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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薄彦,究竟红丝何许人也?
“唉?这不是小侄子吗?”
祁云夜抬头,薄兮铭的一张脸映入眼帘,款款走来,笑意明显。走近了,薄兮铭才停下,看着祁云夜,“小侄子,云夜,本王猜得可对?”
“王爷。”
祁云夜问候一声,就没有话。
薄兮铭也不觉得尴尬,突自看着祁云夜,感叹道:“我初次见你,你才三岁,如今一眨眼竟十年过去,没想到小侄子竟然长的如此挺拔。”薄兮铭看着祁云夜的脸,很像祁寒傲,也像萧云月,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少年就是当年的小娃娃。
十年,过去了。
“云夜不敢当,侄子这称呼不敢。”她可是记得,这家伙对她母亲的用意,鬼才是他侄子!
“哪里不敢当,本王和你父亲是好兄弟,和你母亲也是渊源颇深,我当的你声叔叔,还是你吃亏了?”
祁云夜看着脸皮厚厚的薄兮铭,无语,哪有人逼着要叫叔叔的!
“王爷,王爷!”
祁云夜让开几步,小太监就抹着汗赶过来,看见薄兮铭那叫一个狂喜。
“王爷,皇上正等着您呢!”
“嗯,知道了。”薄兮铭收起笑,深深的看了眼祁云夜,离开。
直到人走远了,祁云夜才继续走着。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虽然知道会遇到薄兮铭,但是却不想是如此的,薄兮铭,不同于薄衾铭,他不是雄狮,却是一直狐狸。狡猾,冷不丁的就会在人背后给一剑,杀人不见血。
不过,如今薄兮铭对他们一家还没有任何举动。
但是暗地里,他是不是和他兄长一起算计着他们,谁又知晓!
总之,宴无好宴,今晚,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她只要不暴露身份,无论薄衾铭想做什么,她都奉陪到底。
戌时,晚宴正是开始。
她坐在傅寒卿他们那边,都是些有身份有馆品但是无任何要职的人,说白了就是个头衔而已。
她的世子身份,傅寒卿的身份,都是如此。
宴会,无一例外是丝竹悦耳,歌舞善载。一群群娇媚的女子,一波一波,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一个也没记住,只是静静的察言观色。
薄衾铭坐在正首的位置,边上是李佳宜。
下面第一排是永嘉王薄兮铭,而接下来就是她的父亲,另一边是大皇子,二皇子。
三公主已经出嫁,位子没有安排,隔了一个就是五皇子和小公主。
祁云夜看着那空空的位置,知道那就是预留给四皇子的。只是这晚宴进行了大半,这个神秘的四皇子愣是没出场。
倒是薄兮铭,在这晚宴上大出风头,向他敬酒的官员大把,巴结着。
薄衾铭似乎和这胞弟感情深厚,晚宴期间,时不时的闲谈。
就是她父亲祁寒傲,也是和颜悦色。
这一番景象,和谐,正气!
就连特别邀请的西枫国两位皇子,也是安分的很。
表象,绝对是表象。
她深知这些人的脾性,如此和睦怎么可能!
不说其他人,就是辕穆蚺这个家伙,她相处才几回就知道他是个闹事的主。尤其昨日早保国寺,和薄蔚的碰撞,她看到晚宴开始时薄蔚看到辕穆蚺的怔愣。想来,他没想到,昨日遇见的会是西枫国的两个皇子,还有!瞧着她的眼神,说不清的感觉。
估计她这祁王世子的身份让他很意外,但是又觉得情理之中,总是,人人都是表情各异。
面上和和气气,饶是她,也不时的和傅寒卿说几句。
突然,丝竹声停止了,她抬起头,大殿上歌姬等人已经退下,这预示着晚宴就要结束了。
所有人都在仰盼,那空着的位置。
薄衾铭将底下的所有人情绪和神色看在眼里,目光一一掠过,看到祁云夜啄着酒杯,面无神色,意外的挑眉。
“诸位爱卿,永嘉王游历回国,朕甚是欢喜。今日晚宴,十分尽兴!西枫国的使者,两位皇子,不远千里而来和谈,朕深感西枫国的诚意,而正巧,祁王世子回来,朕将和谈一事全权交由他负责。”
很多人知道祁云夜回来了,也见过祁云夜,但是却不知道和谈一事交给他!
