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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取一心拉拢冷临,也是好心为之,话便点到为止,只吃酒闲聊罢了。
婉苏站在两人身后,偷眼瞧着王取面中带红,若是个女子,定然颜色上好,不由得羡慕起来。
要说这流盼河,还真是少有人烟,两人吃酒闲聊了许久,也不见个人影经过。对于两人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地界了,四处开阔尽入人眼,风景又极是别致。
因并非隐秘之处,所以不必担心有人怀疑二人私下结党,又因四处并无遮挡之物,两人也不必担心有耳目探听了谈话内容。至于身边的侍从,也多是信得过之人。
冷临话不多,王取似是早已习惯,一来一回也十分默契,倒像是多年的旧交一般。正谈的起兴,六月天便如孩童的脸,说变就变,竟飘来几多黑云,不多时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有亭子避雨,有流盼河赏景,细雨同河面交相辉映,有美酒作陪,两人倒没有离开的心思,只想着雨后清爽一些再行离开。
婉苏正在后面站着,便见远处慢慢行来一行人,抬着一顶小轿,本是快步走着,待走到不远处时便放慢了速度,另有婆子凑近了轿子低语。
婉苏和冷临的方向正冲着那顶轿子,王取则是背对着,正低头饮酒絮絮叨叨。
冷临放眼看去,眸子忽地一紧,继而恢复了神色,又与王取相谈。
王取还未觉察,那轿子已经慢慢悠悠行到近前,只停在不远处。众丫头婆子原地待命,不时看看亭子里的人,轿内人也不下来,却偷偷掀起一条缝儿,正偷眼看着。
婉苏心道莫非是想进这亭子?这僻静地,这群人怎不走别的路,为何单单途经此地?莫非想用这亭子?来时却见亭内已经有了人,不能上前赶人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怕是要在此处等人,不然见亭子有了人,自行离去再觅良处便是。
见主子们不发话,婉苏也不多嘴,低头看到冷临发间现出一根青丝,只觉碍眼。他忙起来不分昼夜的,常常不眠不休,有根白头发不足为奇,反观那王取,倒是面皮细滑,红光满面的。
人的样貌,反映的是心内,冷临就是心思太重了,而那王取倒是活泛得很,想必凡事也看得开。
正想着,王取也发现了来人,回头看去,下意识刚刚转过头来,便又迅速再看,神色便不那么自然了。
婉苏看在眼里都觉得王取定是有什么心思,观人细致入微的冷临更是尽收眼底。跟着王取的目光,冷临也大大方方看去,视线只停留在轿边一个丫头的脸上。
虽是绵绵细雨,但在外站久了也是浑身湿乎乎的。亭子里的人倒无妨了,轿子旁边的丫头婆子可是苦不堪言,看着冷临和王取的目光都从焦急变作了怨怼。
“冷大人,时辰也不早了,您看……”王取收回目光,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开口暗示。
“眼看着也是酉时正了,时辰不早,王大人若是有事,下官便告辞了。”冷临微微勾起嘴角,一副了然的样子,起身任婉苏为自己披上披风,待车把式拿着油纸伞跑过来,这才准备同婉苏走出亭子。
王取的下人也将伞取了过来,为他撑好后便将大半个身子置与伞外,在台阶下等着王取走下来。
“王大人,请。”冷临官位比王取低,自然要让王取先走。
“冷大人先请。”王取执意叫冷临先走,多少有些叫人不解。
无意瞥见王取手心里露出的一条绳穗,冷临便也不再推辞,拱手道了谢,这才走出亭子。身后的婉苏紧跟几步,想要为冷临撑伞,却不小心脚踏起水花,溅到冷临官靴上。
“少爷。”婉苏吐吐舌头,看到回过头来的冷临,忙将油纸伞高举过头,自己半边身子则露在了外面。
冷临没说什么,拿过伞,待婉苏走近自己,这才将她罩在伞下一起走。
远处等待的丫头婆子终于露出了笑脸,准是寻思这两个碍事的人总算走了,一个婆子忙凑到轿帘处嘀咕几句,里面的人仍旧没有出现。待走到轿子近前时,冷临又看了一眼那个粉衫子丫头。
拐向自己的马车,冷临垂眸瞥过去,果然有什么物事从他袖中滑落,王取则好似浑然不觉,也出了亭子上了自己的马车。
两架马车并行离开,上了大路便分道而行。
婉苏想了想王取的模样,不禁抿嘴笑。
“你笑什么?”冷临抖抖身上的雨珠,侧头看着婉苏问道。方才自己撑了伞,这丫头没被淋到,自己半边臂膀倒是露在外面。
“奴婢笑,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大人怕是魂被勾走了。”婉苏瞧那秀气的轿子,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而那王取接连两眼,竟似识得那轿子和下人似的。
“此话不可对旁人说起,万不可入了王大人的耳。”冷临很是认真地说。
“奴婢晓得了。”婉苏不明白,却也不多嘴,只不解地看着冷临。
冷临将擦水珠的布巾递到婉苏手里,见其一脸的迷茫,叹了口气说:“王大人,是从宫里出来的,从小便在宫里。”
“皇子?”婉苏说完后,又试探问道:“内侍?”
