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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来莺啼阁总是去那间固定的包间。这个包间算不上是最好的,却是布置最为雅致,也最为清静的一间。屋中不仅放着锦毯圆桌,旁边还摆着古琴棋盘,稍微往里面一点,还有一张楠木长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古卷书籍。
水如随着五皇子进了这包间,马上便被墙上挂着的那些字画吸引住了。其他包间里面也有些类似的字画,只是水如每次进出包间都有事在身,未曾注意,今天看到这些,倒也觉得新鲜。
字画之中,云雾缭绕的山水和大气磅礴的亭台楼阁居多,水如的目光,却是被一副工笔人像吸引过去的。
画中是一位清秀女子,这女子穿的朴实无华,也没戴什么金珠玉佩,发丝有些凌乱,笑容十分腼腆。
五皇子见水如在画前驻足,轻叹了一声,说道,“水如姑娘可看出,这画中的姑娘是谁?”
水如一愣,自己虽然到莺啼阁时间不长,但这里的女子自己差不多都见过,有些印象,却似乎不曾有这样的女子……
“这位,是莺啼阁中的姑娘?”
五皇子苦笑一下,走到画前,抬起手来,轻抚纸面,轻声说,“没想到,这画仍挂着。画中伊人笑如花……”
只说了半句,五皇子就低下头,叹了一声,走到对面雕栏旁边,把帐帘挑开一丝缝隙,出神的望着高台。
水如见五皇子这是落入惆怅之中了,只怪自己多嘴,问了不该问的,惹出这样的气氛。
“想不到吧,她刚到莺啼阁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五皇子像是自言自语,背对着水如说话。水如知道,他这样子,是觉得自己一定对画像非常感兴趣了……
“那时的她,一点浮华之气都没有,就像一朵小野花,没有什么芬芳,没有什么惊艳,却很倔强……哈哈哈……她当初可是我见过的最倔强的姑娘……”
五皇子说到这里,水如多少猜得到他说的是谁了。再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水如可以断言,五皇子说的一定是秦灵。
看来五皇子对秦灵,仍然是一往情深啊。只是秦灵和冯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五皇子再怎么忧郁,怕是也没有用了。
不过看五皇子这样,水如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五皇子,这位画中的姑娘,是秦灵姐姐吧?”水如走到五皇子身边,轻声说着,“没想到,秦灵姐姐当年是这样的……”
“是啊,她夺下花魁,可是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难呢……”五皇子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马上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水如说,“天下千百女子中,也不会有一位如水如姑娘这样,天赋异禀,才貌双全。”
水如脸上爽朗的笑着,心中却十分得意,哼!凡人!我蝶神大人自然是天赋异禀,自然是与众不同!别说千百人,就算是千万人,千百万人,也不会有一个蝶神大人啊!
五皇子惆怅的差不多了,笑呵呵带着水如去看墙上的书画。那些书画大多出自名家之手,都是当初五皇子与秦灵一同挑选的。那幅秦灵的画像,则是出自五皇子之手。
水如虽然不懂什么书画,但听五皇子说这些总比看他惆怅好,所以也乐得点头答对他。
没过多久,有小童送来了酒菜,五皇子和水如这才落座。
水如说了自己不胜酒力,五皇子也不勉强,水如为他斟酒,他仍侃侃而谈。
水如发现这位五皇子其实是个很积极向上的人,他口中说出来的,都是事情好的方面,至于恶的一面,他会严词厉语,批过之后,还是留些余地。
五皇子也觉得与这水如姑娘聊天,似乎完全没有顾忌,从那些市井小事,说到典籍传说,后来几杯酒入腹,又说起了国事政事。
没过多久,话题便绕到了本次恩科上。
水如对恩科了解的不多,所以五皇子就笑呵呵的给她解释,何为恩科,为何要开这恩科。说来说去,又提起了五皇子的烦心事。
“恩科试题是恩科的重中之重,若是选的不好,不仅会让举子们难以发挥,更有可能让朝野上下人心浮动。”
水如又给五皇子斟满了酒,问道,“什么样的试题才是好的?”
