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少瑾听得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道:“四郎,您看,二叔父被杀,会不会与他的性子有关?比如说,四皇子害死了皇上……”
程池大笑,把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这小人,怎么能生得这样的百伶百俐的!”
周少瑾不解地望着程池子,又换来了程池的一阵大笑。
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这些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别往外乱说,杀兄也好弑父也好,毕竟是以后的事。说得太早了,别人只会拿你当疯子;说得太晚了,祸起萧墙,危及社稷,又会心怀内疚。”
周少瑾点头。
两去了郭老夫人现在住的汀香院。
远远,他们就看见程劭在院子里打着转儿。
☆、第541章天算
????周少瑾和程池不由得面面相觑,急步迎了上去行礼。
程劭神色有些凝重,朝着周少瑾点了点,对程池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周少瑾进了屋。
程劭就站在院子的石榴树下问程池:“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和七皇子府的人有接触?”
程池无意隐瞒,点了点头。
程劭道:“前两天自贡那边八百里加急,民夫暴动,死了很多人,皇上震怒,有官员陈条,说这件事与七皇子有关,你把自己的事捋一捋,别牵扯到其中去了。”
程池挑眉:“盐井?七皇子从中在抽成?”
“多半如此。”程劭道,“国库的税赋不能少,那就只能多征,自然会引起民怨。”然后告诫他,“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我瞧皇上的意思,是要借此整顿吏使,你别撞在枪口上了。”
程池突然想到周少瑾所说的前世之事,笑道:“二叔,别人都说您淡泊高远,我看您是漠不关心吧?”
程劭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程池笑道:“我就是觉得有时候有些事明明您一句话的事就能让百姓受惠,您却能一直保持着沉默。若是说是想简在帝心,好像又不全是……”
程劭道:“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你不做,自有别人做。可只要不危害国家根本,我就可以容忍。”
程池道:“那什么是国家根本呢?”
程劭道:“民不聊生。”
程池笑道:“如果国君昏庸算不算呢?”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或者说是,国君无德呢?”
程劭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道:“这也不与你相干?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程氏的子弟,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全族覆灭。你在外面怎样的翻天覆地我都不管,却不能殃及家族。家族除了你的兄弟手足,还有什么也不懂的孩童。”
程池笑道:“您放心好了,我也有妻儿要照顾。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觉得如果是国君失德。您恐怕没有这么淡定从容吧?”
程劭没有否定,道:“有时候上位之人的无心之举却惹得很多本不应该出现的麻烦。所以国君失德常常是民不聊生的根源。”
“我知道了!”程池淡淡地道,神色间有着掩饰不住的怅然。
或者。他也无意掩饰。
程劭素来知道这个侄儿的本事,看着不由得心中一跳,担心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池有些犹豫。
程劭就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等他回答。
程池没想到程劭会不依不饶地要等个答案,颇有些无奈地道:“我发现皇太子有心疾。四皇子却知道这件事。”
程劭更糊涂了,道:“这与七皇子有什么关系?”
程池有些意外。道:“您知道皇太子有病?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听您说起过。”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程劭道,“皇上没有明说,话里话外却有所暗示。你是想参与到立储中去吗?我觉得你急切了些。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最少十年之内都玉宇清泰。你与其担心之后是谁继位,我看还不如以静制动——只要你能干实事,不管是谁做皇上。总是要用你的。你何必去冒这个险?再说了,你上头还有大郎。要说站队。恐怕他比你要急——做到了他那个份上,又只是个辅阁,一旦储君有异,却是由不得他不站队的。”
程池的心思却被程劭原来知道皇太子有病的事占据,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到站队的问题,他沉吟道:“除了您,您可知道还有谁知道皇太子的病?按律,皇太子有这样的病,是不能继承大宝的……”
程劭暗示他:“可皇太子有个好儿子。”
也就是说,皇上根本就没有指望皇太子继位。
这样也符合帝王之术。
天无二主。
按少瑾所说,皇上的确还有快十年的元寿,到时候太子已经是年过四旬之人,皇长孙则正值青春,皇太子这病最多也就拖个几年,皇长子就可以顺利继位了,甚至于,皇太子若是去了,皇长孙正好继位。也免了父子之间的猜疑。
事实是,皇太子的确于皇上之前病逝了,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皇长孙也于皇上之前病逝了。
程池笑道:“您是对皇上最了解的人了,如果皇太子和皇长孙都于皇上之前殡天,皇上会选谁做储君?”