冷临这才点点头,抬头顺着车子后窗看过去,只见王取的马车果然停了下来。
“方才等在外面的轿子,显见里面是个女子,王大人不会仗势欺人吧?”婉苏是女人,还是个敏感的女人,瞧见王取的表情,便知轿子里的女子是他爱慕的对象。
“不会。”冷临已瞧见王取的马车反转回来,不禁勾起嘴角,心道王取应是心急得很,不然不会不等自己走远了,便急不可耐地回转过来。
婉苏没再多话,只拿了巾子继续替冷临擦拭身上的水珠。她不是个迟钝的人,心里记着冷临的好,见王取的下人是整个身子都在外面的,自己怕得了伤寒,还遮了半边身子,没想到冷临却接过了伞,如此他倒淋了雨。
莫名其妙来到这世界,不得已要借助冷府隐遁起来,不得不做个下人,婉苏晓得得到必须付出,既然受了人家的照拂,自然要做好下人的本分,自己可从没想过什么人权。便是如今社会,若是受了人家的恩惠,还得回报呢,何况这里。
自己已做好了做下人的本分的准备,却没想到遇上冷临这个好主子,愈发觉得亏欠了人家的,只有加倍照顾他,心里才能好受些。
冷临垂了眸子,任婉苏的小手抓着自己袖口,另一手拿了巾子擦拭右边衣袖。那小手牵着袖口,手指不小心触到自己的手背上,凉凉的感觉,不禁往回收了收手。收回后又觉得心痒痒,便试着再伸出去。
第三十三章 假千金裸尸命陨
第三十三章假千金裸尸命陨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有些下作。方才也是故意粗略擦了几下;潜意识里是想要婉苏来伺候自己吗?冷临有些脸红;别过脸去看着轿帘,迷蒙细雨中,一个穿着一身灰绿色衣衫的男子正撑了油纸伞匆匆走过街头;很快消失在纷纷奔走躲雨的人群中。
“少爷?你怎地了?身子热吗?”婉苏见冷临素白的脸泛了红晕,吓了一跳,心道可莫是因为被雨淋了染了风寒,在这儿,这种病可是要人命的。
婉苏说着伸手抚上冷临的额头;冷临忙不迭要躲,身子却僵住了。
她的手很软;抚上额头;只觉暖暖的,软软的。
见冷临的模样,婉苏怀疑人家害羞了,便撤了手,岔开话题说道:“咳咳,少爷,我瞧着你同王大人还算谈的来,他是个怎样的人?”
