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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宗英道:“我是你爹,认得我吗?”
知秀试图思索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
西门宗英便放了心,道:“好好休息,总会好起来的。”
知秀点点头。
“吴妈,好生照顾小姐,吩咐其他人,没事不许靠近这辆马车,不许打扰小姐休息养伤。”
“是!”
吴妈听得懂自家老爷话里有话,这是让她堵住其他人的嘴,不许他们乱说话,以免泄露秘密坏了事。
交代完吴妈,西门宗英便跟曹氏一起,拉了王先生到一边角落里。
“她伤的如何?”
王先生道:“她身上有好几处伤势,一是背上有个利器划破的伤口,二是肩膀撞了淤青,这两处都还好说,只是皮肉伤罢了。最要紧的,是她头上,似乎撞到过石头一类的硬物,导致她头部里有一块淤血。我想,这恐怕就是导致她失忆的原因了。”
西门宗英追问道:“这伤什么时候能好?若是淤血散掉了,她是否就会恢复记忆?”
曹氏也立刻紧张地盯着王先生,这才是他们夫妻最关心的问题。
8、原来这么帅
王先生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也说不准。人的头部是最关键的地方,若是受了伤,可大可小,在下并非专科大夫,不敢妄加评议。最好是到了白马城,再请大夫来看看。”
西门宗英和曹氏相视一眼。
他们可都不希望西门知秀立刻恢复记忆的。
“王先生,依你之见,若是不请大夫来看,这女孩儿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呢?”
西门宗英的话,让王先生愣了一下。
不过他在西门家效力了许多年,跟主人家夫妇早已十分熟悉,彼此也很熟悉对方的行事作风。西门宗英和曹氏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而利用一个陌生的女孩儿来做冒名顶替的事,王先生作为他们的得力之人,自然也不是正义过剩的大好人。
“她背上和肩上的伤都还好说,在下便可治愈。至于头部的伤,若是不请大夫来看,不吃药的话,至少也得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淤血才能消散。而至于淤血消散之后,能否恢复记忆,却还要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
西门宗英心头一喜,道:“依你看,她恢复记忆的情况能有几成?”
王先生犹豫一下,竖起了三根手指。
“才三成?”
王先生点头道:“恐怕还不到三成。”
西门宗英和曹氏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好,就这么办。王先生,你务必守口如瓶,等到了白马城,我们会比从前一样,更加重用于你!”
王先生顿时大喜过望,拱手道:“多谢东主!”
三人秘密协商片刻,达成一致共识。
回到马车上,西门宗英和曹氏夫妇又对知秀好言安慰了一番,又让吴妈好生照顾,这才离开了车子,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夜色已经深沉,今夜虽然没有月亮,却是繁星满天,因此即便马车之中,视野也还比较清晰。
除了西门家的马车,还有好几家贵族,也有各自的车队,出于贵族和平民的天然隔阂,这几家贵族的车队都靠的很近,形成一个小团体,互相团团围着,主人都在车里休息,而护院、下人之流,则轮班值守,毕竟都带着价值不菲的行李,都得预防有人见钱眼开。
而其余平民,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夜凉如水,大家互相依偎取暖,整个队伍之中,散落着好几处的火堆,火光明明灭灭,映照在这些疲惫的逃亡人脸上。
贵族和平民以外,还有军人手持长矛,巡逻警戒。这都是左骄阳的安排,从美罗城撤退出来那天开始,直到进入大北平府的边境线,这一路上他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万一出点意外,就有可能导致这几千百姓和军兵陷入险境。
昭武人应该已经全面占领美罗城了吧——在帐篷中无法入睡的左骄阳,默默地想着。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当时他和部下五千人在美罗城殊死抵抗,为什么黑矛军总营迟迟没有过来救援?
是求救的信息没有传到?
还是黑矛军的大将军没有及时派出救兵?
又或者是救兵在途中被伏,来不及赶到美罗城?
总觉得这其中有大疑团的左骄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毕竟美罗城已经沦陷,城市以北的地方,恐怕也都被昭武人占领,黑矛军可能已经跟昭武人展开了全面的作战,他得不到前线的消息,自然无从查证。
想了又想,心头烦闷的左骄阳,干脆起床穿上外衣,走出了营帐。
在帐外警戒的李大双、李小双兄弟立刻抓紧了手中的大刀,想要跟上去。
左骄阳抬手道:“我要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这毕竟是在自己的队伍之中,李氏兄弟便听命,不再跟随。
夜风清冷,深吸几口之后,仿佛胸膛内的浊气被驱散了不少,左骄阳小心地绕过地上熟睡的人群,慢慢地走去。
头顶繁星点点,人群所在处,一面是黑幽幽的树林,一面却是平坦无际的旷野,顺着视线眺望,直到远处没入黑暗的夜色之中。
走了这么一圈,烦闷的情绪已经基本都发散掉了,冰凉的夜色和清冷的湿气,都让左骄阳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
明天再走上一天,后天中午应该就能到大北平府的边境了,青甲军已经在那里集结接应。
如果不是轩辕有律令,未得帝都命令,青甲军不能越境作战的话,以这支军队的铁血善战,只怕早就已经席卷堕天府。若有青甲军跟黑矛军的合力作战,还来不及大举陈兵的昭武人,说不定也已经被赶出了轩辕帝国的领土。
感叹不已的左骄阳,一面盘算着明天行军的路线和细节事宜,一面开始往回走,准备回到营帐去再休息一会儿。
而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人群中,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
他抬头看去,见是贵族的车队之中,有一辆马车轻轻摇晃,一个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地从车里爬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三三两两的平民,轻轻地向人群外围走去。
“你要去哪里?”
