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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绫嗔骂一声:“色中厉鬼!”
他暗自含笑:“那也得参详着,是谁让人化了厉鬼。”
方才提着酒劲一时冲动想出了这么个没皮没脸的惩罚,这会儿顺着他的话再回想,才觉得自己当真是没长矜持那根筋。谢绫脸皮难得薄一回,不再理会他,兀自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他的怀中温暖,她又是微醺,不一会儿便安安稳稳地睡了,香甜得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才发现,苏昱一直没合眼,目光幽沉地看着她。
他到四五更天时困倦难当,可惜意识稍稍有所松动,像要进入梦乡,就又做了个香艳的绮梦。那些画面似真似幻地萦绕在他脑海里,让他不得不从梦中醒来,口干舌燥得再也没了睡意。手臂被她枕麻了,也不敢抽回来,便让她一直舒舒服服地熟睡着。
谢绫一觉醒来气也消了人也清醒了,看他眼圈青黑一脸倦色,总算良心发现有些心疼,伸出暖烘烘的手抚了抚他的脸:“真的一点都没睡?”
“……没。”他自然不会把做过的绮梦也交代出来。
昨夜真是酒壮人胆,闹得不像话。谢绫看他这憋闷的样子自己也心虚,唯恐自己发这么大一场酒疯惹恼了他,灵机一转,用温软的唇在他凉沁沁的脸上印了一下,趁他愣神翻身下床披上了外衫。
打了这么大一棒子就给这么小一颗枣子,苏昱用失望的眼神默默瞧着她。
谢绫被瞧得脸上发烧,耍起了无赖:“谁让你惹我生气,下回便没那么容易了!”
他浅浅地笑,眼眸里融尽了暖意,郑重地开口:“下不为例。太后那关已过去了,你入宫来,每日看着我好不好?”
谢绫的脸色骤然一僵,嘴唇无助地翕翕张张。
“嗯?”
良久,轻若蚊蝇的声儿才被挤出了喉咙:“我能不能……不入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为什么皇桑他吃不到嘴么?
因为……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哟tut
我已经改邪归正当一个小清新作者了!
第69章
这日早朝;新任御史大夫徐天祺上奏;江南水患时出现的流民叛乱经查证;其首领疑似前朝余孽。自丞相谋反一事平息之后;楚国民间关于前朝扶氏谣言四起;称如今的朝廷的伪朝,奉扶氏为正统,还传言扶氏尚有后人流落民间。两相呼应;绝非巧合所能解释。
汝南王残部尚未清剿完毕;边塞战乱未休,如今又出了前朝余孽作乱的消息。当真是多事之秋,祸不单行。
苏昱下朝去寻谢绫;她却已不在寝殿。他里外找了找;问看着谢绫的安福顺要人,安公公原本被封了口,但主子逼问他不敢不从,三两下就漏了口风:“谢姑娘她……去了御膳房。”
如此一来,他倒安心坐在殿中喝茶,一边翻阅奏章,一边等着她回来。
果不其然,谢绫端着一盘糕点回来,正看见苏昱捧卷危坐,似是候了许久一般。她晓得是安福顺说漏了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颇为期待地看着她。谢绫迎着这灼热的目光尴尬地往前走,看着盘中的糕点,几欲回炉重造。
她好歹也是逼了御膳房的厨子,骗他这是陛下的药膳,要是做得不好看不好吃让陛下没了胃口,那是要掉脑袋的事。吓得那厨子什么都不敢多想,全心全意地教她做,可惜到了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里,怎么做都不成个模样。做废了好几盘,好不容易有一盘看上去能吃的,却也跟精致美味八竿子打不着。
谢绫看着这一大盘大小不一的歪瓜裂枣款糕点,深感苦闷。
苏昱动筷子尝了一口,噙着丝笑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抽。谢绫盯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敏锐地发现了他这下意识的动作,顿时大皱眉头:“不好吃么?”
