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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可真顽皮!”程筝笑着,把韫哥儿抱在了怀里。
韫哥儿突然就不吐泡泡了,睁着一又湛清如蓝的眼睛盯着程筝,半晌都没有响动。
☆、第五百二十六章逗趣
????程筝看着稀奇,觉得韫哥儿好像在看她似的,笑着逗韫哥儿:“我是你姐,你知道吗?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能记得我不?”
她说着,韫哥儿面无表情地又吐了个泡泡,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程筝不由朝着周少瑾轻呼:“你看,你看,她朝我吐了个泡泡就睡着了!”
程笙惊讶地围了过来,道:“韫哥儿会吐泡泡了吗?我们家睿哥儿百日礼之后才会吐泡泡!”
周少瑾忙道:“有什么不对吗?”
她神色有些慌张。
或许是因为对这孩子太期盼了,虽然韫哥儿有自己的乳娘,身边服侍的也都是些有经验的、性情稳沉丫鬟婆子,可周少瑾还是喜欢自己来,孩子饿了她会亲自喂奶,孩子睡了就放在她身边睡,天气热了她亲自给孩子洗澡,乳娘和那些丫鬟婆子反成了而只能给她打下手。但她到底是第一次做母亲,对于新生的孩子应该有什么反应乳娘和那些有经验的婆子不说她也不知道。
程笙笑道:“没有什么不对的!就是觉得韫哥儿很聪明,这么小就会自己玩了。”
“是吗?”听到程笙夸奖韫哥儿,周少瑾的笑容明晃晃的。
她向来觉得自己有点蠢,程池很聪明。怕孩子生出来像她。
程筝笑吟吟摸了摸孩子乌黑柔软头发笑道:“可不是!你没有看见他刚才看我的那眼神,就像在认人似的。”
周少瑾抿了嘴笑。
碧玉请了大家去坐席。
程笙就抱着韫哥儿去了厅堂。
程筝和周少瑾并肩而行,温声地问她身材恢复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又宽慰她:“池叔父好不容易成了亲。又好不容易有了韫哥儿,心里肯定惦记着呢!但凡有办法能回来,肯定就赶回来了。婶婶莫急。”
周少瑾想到自己刚生韫哥儿时的兵荒马乱,笑道:“还好你池四叔没回来,不然看到我这个样子,只怕又要笑我笨手笨脚的了!”
程筝微微地笑。
郭老夫人已从程笙手把韫哥儿抱了过去,笑着对程笙的婆婆彭太太道:“您看。是不是长得很精神。”
彭太太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就很和善。
她闻言不住地点头:“这孩子一看就是程家的人,您看这眼眉。是不是和他祖父很想像?”
“是吗?”郭老夫夫人狐疑地打量着韫哥儿。
兵马司的那位彭太太听着也仔细打量起韫哥儿来,道:“您这么一说,我看还真有那么几分象。”
“是吗?”郭老夫人心情复杂。
在程池被定为七星堂的继承人之前,他们的夫妻的关系一直都很恩爱。可以说,比很多的的夫妻都恩爱。可自丈夫决定让出幼子换两个长子的前程之后。她虽然理解,却始终没有办法迈过心里的那一道坎,总觉是自己和丈夫害了幼子。她甚至开始惩罚自己,远离一切悦愉之事。寒碧山房连朵花都看不到……对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丈夫自然也就心情复杂。
韫哥儿真的像他的祖父吗?
郭老夫人不由仔细地打量。
孩子不过月余,原本有点皱皱巴巴的皮肤不仅饱满起来,而且晶莹剔透。如玉般无暇起来,眉目也开阔了些。清亮得不得了,可惹说像谁,还真看不出来。
尽管如此,郭老夫人却不由把抬高了手臂,贴了贴孩子的小脸。
站在一旁的吴宝璋冷笑。
小孩子都长得一样,哪里看得出来像谁。
这些人为了奉承郭老老夫人可真是什么昧心的话都说得出来啊!
但郭老夫人在送走了客人之后,还是忍不住在灯下端祥韫哥儿的模样。
周少瑾去洗漱回来,见孩子已在她枕边睡着了,郭老夫人却坐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捻着手中十八子的沉香木佛珠。
“娘,”她端了茶盅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四爷了?我等会想给四爷写封信去,您没有什么叮嘱?”
