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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拳头落下来,登时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
打手乙嘿嘿笑起来:“就是,没钱就把他们家的女人卖窑子里去!”手里抓住了顾家的一个女人,先在脸上摸了一把,紧跟着便往她身上胡乱摸去。那女人登时尖叫起来。
“哈哈,我看这小女娃也不错,正好帝都的贵族老爷们都好这口……”打手丙一把捞住了顾家的一个小女孩,就是曾对知秀说漏嘴的那个小女孩儿,将她夹在胳膊窝里。拧她嫩嫩的小脸蛋,一把下去便红了,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那女孩儿的娘顿时急了,但却被另一个打手缠着没法子去救。
这些打手们都是市井混混,最擅长找茬逼债,知道普通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顾家人被他们这一威胁,顿时都吓得不得了,纷纷大喊起来。
“大姐救命啊!”
“侄女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婶子你就拿出钱来吧……”
一时间叫什么的都有。顾氏对一个顾瑞林还能硬起心肠,但一群人在她面前被骚扰,尤其是被几个打手围着的那几个妇人,衣衫都被扯乱了,露出白花花的皮肤,她顿时又急又气。大叫起来:“住手!住手!”
但她身子虚弱,这一气急攻心,便愈发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阿桑,阻止他们!”
知秀终于看不下去,大喝了一声。
她话音刚落,阿桑便如蓄势已久的猛虎一般扑了出去,只见他拳似流星,凡是被他手碰到的,没有一个不惨叫起来。
打手们连人影都没看清,就被对方给抓起来想扔白菜一样扔到地上,身上也是这个手痛,那个腿折的,顿时哎哟哎哟叫成一团。
顾家人脱了身,都哭爹喊娘地靠到一起。
孙阎王见自己的手下眨眼之间全被打倒,震惊地张大了眼。
阿桑虽然听了知秀的命令,但是对顾家的人并无好感,虽然逼退了打手,却也不管顾家人,只是站在最前面,昂着头与孙阎王对峙。
孙阎王怒极反笑道:“哟呵!还有个练家子。”他扫了一眼跌了一地哼哼唧唧的手下们,脸上笑容一敛,冷冷道,“不过就算你是高手又怎么样,你以为凭你有两下子,就能救得了他们吗?哼,给我砸!”
那些个打手虽然被阿桑打得痛极,不敢再上前,但听了孙阎王的话,立刻都熟络至极地抄起了屋子里的家伙什,甭管是凳子也好、烛台也好、茶壶也好,凡是能抄的起的,全都抄起来,砸桌子的砸桌子,砸窗子的砸窗子,砸地板的砸地板,稀里哗啦一通砸,顿时窗子也破了,桌椅也翻了,茶壶茶碗什么的碎了一地。
那碎掉的瓷片蹦起来,吓得顾家人纷纷尖叫。
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顾氏坐在床上,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阿桑虽然打得过他们,但他只有一个人,人家这样咋砸屋子,他再能耐也阻止不过来,只有愤怒地捏着拳头上前,大喝:“住手!住手!”
孙阎王嘿嘿冷笑:“小子看清楚了吧,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那些打手们砸了屋子,痛快极了,重新吊尔郎当鹰视狼顾起来。
床上的顾氏气得直喘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孙阎王把手里抓着的顾瑞林往前一推,顾瑞林连滚带爬地扑到顾氏床前,抱着她的腿便哭号道:“大姐,你就拿出钱来吧,不然咱们的房子都要被拆啦!”
