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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凌冬娘此时的反应，凌筱雅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
凌冬娘被凌筱雅盯得很不自在，她总觉得在凌筱雅这双清澈灵动的眼，能看透一切似的，难道她——
不会的，不会的，凌冬娘拼命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是凌筱雅这贱人在虚张声势罢了。她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顾氏倒是没有注意到凌冬娘的反常，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脸颊，没好气的将扔到角落里的黄色盒子拿给凌筱雅，“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包桃酥的是油纸盒，凌筱雅接过之后，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桌上。
“小姑其他本事没有，做贼喊捉贼的本事倒是不小。”
凌筱雅双手环胸，琉璃般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嘲讽。
凌冬娘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只差没有跳起来了，“你个死丫头，在胡说什么！”
顾氏这次是听懂了，“你说偷桃酥的人是小姑子？”
原本还在地上哭的凌筱美也不哭了，闷闷的起身，怀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凌筱雅，“你有什么证据？”
陈氏阴沉沉的眼神更是直直的盯着凌筱雅，“没证据的事情，你少在那放屁！”
“小姑你偷吃桃酥，好歹把嘴巴擦干净一点。”
凌筱雅没有理会陈氏，反倒笑意吟吟的看着凌冬娘。
凌冬娘下意识的抬起手擦嘴巴。
这个动作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彻底暴露了凌筱美。
“我——我——”
抬起手的瞬间，凌冬娘就知道不妥了，面对屋内众人怀疑的目光，凌冬娘讷讷的开口，可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陈氏更是气得不行，自己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看凌筱美的动作，就知道那桃酥八成是凌筱美偷吃的。
此时她真是又气又担忧，气的是这女儿偷吃桃酥，居然不知道带两块来给自己，担忧的是，如今该如何收场！
“我刚才只是觉得罪嘴巴有些痒，所以想伸手挠一挠。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娘啊，女儿竟然被人当成是贼了！女儿我不活了！不活了！”
凌筱美哭号着就要去撞墙，当然了陈氏是死死的抱着凌筱美，一口一句的“心肝宝贝”的喊着。
可惜这母女情深的场景，在场的人是没有一个人觉得感动的，有的只是无限的讽刺。
凌筱雅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嘲讽，“奇怪了，这油纸上怎么会有指甲油呢？”
凌筱雅拿着纸盒东看西看，一脸疑惑的开口。
顾氏一听，连忙从凌筱雅手中夺过的油纸盒，果然看到黄色油纸盒的边缘有淡淡的红色，不仔细看压根儿看不出来。
“我们家，好像只有小姑你的指甲是染了凤仙花的花汁，要不然小姑你把手伸出来，好好跟这油纸盒上的指甲油对比一下如何？”
凌筱雅扬着大大的笑脸，和蔼可亲地对着凌冬娘开口。
可是现在的凌筱雅在凌冬娘眼里，简直就跟恶魔一般，尤其是那笑容，更像是恶鬼的笑容，让她恨不得躲三尺远！
顾氏看向凌冬娘的眼神，简直跟看杀父仇人没什么两样了！
整个凌家，就只有凌冬娘的指甲上喜欢染凤仙花的花汁，凌筱美那时候也想染，不过顾氏嫌凤仙花的花汁颜色太艳丽，不适合凌筱美，所以没有让凌筱美染。凌筱雅姐妹就更别提了，每天的活都干不完，哪里有功夫去染指甲！
凌筱美看向凌冬娘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不屑，凌冬娘这贱人仗着是自己的长辈，老是从自己这里拿东西，偏偏还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如今竟然干出偷东西这样下三滥的事情，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黄氏看向凌冬娘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屑，这当嫂子的跟小姑子之间，很少有关系好的。
而凌冬娘跟黄氏和顾氏之间的关系更是差到了极点！
