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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难道还能重新再来一次不成?
现在就是不知道她去给池舅舅赔个不是,池舅舅会不会原谅她?
☆、第二百二十章乱麻
周少瑾在程池的确船舱门前探了探头。
程池正和宋老先生说得热闹:“朝廷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利用水车灌溉耕田来减少水患。照我看,重修河堤才是可行之策……”
周少瑾在心里暗暗地吐着舌头,正要缩头,程池突然望过来,道:“你有什么事?”
他好像还沉溺于刚才和宋老先生的讨论中,目光深邃,表情冷峻,看上极严肃。
难道平时池舅舅说正经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周少瑾暗忖,笑道:“厨房里做了新式点心,我正想问问您要不要点心?”
点心实际上是她亲手做的。
“我们不吃点心。”程池肃然地道,“我和宋老先生有事,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言下之意,是让她别来打扰的他们。
宋老先生闻言点头,副让她快点走的样子。
看样子这样路行不通啊!
周少瑾轻轻地咳了一声,退了下去。
第二天,程池依旧关着门在和宋老先生说话。
周少瑾问他们要不要喝茶。
结果程池还没有开口说话,宋老先生已指了自己面前的茶盅,道:“这龙井不错,我一喝就知道是明前的,不用换了,我就喝这个。”
周少瑾只好又退了下去。
第三天,程池和宋老先生拿了算盘在屋里计算着什么。
周少瑾趁着他们空闲的时候进去问他们:“……船工钓了新鲜的小鱼小虾,春晚她们准备裹了面粉就这样炸着吃,要给您们端一碟子进来吗?”
“不用了。”程池目不转眼地盯着眼前的稿子,对宋老先生道,“我算出来是49。您算出来的是多少?我总觉得这个数字有点问题。没道理河面疏通了,水势反而减弱了。”
而宋老先生压根就没有看周少瑾一眼,道:“我也觉得这数字有问题,要不我们重新再算一遍吧?”
程池抓起算盘上下簸了一下,珠子就整整齐齐地各归各位了。
他吩咐清风:“再去给我们拿叠纸过为。”
清风一溜烟地跑到了旁边的小屋里,抱了一刀纸出来,开始裁成一尺斗方大小。
周少瑾叹气。只得退了出去。
等大外面的春晚忙迎了上来。紧张地道:“四老爷怎么说?”
“什么也没有说。”周少瑾怅然道,“池舅舅很忙,没空理我们。”
“那怎么办?”春晚皱眉着。“要不,您就直接去给四老爷说声‘对不住’?”
“那也得有那机会才行啊!”周少瑾无奈地道,“池舅舅又开始算那个水流了。”
春晚颇有些无语。
四老爷算起这些事可谓是六亲不认——上次碧玉奉了郭老夫人之命给四老爷做了件小衣,喊了四老爷过去试试。吕嬷嬷跑了五、六遍,不仅没有请了四老爷去郭老夫人屋里试衣裳。反而被四老爷给轰了出来。
周少瑾道:“你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瓜果,我明天试着切个果盘送进去,若是池舅舅还不理我,我也没办法了。”
春晚颔首。去了厨房。
一盅茶后,她来给周少瑾回话:“说是今天晚上停船后会上岸买些水梨来。”
“那就炖梨子百合汤好了。”周少瑾喃喃地道,翌日只有厨房里做了。亲自端了过去。
程池皱着眉头,正在屋里来回的走动。
看得出来。关于那个算术,进展的很不舒服。
周少瑾就觉得自己进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果然,没等她说会,程池已指了旁边的茶几道:“你这是端的什么?先放在那里吧!”然后也没有多问她一句,径直走到桌前,继续算了起来。
宋老先生则满脸疲惫地倚在旁边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着神。
周少瑾把梨子百合汤放在了茶几上,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春晚看着一喜。
周少瑾却苦涩地朝着她摇了摇头。
春晚表情黯了下来。
周少瑾看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舞般地对春晚道:“算了,池舅舅向来胸襟宽广,他肯定不会和我计较这些的。我们也别太杞人忧天了。明天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春晚自我安慰着,和周少瑾回了船舱。
