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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曲徽羽却只是静静凝望了那双静如深潭的眸子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气,终究平静的转过身去。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猛地挥手撕开休书,掀了桌子,“休休休!休你妹!”
苏澈似乎早有预料,敏捷而潇洒的退到了一旁,他平静而淡然的看着那个蓬头乱发直跳脚的待休夫人。
茶具在盛怒之下粉身碎骨的摔了一地,圆木桌在地上来回滚了两下终于停了下来,曲徽羽握拳的手有些颤抖,其实她想掀桌已经想了好久了,今日终于实施了!
不过发泄也是有代价的,她缓缓捂上了后腰,刚刚掀桌动作太大,她的老腰又受到了无辜的牵连。
“我就知道夫人会撕掉那一份,所以——”苏澈慢悠悠的从袖中又抽出了一封卷轴,“我这还有一份。”
男人休妻,果然都是有备而来的!
曲徽羽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我为你苏家舍身成仁,陪你苏澈同甘共苦,你居然过河拆桥!”
“这本就是之前说好的,那时,曲姑娘也同意了。”苏澈淡淡然回答,连眸子也未曾抬起过,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冷漠到了不屑一顾的地步。
伶牙俐齿的曲徽羽突然如骾在喉,望着面前那张温润如玉的白皙脸孔,她竟再说不出一句为自己抢白的话。
这不过是场交易,她一个人又是卖命又是卖腰的,都是一厢情愿的罢了!
“如今爹已过世,这五块金砖价值十万刀币,就交予姑娘了。”苏澈说罢抬手指向了黄金贵手中的托盘。
姑娘?他此时就迫不及待的改了口!苏澈啊,你想休我想了多久了!
牙赐慌慌张张的劝道:“公子,你和老大不是过得挺好,郎才女貌多登对,不如就这么……”
“牙赐!不用求他!”曲徽羽冷着脸喝止住了自己的小厮,自己的丈夫自己清楚!反正这妖面兽心的男人,一旦开了口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她堂堂黑街霸王,又怎能再丢了面子!派派后花园
她咬着牙从苏澈身边走过,一字一顿的说道:“反正我早就住够了这个鸟笼子,你家后院那只破鸡三更不到就开始打鸣,我想宰它已经很久了!”原谅她拙劣的借口吧,因为苏宅气氛融洽、衣食无忧、行为自由,除了那只恪尽职守的鸡,她已经挑不出别的毛病了。
曲徽羽上前掂了掂金砖,既然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那现下她也只能用这一块金灿灿的金砖来弥补自己那颗脆弱的心。
她哼着鼻子将金砖从金贵手中夺过,突如其来的重量险些压垮了她的老腰,然而曲姑娘咬咬牙还是撑住了,哪会有人嫌抱金子累呢!她潇洒的迈出了门槛。
再见了苏澈!残酷的现实会让你知道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般文武双全直率坦荡的好姑娘,等你用八抬大轿求本姑娘回头的时候,我绝对会拿你送我的金砖狠狠的砸向你那玉树临风的脸。
牙赐依依不舍的望了金贵一样,随即扭头追上了那个绝尘而去的人。
苏澈凝望着曲徽羽的背影,悠然的神色在脸上缓缓褪去,他漠然转身走进了尚留有余香的卧房。
***
这一路走来牙赐都没再敢开口搭话,以他对曲徽羽的了解,此时自是不会笨的往炮口上撞。
怀抱金砖的曲姑娘终究迈出了苏家的大门,然而,在门外台阶上,她却缓缓敛住了脚步。
她转身望了望气势恢宏的苏家大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想当初,苏澈可是八抬大轿给她娶回来的呀!如今空荡荡的大门前却无一个人来相送,难道她做人就如此失败?男人留不住,连个念她好的人也没有?
算了,世态炎凉,她还是回到老家那个朴实的小村庄去罢!曲徽羽敛去脸上那份悲伤的表情,狠狠的扭过头去。
“嘶!”一声马鸣嘹亮的响起,曲徽羽身后刮起了呼呼烈风。
曲徽羽瞳孔猛的收紧,这么刺耳的鸣叫是那匹脾气火爆的奔雷马独有的,自从当日堕河后,她就再没见过这匹马,当下正好心情不佳,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曲徽羽猛地回头怒吼一声:“你害的姑娘我的腰到现在还没好!此时出来凑什么热闹!”
