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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见他这样凝重,不由也慎重起来。
西门延昭伸手,先把棉被的一角掀开,露出了柳新丰的脸。
幸亏他事先提醒过,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一见到柳新丰,虽然惊讶,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疑惑更深了。
不过柳新丰的状况不对劲,他们也都看出来了。
西门柳氏关心自家侄子,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西门延昭摆摆手,将棉被继续掀开,直到把柳新丰完全露出来。
“啊……”西门柳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被西门延昭一把捂住了嘴。
柳新丰胯下鲜血模糊一片,再配上他半昏半醒苍白如纸浑身大汗的模样,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都有些惊慌。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宗实压低了声音。
柳新丰这伤一看就很重,尤其伤的地方还在那里,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已经意识到,事情非常严重了。
西门延昭朝后瞥了一眼,见知秀还站在屋子里,离他们稍微有点距离,便压低了声音,跟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说了几句话。
“什么……那你……”
西门柳氏发出几声疑惑,不过很快就被西门延昭给说服了。
夫妻两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点头。
知秀还在后面站着,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当是在议论柳新丰的伤势。
西门宗实一家三口快速地商议完毕,抬起了身子,脸上都恢复了镇定从容。
“来人!”
西门宗实高声叫道。
房门打开,几名仆从走了进来。
“大老爷有何吩咐?”
西门宗实用手一指知秀,道:“西门绣心持刀伤人,给我绑了!”
几个仆从都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朝知秀脸上看去。
知秀这时候却也被这巨大的变故弄得一下子懵了:“大伯你这是干什么?”
话一问出口,她脑中立刻反应过来了,必定是西门延昭要她背黑锅了,她顿时惊怒交加,对西门延昭道:“又是你!”
西门延昭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几名仆从这才向知秀奔过去。
知秀忙往后退,口中大叫:“伤人的不是我,是西门延……”
“堵住她的嘴!”
西门宗实厉声大喝。
就有一个仆从伸手一把捂住了知秀的嘴,其余几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给拧了起来。
“呜呜……”知秀极力摇头想说话,却张不了嘴。
西门宗英忙又喝道:“捆起来!”
那几个仆从便迅速地找来一卷绳子,将知秀结结实实地捆起来。
丫鬟小竹目睹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得六神无主,忙不迭地叫道:“小姐!小姐!”
眼见小姐被捆起来了,她又忙对西门宗实道:“大老爷,为什么要捆我们家小姐?柳公子不是她伤的啊……”
西门宗实眼神一凛,喝道:“把这丫头也捆起来!”
立时又有人过来抓住小竹,堵了她的嘴。
小竹惊慌地眼泪都流了出来,浑身颤抖,没几下就给捆好了。
“老爷,大夫来了!”
外面有下人跑过来禀报。
西门延昭忙对西门宗实道:“爹,先把她们关起来,叫大夫来给柳新丰治伤。”
“是啊是啊,当务之急是先救治新丰。”西门柳氏也赶忙建议。
“嗯。”西门宗实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已经被绑好堵了嘴的知秀主仆,冷声道:“先将这两个贱人拖去柴房关押,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几个仆从便将知秀和小竹往门外拖。
知秀恶狠狠地瞪着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眼中充满恨意。
她已经猜到,必定是西门延昭为脱罪,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准备让她来背黑锅。可恨西门宗实将小竹也捆了起来,否则可以让她去通风报信,让西门宗英和曹氏来想办法救她。
如今主仆两个都被关押起来,二房那边却还无人知晓,连求救的信号都发不出去。
仆从们知秀和小竹拖去柴房关起来,门口安排了两个人把守。
柴房虽然名为柴房,但其实并没有柴火,只是杂物房罢了,屋子狭小,窗户严丝合缝,十分闷气,地板又是冰凉的,两人被扔在地上,除了一双眼珠子能转动,便再也不能做更多的动作了。
“呜呜呜……”
小竹一面颤抖一面哭,被堵住的嘴里逸出轻微的哭泣声。
知秀心烦意乱,胸口轰轰得仿佛有火在烧,一颗心却是冰凉冰凉,如坠落冰窟一般。(未完待续)
83、柳新丰发疯
东跨院的客房里,内室的帐帘被拉上,大夫在里面忙碌着。
西门宗实、西门柳氏和西门延昭在外室焦躁不安地等待。
事情的详细经过,西门延昭已经偷偷告诉了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也就是说,当时其实三个人都在缠斗之中,连柳新丰自己都未必清楚,是谁刺伤了他。
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一致认同西门延昭的做法,这件事情必须推到西门绣心的头上,绝不能让自己儿子来承担责任。
作为柳奔的妹妹,西门柳氏最知道自家哥哥是什么性子,柳新丰若是伤得不重还好,若是真的伤了要紧处,柳奔的报复绝对是毁天灭地。
“大老爷,大夫人。”
有下人进来禀报:“二夫人派了人来问,说二小姐来了咱们这里不知有什么事,二夫人正在找她,请她赶快回去。”
知秀跟着西门延昭回府,许多人都是看见的,只不过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西门宗实给关押起来而已。
二房跟大房一向不和,曹氏知道知秀去了大房的东跨院,本来就疑惑了,又见这么久还没回去,自然疑窦丛生,难怪过来问。
西门宗实正在烦躁之时,随口道:“二小姐不在,叫二夫人去别处找!”
那下人见屋内气氛不比平常,不敢再问,自去回话。
他出去后不久,内室的帐子就拉开了,大夫擦着手从里面走出来。
西门宗实三人立刻站起来迎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道:“在下给柳公子用了麻沸散。他暂时不会醒来。只是他的伤,确实十分麻烦。”
西门延昭忙道:“伤的很重吗?”
