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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好半天才定下心来。
春晚担忧地道:“您,您没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是知道周少瑾从头到尾就没有打开过那封信。
周少瑾摇了摇头,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春晚。
春晚听了顿时喜出望外,只后悔刚才没有仔细地把那宋木看清楚:“大姑奶奶也真是的,为何为和您说明白。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难道还怕您不愿不成?要是早知道二小姐是来相看人家的,我就应该好好地给二小姐打扮打扮……我不是说您现在的打扮不好……我们二小姐天生丽质,就算是披件旧衣也比那些精心梳妆的女子惹人注目……我是说,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定能让那宋公子见了之后再也忘不了……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她急得团团转,“四老爷这边也没有个女眷,就是想借个什么都没处借,我这个时候赶回去带些香粉首饰过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这么喜庆的场面,周少瑾却笑不出来。
她道:“你觉得这门亲事很好吗?”
“当然好啊!”春晚这才觉察到周少瑾的情绪,她笑容微敛,正色地道,“难道二小姐不满意吗?那宋公子是宋夫人的继子吧?那他也是阁才的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功名,可这出生就不比许大爷差了……人也长得周正。袁夫人不是一心一意地要娶了闵家的大小姐做儿媳妇吗?我们二小姐也不比那闵家大小姐差,一样嫁到阁老家去做媳妇……”
周少瑾陡然觉得春晚有些聒噪,有些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程许娶怎样的媳妇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和他比!”
春晚忙闭了嘴。
周少瑾在桂花树下站了良久,这才对春晚道:“我们进去吧!池舅舅让我帮着招待宋公子,我们总不能把宋公子丢在那里不管。”
春晚闻言眉目又飞舞起来,忙不迭地道:“正是,正是。那宋公子毕竟是客人,把他就这样丢在那里,也太失礼了些。”
周少瑾不置可否,慢慢走了进去。
宋木端起茶盅又放了下来。
茶盅里早就没有了茶水,却没有人来续杯。
也不知道那周家二小姐去了哪里?这么长的时候都没出现,难道是对自己不满?但周家二小姐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涵养的大家闺秀,就算是对他不满,也不可能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不管……看来自己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满意这门亲事,不然怎么患得患失起来呢?
☆、第三百八十二章拒绝
宋木安静地坐了一会,就看见周少瑾在一个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微笑地站了起来。
举止从容,气度儒雅。
春晚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宋木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春晚的不同。
难道周家二小姐出去与他们的相看的事有关呢?不然为何刚刚连眼角都不瞟的贴身丫鬟会这样的看他!
只是不知道周家二小姐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突然间有点不敢看周少瑾,而是退而求其次地朝春晚望去。
春晚恭敬地随着周少瑾给他行礼,露出善意的笑容。
宋木暗中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到事情好像对他比较有利似的,一颗心落了地,笑着望向周少瑾。
周少瑾的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神色间已恢复落落大方。
她想到刚才院子里没有服侍的人,吩咐春晚:“给公子重新沏壶茶来。”
春晚笑盈盈地应“是”,转身去了茶房。
宋木的嘴角就止不住地翘了起来。
周少瑾看着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想了想,走到了鱼缸边。
宋木给她让座。
“不用。”周少瑾笑道,“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跟宋公子说。”
这样隔着甬道,不太方便。
宋木显然也想到了,神色微赧地道:“二小姐请说。”
周少瑾思忖了片刻,斟酌地道:“公子知道长辈的意思吗?”
宋木脸色顿时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点了点头。
“我来之前并不知道。”周少瑾徐徐地道,“若是知道,我肯定不会来的……”
宋木愕然。面上的红润慢慢褪去。
周少瑾非常的抱歉,却不得不道:“我知道,儿女婚事,理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心里有一个人……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不害怕……你是个好人……谦逊守礼,内敛持重。我就更不能骗你……我们的事成不了。你以后才能找到那个真正对你好,从心底敬重你的人……”
宋木像被雷劈了似的。
我心里有一个人……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不害怕……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落着这两句话。傻傻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这样啊!”他喃喃地道,心里五味陈杂,手足无措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周少瑾看着心里很不好受。
任谁这样抱着诚意来相看却被女主如此的拒绝都会觉得倍受羞辱!
可她却不能任事态就这样发展下去。
除非她想嫁给宋木。否则这个时候她含含糊糊的,一旦两家正式议亲。她再反悔,伤害的不仅仅是宋木,还有周、宋两家和一心一意为她打算的程池。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他就那么希望她嫁出去?
周少瑾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她是不应该喜欢程池。
可他就不能看着她年纪还小的份上。让她在家里多留两年吗?
他这是往她的胸口上插刀。
周少瑾的眼眶有些红。
她低声道:“宋公子,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样待我都行。老太爷那里,我会去给他老人家赔不是。夫人那里,我也会去道歉的。我希望你别那么生气,我并不是有意要让你难堪。我这个时候不跟你说清楚了,难道以后骗你一辈子吗……”
你就那么笃定我会相中你!
宋木怒不可遏,冷笑着就想讥刺周少瑾几句,抬头却看见她泪眼婆娑的面孔,苍白、清丽,却又满是绝望的痛苦。
他一下子被镇住了。
宋木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从谁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好像下了息就会无望的死去一般。
他不禁磕磕巴巴地道:“没相中就没相中,你,你也不用这样……”
周少瑾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善良的人总是容易被伤害,也总是容易原谅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周少瑾不住地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没事,没事。”从来没有女子这样得像他道过歉,他有些窘然地道,“我们说清楚就好了……”
抄手游廊上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春晚笑盈盈地端着茶盅走了过来。
周少瑾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宋木没有说话。
春晚轻手轻脚地帮宋木重新布置了茶点,想着不过一壶茶的功夫,二小姐和宋公子就站在一起观鱼了,她难掩欢喜地退了下去。
宋木陡然意识到,周少瑾拒绝他的事,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知道。
那个人是谁呢?