苏昱搁下筷子,和着茶水把方才那一大口吞了,温然笑道:“……好吃。”
谢绫眉心更是紧锁,举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顿时涩得差点掉出眼泪。苏昱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替她顺过气,没敢在此刻再刺激她。
顾不得取干净的茶杯,谢绫随手捞起苏昱方才抿过一口的茶杯灌了一大口,冲得舌苔上的苦涩终于褪了下去。她猛地搁下筷子,气哼哼地又挫败又恼火。
她只擅长炼药配药,接触的都是些辛辣苦涩的药材,哪里做过这些甜嘴糕点。她又一向争强好胜,以为驾驭个厨房不在话下,哪知道第一次下厨就遭受了这个巨大的打击。
苏昱替她又倒了杯清茶,递给她。谢绫没去接,苏昱的手停了片刻,忽然搁下被子,掩口开始咳嗽。
谢绫的注意力被他的低咳声吸引了过去,替他号了个脉,道:“你这是昨夜着了凉,别真感了风寒。大暑天的染了风寒不易好,得早作应对。”
风寒之症,医术再差的大夫也能看好。她却珍惜这是她唯一擅长的东西,揽下了活,亲自去给他熬药。
谢氏的风波已经过去,谢翊也已经回到了长安。谢绫终究做不到一声不吭地在宫中久留,也清楚师父不会放任她久留,只能在她临行前,多做一些事。
入宫之事,苏昱并不想勉强她。只是她要回到宜漱居去,往后又是数月难见一面,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但看她这样紧张,他便宽慰她:“来日方长,同在长安城,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见,不必真看做离别。”
经了昨夜,心里头那些别扭全随着那一场酒疯发泄了出去,谢绫如今也坚定了不少。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顺应自然,但却不移心志,只要两人还牵挂着彼此,便不一定就真有缘无分。
她凑上身子贴在苏昱耳边说话,朱唇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耳垂,小声道:“讨好你还不是为了让你不舍得忘记我。”
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因为爱上了你,所以再也不能做以前随性如烟有恃无恐的谢绫。
却也不觉得可惜。
※※※
谢绫亲力亲为替他煎药,欣嫔有时会来看她,偶尔也帮她照看火候。两人熟络起来,有些话谢绫便也会与她推心置腹地说:“婉莺,你是心甘情愿入宫的么?”
“谢先生的命令,婉莺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欣嫔长了张小家碧玉的脸,说话时声音不高,让人听得舒服,却也如流水划过指尖似的,不留下什么痕迹。这样的人在宫中最不引人注目,最能保全自己,难怪入宫一年多了也没露出丝毫的马脚。
谢绫所指不明地问道:“复国大计,当真对你们这般重要么?”
“小姐怎么会这样问?”欣嫔茫然道,“谢先生承义父之志,为小姐煞费苦心,为复国大计殚精竭虑,可谓呕心沥血。又怎么会不重要?”
师父的义父……谢绫遥想了番,那都是幼年时的事了。那位爷爷收养了她,在临终前要她拜自己的义子谢翊为师,让她发誓终生听从谢翊教诲,不得有违。她小小年纪磕头拜了师,万没有想到会有今日。
倏忽又过去三日,谢绫如愿出了宫。
太后念她有功,赏了她不少黄金。谢绫领了黄金出宫门,自嘲地想,要是能带着黄金以此为生,不用再回到师父身边面对那些必须面对的事,该有多好。
可那只是转瞬一想。把她牢牢拴在师父左右的哪里是钱财,而是这二十年来的庇护之恩,和她所立过的誓言。
马车进了永宁巷,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谢翊这回没有发怒,不再与她置气,只是一言不发地吩咐了印风堂加紧看守,不让她出门半步。
谢绫安安分分地在宜漱居里待了三日,闲不住。幸好谢氏掌控的地方大,她不能到四季居里抛头露面,却可以去她开给印风堂手下的地下赌场过几把赌瘾。
她向谢翊许诺,不会再主动与宫中联络。她许诺时笑容疏淡,目光不似从前那样随性,潇洒中蕴了些连谢翊都读不懂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都已看不透这个徒儿的所思所想了。
但谢绫像是真把诺言放在了心上,把之前逃出鬼山入宫的经历都抛之脑后,整日花天酒地,在赌场赌赢了也不收他们的钱,豪掷千金作打赏。她高高兴兴地过日子,比之从前更像一个不成器的富家子弟。
她越是如此,谢翊便越是不能放松警惕。他让柳之奂来看她,去套她的话。柳之奂不忍心讹她,便开诚布公地问她:“师姐当真是放下了么?”