周少瑾不再去找程池,她像从前似的陪着郭老夫人,在郭老夫人和沈夫人说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在一旁做着针线。
渐渐的,她也听出些味道来。
特别是那些江南名门望族的轶事。比如说,海宁顾家是怎么起家的,镇江廖氏是从哪辈人才开始兴旺起来,前朝哪些诗书礼仪传世的人家如今已经败落,败落的缘由是什么,又有哪些人家更加繁盛,又是谁带来的繁盛……听郭老夫人讲,江南各大世族之间的一张姻亲关系慢慢地浮现在了周少瑾的脑海里。
她发现世界如果之小,转个弯仿佛就能遇到熟人似的,尽管她不认识这些人,却知道这些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种感激很奇妙。
周少瑾越发听得认真了。
郭老夫人跟宋夫人说这些的时候还有所保留,等到宋夫人走后只剩下周少瑾的时候,郭老夫人通常会补充两句,就这两句,却每每能让周少瑾非常的震惊。像昨天晚上,郭老夫人留了她在着自己通头,就悄声地告诉她,高耀的岳丈工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曲源是庶子,因其生母倍受宠爱,在他十岁的时候,嫡母趁着曲父不在,将其生母毒哑,卖到了私窠。后来逃了出来,遇到了申家的家主。被申家的家主养在了外面,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通过善堂,以养子的身份被申家的家主抱回了申家,后来曲源得势,想办法找到了生母,虽然母子没有相认。曲源却对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非常的照顾。而曲源同母异父的弟弟,就是金陵同知申青云……所以,历任金陵知府都动不了申青云……
周少瑾记得自己当时嘴巴张得都可以吞下一枚鸡蛋了。
郭老夫人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周少瑾半宿都没有睡着。
郭老夫人有没对袁氏说过这些话吗?
如果袁氏知道了郭老夫人知道的这些秘密。程家依旧逃不脱被抄斩的结局,那……
周少瑾几乎可以很肯定地说,程家肯定是参与到了皇家的事务中去了,而且还是参与到了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里。所以程家才会被那么快的满门覆灭。不然以程家的有脉和底蕴,绝对不会败落得这么快。
实际上对于远在金陵城的程家宗族。就算是京城的程氏子弟犯下了再大的过错,也不至于连本家的人也不放过,而且不是论哪一支哪一房,只要是住在九如巷的就全都覆亡。
皇家当年发生了些什么丑闻呢?
太子病逝。皇太孙被封为储君,可皇太孙和他父亲一样,早于皇上之前病逝。皇上伤心过度,很快也殡天了。皇四子这才继承了皇位的。
周少瑾使劲地回忆着前事的事。
四皇子是利益的得主,就从他抽丝剥茧。
太子在位的时候,四皇子的生母既非皇后,他本人也不是长子,而且给人老实本份之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既不占嫡也不占长更谈不上贤。
后来太子病逝,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反对立皇长孙为储群,皇上一意孤行立了皇长孙,为此朝廷还为此事争了快一年,就是史称的“礼仪之争”,最后以都察院左都御史流放结束,其中反对最为坚决的二皇子被贬为庶民,三皇子被降为郡王。所以皇太孙病逝之后,四皇子在与三皇子的争斗中才会胜出,最后继承了皇位。
哪里能做手脚呢?
皇上是个很强势的人,他不仅长寿,而且他在位的时候内宫二十四衙门的大太监他想杀就杀想流放就流,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多说一句话,内阁的几位首辅更与皇上意见相佐的时候都败北,后来有人戏称皇上在位时担任首辅时间最长的袁维昌为“龟鹤宰相”,意指他像乌龟一样的能忍,姐夫还曾因此而嘲笑过袁维昌……所以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不可能是其他人下的手。
那就是皇太孙了。
皇太孙病的时候皇上曾为皇太孙亲往泰山祭祀,出京和入京时都曾净街,林世晟还曾特意派人叮嘱她不要出门。
皇太孙死后,皇上过了半年才薨。
周少瑾托着腮,实在是想不出来皇家有什么事。
或者是因为自己从前离这些事都太远了的缘故?