他才多大,十三岁!和谈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还是孩子的人,怎么妥当!
皇上莫不是玩笑?
薄衾铭没有再说,亦不解释。话锋一转,“还有一件喜事,朕的四皇子,今日也回来了。”
大臣们还没有从祁云夜处理和谈的事情中回过神,又是一记炮雷,炸在他们心里。
四皇子,四皇子,真的回来了!
之前还有人在猜疑,这晚宴都结束了,四皇子连个人影都没有,会不会是谣传。现在,薄衾铭亲自宣布的消息,哪还假的了!
十四年,从未露面的四皇子,居然回来了!
震惊,是绝对的。
质疑,也是有的。
但是薄衾铭是谁,那精明哪会容许人假冒,那就是找死。所以,若不是确定无疑,也不会在这里宣布出来,那四皇子,当真是了。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道人影缓缓走出来。走上大殿。
祁云夜恰好的抬起头,目光一瞥,“哐当!”
轰——
心里某处,有点塌下来。
眼睛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那个人,那身形,那容颜,那眼神,那脸色,无一不是她熟悉的。
凌慕扬,为什么会是凌慕扬!
四皇子是他,凌慕扬,就是薄彦。
心里冷嘲,祁云夜,你还是看漏了眼,居然放任一个敌人的儿子在你身边如此之久,就到你竟然以为他会是你的朋友。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么!
既然是薄衾铭的儿子,他知晓了她的身份,那么等同于薄衾铭知晓了。
怪不得,薄衾铭的算计落在她身上,原来已经知晓了……
呵呵。
凌慕扬走的很慢,一进大殿,视线就定位在祁云夜身上,也看到她一瞬的恍惚,然后却是一片灰暗。心里,冷不丁的一沉,感觉到一丝窒息,十分不舒服。
他就知道,这身份,会让她误会,果然。
同时,意外震惊的还有一人,那就是穆隐。
凌慕扬出现时,穆隐就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祁云夜的身份已经震了他一回,这回,又是一下,而且震得五脏六腑快散架了。
二师兄是天启的四皇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谁能想得到,一直以来,他以为二师兄就是二师兄,凌慕扬,原来是个化名。
不过穆隐想错了,凌慕扬不是化名,他只是在五岁后,改母姓,穆扬这名字是凌肃取的,他也就用了,一直到现在。
“二师兄……”
辕穆蚺听的穆隐的低喃,突然觉得想笑,看来这瑶白派真是有趣啊,一个个身份都不简单。这四皇子是瑶白派的二师兄?那么,穆隐的其他师兄弟呢?会不会身份会更加的让人意外。
“参见父皇。”凌慕扬对着薄衾铭躬了身,然后再没有话,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薄衾铭应了,然后一番介绍云云,晚宴就这样嘎然而止,鬼魅收场。
回去的大臣,似乎了然。
其他知道内情的各有想法。
呆愣的穆隐被辕穆蚺直接拉回行宫,虽然很想插一脚,但是辕穆蚺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晚宴散了,各自离去。
祁云夜却有些失神,跟着祁寒傲回了府,没说一句就径直回了自己院子。“砰——”,将自己关在屋内。
头脑里乱哄哄的,她来不及去想凌慕扬带给她的冲击,她现在想的只有凌慕扬是四皇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薄衾铭也会知道了。她明明答应父亲,会保守自己的身份,但是如今,她却食言了。
愧疚,不安,在心里无止尽的蔓延。
一种难缠的悔恨在心底生根。
祁云夜苦笑,这一世,或许更短暂。
十三岁,她的身份就暴露了。薄衾铭不是更有借口了,祁家还是在她手上走向灭亡。
可是为什么,她不甘心!
