对佟锦更信了几分。
这几天佟锦往公主府跑得勤,去了就拉着胡嬷嬷给自己出主意,今天过来又拿了张二百两的银票,交给胡嬷嬷道:“这和之前的加在一起有五百两了吧?买个小庄子已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不方便出面,还得拜托嬷嬷寻个可靠的人替我出手。”说完又兴奋地对揽月公主道:“皇上又赏了许多东西给我,只是现在太扎眼,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偷偷拿出去换了银子,又能多买些地了。”
揽月急忙捂住她的嘴,又左右看看没有外人,这才埋怨道:“什么话都敢说,皇上的赏赐也能变卖么?“佟锦吐了吐舌头,“这里只有娘和胡嬷嬷在,我怕什么?像这些银子,还不都是皇上赏的东西换来的?“公主还是不许她说,胡嬷嬷也道:“大姑娘还是听公主的,虽然没有外人,但须防着隔墙有耳。”
佟锦便连连点头,又催促着胡嬷嬷快点去办她的事。
依佟锦的说法,皇上有意在那片地界修建一座全新的园林,据说是块风水宝她只是那里离京城虽然很选,但还是有些私人的土地庄园,永兴帝素来贤明,欺占百姓的事自然不会去做,只因目举还没决定是要赔付还是让那里的人换土而居,所以这件事才没有宣扬出来,以防有人坐地涨价。佟锦就是想趁着这件事还没宣扬开的时候,先入手几块地皮,再在上面兴建些建筑,等到朝廷来征收土地的时候,肯定会有补偿,以买耕地的支出换取建筑面积的赔付。要是能暂时支活起一些小买卖,那得到的赔付肯定更多。佟锦本身是宗室出女,又是将军之女,根基算是深厚根本不必担心有人会趁机压榨细算下来,这事要是办成了,简直是一本万利。
胡嬷嬷虽然做了些功课,但心里对这事总是觉得不靠谱,如今拿的既然是佟锦的银子,赔也赔不到自已身上,便不再推辞,第二天就寻了人去那片地方谈买庄子的事。
过程倒很顺利,只是那人回来说在那边看到陶氏身边的人似乎也在洽谈一些买卖事宜,胡嬷嬷这便坐不住了,连忙去找家人商议。胡嬷嬷的家人多方打探并未得到皇室要修建庄园的消息,可同时他们也发现陶氏近来动作频频,似乎是在盯着他们的举动再联想到之前陶氏派人去洽谈庄子买卖的争……胡嬷嬷倒是认为这事宁可信其有了另一边,陶氏也在琢磨这事情的可信程度。
这事是佟锦无意间与潘珍珠提起的起先也并未多说,只说她嫁妆都被变卖了,不如凑些银子在远郊买块地,价格便宜不说,也算是给自己攒个私房。
潘珍珠没怎么回应,佟锦也就没再提这事。后来还是佟锦频频过府,来了就躲到尚仪殿里和胡嬷嬷密议,这才引起了陶氏的怀疑,再听潘珍珠说了佟锦曾给她的意见,更是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陶氏自然有手段查出胡嬷嬷的目标是哪里,便也派人去打听,也试探着入手了几块执皮,一来二去的,和胡嬷嬷他们那些人倒飙上了,甚至发生了两家看上同一个庄子相互抬价的情况。私下里斗得不亦乐乎。在这次争件中,佟锦仅仅起了个牵头作用,后期基本没怎么掺和,她的理由也合理,她没钱啊!加上公主的倾囊相授前后也就一共投入了一千两银子左右。
就这还指望摆脱陶氏?对于佟锦的“眼高手低“胡嬷嬷不是没有腹诽的,但看在现在她们算是同一战线的份上,她还是没多说什么打击人的话,相当的善良。
佟锦自已对资金有限这事似乎也挺着急,还曾想向胡嬷嬷借钱。最后当然是无疾而终。
最后她就安慰公主,说不管怎么样也能小赚一笔,里外都不算亏。自然又被胡嬷嬷暗中鄙视了。
说起来佟锦最近倒也很忙,在胡嬷嬷看来自然是为筹钱而奔波,实际上她是掉着法的想要讨好太后。她那皇帝舅舅虽然对她相害不错,但她总觉得不踏实,毕竟皇上是因为要重用佟介远才对她宽大处理了,要是哪天佟介远得罪了皇帝,保不齐她这事又会被提起来,到时候她可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所以她很想巴结巴结太后,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找个靠山。但太后对她始终是淡谈的,身边还有两个谍中谍,一个水明月一个温雅公主,都是看她不顺眼的,所以她这忙活了小半个月,又是送礼又是尽孝的。太后愣是什么回应都没有,让佟锦相当尴尬。
这日佟锦又进官给太后请安。太后倒是见她了,可也没给什么笑脸,平平淡淡的,请完安就让她出去了。
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佟锦一边沿着寿安宫的宫墙溜达一边琢磨,那两个谍中谍再能说她坏话,太后也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所以她们发挥的作用并不是特别重要,看来还是得追根溯源,找出太后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揽月公主的原因才行。
正想着,前方一抹倩影闪入她的眼帘,不同于以往的笑意盈盈,水明月面容严肃,近前便道:“你随我来。”
人家是郡主,佟锦只能从命。
一路跟着水明月走出老远,水明月始终是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佟锦也不主动开口,直到水明月走到一方假山前停下,又让身边的人全都退开,这才看着佟锦,眼中渐染怒意。
“锦娘,我待你素来不薄,纵然你对兰青做下那样的事,我也并未与你疏远半分,可你为何要诬陷我是指使你的人?你又与平安王妃说了什么?让她待我如同仇敌?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佟锦半晌没有言语,直待水明月再问一次,她才满脸惊惶地扯住水明月的衣袖,“郡主!我、我没有啊!我明明已按你的吩咐一力担下此事了,你那天也全都看到了,没人怀疑你的……”
听了佟锦的话,水明月登时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佟锦便更是害怕,索性跪倒在地,“郡主,我真没有出卖您!就算有人怀疑您因兰青世子要另娶她人而心怀不忿,从而策划了这场闹剧,但我那日向世子表白,您随后就提起可欣郡主并怒斥了我,您是揭发这场阴谋的功臣啊!又向王妃推荐了刑姑娘做世子妃,不管在王妃面前还是在世子心里,定然都是最感激郡主您的,又怎会有人怀疑您呢?”
水明月被这话气到头晕,指着佟锦怒斥一声,“休要胡言乱语!这里没有旁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如此行事,到底有什么意图?”
“郡主……“佟锦像是被吓住了,小心地试探着说:“我……我已全认了啊……郡主,可是我还漏说了什么地方?您告诉我,我全都按您说的办。”
栽赃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要相信这件事就是对方做的!佟锦此时秉承的正是这个原则,平在她与王妃见面暗示出水明月时她就有了决定,对水明月的赃,她是要一栽到底的,无分人前人后!你水明月有本事坑人,就要有本事承受这样的后果,是不?
水明月气到发抖,可无论她再怎么喝斥指责,佟锦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话,句句离不开“她是主谋”的中心思想。
她甚至怀疑佟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要不怎么能这么坚持呢?她就没想到,体锦因为她的横插一脚差点失去身体自主权,这股怨气是多么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