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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闪程池转变了主意,他温声道:“你让商婆子来一趟。”
原来是找商婆子!
商婆子就在茶房,那你喊我干什么?
怀山在心里嘀咕,却面色如常去了茶房。
商嬷嬷正在喝刚才给怀山煮的茶,一面喝还一面喃喃地道:“这茶挺好喝的啊!我还特意多放了两枚橄榄……难道不合怀山的口味?”
怀山气得不轻。
这才一转身的功夫,他的茶就没了!
他闷声闷气地道:“商婆子,四爷叫你!”
“哦!”商婆子忙放下了茶盅,匆匆往外走,嘴里还道,“那茶你不喜欢就留给我,我喜欢,那橄榄是蒋沁送给四爷的,正宗潮州橄榄,你不喜欢我喜欢。”
怀山一直盯着商嬷嬷进了程池的书房,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程池吩咐商嬷嬷:“二表小姐的姐姐周大小姐不是快要出阁了吗?我进来的时候听说老夫人过几天要跟着四房的关老安人去给周家大小姐添箱,我寻思着我这边是不是也要随个礼。你去跟翡翠说一声,让翡翠随着你去趟平桥街,请了二表小姐过来,我这边的随礼就由她私下带过去好了,和公中的分开。也算是她服侍老夫人一回我给她的谢礼了!”
商嬷嬷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以为程池还没有成亲。不知道这些礼节,笑道:“您若是想私下随个礼,也未必要请了二表小姐过来,我们寻了个借口过去探望二表小姐,然后把随礼给了二表小姐,跟二表小姐把话说明白就是了……”
程池凝视着她。
商嬷嬷打了个寒颤,明白过来。
程池是干什么的?
管着九如巷的庶务!
以他的性格。就算是不明白。要办这件事,事先也会打听明白,怎么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什么也不知道呢?
她慌忙地补充道:“不过。若是四爷的随礼还有些贵重的饰物之类的,那还是您亲自交到二表小姐手里的好。我这就去跟翡翠说一声,让她随我走一趟。二表小姐毕竟在寒碧山房抄了一年多的经书,和老夫人身边的几位姑娘都相处得挺好的。您赏周家大小姐东西,也是老夫人的体面。”
总算这个商婆子的脑袋还没有进水!
知道他让她带着翡翠过去是要让平桥街的人误会是母亲为了周初瑾添箱的事请周少瑾过来商量。
程池面色微缓。
商嬷嬷强忍着才没有去擦额头上的汗。快步出了书房。
这是出了什么事?
周家二小姐不会是做了什么惹怒四爷的事吧?
不过,四爷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看集萤就知道了,又怎么会去找周家二小姐的麻烦。
是自己多心了!
商嬷嬷陡然想到昨天好像听谁说秦子安派人去请了东亭过来。
或者是有什么正事也说不定。
四爷做事素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商嬷嬷不再猜测。笑着去了寒碧山房。
听说程池点名要自己去请周少瑾过来,翡翠心里很是不安。
上次袁夫人指了她陪周少瑾去见程许,弄出了那么大的一件事。让她也和周少瑾生分起来,现在四老爷又点着她请周少瑾过来……她总觉是会发现什么事似的。心惊肉跳的。可望着商嬷嬷那似笑非笑的脸,她哪里敢多说一个字,跟碧玉说了一声,就随着商嬷嬷去了平桥街。
程池听到清风过来回禀,只是轻轻地颔首。
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周少瑾和碧玉的关系最好,其次是珍珠,再是玛瑙,和能说会道又聪明机灵的翡翠反而关系最疏离,让翡翠跟着商嬷嬷去,她决对不会通风报信的。
平桥街,周少瑾让春晚煮了鸡蛋悄悄地给自己敷眼睛,并嘱咐春晚:“你可谁也不能说!”
春晚急道:“我不说可以,可您总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吧?四老爷怎么会突然来找您?还让您伤心成了这个样了?”
周少瑾道:“我是沙子落在眼睛里了揉成这个样子的!”
“您就骗我好了。”春晚怒其不争地道,“等大小姐知道了,我看您怎么说?”