冷临也想找话题岔开,便认真回答。“旁的不清楚,只有一样还算是好人吧,他不像旁的得势的内侍那般,仗势娶妻生子,据说万岁也惦记他的事,想要给他找个人陪着,都被他拒绝了。怕是清楚自己的事,不想害人。”
婉苏点点头,见冷临左耳上方有些水珠,便将巾子递过去。“少爷,擦擦头发吧,莫着凉了。”
“没那么娇气。”冷临虽如此说着,却也接过巾子,胡乱擦了头发。
这边厢两人尴尬地说着话,那边的王取也不好受,正忐忑地驱车返回了流盼河东亭。
远远瞧见那轿子里的人已经进了亭子,虽看不真切,也能想象出她袅娜的身姿。自从那次庙会上匆匆一见,王取的心便自觉地想去关注她,打听她的消息。
她的父亲关大人是个六品官,是钦天监监副,她在京城里也只算的上是一个普通小姐,远不及那些高门大户,但在王取的心中,却只有她一人。要说情谊深厚倒是见笑了,两人几乎从未说过话,有情义也只是王取的单相思。
王取将车停在远处,盘腿坐在车里,掀起车帘看着远处的倩人,想象着她此来的目的。赏景吟诗?已近傍晚,怕是没什么碧波可赏,也没什么朝霞可看。见心上人!王取的心忽地一揪,只觉得什么生生扯着自己,胸口发紧。
也不像,王取慢慢放松,他打听过,她不是个没规矩的女子,虽说活泼了些,但绝不会做出私下里见男人的事。她是有个未婚夫婿的,便是那陆大人家的公子,两人父亲早些年是一届科考,一届入朝的。交情甚好的两人便为孩子指腹为婚,如今也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两人大人后来走得也不算太近,所以他们两人从未见过。王取一点点想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放慢了呼吸,只觉得心很痛。
陆大人倒是没什么地方可以诟病,那位陆公子虽有个不好相与的长姐,但早已出嫁,她此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王取慢慢探身向前,想要看清楚她的脸,有机会便多看一眼。
她是个嫡女,儿时应不会受委屈,希望出嫁后也过得安安顺顺,没有烦心事。只不过陆家最近似是摊了事,关大人倒是不见动静。只不知那个公子人品几何,王取想了想还是哪日试他一试,若是个纨绔子,整日斗鸡摸狗,边想办法搅黄了他,让她有机会再觅佳婿。
王取忽地自嘲一笑,只觉得自己比她的父母还称职,鼻子有些酸酸。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看她,待她出嫁为人妇,自己纵是再思念,也得忍着,只当路人。
“再往前一些。”王取吩咐车把式,将车再往前赶赶,日头西斜,只有近一些才能看到她了。
车把式得了吩咐,又将车赶近。亭子里的关小姐一直在四处张望,待看到王取的车来到近前,便坐回石凳上。看看跟着的下人和丫头婆子,心里也没那么害怕。总归是天子脚下,自己又带了这许多下人,总归恶人也不敢行凶的。
关小姐一边想着,一边心急如焚地等着,自己的丫头早便给他去了信,眼看着快到时辰,他人为何还未到!日头西坠,整个河面都跟着暗了下来,对岸的西亭已经隐没在夜色里,模模糊糊早看不清楚。
关小姐皱着眉头,揪着手帕咬起嘴唇。自己一个小姐,给他去了信,他竟不理睬!关小姐有些恼了,再一想,许是他未收到呢!关小姐的眉毛又舒展开来。
王取抬头看看日头,已到戌时正,这关小姐若是再不走离开,也就要走夜路了,不由得跟着急起来。且这雨越下越大,虽说带着的人多,也保不齐路滑,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自然,自己定会一直护着她,直到回府。但河边风紧雨凉,若是她着了凉,可是不好的。王取想到此处,犹豫再三下了车,直奔那亭子而去。
此处并无他人,应不会坏了她的名声,即便被人看到了,只要自己出马,没有收拾不了的人。况且自己是个内侍,谁又能说出什么来呢!不知是过于自信还是存有私心,王取毅然走了过去,只觉得心砰砰跳个不停,越接近她越觉得紧张不已。
“这位公子,我家主子在里面,多有不便还请您见谅。”守在亭子外的一个粗野婆子见是王取,正是方才让出亭子的人,便上前阻拦。
“本官是西厂同知王取,此番落了祖传玉佩在此,还请这位妈妈见谅。”王取很是严肃,那妈妈见了不由得矮了一截。
关小姐进来后便瞧见了那玉佩,已叫人收了准备寻了王取还给他,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寻过来了,想来是件重要之物。关小姐忙吩咐丫头拿着玉佩出去,此时却见雨忽地大了,豆大的雨珠砸下来,亭子外守着的人皆举起手臂挡在头上,王取趁着无人顾暇自己,鬼使神差地进了亭子。
“啊!”关小姐忽地站起来,连连退后两步靠着丫头,紧张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小的,啊不,在下唐突了。”王取语无伦次,狠狠心便扯了谎。“在下的车先行回去了,在下回来取玉佩,冒犯小姐了。”
“无妨,如此,公子您避雨吧。”关小姐见雨大得很,不好叫人走开,便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