五皇子苦苦一笑,伸手沾了些杯中的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好”字,“什么样的试题才是好的?好,就如女子,却不能是一般的女子。这试题要像水如姑娘这个花魁一样,要人见人爱,要出类拔萃,要上的了大雅之堂,要与众不同,要让人一眼望去,就文思汹涌……”
一番赞美之词,让水如无比受用。水如暗想,这些话要是从古岚口中说出来,那该多好!
“五皇子谬赞了,若是试题要像我一样,不如让那些举子都来莺啼阁应试,那样不是既解决了你的麻烦,又让岚少爷赚了钱么。”
五皇子一愣,随即朗声大笑。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啊!哈哈哈哈……”
这时房门一开,古岚闪身进来,见五皇子正笑的开心,开口问道,“五哥这是为何笑成这样啊?”
五皇子笑着冲古岚招手,让他也过来坐下。
“古岚啊,你这个新的花魁姑娘可真是不得了,三言两语,就把困扰我这么长时间的问题给解决了!”
古岚一脸的不解,五皇子接着说,“就是那个恩科试题的事儿,水如姑娘说了,该让举子们都到莺啼阁来应试,这样既解决了我的麻烦,又让你赚了钱。怎么样?主意不错吧!哈哈哈哈……”
听五皇子这么说,古岚也忍不住笑了。
“水如姑娘虽然做了花魁,却没有什么待人的经验,五哥,让你见笑了。”
水如觉得古岚这话的意思是自己说的不好,马上表示反对,“古……岚少爷怎么这么说呢?五皇子说了,试题要像我这样的女子,要人见人爱,要出类拔萃,要上的了大雅之堂,要与众不同,要让人一眼望去,就文思汹涌……”
这几句赞美之词,水如可是过耳不忘。
古岚笑着摇摇头,心想,你这小东西,五哥夸你几句,你倒记得清楚。不过古岚抬眼望向水如,发现她确实当得起这个“好”字。
“你若是试题,怕是这次恩科就开不了了。”古岚冲水如说。
水如撅着嘴问,“为什么?”
“举子们来应试,你在高台上跳舞,他们全都聚精会神的看你了,还有人能写出锦绣文章么?”
“那……那就等他们写出来再跳舞!写不出来好文章的,都赶出去不给看!”
一句话逗得古岚和五皇子又是一阵大笑。
五皇子笑的开怀,举起酒杯送到唇边,一股酒香飘起,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五皇子来不及放下酒杯,就跌跌撞撞的跑到楠木桌边,剩下的半杯酒一股脑倒入砚台之中,随手扔了酒杯,然后抓过一杆七紫狼毫,饱蘸纯墨,挥洒而出。
一行大字转眼间跃于纸上。
古岚和水如走过来朝纸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成之予固受且不为”。
119。琴艺不佳引醋味
成之予固受且不为
五皇子看着这一行大字,酒意全消。
这就是他苦寻多日的恩科题目啊!
五皇子抬头望着古岚,古岚笑着点点头。旁边的水如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见五皇子和古岚似乎都很高兴,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
恩科试题想出来了,五皇子也没心思再说什么闲闻趣事风花雪月了。古岚也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正事要商量,便告诉水如先回去休息。
水如出了包间,气鼓鼓的想,什么先回去休息?说的好听,不就是嫌自己碍事,把自己给赶出来了么!
出来就出来,水如也懒得在那儿听五皇子和古岚说什么大事。那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水如知道,其实那些事情也与古岚无关。都是那五皇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弄不明白,非要让古岚跟着辛苦。
水如走到楼梯口处,朝外张望,见那些人仍围在前厅看姑娘们排练。水如看的也有些腻了,便转身朝后院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方才那一眼看到文阳。对了,找文阳去!
水如大步流星跑到候舞间,找了几个人问到了文阳去了哪里,转身跑走了。
文阳在高台上看到五皇子把水如拉走,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一直看着两人的身影,直到水如偶然间回头,文阳不知水如是不是在看自己,只感到一阵烦闷,急忙离开了高台。
文阳一路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这颗心翻腾的有多难受。等他回到那间摆满了乐器的房间,一下子就瘫软的坐在了蒲团上。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文阳心里虽然知道答案,却不愿意往那边想。
不知呆坐了多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自己这房间门前停下,没有一丝停顿,那熟悉的声音边响了起来。
“文阳!你在么?”