程劭眼皮跳了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池道:“明天沐休,如果您不过来,我恐怕也会过去找您。七星堂,我想就在我手里终结了算了。可七星堂的这些人怎么办却是个大问题。我原想把一些穷凶极恶的想办法除了,一些不愿意退隐江湖的随他而去,那些金盆洗手的给他们在卫所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不愿意去卫所的,也可以安排到各衙门做个捕快什么的。但如果愿意做捕快的,就得背井离乡了,我虽然可以在卷宗上做手脚,让他们的履历看上去没有问题,但乡里乡亲的多半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七皇子,管着西山大营。
程劭松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不必求七皇子,你把名单给我,我来安排。”
程池笑道:“那好。等过两年我把人员确定下来了,您慢慢地帮着给安排下去。”接着又问起立储的事来,“皇太子的身体就不必说了,皇长孙越过了几位叔叔继位,我并不看好。”
程劭却无意程池多谈。
程池道:“不是我要多管闲事,而是大哥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袁家马首是瞻,可在大哥入阁的事上,袁维昌却暗中和申敏之达成了协议,这原本无可厚非,站在袁维昌的角度,他有他的打算和布局,可袁维昌却一点风声也没有漏。我只怕等到大哥非得站队不可的时候,大哥会被那袁维昌坑了。”
程劭虽然对程泾的能力也有所保留,闻言道:“你那时候被二叔祖选中,年纪又太小,你二哥忠厚有余机敏不足,反倒是你大哥强一点,又愿意帮助族人……”
这岂不是矮个子里面选高个子。
程池嗤之以鼻,道:“您为什么不自己上?”
“我太清高,没办法和光同尘。”程劭正色地道,“而且我觉得我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最好,既可以在皇上面前有事没事的时候露个脸,又远离六部三司,让皇上放心。还可以给你们提个醒,免得一脚踏进了泥沼里出来不了。”
这倒是。
有程劭这样的人,对程家诸人的仕途如虎添翼。
“至于说站队的事,”程劭想了又想,道,“我倒觉得,你应该和大纶谈谈——他在詹事府,你倒可以和四皇子走动走动。四皇子曾经在坤宁宫里长大,和皇太子的情份非比寻常。如果皇长孙万一没有办法登基,四皇子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最终皇长孙登基,四皇子的一个富贵王爷是跑不了的。”
程池听着,点如漆墨的眸子骤然间变得更深幽。
他道:“您看好四皇子?”
程劭大有深意地看了程池一眼,道:“你不也看好他?不然韫哥儿百日礼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来送礼?”
程池这才心中猛跳起来。
他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好半晌心情才恢复了平静。
程劭却觉得今天两人已谈得太深了,道:“你大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提醒他的。”随后转移了话题,“廖绍棠回乡应试,临行前我曾送给了他几卷时文,也不知道他考得怎样了?”
程池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不再拘泥着在皇储的话题上打转了,笑道:“他走之前曾来向我辞别,我也跟他叮嘱了几句,不管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给我们报个信。”
程劭道:“他的文章功底还不错,廖家也不是白丁,想必有所准备。”
程池道:“如果他这次能榜上有名,我建议他明年一起和嘉善下场。一个人是考,两个人也是考。有您帮着捉题,总比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要好。”
程劭笑了起来,道:“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要是下一科考,我还不得一样得给他捉题。你倒会使唤人!”
两人说着,正屋的帘子一撩,沉香走了出来,知道程池和程劭在说话,并不上前,而是远远地站在庑廊高声地道:“二老太爷,四老爷,老夫人问您们的话说完了没有,若是说完了,就进屋来喝茶。她老人家想等会让人去接了阿宝少爷和阿仁少爷过来,明天大家一起吃饭。”
“好啊!”程劭知道自己年纪大了,阿宝和阿仁以后还是要程泾他们照顾,他们彼此间走动的越勤,关系就越好,感情也就越深,“我看明天应该天气不错,我们不如去刹什海那边划船吧?”