周少瑾心虚道:“我真的是沙子掉到眼睛里了……”
春晚都懒得听了。
周少瑾就乖乖地闭着眼睛由春晚忙活着。但她的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浮现程池离开周家时决裂的身影,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
自从吓着姐姐之后,她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的遭遇再告诉谁。
那些过往太难堪,她根本没有办法启齿。
就是提醒程泾,她也只会想个像帮林世晟那样的主意,可现在……一件事总能引发出另一件事来。她报答了林世晟前世的恩情,却让池舅舅发现了她的异样……这就像说谎,你说了第一句谎言,为了圆第一句谎言,只好就开始说第二句,为了圆第二句,开始说第三句甚至是第四句,到了最后,像个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直到把你压弯,压垮,埋在雪球里。
她的重生就像个谎言,为了掩饰这个谎言,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说了很多的谎言……她现在感觉到自己就要被这些谎言压弯,压垮,甚至是埋在雪球里了……
因而当周少瑾听说郭老夫人请她过去的时候,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惊恐的不知所措。
☆、第二百四十七章张网
春晚奇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了?”
“没事,没事。”周少瑾说着,额头冒着冷汗,“是谁过来的?”
池舅舅刚才还说不许她再去寒碧山房的。
“是翡翠。”春晚眼底还是闪烁着些许的困惑,道,“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商量大小姐的事。”
那就连打听老夫人到底为什么找她去都不行了!
周少瑾很是沮丧。
翡翠那边却催促道:“老夫人还等着二表小姐呢!”
周少瑾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换了衣服,让春晚去安排轿子。
知道她要出去的周初瑾派人来问,道:“刚才池舅舅不是过来了吗?怎么突然又请你过去?”
周少瑾道:“我也不知道。只有等我回来再说。”
她心里却没底,慌得不行,还好周初瑾没有多问。
书房那边的沔大太太却让人过来道:“我马上也要回府了,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回九如巷。”
她如今眼睛还肿着,怎么能和沔大太太一道?
周少瑾让碧桃去回了沔大太太:“翡翠还在门厅等着。”
好在她平时够乖巧,沔大太太没有不悦,只是让她路上小心点,这几天出城踏青的人多,路上车水马龙的,不要和别人冲撞了。
周少瑾连连道谢,在轿厅坐了轿子,去了寒碧山房。
可在寒碧山房下了轿之后,翡翠却带着她绕过正房往听鹂馆去。
周少瑾吓得面色发白,站在那里不动,道:“我先去给老夫人问了安再去看望池舅舅。”
翡翠原本不想做声的,谁知道商嬷嬷却目光如箭地射了过来。
她只好笑道:“老夫人正和四爷在听鹂馆说话呢!”
那边商嬷嬷又笑盈盈地等着。
周少瑾只得跟着翡翠去了听鹂馆。
可她一踏进听鹂馆就知道自己上了当。
听鹂馆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听不到一点声响。
她当时转身就要走:“我,我去给老夫夫人问安。”
翡翠想避到一旁,谁知道商嬷嬷却推了她一把,而且这一把无巧不成书地把她推到了周少瑾的面前,让旁人看着就像她快步拦住了周少瑾似的,那商嬷嬷还一把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的身子顿时一阵酥麻。疼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偏生了商嬷嬷还道:“二表小姐,翡翠也是奉命行事,你就先去见了四爷再去给老夫人问安好了。免得翡翠难做。再说四爷住的这听鹂馆和老夫人住的正房不过隔着个花墙,这边有什么动静,那边也能听见,四爷也不是那没有分寸的人……”
周少瑾很是怀疑。
只怕她还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被池舅舅给制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的笃定,觉得程池肯定有这样的本事。
商嬷嬷见她不为所动。又不敢用强,脑子飞快地转道:“二表小姐,四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话和四爷说清楚呢?您想想,四爷什么时候伤过人?又什么时候我罚过人……”
站在她对面的周少瑾见她说着神色间骤然闪过如释重负的表情。
周少瑾心里暗觉糟糕。回头一看,程池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手站在听鹂馆大门口听滴水屋檐下。
他的身姿笔直,如松树般挺拔。面容隐在屋檐的阴影里看不出喜怒。
周少瑾难堪极了。
池舅舅肯定觉得她很傻,别人几句话就把她诓到这里来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又有隐隐觉得仿佛有块大石头落地了地。
