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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淡淡抿了口酒,“不过,看样子范兄自己并不想爬上去,倒是想帮别人爬上去。”
“呵呵,苏贤弟已然身在高处,自然不着急。”范蠡笑意愈浓,由衷的赞叹道:“贤弟为官时间虽短,地位却几乎超越了两位辅政重臣。这些年苏澈二字可谓是如雷贯耳,我一直好奇此人是何方神圣,却没想到闻名朝野的苏大人便是我四年前在越国遇到的那位小兄弟。”
“那只能说我与范兄有缘。”苏澈神情不变,温润的笑容里却别有一番意味。
“缘?怕是苏贤弟去越国也不是游山玩水的吧!”范蠡捏着酒壶悠然道:“四年前你我相遇时,若我察觉出异样,截住苏贤弟。想必夫椒之战,越国也不会兵败如山倒。”
“这第一局,是苏某赢了;但第二局……”苏澈开启一壶新酒,侧身浅笑,“范兄找了这么个女子献给王上,着实是毫不留情的将了苏某一军。这一局是范兄赢了。”
范蠡昂首大笑,随即颇为玩味的望向苏澈,“那么下一局,孰胜孰负呢?”
苏澈目光如炬的淡淡道:“很快便会揭晓。”
二人相视不语,默契却不言而生。
若不是因为分式二主,流着两国血脉,凭他与他的心思癖好,怕早已成为知己了!
苏澈垂眸淡笑,在这夕阳无限好的瑰丽景象下,他不禁也来了兴致。
他抬手举起酒坛,“今日我们只叙旧,不论其他。”
“好,今日就让范蠡和贤弟喝个痛快!”
豪爽的笑声响彻碧空,“咚”酒坛利落相撞,二人举坛,昂首尽饮!
“夫君?”
刚跨进后院大门的曲徽羽一抬眼便望见了屋顶上正坐着的两个人,她狠狠吸了吸鼻子,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越州佳酿!”
虽然她喝起酒来无品无量,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她那颗爱酒的心。
曲姑娘双脚点地,一个纵身便高高跃上了房梁。
范蠡望向匆匆归来的人,“看来苏夫人也很爱酒,那便一起吧。”
苏澈脸色微变,忙抬手推辞,“小羽酒量并不好。”
范蠡笑眯眯摇手,“苏贤弟别谦虚,一看曲姑娘就是不拘小节之人,既然范蠡要暂住几日,少不要打扰到尊夫人,今日自是要喝上几杯!”
一听对方已不拘小节形容自己,曲徽羽心底的豪情壮志顿时被无限激发出来,她挽起袖子粲然一笑,“范蠡我和你喝!来,干!”
“夫人……”
也未等苏澈拦住自己,曲徽羽俨然一杯酒灌下了肚。
白皙的脸颊唰的一下窜红了起来,她却若无其事的揉了揉火辣辣的脸,自然而然的凑到自家相公身边安抚道:“我知道你是想灌醉他,好方便套他的话,看这老范也是能喝的主,待夫人我出马放倒他!那时相公你就再接再厉!你不用感动,不用谢我,我……最近正好也馋酒呢!”
一句话的功夫她已然开始语无伦次了。苏澈淡淡的盯着她那张越涨越红的脸,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能由着她与范蠡觥筹交错,一杯一杯将清酒灌了下去。
他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谁让自己这个夫人,只要沾上了一滴酒,便不醉的昏天暗地不会罢休呢!
***
曲徽羽再醒来时,天已然黑透了,她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感受着身下绢丝床榻的柔软,随即用尽力气慵懒的翻了个身,望向桌旁静静抿茶的人。
苏澈垂眸淡淡道:“醒了?”
“我什么时候醉的?”
“在喝到第七杯的时候。”
“有进步了啊!上次是喝到第五杯就醉倒了!”
苏澈举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没有说话。
曲徽羽干咳了一声,“老范喝多了?”
苏澈摇摇头,“没有。”
“你二人喝了九坛居然没人倒下么?”