顾氏哭道:“这个家都让你败光了,我哪里还有钱……”
顾瑞林见她不再冷漠,以为她心软了,脱口道:“姐夫不是让人带钱回来了吗……”
知秀在旁边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从孙阎王带人闯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后面他威胁顾瑞林、恐吓顾家人、砸屋子,种种行径都像是刻意做给顾氏看的,明明是顾瑞林欠钱,却逼着顾氏还债,直到这时候顾瑞林脱口说出这句话来,她才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这顾瑞林,只怕跟孙阎王是串通好的,故意在顾氏面前做戏。
她原本就是直肠子,贾老爷带她一同上帝都,她便自觉欠了贾老爷一个人情,贾老爷临死又托付她,她愈发觉得对贾老爷有责任。再加上阿桑十分听她的话,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便仿佛觉得自己多了个弟弟,无形中对阿桑有种维护之情。而今天虽然第一次见到顾氏,但顾氏也是十分和善之人,令她心生好感。
顾家人鸠占鹊巢,趁贾老爷不在,顾氏病弱之际,霸占了这宅子,此时顾瑞林又试图逼着顾氏掏出三万两这样一笔巨款,她终于看不下去了。
“顾大爷错了,贾老爷可没让我们带钱来!”
突兀的一句话,让顾瑞林顿时一懵。
而在床边的那个紫衣妇人则缺心眼地道:“怎么可能?你们车上明明带了那许多金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瑞林狠狠地瞪了一眼。
知秀笑起来道:“原来你们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贾老爷因为产业被昭武人霸占,紧急收拾了细软金银从堕天府逃到白马城,然后又从白马城直接出发回帝都,车上自然带着一些财物,但是知秀和阿桑进府的时候,两个长随根宝、根生,还有李妈、张妈都是留在府外的,车马也没有进府,紫衣妇人说出这句话来,显然是顾家人已经去套过李妈等人的话,知道车上有财物了。
顾氏原本还因为孙阎王等人的暴行,对顾瑞林以及顾家人起了同情心,此时一听,顿时心痛失望,失声道:“你们太过分了……”
她气得咳嗽起来,阿桑赶忙跑回去给她拍背。
知秀走上两步,站在顾瑞林跟前,道:“顾大爷,贾老爷虽然带了些钱财回来,可这些都是属于顾夫人的。你在外面欠的钱,凭什么要顾夫人替你还呢?”
顾瑞林忙道:“谁说是我欠的钱?是顾家酒楼欠的钱,可跟我没干系!”
知秀挑眉:“哦?顾家酒楼,不是你的酒楼么?”
顾瑞林本来因被她戳破预谋而慌张,但此时听了她这句话,就知道她还不清楚顾家的事,顿时心中大定,不屑道:“你连顾家酒楼是谁的产业都不知道,还插什么嘴。这是我们顾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
知秀蹙眉。
“谁说她管的是闲事!”床上的顾氏缓过气来,冷哼道,“她是你姐夫派回来的人,那就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当然就可以管这件事!”
顾瑞林愕然道:“大姐你说什么呀,她一个外人……”
“呸!”顾氏恨恨道,“她是外人,你以为你们就不是外人的!这座宅子和那座酒楼都是我的陪嫁,从我出嫁那天开始,便跟你们没有丝毫干系了,你又凭什么插手酒楼的事!”
顾瑞林身边的紫衣妇人一听,顿时不干了,尖声道:“大姐,你可不能好赖不分啊!若不是你病着不能理事,咱们怎么会劳心劳力地帮你打理酒楼!你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未完待续)
104、吓退
紫衣妇人是顾瑞林的妻子杨氏,她控诉顾氏好赖不分。
顾氏却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私心么?你们插手我酒楼的生意,岂是真心为了我!不过是你们败光了自己的产业,又想霸占我的产业罢了!天底下还有你们这样的弟弟弟妇!”
杨氏不以为然道:“大姐这话是怎么说的。你病着不能理事,那么大个酒楼,总不能叫外人做主吧?我们是你最亲的亲人,自然要帮你看着这份产业的。你那酒楼的掌柜伙计个个都是人精,见你这东家病了,以为有空可钻,都偷奸耍滑,要不是我们替你管束盯梢,酒楼只怕早叫那帮人给搬空了!咱们这么劳心劳力,你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说出这种话来,未免太叫人寒心了吧!”
她这一番话连珠炮一般,身后的那些顾家人趁机都唧唧歪歪地说起来。
“就是就是,要不是为了这个酒楼,我哪里用天天早出晚归的……”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打理酒楼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只不过是要她拿出点救命钱,就这般推三阻四……”
“还说是亲戚呢,人家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连刚来的陌生女人都比咱们亲近……”
“可不,说话这么难听,倒好似我们要霸占她酒楼似的……”
这些人说话根本就没有分寸,能有多尖酸刻薄就多尖酸刻薄。
顾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桑也是愤怒地瞪着这群人,拳头捏得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冲出去打人。
“你们都住口!”
