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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囡囡闻着那一大碗汤的香味,直流口水,早就准备好小碗小汤勺,眼巴巴地望着秦维城打开锅盖,脑袋一个劲儿地往里瞅,但看到躺着着的黑乎乎的乌骨鸡时,吓得一头扑进了安夕的怀里,直喊:“妈妈,怕,小鸡死了。”
安夕蒙上她的眼睛,一句句地安慰,但囡囡从小便怕鸡头。
以前她不放心囡囡一人在家,便抱着她一起去菜场买菜,那时的囡囡还小,菜场的后面便是生杀活禽的地方,安夕本想买只新鲜的鸡炖汤给囡囡喝,老板在后面杀鸡,囡囡转头时,看到了杀鸡那一幕,血淋淋的,回家就一直做噩梦,一直哭,怎么哄都没用,从此就留下了阴影。
秦维城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女儿是怕鸡了,便从安夕手中结果囡囡,对安夕说:“我抱她出去逛逛,我们回来之前你必须得把汤喝完。”
安夕一时也没法平息囡囡的情绪,便随他去了,自己坐在家里喝汤,这锅汤的味道有些怪怪的,浓汤中夹杂着淡淡的药材味,红枣有些甜甜的,乌鸡的肉骨很鲜嫩。
他煲汤的手艺这么好,不知是几时练就的,这绝对不像是第一次。煲汤,是一项技术活儿,不论你有多聪明,它始终都是需要手艺的,只有对调料与火候精确把握才可能煮出一锅好汤。
香味四溢的汤水沿着食道一路滑入腹中,温热了身体,那个一直隐隐作痛的部位舒服多了,安夕昨天姨妈刚到访,所以手脚很冰冷,身体很虚,站久了,腿还会直打颤。
今天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痛得生不如死,张姐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忙去给她泡了一大杯生姜红糖水。
她知道安夕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是很痛苦的。
一般的女人都是平日里痛经的,生完孩子以后就不痛了,但安夕刚好相反,以前不痛的,生完孩子以后反而痛得要死,月子没坐好,女人的元气就会大伤啊。
秦维城早上看到卫生间里的卫生棉联想到昨天她冰冷的手脚时,心里便明白了,把今天的工作交待给助理后,便匆匆买材料回家煲汤了。
他并没有带囡囡走得很远,只是在小区楼下附近的公园里转悠,一边耐心地开导囡囡,一边哄着她,小姑娘很少哭鼻子的,现在这么一来,让他可心疼了。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秦维城对囡囡现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心里揪成了一团,毛毛的。
抱着她,对她说话,指着不远处晚饭后遛狗的贵宾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渐渐地平复情绪。
“囡囡,想玩荡秋千吗?”他亲亲她的脸柔声问
囡囡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小鼻子小眼睛哭得红红的,呼吸时还一喘一喘的,小脑袋慢慢地点了点。
秦维城抱她坐上秋千,让她左手抓着一旁的扶手,自己开始慢慢地往上摇,他不敢摇得太高,双手始终都抓着皮绳,偶尔会高点,逗得小姑娘咯咯咯地笑开,心里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天有些黑了,他抱起囡囡,打算回家。
囡囡乖巧地将圆圆的脑袋埋在秦维城的颈窝里,呼吸的热气让他痒痒的。
“爸爸”小姑娘轻轻地喊了一声
“宝贝。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是真的。
囡囡亲了他一口,黑曜石般的眼珠看着他柔柔的又叫了声“爸爸”,又马上钻回了他的颈窝。
他心里乐的崩开了花儿,巨大的喜悦直冲脑门,有些紧张,万分喜悦。
这感觉简直比当初他获得那个世界级的建筑大奖还要刺激。
“宝贝,你再多叫几声好吗?”他抱着囡囡开心地转圈
见爸爸这么开心,囡囡也很开心,在他耳边一直重复着“爸爸”这两个字。
他有些动容,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激动地不知今夕何夕,却眼角有些酸涩,潮湿。
“对不起,宝贝,这些年的空缺。”
他急着分享喜悦,抱着囡囡,回了家,安夕刚收拾完桌子,套着橡胶手套打算去洗碗,便听到了敲门声,一看,是他们回来了,便立马打开了门。
谁知,一开门就险些被扑倒在地,他抱着囡囡进门时又一把搂过她,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他开心地对一脸茫然的安夕说:“女儿叫我爸爸了,哈哈哈哈哈。”
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安夕知道这感受,就像囡囡第一次开口说话口齿含糊地叫着“妈妈”时,她感动得落泪了。
囡囡觉得今天爸爸肯定不正常了,举止怪怪的,还一直笑,所以她要求从爸爸身上爬下来,自己躲房间去玩洋娃娃了,小姑娘其实是害羞了,谁叫爸爸一直笑我。
他抱着安夕,动容地说:“谢谢你,选择留下了她。”在自己还一无所有时。
“她就是我的光明,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感谢”
他抓起她的手,却发现她戴着橡皮手套。
“打算洗碗的”
“不准碰冷水,我来洗”他快速地脱下她的橡皮手套。
洗碗时的他还在偷笑,想起来便一直傻笑,像个毛头小子般。
安夕在一旁将他洗干净递过来的碗用干毛巾擦干,余光总能瞄到某人咧开的嘴角。
今晚,月色很美。
作者有话要说:
51、外公
他在办公室里接到电话时,有些木讷,一时缓不过神,但耳边母亲的呜咽声却又那么清晰。
“城子,你快回来,你外公脑溢血住院了。”
“妈,您别急,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
“一院”
他当场一怔,却又马上回过神来,安慰母亲,外套都没带就冲进了雨里,千百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手心却还是出了一层汗。
脚落地时,脚步有些虚浮,甚至不敢往前走去,急诊室门口围着很多人,秦父秦母以及舅舅舅妈一大家子,都到了。
“城子,你外公他怎么办?”秦母情绪有些崩溃,秦父一直在身边安慰着她,眉头却同样皱的死紧,“川”字清晰可见。