刚走出人堆的知秀,被突然的这一声询问给吓了一跳,惊讶地转过身。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疑问。
左骄阳皱眉看着这个女人,沉声道:“这么晚了,你不好好休息,要去哪里?”
知秀咬了咬嘴唇,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星光明亮,又有不远处的火堆照映,左骄阳能很轻易地看清楚她的着装打扮。这个女孩儿的衣裳自然是早已经换成了干净严实的交领曲裾,这也是堕天府乃至整个轩辕,大部分妇女的日常着装。
不过,她的领口微微鼓着,露出一点白纱布的边缘。
她是被左骄阳救出来的,他自然知道她背上有个大伤口,想必是西门家已经请大夫给她包扎过了。
而在他打量知秀的同时,知秀也正在打量他。
白天的时候,因为他带着头盔,而且从战场上下来还未来得及熟悉,所以她一直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而此时,他已经换成了利落的便装,头盔也已经取下,长发全部梳向头顶,用一个皮质的发环扎起,垂在背后,将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望着他刀削一般刚硬俊朗的脸部线条,知秀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
这个男人,原来竟有这么帅啊!
9、夜下谈心
轩辕帝国因是以武立国,国人均崇尚英武爽朗之气,在审美上也是推崇英气之美。而左骄阳的长相,就是标准的美男子。
无论是斜飞的浓眉,还是挺直的鼻梁,甚或那狭长深幽的眼睛,再加上眉宇之间勃勃难掩的英气,长期的行伍生涯训练出来的笔直挺拔的身姿,更有天生而来的写意之态,都是最令大姑娘和小媳妇崇拜爱慕的俊朗好男儿。
只不过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西北的太阳实在太毒,使得他的皮肤并不如国人崇尚的那样白皙,称不上面如冠玉。
但在知秀看来,这种小麦色的肌肤,恰恰使他增加了一种男人的性感,反而比小白脸更多一层致命的诱惑。
这个女人,目光也太……太大胆了!
左骄阳心中微微有点尴尬,有点恼怒,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皱着眉,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西门小姐!”
“啊?”知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有点烫烫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气氛很是沉默。
“很晚了,西门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一大早就要启程,路途遥远,须得有充足的体力。”左骄阳道。
知秀摇摇头,道:“我,我心里太乱,睡不着……”她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
对于这个男人,她总有种莫名的信任,仿佛在某一时刻,他曾经给过她安全感。
如果不是失去了记忆,她自然能知道,是因为左骄阳曾在昭武人的营帐中救她于危难,在她心里种下了高大威武的形象,才至于如此。
她恳求的眼神,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狗——左骄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知秀便松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就地坐了下来,非常随意的样子。
左骄阳瞪着她。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知秀茫然道。
左骄阳摇摇头:“没什么。”
对于贵族的习性非常了解的他,见到的贵族小姐都是非常在意保持自己的仪容姿态,深怕有一点的不高贵和粗鲁,但这个女人,却似乎一点这样的觉悟都没有,居然像个平民姑娘一样随便地坐在地上。
但不得不说,她这样的举动,反而消除了一丝隔阂。
左骄阳也坐了下来。
夜风下的草地,软软的,带着一丝轻微的潮气。
“唉……”
刚一坐好,知秀便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旁边的男人却并没有询问她为什么叹气。
真是不会配合的男人!
她腹诽一声,只好自己说道:“你这个正常人,是无法理解我的苦闷的。”
大约是这话过于突然了点,少了一些开场白,左骄阳一时有点卡住,顿了一下才道:“这世上也并没有多少人有你这样的经历。”
知秀拔了一根野草捏在手里,把玩着纤细的草茎,幽幽道:“你能明白,当你一睁开眼睛,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的名字都要别人来告诉你的那种心情么?就仿佛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见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马车上,王先生给她包扎完伤口离开之后,吴妈告诉了她很多事情。
譬如她的名字,叫做西门绣心。
她的父母,是西门宗英和曹氏。
他们原本住在美罗城,因昭武人入侵,而不得不撤向后方,迁移到大北平府白马城的祖居之地。
吴妈还隐晦地点出,白马城的大伯家,跟她父母并不和睦。
这些海量的信息一下子灌输到她的脑子里,也难怪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左骄阳道:“总归你已经回到父母身边,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知秀摇摇头道:“对他们,我也没有任何记忆,没有记忆,怎么能够产生感情呢?”她幽然地长叹了一声。
左骄阳转过头,看见星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侧脸打出一拳光晕,给她的肌肤镀上了一层玉色,使得她的眉目脸颊,如同玉雕一般精致妩媚。
而那修长的脖颈,延伸到衣领之下,一下子就唤醒了他白天的记忆,圆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雪白的肌肤……
他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
“什么人?!”
巡逻的两个士兵正好走到这里,一下子看到黑暗中突然窜起一个人影,立刻警惕地叫了一声。
左骄阳沉声道:“是我。”
两个士兵听到他的声音,又看清了他的脸,这才放下心,将原本平端起来的长矛又放了下去。
“见过校尉!”两人一起向他行了个军礼,然后就看到了坐在他旁边草地上的西门知秀,顿时脸上都浮起一丝古怪的神情。
左骄阳咳了一声。
两人立刻收拾起表情,转身,目不斜视,迈着整齐的步伐,十分严肃地继续巡逻起来。
知秀被他们活宝的表现弄得笑了出来,扔掉了手里的草茎,也准备站起来。奈何她背上的伤口是新伤,一用力就会扯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又跌坐回去,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左骄阳。
受伤的人就不应该到处乱跑!
左骄阳暗暗腹诽,却也只能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