如果以郭老夫人的名义去刹什海划船,周少瑾就得安排相关的事宜。
程池道:“我看就在家里划船好了。我岳母和小姨子、小舅子也在,小孩子太多了,去刹什海怕是照顾不过来。”
“也好。”程劭笑道,“我来给几个孩子做幅图。”
他的书画都堪称一绝,又得了皇上的推崇,也算是一画难求了。
程池却若有所思地道:“把顾大纶也叫过来。”
程劭击掌,道:“不错,不错,索性把袁姑爷和彭姑爷也一并叫过来。”
☆、第542章家宴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能子孙绕膝,郭老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周少瑾却忙得脚不沾地——下贴子,定菜单,派人去打扫水榭,开了库房拿了宴客的碗碟牙箸,又因要去水榭那边划船,还得调了会凫水的丫鬟婆子进来服侍。
程池就悄悄地跟周少瑾道:“我来帮你下帖子,定菜单。”其他的事都要吩咐管事的婆子,他不好代劳。
“那怎么能行?”周少瑾红了脸,“我之前也看娘做过,知道怎么做的。”
“我知道你能行。”程池笑着摸了摸周少瑾的头,“只是这事决定的太突然了,时间有些紧。”他说着,提笔写了几个字在宣纸上,道:“你看我这字写得怎样?”
柔若垂柳,秀丽婉约。
周少瑾讶然。
这分明是她的字体!
程池笑道:“这下相信我能帮你写请帖了吧?”
“池舅舅!”周少瑾扑到了程池的怀里。
程池就咬着她的耳朵道:“是不是想我了?”
或者是因为在周少瑾的心里,程池永远是那个庇护她、照顾她、把她放在心上的池舅舅,她偶尔会情不自禁地像从前那样喊程池为“池舅舅”,特别是床第之间她心神恍惚之时,特别容易娇怯怯地胡言乱语。
周少瑾的脸一下子通红,落荒而逃。
程池哈哈大笑,用周少瑾的笔迹帮她下了帖子,定了菜单,然后去了郭老夫人那里。
郭老夫人正在逗韫哥儿玩,看见程池进来,忙道:“你看。你看,我们韫哥儿的脑袋可以竖起来了。”
程池循声望过去。
韫哥儿正趴在临窗大炕上的一块富贵花开的漳绒垫子上,郭老夫人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在他面前摇,他就努力地抬起头来用手去抓那拨浪鼓。
孩子两个多月的时候程池才回来,那个时候韫哥儿已经被人托着脖子竖在肩上到处走动了。他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区别。
郭老夫人就嗔道:“孩子满了百日头才能抬起来,可也只是勉强地能抬起来罢了。你看我们家韫哥儿,二个月就能抬头。满了百日这头都能竖起来了。还知道抓拨浪鼓,这孩子养得可真好。”然后想到怀了韫哥儿的周少瑾,叹道。“我之前就怕她生下来的孩子像小猫似的难养,谁知道她个子虽小,生出来的孩子却一点也不小,还养得这样壮实。可见怀韫哥儿的时候是吃了苦的,你以后可要待她好一点。”
“好!”程池笑着应诺。并不多说,接过郭老夫人手中的拨浪鼓逗着韫哥儿。
谁知道韫哥儿抓了半天没有抓拨浪鼓,居然生气了,也不抬头了。也不要拨浪鼓了,小脸趴在漳绒垫子上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抠着漳绒垫子上红色的小花起来。
程池逗了他半天,他就是不理。他开始还以为韫哥儿是累着了。后来见到韫哥儿乖乖地趴在那里没有动静,就想把韫哥儿抱起来。放下拨浪鼓,这才发现韫哥儿在抠小花玩。
他有些哭笑不得,把韫哥儿抱了起来,用平常韫哥儿最喜欢的姿势把韫哥儿竖在了肩头,韫哥儿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程池莫名其妙。
郭老夫人急了,冲着程池就道:“你把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