明明不会这样的,明明,她可以努力去挽回的。
为什么当时一时心软,没有和凌慕扬对决。若是杀了他,那么没有会知道这个秘密,若是被杀了,那么谁也无从查证,不是么!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祁云夜一边自责,一边来回踱步,漫漫长夜,每一刻每一秒都是煎熬。窒息,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了,明日,或许就是最后一天了吧……
……
“祁云夜。”
黝黑的夜,第二次,凌慕扬潜入祁府,进了祁云夜的屋子。
本就心灰意冷,本就将凌慕扬恨到极致,如今看见他眼红。
“凌慕扬,四皇子,很好!这出戏,二师兄导演的很好!我佩服,佩服!”
几乎每一个字,祁云夜都是咬牙说出来的。心里的恨,那样深。
凌慕扬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熊熊恨意,似乎他就是滔天的敌人,那冷几乎让他身体发冷。祁云夜,这样的祁云夜,如此陌生,也如此的揪心。双拳紧紧握住,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然后说道:“我没有。”
“没有,喝,你居然说没有。那么,请告诉我,四皇子殿下,这一切是怎样!”
他居然说没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
心里谓叹,祁云夜看着凌慕扬,最后摆手。“你走吧,一切都这样,也无所谓了。”
她的身份会被戳穿,她要做的是怎样不连累家人,如果就是她一个人死,那也无惧了。
转身,不再看凌慕扬,她开始思索着对策。
看着背影,凌慕扬心也跟着紧了。祁云夜一直不转身,知道凌慕扬没走,心里烦躁不减。
“我说,你给我离开。”
她能容忍到现在,也是看在他的外祖父和她爷爷的交情,只是为什么,爷爷会和凌肃有交情。他女儿可是薄衾铭的妃子啊!
这事情究竟是怎么样!
头都大了。
“你听我说,”
凌慕扬嘴一张,祁云夜就毫不客气的转身了,仍旧是背影,这会儿的祁云夜已经在想祁壑和凌肃的关系,脑子开始纠结了。哪里还顾的上凌慕扬,再一次被人无视,凌慕扬默默的看着那背影,终于做了个决定。
快,轻,准。
一下,搞定。
凌慕扬看着被点穴的祁云夜,满意的点头,这样应该能听他说话了。
祁云夜黑线了,恼火了,第二次,这家伙第二次点她的穴。
“凌,穆,扬!”
“嗯。”
“给我解开。”她就不懂了,点穴,为什么总是点穴。
“这次,你解不开。”凌慕扬解释着,他想要把说说请,哪里会像上次一样,将人随便一点。祁云夜的功夫比不过他,但是也绝不可小视。祁壑教出来怎么会弱。
看祁云夜站着似乎也不舒服,于是,凌慕扬将人抱起来,巡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床榻上。
祁云夜看着凌慕扬抱着她往床边走去,心里焦急,“你要干嘛!”
这家伙不会是想?
“床上,舒服些。”他解释这,却让祁云夜脸色更黑,床上舒服些……
凌慕扬将被子掀开,把人放下去平躺好,将被子盖好。然后坐下来,祁云夜感觉到床一沉,凌慕扬坐在她边上,身子陷下去大半。
“现在,你听我说。”
好吧,是她想多了,凌慕扬哪里会像辕穆蚺那家伙龌龊,他那是根本不懂,或者压根不在意。
“为什么不是桌旁?”她很想知道,其实桌子旁也可以说话的。哪知凌慕扬一本正紧,“床上,舒服些,你点了穴。”
呃……
她囧了……
原来床上舒服些,可以这么理解。
是她想的太多了。
“你说吧,最好,是真的有什么好说的,不然。”祁云夜眼神很吓人,凌慕扬若是那她开玩笑,那她绝不会放过他!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凌慕扬点头,开口,“你的身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谁?”
“是,我父皇。”凌慕扬说的很艰难,祁云夜愣住了,他说父皇二字时眼里竟然是恨的,伤感的,薄衾铭是他父亲,他为什么会?
凌慕扬没有停顿,继续说下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总是就是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她的身份。然后,也顺便让祁云夜接受他的身份。
凌慕扬没有说其他事情,一提及薄衾铭,那些事情就直接卡在咽喉,一个字也吐不出。
祁云夜知道,他想说明原因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