凌冬娘看不起乡下出身的黄氏和顾氏，她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将来一定是会当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或者好命去当官夫人！
凌冬娘这么想了，自然平时的行为举止都带出了对黄氏和顾氏的不屑。
黄氏和顾氏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加上陈氏对凌冬娘的偏爱，早就对凌冬娘这小姑子恨之入骨了！
所以如今凌冬娘偷盗事件一出，黄氏和顾氏看向凌冬娘的眼神自然是难掩嘲讽！
让你每天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如今居然为了一盒子桃酥当贼，真真是让人瞧不起！
“看什么看！顾氏，你也是，桃酥明明是你们一家子吃掉了，偏偏要说是别人偷吃，难道你一定要闹到家宅不休才乐意！”
陈氏自然是看懂了众人看向凌冬娘眼神的意思，可凌冬娘可是她的心头宝，再加上她认定了以后能靠着凌冬娘过好日子，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凌冬娘的名誉受损！
陈氏话落，顾氏第一个不干了，“娘，什么我们吃的，这桃酥明明是——”
“好了！你给我闭嘴！桃酥就是你们二房吃的，以后这事再也不许提起！顾氏你要是还敢多嘴，我就让夏生休了你！”
陈氏朝着顾氏吼完，就直接拉着凌冬娘离开了。
黄氏见没有热闹看了，也直接离去。
凌筱雅看着陈氏离去的背影，心里大呼，什么叫做“树不要皮则必死，人不要脸则无敌！”
如今她真是太懂了！
桃酥明摆着是凌冬娘偷的，陈氏硬能面不改色的说是顾氏一家子吃的，真真是厚脸皮，够无耻！
看着顾氏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凌筱雅心里是没有丝毫的同情，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错。
反正陈氏最大的本事就是，要是黄氏和顾氏不听她的，就直接让她的儿子休了她们。
别提，陈氏的命还真不错，她的两个儿子对她还真是言听计从！陈氏让他们休妻，他们八成会听。
一时间凌筱雅心里转过无数的想法，不过在看到凌筱柔红肿的面庞，凌筱雅还是决定先为凌筱柔处理伤口。
凌筱雅拉着凌筱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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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初见林氏，筱雅心酸
凌筱雅拉着凌筱柔的手回了她们屋子。
推开门，就看到凌平安焦急的在房里来回走动。
“大姐，你的脸怎么了！”
凌平安一看到凌筱柔的脸全是红印子，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平安，你去打一盆冷水来。”
凌筱雅见凌筱柔要开口，连忙吩咐凌平安去打水。
“哦。我这就去。”
凌平安说着，就跑了出去。
凌家的院中有一口井，很浅，就是凌平安一个6岁的孩子，也能安全打水。
凌筱雅扶着凌筱柔坐到破烂的木板床上，“姐，你脸上的伤比较严重，在你伤好之前，就不要开口说话了。”
凌筱柔抬头看着凌筱雅，含泪点了点头。
“姐，我想去看看娘。”
其实凌筱雅一直都很想见林氏，只是他们姐妹三个压根儿接近不了林氏。
因为顾氏总是守在那里。每次他们一靠近，顾氏立马就会发现，然后恶狠狠地将她们赶走。
而第二天，陈氏也会狠狠的磋磨他们。
凌筱雅原本想再过一些日子去见林氏，跟她说分家的事情。
可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们跟陈氏还有顾氏可以说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所以她必须要尽早见到林氏。
凌筱雅看到凌筱柔担忧的神色，心里一动，抓起凌筱柔的手，“姐，你放心，如今顾氏正在懊恼呢，哪里有功夫去看着娘。这都快半年了，我们都没有见过娘亲，难道你不担心娘亲出事吗？”
凌筱柔闷闷地低下头，她怎么可能不想娘。可是他们每次去见娘，二伯娘还有奶奶都会狠狠折磨他们，说到底，凌筱柔还是怕了。
像是看出了凌筱柔的害怕，凌筱雅伸手拍了拍凌筱柔的肩膀，“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反正她马上就打算分家了，陈氏和顾氏又能拿她怎么样！
很快，凌平安就端着一盆子冷水进来。
“姐，你用这布浸过冷水后，然后拧干给大姐敷脸，知道吗？”
现在没有伤药，凌筱雅也只能先用这个土方子给凌筱柔治伤了。
“姐，现在没有伤药，你就先将就一点。”
凌筱柔摇了摇头，伤药，她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
凌筱雅看到了凌筱柔眼底的悲哀，心里的愤恨之情是更加重了。
“平安，好好照顾大姐。”
凌筱雅说完，就离开了。
