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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骏秋眼神流转,不是说他有多么惊讶,只是午间心底好容易压下的欲|望又爬了上来。他鬼使神差的喊了句,“秀秀”,然后身子主动的朝她靠近再靠近,直至最后他完全贴上了她温润的身子。暖暖的,像春日里的太阳。
一面心底揣着担心,一面又是止不住的想与她亲近。便是这样难!
到最后,欲|望战胜了其他所有的杂念,他从她身侧揽住她,缓缓的,却不带犹豫的朝她脸颊上亲了口。她肌肤如雪,又胜似天上的白云,团团绵绵……
楚云岫自是羞红了脸,心底没少讶异,他分明是和先头一样的举动,但今次她却没那样大的抗拒。身子更像是被定住了似地,全然不能够自己掌握。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他在喊“秀秀”,半晌又问了句,“我可不可以亲你?”
她羞涩,脑子里是怔怔的停住了思考,鼻间短短的“喔”了声,也不知这是答应了还是怎么的。但汤骏秋却像是得了令的又往前欺生,像是要压在了她身上。他托着她的下颚,先朝她嘴角亲了口,然后才一点点的往正经的地儿吻去。
他到底有些生涩,揣着“怦怦”跳动的心,“我……我是第一次……”并不多大明了,他只是浅尝辄止,冲着她的唇吻吻亲亲又退下来。来回几次,他渐渐的放了胆儿,含着她唇上舔了舔,像个糊涂的孩子,恁生生的闯进她的口,有些鲁莽的欲罢不能。
楚云岫唔了声,“苦……”
她闷闷的声音拉的老长,像是要把他从天空中拉回地面。他也确实偃息旗鼓,垂下手,有些失望,原本充满了羞涩的场面一下便的老尴尬,确切的说是他陷入了独自的尴尬。
楚云岫像是知道了什么,拉着的手喊他,“骏秋。”
汤骏秋依旧垂着双手,低着眉,“我多高兴……”他高兴她亲昵的喊他名字了,“你怕苦么?”
尴尬的境地有些缓和,楚云岫伸手扒扒后脑的发丝,咕哝了句,“从前怕。”
汤骏秋没回过味儿,依旧沉浸在深深的苦恼之中,他打十二三岁开始嘴里才这样苦咂咂的,大夫说是他先天不足,恐命不能长久。是否真如从前的大夫所说只剩下几个月的命了?他该暗自叫秀秀的丫头去请今日的大夫重新来给他瞧瞧。也说不定,不是一样的说法。他确然先天不足,但后天必定遭了人的黑手!
忽的,感觉眉梢一动,是秀秀在舒展他的眉头。
她说,“骏秋,别这么的,你紧锁着眉头叫我看着心底彷徨。我不怕苦,咱们是结发夫妻,该同甘共苦。”
汤骏秋这下抬了头,看着她,脑子里又想起大婚那晚他说只要同甘不愿共苦,他掀了桌上的葫芦。那是恨他的短命!现下存了希望,有些子看得见的期盼了,他复又抬了手,把秀秀搂进怀里。
能给她依靠的感觉十分好!
他吻着她额头,问道:“那你再叫我亲亲好不好?”
她虽是羞红的脸,可总是应了声。仿佛他这么做是夫妻间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一下子明白了。
汤骏秋心底忽的明白了,秀秀这样的女子,不能对她硬上,她就像甜甜的糖块儿,一口崩下去,糖块碎了,吮进喉咙里的是不美好的腻,而把糖块含在嘴里,由它逐渐的化掉,那却是一路的甜到心坎,末了,依旧是满口齿颊留香。
他心底下了决定,要以温柔待她。
又一次四唇相接,他同先前一样的生涩,但多了探寻的意味。他细细的吻,不同于先前的鲁莽,品啄着她的唇,一步步深入。
作者有话要说: 骏秋:秀秀,我想吃肉……
秀秀:嗯?什么肉?
☆、有毒
第二十一章:
“哎哟喂,大白天看见了不该看的,这个要长针眼的啊!”
楚云岫听见了汤净月的声音赶忙推了汤骏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眉头一蹙,心里暗道:汤净月怎么无处不在呢!