周少瑾坐在了郭老夫人的身边,拿了美人捶帮郭老夫人敲着肩膀。
郭老夫人笑了笑,道“我这才出月子,我这边有珍珠服侍,我们坐下来说说话。”
周少瑾顺从地放下了美人捶,坐到了郭老夫人的对面。
郭老夫人喊了珍珠一声。
珍珠捧了个匣子进来。
郭老夫人把匣子推到了周少瑾的面前,温声道:“少瑾,这是安溪茶园的地契和荆州田庄的地契,是我和你公公成亲之后置办的最早一批产业,我已经跟你二叔父说过了,明天他会过来,把这些产业记到韫哥儿的名下……就当是我给韫哥儿的笔墨钱。”
“这怎么能行!”周少瑾愕然地站了起来,忙道,“这是您的私房银子,您若要留给韫哥儿,不如等韫哥儿大一些……”
郭老夫人笑了起来,道:“让你收着就收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给韫哥儿的。”
周少瑾不要。
郭老夫人有些不悦起来,道:“长者赐不能辞,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拧巴起来?”
周少瑾知道郭老夫人主意已定,不好再推荐,想着等程池回来了,一定要跟他说说,让他多孝敬点银子给老夫人做体己。
她抱了匣子,真诚地向郭老夫人道了谢,道:“以后韫哥儿读书写字的时候会想到这都祖母对他的殷切希望了。”
郭老夫人点头,对她的说法很是欣慰。
两人又说了会话,郭老夫人起身告辞。
周少瑾把老夫人送到了汀香院才回来,然后好奇地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的确只两张地契,可安溪的茶园写着东止剑斗,北邻永春,西毗福田……共有一千三百三十五亩。荆州的田庄更大。有三千二百一十一亩。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
觉得捧了个烫手的山芋。
这一刻,她好想程池快点回来啊!
所以等到第二天程劭过来,她第一次主动和程劭说话:“我知道娘是心痛韫哥儿,可若是大伯他们知道了,心里肯定不高兴,我不想为了这些钱财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程劭笑道:“没事。大嫂是高兴。等到嘉善和让哥儿添给大嫂添了重孙。大嫂一样高兴。有东西给他们。既然大嫂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好了。你能想到的,大嫂不可能没想到。”
周少瑾想想也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她把地契给了程勋,由他去官府把两个庄子记在了韫哥儿的名下,可地契却放在了周少瑾的手里:“孩子还小,以后两个田庄的收益就由你孩子收着。”
周少瑾连声应诺。
两人去郭老夫人那里回了这件事。说了会话,程劭在朝阳门这边用过午膳之后去邱氏氏那里——为了给郭老夫人办这件事。程劭请了假,既然下午没事,他准备去看看阿宝和阿仕。
郭老夫人现在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和什么也不知道韫哥儿说话,而且想到什么说什么。连程池小时候尿床的时候都说了出来。又韫哥儿还没有满百天,郭老夫人根本不敢带他出门,虽然也有心去看看阿宝和阿仁。可更放心不下韫哥儿,就让周少瑾带些瓜果让程劭带过去。
周少瑾笑着吩咐下去。
不一会春晚就捧了装满了瓜果的竹篮子过来。
程劭道过谢。由集子集送到了门口。
周初瑾带着官哥儿过来看周少瑾和韫哥儿。
屋里又热闹起来。
官哥儿就拿着拔浪鼓逗着韫哥儿玩。
声音从哪个方向响起来,韫哥儿就朝着那个方向看,把铺在他脖下给他隔汗的小帕子都挪了位置。
周少瑾就笑着去帮他整理小帕子。谁知道她的手刚伸过去,韫哥儿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周少瑾的指头抓得紧紧的。
“娘,”周少瑾又惊又喜,道,“韫哥儿抓住了我的手,好大的力气!”
“我看看,我看看!”