狂风般的吼声吹得奔雷马的马鬓也向后吹去,它眯了眯眼睛,随即高高的抬起了马头。
只见奔雷马的嘴里叼了一只热腾腾的包子,那眼中也似有着淡淡的哀怨与不舍。
曲徽羽当下便觉得眼睛湿润了,她抬手接过奔雷手里的包子,“你是来给我送行的?”
奔雷马踏了踏蹄子,肯定了她的想法。
曲四万捏着手中沾满这只口水的包子,凄楚的叹道:“虽然我没吃早饭,但这包子……我会珍藏的。” 真想不到我嫁入苏家数月,临走只有一匹害我断腰的公马送我,她顿时感慨万千的抬首对那奔雷道:“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就跟我走吧!虽然不能穿金戴银,但只要我曲徽羽有一口吃的,也必不会让你饿着!”
奔雷马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它拉长了马脸坚决的摇摇头,蹄子也不住的向后退入了苏家大门,随即这匹高头大马潇洒的甩了甩尾巴,再度撒欢般的奔回了院子里那温暖的马厩。
吱嘎嘎——
守门的侍卫们缓缓合上了朱红的大门。
面对着冷冰冰的门板,曲徽羽拄着隐隐作痛的腰缓缓捏紧了手中的包子,“这世道,连匹马都这么市侩!”
“老大,我还在。”牙赐低声安慰着。
曲徽羽咬咬牙,大步一迈,“走,我带你回老家去!”
“啊?咱不去姑苏城了?”
“没看我腰伤未愈么!不用养伤的?”其实曲徽羽更想说的是自己心痛未愈啊,现在只想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关起大门来好好舒缓些时日。
她终究下定了决心打道回乡,然而回头转向大道时,才蓦然发现,苏家的大门前已经被前来围观的群众挤得黑压压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你妹的苏澈你居然休妻……(我替大家骂了啊……不要激动啊……
~(≧▽≦)/~啦啦啦曲徽羽放假啦,被休啦,回家养伤去啦~~~~~~~~亲们瞧我多听话,我不再折磨她的身体了,我折磨她的灵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其实,樽樽这货不是变态,这货也不是后妈,这货只是……只是……(你妹的樽前月……解释不出了吧!还是用鲜花砸死她吧!)
☆、二二章 散尽家财
曲徽羽此时仍抱着金光闪闪的五块金砖站立在苏宅紧闭的大门前,人群黑压压的围了十余层,怕是这阖闾城一半的人都跑到这里看热闹来了。
她抬首望了望空中高挂的骄阳,汗水顺颊而下。这些人到底有多闲多嫉妒,刚刚知道消息就蜂拥来八卦,没有梦想没有追求的人真可怕。
嗡嗡嗡的议论声同时入耳,曲徽羽一时也听不清楚人们都在说些什么,不过这种话听不见倒是好事。
丢脸丢到极致,就无所谓有没有颜面这东西了!曲姑娘淡然自若的昂着头,怀抱金砖,手扶腰骨,以一副极不优美的姿态走向了人群。
离得近了,议论声接踵响起。
男人们说:
“她的腰伤怎么好像很严重?之前不是说都痊愈了么?”
“难不成是苏少闺房之乐不节制,这姑娘身子骨受不了,腰就……”
曲徽羽垫了垫手中的金砖,她就算腰残了,手上的力气还足着,抡出一板砖砸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她斜睨着眼睛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你爹死了你还能闺房之乐?我真替你老子感到悲哀。”不知道是不是跟苏澈混久了,她说话也越发富有杀伤力。
那男人看了看她手中的金砖,终究还是没敢还嘴。
女人们又帮腔:“瞧她长得狐媚克夫样,刚嫁进去没几天苏老爷就死了,难怪苏少要休她!”