汤骏秋心知秀秀心底定然臊的慌,这是大晚上夫妻关起门才做的事,他大白天的非要亲她,还叫家里最大的祸患—净月给看见了,估计净月一会走了秀秀要埋怨他了!真得好好的遮掩,别真叫她臊的往后都不同意了!
他捉过她正想逃跑的手,朝着汤净月皮里阳秋的笑,“二妹妹挑了好时候啊!”
汤净月从来省的汤骏秋喜欢说话膈应人,她这会子跑来坏了人家的好事,心底一面是对不住这位病歪歪的兄弟,一面却又盘算,大兄知晓她的性子,她撞见了这么好的一室春|色,大兄好歹也得想个法子满足她,遮了她那张不甚可靠的嘴。
她掩着嘴笑,“我原是想来找堂嫂嫂去我下处的,大兄新婚,净月还未送礼来着,好歹十几年的堂兄妹,不送对不住大堂兄你啊!”
“若能收到二妹妹的礼,大兄可真得把那礼物好好的封存起来,做纪念用。”汤骏秋晓得汤净月此番跑来的意图,他可不想多叫她在这里搅浑水,忙说:“前些日子大兄得了些交趾进贡的龙脑、波斯传来的螺子黛,一会儿叫玉奴给二妹妹送些子去,想来大行台尚书令家是没有这些好东西的。”
汤净月抿嘴一笑,她虽是稀罕金银,但能从大兄手里得来的却都不是一般的东西。龙脑大约就是宫里用的瑞龙脑了吧!万象神宫里的香物能叫她用上,那可是福气!她忙谢道:“那就多谢大兄了,大兄和堂嫂嫂好好恩爱,净月就先告辞了。”
楚云岫看汤净月出去了,给汤骏秋的手甩开,不高兴的白了眼,“你待你二妹妹可真是好,我怎么没见你对小绵蛮这样好呢?”她是打心底的不喜欢汤净月,先头说不提汤净月和小绵蛮的事情也就不提了,她还当他是心里明镜似的,结果呢!他当着她的面就说要给她那二妹妹送龙脑送螺子黛的,龙脑她不多清楚,但螺子黛她还比较了解,波斯传来的好东西,每颗十金!
汤骏秋贴近她的耳朵,问道:“怎么?吃醋了?”
楚云岫抬眼觑他,“真是好意思说!”
“诶!秀秀,你还真生气了啊?”汤骏秋瞅着她脸色不对,忽的又想起一茬,搂着她说,“我给你作画好不好?”
楚云岫支起手,存心要和他隔开些距离,千万不要太亲密的。她说,“这都什么跟什么的,突然又说要作画,你可别当我是小绵蛮,三下两下的就能糊弄过去,你说,你怎么就对这个恶贯满盈的二妹妹那么好?”
汤骏秋笑而不答,秀秀这醋吃的没道理,他可分明是怕她臊得慌才想拿出点好东西给净月打发走的。净月爱金爱银,可金银是多俗气的东西,哪里能用来送人!那么俗气的东西就该留下来自己使,没地儿使就交给秀秀保管,总归不能把俗气的东西送人,尤其是二妹妹。
“二妹妹是只吃不吐的狍鸮,就是她这样的最好打发,咱们拿不爱用的东西给她打发了,这不是不叫心里添堵吗?”汤骏秋笑笑说。
他们二人小吵小闹的挨到了晚膳时分,先头吩咐过的,叫玉奴凌娘随意弄些。待到见着晚膳上桌了,汤骏秋不动声色的叫她俩出去,说是屋里有秀秀就行了。
楚云岫瞧着他脸色怪怪的,举着箸,左瞧右看,却始终不动一口,她扒扒头,疑惑的问,“怎么了?是饭菜不对胃口?”
汤骏秋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他不敢认定这饭菜里一定有什么,可心底的疑虑总是不能叫他安下心像往常一样的食用。他伸手从楚云岫头上拔了跟簪子,“这是银的么?”
“是啊,怎么了?”楚云岫怔怔的看着汤骏秋,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唔”了声就朝着汤里拨了拨,楚云岫忙拉他是手制止,“这是要干什么呢?你拿簪子这么搅和,还能吃么?”
“我就是想知道这能不能吃来着!”他端着簪子看,银质的簪子并未变色发黑,他有些不相信,遂问:“这真是银的?”
楚云岫看他的举动不正常,说了句,“这还能有假?”然后伸手朝他脑门上摸了摸,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心口还疼么?”