苏澈轻按了按眉心,“范兄酒量不比我差。”
她将身子挪向床旁,“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苏澈淡淡摇头,“夫人只是将西施姑娘花二十倍市价买你画的事反复说了许多遍。”
上有些迷糊的人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她翻身下榻,摇摇晃晃的走向桌边,“西施这女人心思可不浅,那位老范把她送到夫差身边想必别有居心。”
苏澈抬手为她倒了杯醒酒茶,温声道:“夫人下次说人是非还是小声点,因为范兄就住在我们卧房的隔壁。”
曲徽羽按了按自己几乎脱臼的下巴,猛地压低了声音沙哑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混蛋!咱家客房何其多,干嘛非安置在你我边上那间!”
苏澈微笑:“方便监视他的举动。”
“那他也能监视我们的举动了!我们夫妻行房多不方便……”
“夫人为什么觉得我们这几天要行房?”
“……”
“……”苏澈顿了顿,放下茶盏起身解着衣扣道:“就寝吧,明日夫人还要入宫。”
丝毫也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啪”烛火已然熄灭。
漆黑的屋舍中,只余下一声深闺怨妇般的长叹,曲徽羽吸了吸鼻子捏着背角躺下了身。
***
这一夜,曲姑娘始终乖乖的趴在苏澈怀中沉睡,直至天亮之时,她便早早起身着手准备颜料和画笔,直翻得府里鸡犬不宁,鸦雀飞天。她才终究满意的背着画箱迈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特意走到范蠡门前大声打着招呼,“老范,我要入宫给美人儿作画了,你一起来否?”
范蠡站在门畔微微一笑,淡淡摇手,“吴宫禁地,不得王上召唤范蠡不敢贸然前去,多谢夫人好意。”
“那我便启程了,不过话说来,到底是你送西施姑娘来吴国的,范大人有话要我带给她么?”曲徽羽一脸天真烂漫的询问,将她那颗不怀好意的小心脏捂得严严的。
“没有。”范蠡面色如常的淡淡回答,却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鼻尖。
摸鼻子?曲徽羽犹记得苏仲留下的各式宝典中有一本名叫“观人百术”,苏澈曾同她说过,里面记载:人在说谎时会本能的触摸鼻尖,以掩饰心中的动荡,看来范蠡是有事隐瞒啊……
想到这里,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下巴,转身对苏澈详装娇嗔道:“夫君,你可否送我至门前?”
苏澈清了清嗓子,对范蠡示意了一下便迈步走了过去。
二人刚迈出苏家大门,曲徽羽便迫不及待的凑到苏澈耳边,“你觉不觉得老范和美人儿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皮埃斯:这一章算是个小过度,为老范的到来做个小过度预热。
高人们的较量是无硝烟的战争,咱们苏家夫妇(密探二人组)联手,对抗间谍二人组(西施VS范蠡)接下来将会更加激烈。
可不只是耍耍嘴皮子喽。
☆、三十章 美人们争宠
苏澈一脸平静的回答,“不是觉得,是肯定。”
曲徽羽有些错愕,“你既看出来了为何不早告诉我!”
“因为我还没确定他们之间是什么问题?”
曲徽羽不假思索,“奸情?”
苏澈慢吞吞的摊了摊手,“若当真有情,又何必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入宫墙服侍他人?”说到此处,他嘴角切兀自勾起一抹必有意趣的笑,“但夫人若猜得不错,那么——范兄送西施来吴国的目的,就太耐人寻味了。”
眼看他淡淡然的模样丝毫不担忧,想必心里已有了算计,曲徽羽拿肩膀轻轻撞了撞他,滴流着眼珠低声问道:“那你要如何确定此事?”
苏澈意味深长的定定望了妻子一眼,沉声道:“等。”
“这就是你的高招?”
和煦的阳光映亮了少年大臣脸上温润的笑意,“狐狸此时收好了尾巴,可不好抓呢。但吴宫可不是个安生地方,夫人这趟进宫,必有好戏看。”说罢苏澈便抱臂悠悠斜靠在了门框旁,“你我二人,只需耐心看戏。”
曲徽羽将信将疑的眯了眯眼,“想不到夫君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待我进宫看看你算的准不准!”说罢她潇洒的扭了身,握着肩上的画箱便大步走上了入宫的竹輦。那里的牙赐早已等候多时。
望着那大摇大摆的身影,苏澈露出会心一笑,“夫人慢走。”
曲徽羽头也不回的挥了挥袖子,“相公好好在家招待贵客,晚上我要吃翠玉轩的糖醋肘子。”
苏澈莞尔笑答:“好。”
竹輦上的苏夫人听罢十分享受的张开手臂拥抱了下清新的空气,能上得朝堂下的厨房的专一好男人才是世间极品!得夫如此,卿复何求啊!