大夫蹙眉道:“柳公子左边的肾囊被刺破,又没有及时救治,衣物摩擦之下。已经沾染了污秽之物,只有将之切除,否则便会牵连到另外一个肾囊和阳*根。若非有麻沸散镇静。光是切除时的痛苦,便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什么?!”西门延昭和西门宗实都是大吃一惊。
西门柳氏顿觉自己耳朵都受了污染,忙退后几步缩回椅子上坐着,不敢再听。
西门宗实沉声道:“那现在的情况,会影响到他的日后吗?”
大夫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答道:“在下已经尽力保全,只是肾囊乃男人精元所在。切除掉一个,当然会造成损伤。将来他是否还能人道,是否还能传宗接代,现在还说不准,只按照目前的情况。只怕是不容乐观。”
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对视一眼,心都往下沉。
“大夫,请你一定要全力医治,必须保全他的日后才好!”西门宗实慎重地叮嘱。
大夫蹙眉道:“在下说句夸口的话,这种伤,在白马城中只怕还没有一个大夫敢保证能不留隐患。在下行医时间虽不算太长,但在城中也算薄有名声,只能是尽力而为吧。”
他这么说,西门宗实父子就知道。柳新丰那伤必定是要留下后患了。
原先大夫不曾说结果的时候,他们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但现在却是绝望了。
虽然处理了伤口,但还需要写外敷内服的药方,大夫洗干净手,便去开方子。
下人将一盆血水端出去。那污秽的液体在盆中晃动,刺痛了西门宗实父子的眼睛,两人都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大夫开好了药方,嘱咐外敷和内服的剂量方法,便准备告辞,临行还对西门宗实父子嘱咐了一句。
“外伤好治,心伤难医,柳公子醒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怕心里难以承受,尊父子还得想好开导之词才是。”
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而西门柳氏则已经用帕子捂住脸,不敢再往下想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大夫的话,他前脚刚走,床上的柳新丰便发出了一丝呻吟。
西门宗实等三人都立刻涌到床前,同时摆手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
柳新丰眼皮子动了几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转了一圈,然后才看清自己床前的三个人。
“是你们……”他试图抬起身子,但是身体却没什么力气,软软地抬不起来。
西门柳氏赶紧扶住他的肩头把他按下去,道:“别起来,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
“大夫……”柳新丰眉头微蹙,想起了酒楼里的事情,想起那钻心的疼痛,恐惧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我怎么了?我伤了哪里?”
“这……”西门柳氏开不了口,回头看着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
西门宗实柔声道:“新丰啊……”
“啊!”
柳新丰突然惊叫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当时在酒楼里,他跟西门延昭、西门绣心缠斗在一起,三具身体叠压,不知是谁用匕首刺中了他的胯下。
“我的……我的……”他用力地抬起上身,试图去看自己胯下。
西门宗实三人脸色都不好看,但是又不好去阻止他。这种事情,他迟早会知道的。
柳新丰掀开被子,先看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中衣,下身鼓鼓囊囊。
对自己男性雄风的担忧,使他顾不得床前还有人站着,伸手去拉开裤头。
西门柳氏赶忙转过身去。
胯下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包着厚厚的纱布,他伸手摸了摸。
幸好!幸好!那宝贝还在!
他稍稍松了口气,上身倒了回去,猛烈地喘息了几下,然后才问道:“我的伤,到底怎么样?”
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面面相觑。
他们父子的迟疑,让柳新丰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我到底伤了哪里?”他眉头皱起来。现出焦急之色。
西门宗实这才犹豫道:“新丰你别着急。大夫说,你左边的肾囊被刺破了,只能切除……”
“你说什么!?”
柳新丰的上身猛然间立了起来,差点撞到西门宗实。
西门宗实吓了一跳。
柳新丰已然抓住了他的衣襟。狰狞道:“你再说一遍!”
西门宗实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柳新丰的眼珠子仿佛一瞬间就布满了血丝,眼底都是红色的。脸上的神色仿佛要吃人一般可怖。
他的脖子仿佛也像僵硬了一样,咔咔地转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西门延昭。
“是你伤了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
西门延昭白着脸:“不,不是我。是,是西门绣心。”
柳新丰依然直直地瞪着他,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假。
西门延昭硬着头皮,才不让自己露出心虚。
“是她!”柳新丰终于恶狠狠地咬出两个字。
西门宗实忙道:“我已经将她关起来了……”
“贱人!”
柳新丰猛地嚎出一声。双手猛地一甩,西门宗实竟被他甩得差点摔倒,亏得西门延昭扶住,才没有倒地,但也狼狈至极。
“贱人!贱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柳新丰疯狂地捶着床沿。破口痛骂,眼里全是疯狂的恨意。
不要说西门柳氏这个女人了,连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两个大男人都被他吓得往后退。
肾囊对于男人来说何其重要,西门绣心居然敢这样伤他,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深仇大恨!
“新丰,你放心,那个贱人,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西门柳氏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柳新丰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闭住了嘴。
“你!过来!”柳新丰恶狠狠地指着她。
“我……”西门柳氏不仅没有向前,反而更往后缩了。柳新丰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她身后就是西门延昭,一往后退就撞在他身上。
西门延昭扶住自家母亲,对柳新丰道:“你要做什么?”
柳新丰眼睛充血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咬牙道:“大夫是怎么说的?我的伤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西门宗实忙道:“大夫说。虽然切除了……”他一看柳新丰的神色,不敢再说切除肾囊,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