“妈,你别紧张,这不,还没出来呢”
“姐,城子说得对,你先去坐着休息会儿吧”舅舅也一齐劝慰秦母。
舅妈扶着妈妈到一边坐着,秦父拍了拍秦维城的肩,向外走去,秦维城跟着秦父出去。
到医院后方的草坪时,秦父停下了脚步。
“爸”
“城子,从你出国以后,我们爷俩很久没聊过天了。”
“恩,是啊,外公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保姆出门买菜了,你外公不小心跌倒了,等保姆回来时已经有一会儿了。”
秦维城抬头望了望了天,雨后初晴,天空很澄澈,新生的气息很舒爽,他的心却始终被雾霾笼罩着,不明媚。
“你妈的情绪很不稳定,你多陪陪她”
“恩”
“老人,这一步总是要走的,你妈一下子还接受不了”
“爸,我知道,外公的事发生的这么突然,我怎么都没想到”
“意外,是我们都无法预测的”
“爸,你先带妈去吃点东西吧,让她缓解缓解情绪”
“恩,也让你舅舅舅妈回去收拾下东西,他们也是扔了家里的一切就过来了”
“手术,我会一直等着的”
秦父拿出了一支烟,递给秦维城一支,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来。
秦维城没点火,而是把烟夹在了指间,把玩,声音黯哑地对着秦父说:“爸,您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恩,这几天压力大,抽的猛了些。”
“您差不多要退休了吧?”
“还有几年,快了,还有三年吧,等到时候退休了,带你妈好好出去走走。”
“恩,这些年,妈也不容易啊。”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秦父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秦维城。
“还可以,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和安夕结婚了,我们有个女儿。”他平淡地吐出字句,眼中尽是温柔。
“你说什么?”秦父很是惊讶,以为儿子是怕自己问他结婚的事,所以骗他的。
“是真的,您没有听错,我和安夕的女儿5岁了。”
“你结婚,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怕妈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才先和您说的”
“安夕,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她就是我当年在大学里的女朋友”
“我记起来了,你妈当初还和我提起过她,不错的女孩啊”
“恩,她很好,一直以来都是我辜负了她。”
“既然结婚了,以后就要好好待她,女儿是怎么回事啊?”
“女儿我也是回国后才知道的,当年出国前她就怀孕了,生下了她,小姑娘长得很水灵,姑姑见过了。”
“什么时候把她们带来看看?”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显示是夕夕。
秦父示意他先接电话。
“喂”
“还没下班吗?”
“你和囡囡先吃晚饭吧,不用等我了。”
“哦”
“那就这样吧”
“你……”
“恩?”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在市一医院,外公生病了。”她的多问,让他有种被人惦念的幸福感。
“哦”
安夕再无多言,秦维城心里有些抑郁,有些烦躁。
他催促着爸妈和舅舅舅妈去吃饭,自己坐在急诊室门前的长椅上,看着“手术中”那三个字发呆。
外婆早逝,外公一直在家中守着外婆。以前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去外公家住一个月。
关于那个水乡的记忆,他始终不能忘怀,也只有那样悠闲沉静的乡廊人家才能孕育出这样一个温文儒雅的学者,从小,便是外公教他练字,教他下棋,教他读书
他对这位老人怀着十二分的敬爱与眷恋。
此刻,他们隔了一扇门的距离,却像生与死的距离般遥远。
他双手抱头,很痛苦,那些不敢在爸妈面前展现出来的情绪,却敢在一个人的时候暴露无遗。
“爸爸”囡囡甜甜地叫着
他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女人与走近他的女儿,心中有了力气。
安夕在楼梯转角处看了他很久,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心也隐隐作痛,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52、见面
秦维城看着安夕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心里是不可言说的温暖。
安夕知道外公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那个童年时伴他成长的那位儒雅的老人一直是他既敬畏又关心的长者。
他的外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些年来,外公一直没有续弦,在他们的老家一个人安享晚年,全部的心思只是放在了学术研究与栽花养草上。
老人,生病,住院,这三者联系起来,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草草地吃了晚饭,抱着囡囡,提着两个保温桶装在一个大袋子里便去了。
正巧晚上炖了汤,她便将香浓的鸡汤装在了一个保温桶里,心想老人醒来了或许能喝到温热的汤。
又问隔壁的吴奶奶借了一个保温桶,装着晚饭,他一定没吃饭吧。
心急火燎地便来了一院,一直都舍不得打的的人,这次付钱时计费器上的数字让她有些吃惊,转念又想,市一一院离家毕竟还是挺远的,自己怎么懵了。
囡囡不知道要去哪里,一路上就问安夕“妈妈,我们要哪里?”
“爸爸的外公生病了,我们去医院看他。”
“爸爸也在吗?”
“恩”
“生病了有打针吃药吗?”
“有的”
“会很严重吗?”
“不知道,我们现在去看望他,囡囡要乖哦”
小姑娘像波浪鼓似的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很听话。
到了,却一直不敢靠近,而囡囡看到了秦维城便跑过去了,他的样子有些疲惫和……颓废,但看到囡囡时,眼睛露出了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