汤骏秋又拿簪子往别的菜里拨弄,没看她,只说道:“现下不疼,往后就不知道了。你不晓得你的手是有多好,就是犯疼了,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楚云岫真当是那么回事了,心想以后他疼了就多给他揉揉,不省的不疼的时候是不是也揉一揉比较好的。她原不想说什么,但瞧见他这么糟蹋饭菜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他的手,嚷了句,“别闹了,再这么弄可真就不能吃了。”
汤骏秋抬头,脸上有些苍白,“我不信这饭菜没毒!”
楚云岫吓了声,拱着眉毛朝面前的饭菜一盘盘打量,倒真像是眼睛里能瞧出端倪一样。她匆忙的拉他的手,“你先头和我说的,有人朝自己亲人饭碗里投毒的就是说的这个么?”
汤骏秋显然有些无奈,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点点头“嗯”了声,然后给簪子往边上一丢,说道:“弄的脏了些,还是勉强能吃的。好歹银簪子验过没毒,咱们将就着先用点,明日叫你的丫头再去请今日替我瞧病的大夫来,我琢磨着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云岫给他先头的话吓到了,举箸却不敢动。汤骏秋瞧着她,先开口吃了,宽慰她,“没事儿,味道都挺好。”
楚云岫半信半疑,终究是坳不过汤骏秋那般的劝,也吃了起来。一面吃着一面蹙起眉头,分明是平时吃惯的菜,可偏生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也不省的是不是知道了饭菜有毒这茬心里毛的慌,所以才觉得味道怪异的。
经过饭菜有毒一事,汤骏秋与楚云岫的心情并不多大的好,晚上歇的也早。汤骏秋只在睡前提醒了说,“明日要早些起来,咱们大婚后还未去太公太婆处,太公太婆怪心疼我的,我领你去见见怹们,也叫他们开心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哗啦啦的掉,我还是不看数据了。我去西藏啦!好好整一整心情,回来后要重新找工作了,希望可以一帆风顺。
☆、弥彰
第二十二章:
夜半,汤骏秋隐隐感觉身子有些不适,又是那种浑身发软的感觉,嘴里较前几日苦了些,虽变化不是很大,但他能感觉得出来。他和秀秀亲吻过,那时他体会到秀秀口中的那种感觉,和他的完全不同。
他不怪秀秀不喜他嘴里的苦,只是,为什么会这样苦?前几日吃秀秀做的食物,这苦味没有消散,只是稍稍的淡了些。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外头月色混沌不明,能投进屋里竟不如萤烛之光,汤骏秋静静的躺在床上,他没有叫醒秀秀听他说话的意思,独自在脑间思量,汤宅里究竟是谁要害他?
忽的,他听见秀秀在他身边发出不可遏止的低吟,“阿爷阿娘,六幺不孝……”
没有光,他却仿佛能看见她抱着双臂,蜷曲着身子瑟缩成一团。逐渐的,他感到她的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盈盈的泪光湿了她的眼角,他心疼,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身上乏乏的,但他再怎么也要在这个时候护着秀秀。他紧搂着她,把她的额贴在他的心脏处,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叫他能了解她的痛苦。而她贴上了他不甚温暖的胸怀,她开始低低啜泣,“六幺,六幺定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
六幺?她在家里排行第六,又是幺女?
从他见着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宁娆。不说他先前玄玄乎乎分析的那些面相,就说画像,阿娘给过他好些女子的画像叫他从里头选个,他当时无心看,只是随意的指了个。在大婚之前,他也有打开那副画像瞧瞧他选着的新妇相貌,画像上的宁娆是三朝回门时他在宁家见到的那位表妹。他要感谢老天,他可不要那样的娘子。
而那幅画大约也有其他人看过,譬如他阿娘,还有家里主事的三婶婶。四婶子倒不怎么关心,没瞧过那副画。索性他初次瞧着秀秀就十分顺眼,大婚翌日他就把那副画给烧了。找个空闲,他还是画一张放回原来的位置比较好,后头谁来找茬,他怎么的都好护着她。
楚云岫依偎在他怀里,过不多会儿,她沉沉睡去。
汤骏秋把手指伸进她的秀发间,替她一下下的顺着头发。她像是很享受,原本绷着僵掉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