*
凌筱雅循着记忆来到林氏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稻草堆成的杂物，屋子的隔壁就是猪圈。
凌筱雅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一股子臭味，想想林氏在这破屋都呆了快一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以前凌筱雅她们想见林氏，还没有靠近，就会被顾氏给拦住，可如今，顾氏肯定正伤心她的桃酥，还有在屋内咒骂陈氏那老虔婆，哪里会顾忌林氏。
凌筱雅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二嫂今日倒是来看我——咳咳咳——看我这个不祥之人啊！”
“娘？”
凌筱雅知道林氏肯定是将她当做了顾氏。
黑暗中，凌筱雅只觉得有人影颤抖了一下，“是筱柔还是筱雅？”
屋中没有能照明的东西，凌筱雅只能推开窗户，让房间稍微亮一点。
可在看到屋内的情景，凌筱雅只觉得被无限的愤怒给淹没了。
林氏躺在一块木板上，下面只是放了几块石头，方才，凌筱雅以为传来的臭味是因为猪圈，可如今她才知道，除了猪圈的臭味，还有林氏的排泄物！
看着林氏身上的肮脏物，凌筱雅只觉得眼睛涩涩的。
真不知道这半年来，林氏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小便居然都是直接在床上解决。
“是筱雅？筱雅你赶紧走，娘这里脏，你别留在这儿。”
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怎么能让女儿看到，此时的林氏只希望能在自己的女儿心中保留最后一份美好的印象。
凌筱雅来到林氏的床边，此时林氏恨不得整个人直接缩成一团。
“娘，你是我娘。哪有当女儿的会嫌弃自己的娘。”
凌筱雅看着林氏，哽咽的开口。
借着黯淡的光线，凌筱雅勉强能够看出林氏的容貌。
比起记忆中的林氏，此时的林氏真是老了太多太多了。整个人憔悴的好似四十岁的大妈，可林氏今年却还不到三十岁。这是怎样的一种讽刺。
林氏听着凌筱雅的话，眼角一酸，又是痛哭出声，凌筱雅不在意林氏身上的肮脏，紧紧的抱着林氏。
而林氏依偎在凌筱雅的怀中，狠狠的痛哭出声。
直到林氏哭哑了嗓子，凌筱雅拍了拍林氏的背，然后起身想要给林氏倒一杯水。
只是桌上茶壶中的水，竟然都是泥水，凌筱雅见状，差点没有气死。
再看看那杯子，更像是好几年没有洗过一般。
压下心头的怒火，凌筱雅侧过身子，用空间灵泉将杯子一遍遍洗净，然后才倒满了一杯空间灵泉。
凌筱雅刚才暗暗给林氏把了脉，林氏的身子已经十分虚弱，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现在必须用空间灵泉帮林氏调理一下身子。
“娘，喝水。”
林氏接过杯子猛的喝了起来。
只是越喝，林氏越觉得心惊，为何这水会如此的甘甜，喝下去之后，觉得腹中一片温暖。
“这水怎么那么好喝？”
林氏记得桌上的都是泥水，而刚才的水——
“我将那些泥水一次次的过滤，这才弄出了干净的水。”
凌筱雅随意掰了一个借口。
林氏不疑有他，看着小女儿瘦弱的脸庞，林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雅儿，以后你别来了。娘这辈子就这样了，娘只希望你们三个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娘，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吗？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姐姐跟我就像是不要钱的牲畜一样，被她们指使的拼命干活。平安已经6岁了，也是该上学堂的日子了，可如今为了换两个鸡蛋给您补身子，竟然被村里的那些孩子丢泥巴！”
说到这些事情，凌筱雅心里就涌起了滔天的怒火，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呜呜——呜呜呜——是娘亲没用，要是你爹还在，我们一家子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林氏一听自己的儿女竟然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立马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好了，娘您别哭了。这样的日子，您过够了，大姐、平安还有我也过够了。娘，干脆我们分家吧。”
凌筱雅担心林氏哭的太厉害会伤身，于是拍着她的背，让她冷静下来。
听到凌筱雅说出分家二字，林氏眼中闪过迷茫的神采，“要是分家，以后你们该怎么活下去啊！”
“娘，我们现在就活的好吗？您看看，要是再这么下去，不仅您会死，就是我、大姐还有平安怕是也不得好。只有分了家，我们一家子才有一线生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