如果不重生,她怎么会知道程家那么多的事?
她若是不知道程家的事,又怎么会想接近池舅舅。
如果不接近池舅舅,她又怎知道程家还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
她还是想办法尽快让池舅舅给程泾带个话好了。
程泾现在已经是内阁大臣,应该比从前更有能量才是。
可惜装道士这一招已经用过了!
但就算没有用过,想骗过池舅舅,骗过郭老夫人……周少瑾觉得以她的能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得找机会跟池舅舅说啊!
可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个机会呢?
周少瑾苦恼极了,决定还是抓住这次机会多听郭老夫人说说那些旧事,她隐隐觉得,郭老夫人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可她又无意做宗妇,知道这些应该作用不大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揭过
前世发生的事对今生影响是没有办法估量的。
周少瑾对郭老夫人有着无以伦比的信任,就像她相信程池能在程家覆巢之成逃脱他肯定就不是个简单的人一样,她相信郭老夫人人品,更相信郭老夫人不会无论无故地告诉她这些世家辛秘,只是她愚钝,一时间想不出郭老夫人的用意,时间长了,她仔细地体会,自然就清楚了。
她只管认识地听着,仔细地把这些事都记在心底就是了。
船就这样慢慢地离镇江越来越近。
程池算罢了一道题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几天没有见着周少瑾了。
她不是每天都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吗?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找了商婆子来问。
商婆子笑道:“二表小姐这些日子一直陪着老夫人呢!,每天不是听老夫人说话,就是做针线,要不就陪着宋少爷玩,和从前一样,很少出舱门。”
程池心里就纳闷了,那她前些日子总找自己做什么?
可惜她那个时候太忙,无暇顾及其他。
程池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他去了郭老夫人屋里。
郭老夫正笑呵呵地坐在罗汉床上听关宋夫人和周少瑾说话:“……你可真行!我前些日子看着你做针线还没觉得,昨天晚上看见森哥肚兜的带子有些松,我寻思着就两针,我随便帮着缝上就行了,等我拿了针线才发现,这船晃得厉害,好不容易把针穿上。等到缝带子的时候却看着头昏眼花,敢情你这根本就没仔细盯着布料看,就这么凭着感觉在缝!我倒看见过厉害的绣针有这手艺,却没有看到过哪家的千家小姐也能这样的。”说完,又觉得失言,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二表小姐像绣娘。我是说那些千金小姐很少有人这样用心地学女红……”这句好像也不对。她又道,“有些人就算是像二表小姐这样认真地学,也没办法像二表小姐这样行!”
周少瑾和她这一路行来。已经颇有些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并不以为忤,而是笑道:“我不过是喜欢女红而已。什么事搁上了‘喜欢’二字,通常都会比别人做得好。”
“那到也是。”宋夫人又说起了自己。“像我从前就很喜欢读书,所以虽然没有上过学堂。请过西馆,却也认识几个字。”
周少瑾正要应和,碧玉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道:“四老爷过来了。”
郭老夫人自然喜不自胜。由周少瑾扶着出了内室。
程池忙上前来行礼。
郭老夫人笑着上下打量着儿子,对他气色很好,笑容就更欣悦了。道:“你忙完了?”
“也算不上忙完了。”程池笑着上,虚扶住了母亲的另一边。道,“不过是和宋老先生看法相佐,我们决定各自出来走动走动,透透气,理理思绪,等到明天下午再聚一聚。”
周少瑾闻言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郭老夫人则直接问道:“怎么,你们有了罅隙?”
“罅隙倒称不上。”程池服侍母亲在罗汉床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母亲的下首,温和地笑道,“不过是大家看法有些不一样。他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他,所以大家暂时各自走开一会。不过,河工不同于别的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道理的。所以您也不用担心,等我把相关的数字算出来了,宋老先生自然也就心悦诚服了,同样,若是他算出来的数字是对的,我也会心悦诚服。”
郭老夫人和周少瑾都不懂这些,但郭老夫人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笑道:“也就是说,你们是文斗不是武斗。就像那看观星象似的,说今天下雨,若是下了雨,那你就赢了,没下雨,你就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