***
竹輦载着心神愉悦的苏大夫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吴宫前,经过一道道照例排查后,她带领着牙赐一路飘然来到了内宫之处。
然而,尚离得老远,便已听到西施住处传来了些细碎的争吵之声。
她与牙赐四目相对,随即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特意放轻脚步向墙旁靠去。
说话的是丽姬,生的温婉端庄,在宫里也有些年岁了,“西施姑娘是新人,不懂这宫里的规矩,姐姐本不怪你,但好歹要为王上的身子着想。”
年纪稍小的王美人捏着尖细的嗓子挤兑道,“就是,你日日侍寝,春宵夜也尝够了,还不知足么?如今弄得这院子里处处熏香,妖气冲天的是要蛊惑王上不成!”
“呵,一个越国送来的侍婢,也配与我们相提并论。且不知你是个什么低贱的出身,说不准来吴宫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最后说话的这位是容妃,她的父亲是曾侍奉过阖闾的护国大将军,哥哥更是如今朝上的上大夫,地位尊贵自不必说,加上她容貌秀美,在宫中算得上最为得宠的妃子。
三位后宫佳丽衣着上等绢丝贡缎,环佩朱钗戴了满身,自是各有殊色。
可这颜色到了西施面前便荡然变成了一张白纸。
她此时只着了件轻薄淡雅的浅金色鎏金纱裙,微风拂过,衣裙便掀起微微细波,在晨光的映照下啧啧生辉,竟是比容妃发髻上的纯金凤凰还要夺目耀眼。
西施微微侧身行礼,墨锻般的发丝顺颈垂下,“三位姐姐多虑了,西施并无他意,只是承蒙王恩,便尽着本分伺候。小女子不懂国家之事,只懂服侍王上,断不敢似容姐姐这般在背后议论朝政。”
容妃微微一怔,随即抬指指向西施鼻尖怒叱着,“你胆敢说我议论朝政?”她一向仗着家世显赫傲然群芳,被人如此暗语反击却还是头一遭。
西施面不改色的弯身,“容姐姐总拿吴越之战说事,您该知道王上不喜欢听到这些。”
她的话不假,重臣伍子胥因屡次提起此事险些被治罪,如今越国一批批财物美女送到吴国孝敬,夫差正被哄得高兴,此时若有人逆流而上继续喋喋不休,难免会触怒王颜。
容妃紧绷着脸颊深吸了口气,身为大将之女的她又怎会考虑不到这些。她冷冷拂袖,将脸颊不屑的扭向了别处。
丽姬稳重,忙上前道:“西施妹妹也不要动不动就将王上搬了出来,你入宫日子尚浅,以后能否获得恩宠还是未知,所以奉劝妹妹行事收敛些。”
王美人冷笑着挑眉附和,“这世上的事最讲公允,你若让别人过得不舒坦,自己也别想过的太舒坦!”
西施温婉垂头答礼,修长的腰肢在风中盈盈一弯,“蒙三位姐姐提点,西施记下了。”
院子外的曲徽羽此时算是明白了眉目,这宫中自是有宫中的规矩,西施这等女子入了吴宫,那帮妃子美人儿们就要守空房了,想必夫差一定是日日来此,全然将其他姬妾抛到了脑后,终引得内宫之人忍无可忍,要联手来给这个越国美人点颜色瞧瞧。
她无奈摇头,这内宫之中荣华富贵数不尽数,一帮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还当真可悲可怜。
看来这男人太有权势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那时女人便成了附属品,虽然爱慕着男人的地位和金钱,但跟他的天下相比,她们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如此看来,她突然觉得苏澈每日下棋养花、对谋权夺势之争丝毫不感兴趣的没出息行径,是那么招人喜爱。她痴痴的望着院子门口的小桃树,不禁有些失神。
“哟,曲大总管在这傻乐什么呢,思春了?这么快就巴结到人家院子门口了?”
王美人尖利的声音唤回了曲徽羽几尽飘走的魂儿。她没从西施那里讨到便宜,正不爽着,眼见曲徽羽抱着画箱而来,自是知道她是要为那西施作画,顿将心里的不快全然洒在了曲姑娘身上。
丽姬立刻出口喝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