文阳心中一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从蒲团上起身,跑去开门。
水如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门一打开,她就冲了进去。
“文阳你说,那个五皇子,是不是很讨厌?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做,为什么非要古岚帮他做这做那啊!”
水如一阵风似的从文阳身边飘过,文阳呆愣愣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水如气鼓鼓的坐在一架古琴旁边,抬手拨弄两下。
文阳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来按住琴弦,望着水如说,“别拿这古琴出气。”
水如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拉长了声音叫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心疼这古琴……”
文阳也皱起眉头,心里千万个反驳的念头,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他抬手拨弄琴弦,这古琴像是回应了他一般,奏出悦耳的音律。
水如听着,烦躁之气也削减了不少。
“文阳你真厉害,在琴对面也能弹奏出曲子来。”水如这可是由衷的夸赞,这文阳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乐师。
文阳挑起嘴角,轻声道,“曲由心生,我只是随意拨弄琴弦而已,是水如你从其中听出了韵律。”
“你就别谦虚了。”水如笑嘻嘻的说,“文阳,听说前面排练还没结束呢,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文阳摇摇头,这才想起这么长时间担心水如的事情。
“倒是你,怎么说病就病了?”他焦急的问。
水如犹豫一下,发现去三皇子府的事情还是不能告诉文阳,可对文阳说谎,水如又觉得别扭,后来干脆摆摆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了。总之我现在是好了,这不,欢蹦乱跳的呢。”
文阳看出她是有些话不好对自己讲,他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今天看来是不宜与水如多说什么,不然这一份难受再加上一份难受,累积起来,自己不知要消化多长时间。
水如唠唠叨叨的跟文阳讲这些天古岚对她有多大的变化,她说的是眉飞色舞,文阳听的越发郁闷起来。憋闷的实在难受,文阳禁不住又抬手拨弄起那架隔在他与水如之间的古琴。
“对了,文阳你说曲由心生,我现在弹奏这琴,你是不是也听得出我心中所想?”水如笑着扳开文阳的手,像模像样的端坐在古琴前,抬起双手,十指乱动,张牙舞爪似的扑奔古琴。
文阳还没见过这样弹琴的。
水如虽然能歌善舞,却对凡人的乐器一窍不通。来了莺啼阁才知道古琴这东西,每天看着文阳弹奏,那几根马尾琴弦拨弄来拨弄去的,像是不难。
像是不难,可真正拨弄起来,却和她想的不同。以前她随手拨弄,没有真心想弹出曲子,今天第一次想表达心声了,却发现这琴弦在自己手上发出的声音,与在文阳手中时,简直千差万别。
弹了半天仍然是杂乱的声音,水如皱着眉头放下手,百思不得其解。
对面坐着的文阳,却早已经笑的快要倒下去了。
“水如啊,要用这声音来猜测你的心事,可真是难为我了。莫非你现在心里是,七上八下,杂乱无章?”
水如还不放弃,十指再次挥舞起来,或轻或重,落在琴上。一把上品古琴,在水如手中,像是发出了阵阵哀求声。
这哀求声传到文阳耳中,文阳赶快站起身走到水如身边,坐下来,摆出基本的指法手型让水如看。
水如模仿着文阳的样子,舒展手臂和手指,照着文阳说的要诀,这次弹得轻柔一些。
曲音稍微舒缓,却说不上动听。
“这古琴虽然只有寥寥几根琴弦,却能化作万物之音。要想弹奏的好,还需下足了功夫,这不是一时半刻能成的。”文阳笑着安抚水如。
水如手指有些僵硬,脸上神情也不像她跳舞时那样悠然。看那样子,像是在与古琴抗争,非要降服了它一样。
文阳说了半天,又演示了好多次,终于也没能让水如放松下来。没有办法,文阳只好一手轻轻搭在水如肩头,另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腕,抖了两下,再帮她摆正位置。
立竿见影,这样一弄,放松了的这边手,果然弹出来正经调子了。一个音节出来,水如脸上顿时露出笑颜。可等她再动另一只手,依然如旧,入不得耳。
水如苦着脸望向文阳,文阳没有办法,只好再依法炮制,去摆弄水如另一只手。
就在这时,屋门砰的响起,一人推门而入。
这人进到屋中看到的情形,是文阳半搂着水如,一手扶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