是不是也喜欢周家二小姐?
若是这样,为何为上门求娶?
难道那男子是个浪荡子,周家二小姐被骗了?
或者是,男子家里和周家有罅隙,周家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周家二小姐的事,与他无关!
周家二小姐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说起来,这门亲事是池世叔主动提起来的,他们宋家无缘无故地受了这样羞辱,以父亲的性子,不要说帮池世叔谋个一官半职了,以后肯定会疏远池世叔的。
宋木的心渐渐地冷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道:“二小姐,我去看看祖父和池世叔的话说完了没有。”
周少瑾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恭顺地起身,福了福。
宋木大步进了厅堂。
却忍不住回头。
春日的阳光照在那个纤柔如柳的女孩子身上,逆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身姿却笔直。让他想起那次随父亲出游时见到的冬日雪原上的桦树,静默,却坚韧。
她会怎么向程家解释呢?
她毕竟只是程家四房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女?
程家又会怎样惩罚她呢?
听说江南的那些宗族对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通常都会浸猪笼的……
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呢?
宋木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有点抬不起来。
他转身朝周少瑾走去。
心里对自己说:他并不是想帮她,他只是想知道那个男子是谁,能让她这样奋不顾身、如飞蛾扑火般的喜欢……这样的喜欢,通常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他只是不想到一个比他妹妹还小的小姑娘上当受骗而已!
周少瑾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宋木。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透明,仿佛能看到他的影子。
宋木别过脸去,沉声道:“你准备怎么跟家里的长辈交待?”
“咦?!”周少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宋木有些烦躁起来。道:“难道你准备跟家里的长辈说你心里有个人,所以没有看中我?或者说我有这样那样的不好,所以你不想嫁?”
“不是!不是!”周少瑾明白过来,道。“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我会说是我不好。与你不相干的!”
他又不是问这个。
宋木的脸然有点难看,道:“那你到底准备怎么说?”
周少瑾有些尴尬。
她准备和程池耍赖。
宋木看着脸都黑了,道:“你不会是根本没有想好怎么跟长辈说吧?”
周少瑾讪然。
宋木觉得真是自做多情,怎么就觉得她静默又坚韧。
他怒气外露。
周少瑾只好飞快地转着脑子。道:“这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想。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我是江南人,不习惯北方的天气,不想远嫁是一个理由。我父亲只是四品的知府。令尊却是内阁辅臣,门不当户不对。我不愿意高嫁是一个理由。我生性柔顺,公子却是长子长孙,我无力担当宗妇,也是一个理由……”
原来人家都想好了!
他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宋木觉得自己有点傻。
他沉着脸道:“那我走了!”
周少瑾却能感受到他的好意,认真地向他道谢,并温声道:“公子大义,我终身难忘记。若是以后公子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只管吩咐,我一定尽力相帮。”
宋木这下再也忍不住了,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周少瑾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宋木只好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既然能拒绝我,为何不想办法和他在一起?你总是要出嫁的,这样的借口用一次,用两次,难道还能用三次、四次不成?”
“在一起啊!”周少瑾怅然地呢喃,心痛得无以复加,“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过是我的痴心枉想罢了……”
宋木讶然。
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才合理。
周家二小姐喜欢的不应该是个浪荡子,也不应该是被人骗了才是。
应该是家族恩怨吧?
宋木不好继续问下去,怕问了不该问的话。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会出家吧?”周少瑾原来只是想在家里做个居士,可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她对自己的以后却有个模糊的方向,“一般的禅寺肯定是去不了的,我也不也去……最好是捐资建一座家庙,有家族庇护……”和她前世一样。
不过前世是林家的田庄,她心如死寂,青灯古佛,为了让姐姐安心,无望地守着。
今生她心里有一个人,只要想起来那个人来,只要想到他好好的,想到他妻贤子孝,她就会觉得高兴,就会觉得这日子有了憧憬,有了期望。
前世她都守过来了,何况今生!
周少瑾微微地笑,眼角水光闪烁。
☆、第三百八十三章生病
宋木骇然,道:“你年纪轻轻的,怎可生出如此的心思?你可知道出家之苦?这个夫死守贞有何不同?父母必定不肯。你要三思而后行才是。那男子到底是谁?你都能这样为他放弃,他为何不能为你出面?这样的人不值得……”
周少瑾只是静静地听着,思绪却越来越明晰。
她既没有办法相信除了池舅舅之外的男子,贸贸然地嫁人,只会让她的日子越过越艰难,与其这样骗了别人,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正如宋木所言,家里的长辈肯定不会答应的。她最好是在家里做几年居士,等到年纪拖大了,再说出家之事。但在这之前,为了绝了家里的心思,不如装几年病。
有暗疾,就不好说人家。父亲心痛她,多半不愿意把她随随便便就嫁了。她再提出修建家庙之事,父亲和姐姐应该会答应。到时候她就去找池舅舅“化缘”去,找他捐资……
好像这样住在程池出钱给她修缮的地方,她就住进了程池的地盘一样。
周少瑾想想已是眉眼带笑,温柔似水。
宋木惊讶地止住了话题。
周少瑾忙道:“多谢公子好意。这件事我会好好思量的。”
人家都说自己有主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