曲徽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群说话的女人,水汪汪的杏目此时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那女人被她看的有些害怕,向后退了退捂上了嘴。
街道突然变得异常寂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手捧金砖的昔日霸王,随时准备应对突来的变故。
然而曲徽羽却只是紧抿着嘴唇,竟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她缓缓垂下头,一滴晶莹的液体滴到了泥土中,转眼消失不见。
“老大……你哭了?”牙赐懦懦的关切着。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她抬起了头,“天热,我是流汗了。”她眼睛明亮,笑容依旧,再也看不出有半点的忧伤,她望向了离开阖闾城的大道,潇洒的挥了挥手:“牙赐,走吧!”
没有人再议论,也没有人再拦阻,她踏上了回青纱村的路。
在外漂泊的人,无助的时候总会想起故乡,哪怕那里又穷又偏,甚至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
***
苏家的大宅外渐渐恢复了平静,日落西山,苏澈一个人坐在房梁上,抱着酒壶静静的看着人流散去,当那个单薄的身影抱着沉甸甸的金砖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猛的举起烈酒昂首倒进了喉咙。
清酒顺着脖颈流入了心口,酒坛逐渐空了。
苏澈突然站起身,凉风撕扯着它素白的衣摆,他眺望远山,面目清冷俊秀,昔日温润儒雅的公子此时竟有份气吞山河的霸气。
黄金贵一直在屋檐下面静静的陪着,此时看公子起了身,也紧张的跟着站了起来。
苏澈高高的扬起举着酒壶的手,只听“咣当”一声闷响,他利落的将酒壶砸向地面,支离破碎的酒壶四分五裂的炸开,吓得黄金贵脸色一片苍白。
金贵哆嗦着蹲□,望着地上的酒壶,低声嘀咕道:“既然这么不开心,还休什么妻,公子脑袋一定坏了,一定是疯了,或者是傻了?”他正在分析着苏澈的脑袋,一双强有力的手猛的搭上了他的肩。
“金贵。”
苏澈的声音响在耳后,金贵猛的一哆嗦,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从屋顶下来的,整日无声无息来去自如,像一个鬼影一样!以前也没发现公子这么恐怖啊!
金贵瞪着牛眼转身望去,“公子!”
“明日给爹出殡,你安排下具体的事。”苏澈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还有,告诉账房,清点下所有财产,拿出三分之一分给家丁下人,剩下的钱就送给阖闾城的穷人吧。”
黄金贵更加惊恐了,“什么!公子!你要散尽家财?”
苏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恩。”
“公子,你真的疯了啊!”过度的惊讶使黄金贵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然而,被骂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他仍自顾的说着自己的话,“金贵,你也从账房分三块金砖,出殡后跟着其他下人们一起走。”
三块金砖?那是多少人辛苦一生也不能赚到的酬劳,有了这样的财富他黄金贵也可以做个小公子了,可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快乐?
黄金贵快步追上苏澈,“公子,金贵是块废柴,你给我三十块金砖我也是块废柴,只有在公子身边,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我不会离开公子!”
苏澈缓缓停下脚步,回望向一脸诚恳的金贵,他语气寡淡,“敢不敢杀人?”
“不敢。”金贵诚实回答,然而他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但我敢埋人!”
苏澈思忖片刻,“也好,是缺个善后的人。”说罢他轻拂衣衫,转身向苏老爷的书房走去,“去库房找个大箱子,送到爹的书房前来。”
金贵微微一怔,随即蹑着步子轻轻凑了上来,“这么快又有尸体要处理了吗?这次有几个人。”
“找个能装下十个你的箱子就够了。”
“又杀了十个?”金贵诧异的睁大眼,心想这公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不是在杀人越货吧?虽然他被公子的人格魅力所深深的吸引着,却也不能帮着他做有违天地良心的事啊!
苏澈却好似料到了他心里在嘀咕什么,头也不回的解释道:“临走前我想搬写爹的东西留作纪念,这件事我要自己动手,吩咐其他人不得来书房打扰。”随着他话音落去,苏澈已经越走越远,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金贵依依不舍的望了眼苏家大宅,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