知秀怒道:“还说自己是亲戚。是最亲的亲人,顾夫人病成这样,你们却在这里说这种话,是什么居心?”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说什么了?”
“你是哪根葱啊,我们顾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别以为是贾正叫你来的就能得瑟,这里是顾家,那贾正只不过是个吃软饭的……”
知秀没想到他们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冷嘲热讽,大有她上辈子看到的某个充斥小市民气质的城市居民的风采。
“够了!”
关键时候,好久没出声的孙阎王突然大喝一声。
“你们顾家的事。我没兴趣听!我只问你们一句话,三万两银子,到底还不还?!”
一说到钱,顾瑞林和杨氏等人立刻都成了锯嘴葫芦。
知秀扭头一看,顾氏已经躺在被上虚弱又急促地喘气。便回头道:“孙二爷,谁欠你的钱,你问谁要就是了。”
孙阎王嘿嘿冷笑,道:“钱么,是顾瑞林欠的,不过我刀子都逼在他脖子上了,他也拿不出钱。反正那酒楼是姓顾的,我只问顾家要钱,顾瑞林拿不出钱。便问顾夫人要!”
他走上前,阿桑立刻往他身前一拦。
孙阎王知道他身手好,不敢硬来,不过他也不肯就此示弱。
“不要以为你们叫个高手来就能赖账!”
知秀道:“我们没说要赖账,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欠钱的是顾瑞林。顾夫人已经是嫁了人的女人,跟顾瑞林早已分家,顾瑞林的事跟顾夫人没有关系。”
孙阎王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种鬼话也想骗我?!”
知秀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你人也打了,屋子也砸了,但是要钱,一分没有,有本事,你就杀人啊!你不是孙阎王吗?”
孙阎王被她激怒:“你当我不敢吗?”
他手一挥,那些打手们顿时涌上来。
“阿桑!”
知秀一声喊,阿桑立刻扬起两个砂钵大的拳头,还没动呢,那些打手们便齐齐往后一退。
孙阎王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些胆小如鼠的手下,那些打手们都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
知秀嘲笑地看着他们。
有阿桑在,再来一倍人也打不过,孙阎王见人家软硬不吃,知道今天是要不到钱了,但混江湖最要紧的是输人不输阵,当着手下们的面,他当然不肯弱了面子。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对阿桑:“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阿桑。”阿桑冷冷地回答。
“阿桑兄弟,也是顾家人?”
阿桑回头看了一眼顾夫人,道:“我是顾夫人的义子……”
“好!”孙阎王突兀地叫了一声,道,“看在阿桑兄弟面子上,我今天就先放顾瑞林一马!”
顾瑞林先是一惊,紧跟着又是一喜。
“不过——我也把话放在这里,钱是一定要还的!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再不还钱,就不要怪我孙阎王不讲人情!”
他用手指了指顾瑞林,道:“顾瑞林,你记住了!”
然后他便大手一挥,叫了声“走”。
一时间,打手们跟着他呼啦啦地退出屋子去,走了个干干净净。
“哎!哎!孙二爷……”顾瑞林倒是忙不迭地爬起来,可惜也追不上了。
知秀好笑道:“怎么,顾大爷还舍不得孙二爷了?”
顾瑞林原本跟孙阎王串通好,上演苦肉计,要逼顾氏拿出钱来,没想到一个西门知秀戳破他的计谋,一个阿桑又震慑住了孙阎王,让他的筹谋一败涂地。
“你!”顾瑞林指着知秀,恨得咬牙。
阿桑往知秀身边一站。
顾瑞林顿时小心肝抖了抖,脸上变了几变后,一转头又对顾氏道:“大姐,好歹是一家人,你今天却见死不救。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顾氏说什么。一扭头冲出了屋子。
“哎,大爷!大爷!”杨氏见顾瑞林一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