柳之奂依旧没有接触到谢氏的内核,也就不知扶氏一事。谢绫早看出了公主对他的另眼相看,更不愿意被他牵扯进来,只云淡风轻道:“此一时彼一时,不该执著的东西,自然是放下了。”
直到有一日,赌场中突然闯入了一队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来砸场子的人年年有,哪用得着少见多怪。印风堂的人与他们过了几招,刚察觉到不对劲,却发现谢绫已被黑衣人的头领制住。
谢绫认出他的身法,正是秦骁。横刀架在她肩上步步逼紧,让她有些不能置信:“他派你们来杀我?”
秦骁分辨她的语气,听出她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再作掩饰,怒道:“陛下为了你,身中奇毒却不外扬,压着消息不让太后知晓。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寻欢作乐么?”
“他中了毒?”
“你这个生性歹毒的女人,当初挟持陛下便当处以斩首,陛下一念之仁,却让你一次一次去加害于他!”秦骁手中的刀离她越来越近,目露寒光,看来是真的想杀了她。
谢绫被他制住不能动弹,心中诸多事件件浮过。她出宫时还给苏昱把过脉,脉象一切正常,他服用的所有药,也都是照着她的药方抓的,由她亲自煎成……看秦骁的模样,如果不是她的药出了问题,绝不会这样憎恨她入骨。
她来不及辩解,只道:“……留我一命,把我送去宫中。那毒兴许只有我能解。”她受误解无妨,可秦骁这样怒火滔天,那奇毒显见得不是太医院的人可解,只有她还可一试。若他不愿让她去见苏昱,那便麻烦了。
秦骁护主心切,直想了断了这个祸害。但到底主子的性命重要,他忍住了心头的怒火,答应把谢绫带回宫中。
※※※
养心殿。
御史大夫徐天祺跪在龙榻前,将近日里查探所得一一禀报:“民间传言的那位扶氏后人,已证实是扶氏末代皇帝的幺女,微臣在民间找到了当初在扶氏皇宫中喂养她的奶娘。据此人的供词,当时前朝国师谢缙抱走了不满周岁的皇室女,不知所踪,或许果真沦落在民间。”
他取出一纸画卷,递给安福顺,呈给苏昱:“这是当时那婴儿身上佩戴的血玉画样,那奶娘一口咬定这玉受国巫祷祝,不能离身,否则必会招来血光之灾。那扶氏后人若真活着,应当存留着这块玉。”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条】
明天请假一天,后天(20号)中午11:00恢复更新,不见不散哟…v…,这是这个月你们见到的最后一张请假条啦!
作者菌依旧在军训,感觉她已经回不来了……这里是英俊的存稿箱菌在给大家定时放送更新哟~(≧▽≦)/~么么哒~
第70章
谢绫仔细回想;她给苏昱煎药;从抓药开始便是自己一人为之;没有让任何人经手。秦骁说她加害于他;那必然是有人在她的药中做了手脚。能有这个机会做手脚的人……只有欣嫔。
是她太过大意;师父培植欣嫔在后宫之中耗了多少心血,她怎么会天真地相信欣嫔这颗棋子会不与师父联系,没有任何动作呢?
她以为只要自己离开,至少不会成为师父的又一颗棋子;没有想到依旧被人所利用。
可她不能把真相宣之于口;只能当做是被秦骁胁迫才回到苏昱身边,替他号脉。他中的毒与她曾放在香囊中的慢性毒药药性相同;只是加重了与他榻上铺的灯芯草相冲的那一味药草,使之更快起效。除此之外;别无二致。下毒之人是存心想要嫁祸于她。
谢绫曾经配制的毒能潜移默化进入人的脾肺,不为人察觉,等到爆发的那一天才积重难返,无可挽回。可现在他身上的这一剂毒性极烈,凶险万分。苏昱高烧不退,昏睡了三日,谢绫悉心照顾在左右。秦骁原本对她有所防备,见她如此也慢慢放松了戒备。
等他终于有了意识,却不愿睁开眼。
谢绫守在他身边,道:“你也相信是我加害于你吗?”
徐天祺的话声声在耳,由不得人不信。即便不是她,也该与她息息相关。
“你救我三回,每次都是有意为之么?”苏昱翕动双唇,答非所问道,“还是唯一动了真情的那一次,你忘得干干净净。”
谢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