郭老夫人和周初瑾都围了过来。
韫哥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
周少瑾立刻抱着韫哥儿就轻声地哄了起来。
韫哥儿却哭个不停,而且声音那个宏响,狠不得把屋顶都掀了,几个人怎么哄都哄不好。乳娘说是不是饿了,樊刘氏说是不是尿了,周初瑾说是不是拔浪鼓的声音太大了。然后又是用指头点韫哥儿的嘴角,又是打开襁褓检查韫哥儿的尿布,又是让小声地劝慰官哥儿不要吵了弟弟……日子转眼间就到七月。
周少瑾收到了程池的来信,说他七月初五就能回来了。
朝阳门一下了热闹起来。
除尘、剪草、布置陈设……每个人的脚步都很匆忙。
可就在这种繁忙的时候,吴宝璋突然哭上了门。
郭老夫人望着熟睡的韫哥儿眉头直皱,对周少瑾道:“小心她吵醒了孩子,你去问问她有什么事。她若是不说,就把你大嫂叫过来或是派了人把她送去杏林胡同。”
周少瑾觉得吴宝璋看见自己肯定很糟心。
她也不愿意见吴宝璋。
可这是她的家,她可不忍忍气吞声。
周少瑾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去了花厅。
吴宝璋哭得伤心,可当她看见进来的人是周少瑾的时候,哭红肿了的脸上还是露出惊愕之色。
周少瑾无意和她周旋,直述了郭老夫伯意思:“……觉得不方便和我说就和袁夫人说好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无依
????吴宝璋对周少瑾一直以来都有芥蒂,给周少瑾添堵的事她会很积极,可向周少瑾述苦这么丢脸的事打死她她都不会做的。
听周少瑾这么一说,吴宝璋的眼泪立刻就止住了。
“你嫁到程家多久?”她斜睨着周少瑾,一副瞧不起周少瑾的样子道,“就算我告诉你,你能帮我解决吗?”
如果有必要,周少瑾根本不想和吴宝璋多接触。
看见吴宝璋趾高气扬的,她就更不愿意搭理吴宝璋了,干脆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派人送你去杏林胡同见大嫂。”然后也不等吴宝璋说什么,吩咐了一声“送客”,就起身出了花厅。
“你!”吴宝璋气得脸色通红。
不愿意向周少瑾述苦是一回事,被周少瑾赶出来了又是一回事。
她上前几步就想刺周少瑾几句,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个皮笑肉不笑的嬷嬷给拦住了,道:“诺大奶奶,你也听见太太话的。袁夫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说不定最后你还是要求到我们家老夫人面前来。我要是你,就不会得罪我们家太太,不然你恐怕连老夫人的面都见不着!”
吴宝璋认得这是周少瑾身边的商嬷嬷。
她气得咬牙切齿,想反驳这婆子几句,却看见花厅里服侍的丫鬟仆妇都朝她露出鄙夷的目光,而她却只带了一个丫鬟上门,这个丫鬟还因为规矩被程家的丫鬟带了下去。
吴宝璋的指甲都掐到了肉里,这才生生地把这口气忍了下去,快步离开了朝阳门,往杏林胡同去。
周少瑾已回到了汀香院。
郭老夫人一面把自己的手指递到韫哥儿手边逗着韫哥儿捏她的手指。一面道:“诺哥儿媳妇过来干什么?”
“她没有说。”周少瑾坐到了炕边,韫哥儿蹬着腿去抓婆婆的手指,笑道,“可能是我年纪太轻,有些话不好跟我说,去了杏林胡同。”
郭老夫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件事。
袁氏听了吴宝璋的话。惊讶的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般地问吴宝璋:“你说诺哥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而且还给那女人在隔壁的胡同置了个宅子……这,这不太可能吧?诺哥儿今年才几岁?”
问题是。她了解到的,程汶手里都没有多少钱给外室嚼用,程诺手里怎么有钱给外室置办宅院,就是程汶他们现在住的宅子。都是向程池借了一部分钱买下的。
袁氏很是怀疑。
吴宝璋见着又哭了起来:“大伯母,您不知道。他自今天开春就做成了好几笔买卖,赚了几千两银子……”
程诺有女人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可程诺不通过她就把那女人养在外面。还拿了银子给那女人用——她嫁到程家这么多年了,除了公中的银子,程诺私下可没有给过她一分钱。这她就没办法忍了。
此时吴宝璋也陡然间有些理解汶大太太了。
凭什么把我本应该享用的东西给外面的那个贱、妇享用?
袁氏一听就有些不好了。
她最讨厌那些在外面养外室的。
程汶这样。没想以程诺小小年纪也跟着有样学样的!
她立刻道:“这件事你别急,我先问问你公公。这毕竟是你们家的家事。我管多了不好,还是听听你公公怎么说好了!”
“听我公公说?!”吴宝璋用帕子不停擦着眼泪,道,“本来儿不言父过。可您不是旁的人,我公公那个人做了些什么您比我还清楚。听我公公的,他老人家能说什么啊?不然我怎么好死皮赖脸地来找大伯母……”
袁氏觉得吴宝璋在这件事上做得倒也不错,她就问吴宝璋:“那女子你可知道她的底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