只是她此时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仔细地琢磨自己的情绪,她脸上火辣辣的,喃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跟我进来!”程池冷冷地道,转身进了听鹂馆。
翡翠和商嬷嬷忙站到了一旁。
周少瑾的腿好像有千斤重,直到商嬷嬷悄声地喊了她两次“二表小姐”,她这才磨磨蹭蹭进了听鹂馆的书房。
书房门就“啪”地一声在她的身后被关上了。
周少瑾吓得哆嗦了一下。
心里莫名地想起了程池第一次去平桥街说的话。
她不禁在心里腹诽:你不是说站在院子里说话有人偷听可以一目了然吗?怎么这个就不怕人听见了?居然把书房的门都关了……
程池在周少瑾踏进听鹂馆的时候就透过玻璃窗户看见了她犹带几分红肿的眼睛,现在又见她像落到陷阱里的小兔子般的神色惶恐,心里的怒气突然间又窜了起来。
他这是在帮她,她怕什么怕?
难道他还吃了她不成?
可这念头一起,他立刻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诫自己:“治国尚且如烹小鲜,何况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家务事?他一定要沉住气,耐心些,不要发脾气。
“少瑾,”他温声道,上前走了几步,坐在了书房临窗的罗汉床上,俊朗温煦的面孔也映入了周少瑾的眼帘,“我们有些时候没有下棋了,你陪着我下盘棋吧?”
周少瑾满脸警剔地朝后小小地退了一步。
她觉得此时的池舅舅就像个逮住小动物的猎人,而她就是那个被逮住的小动物。池舅舅所谓的下棋就像猎人的豢养,不过是为了等会更好的下刀罢了。
与其这样明知道结果地煎熬着,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我,我不会下棋!”周少瑾道,声音都有点发颤,“池舅舅,您,您是知道的!”
还算这小丫头有点自知之明!
程池在心里腹诽着,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了,道:“你从前不是挺自信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谦虚了?”
那是因为我从前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就被识破!
周少瑾垂下了眼睑。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留下了一道阴影。
她的手又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程池在心里叹气。
这个习惯有时候也挺好的。
至少让他知道她很紧张,她比自己想像中的要聪明多了。
这一次,程池温和的声音里透着了真诚:“少瑾。到我这边坐下!”
周少瑾抬起头来,目光茫然而又困惑。
程池心情一震,陡然间发现,周少瑾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聪明。
她至少能分析出他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假意。
他的声音就越发的温和真诚了,又说了一遍“少瑾,到我这边坐下”。
周少瑾眼底的茫然和困惑慢慢地散去。她想了想。乖顺地坐在了程池的身边。
程池没有立刻问她,而是亲自给她沏了杯茶。
周少瑾指尖发白地捏着茶杯,呢喃地道谢。
程池思索了片刻。神色温柔地问她:“少瑾,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
周少瑾坐在那里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池道:“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找你?”
周少瑾低头,望着手中的茶盅没作声。
程池又道:“少瑾。你想想,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有个小姑娘,还没有及笄,平时也从不出门,更不要说接触到朝廷中的大事了。可有一天她突然对你说。你哥哥因为黄理的恩师申敏之和当朝首辅袁维昌的交易,会与礼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失之交臂,你是不是要去仔细地调查一下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周少瑾头低得更低了。
程池面不红心不跳。道:“然后我无意间发现了你曾求集萤家的人带了樊祺进京。我当时也没有在意,觉得你可能有事要他去办。非礼毋视。非礼毋听。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听别人隐秘的事。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却冒出了沐大人之事……”
周少瑾紧紧摩挲着茶盅上大红色的海棠花。
程池道:“少瑾,我自认自己还是有点眼力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然我也不会找个借口把你叫到听鹂馆来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或者是有人要挟你这么做的?或者是你因为什么事被人威胁了,却因为想报答我母亲对你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