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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家里没有别人,除了孟秋香之外,就是自己了,但是连走路都不行,怎么处理后事?如何处理后事?
萧莫想到这里就犯难了起来,正好胡云雪听到了胡大夫的话,见萧莫似乎被吓到了,便安慰道:“子衡,你且宽心,我曾经见过一个治疗阳亢的方子说不定会有些效果,再不济,也能让大娘多支撑一些时日!”
说罢,胡云雪端着药便走进了孟秋香的房间,这个时候孟秋香已经醒了,萧莫便也在胡大夫的推动下进来了房中,见到了萧母。
孟秋香喝完药之后,看着萧莫说道:“孩子,娘对不起你,给你舔乱了……”
这句话说得萧莫心里一酸,萧家这样的境况,倒也真是难为孟秋香了,虽然说以前有玉娘帮忙,但是当家始终还是要孟秋香来当的,特别是萧父死后,孟秋香便一个人带着萧莫兄弟两人,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些,谁知道萧昊又被一纸军令传唤去了,然后埋骨沙场,让孟秋香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莫当然也理解孟秋香,便说道:“母亲,为人子,尽孝道,乃是本分,至于家中事务,今后一切有孩儿承担,母亲只管放心养病便是,以后还要麻烦母亲,呃……”
萧莫说着说着,入戏太深,居然连后世安慰长辈的话都差点说了出来,幸好萧莫及时止住了,不然一句‘以后还要你帮忙带孙子呢’那岂不吧胡大夫父女给笑死了?
偏偏萧莫不说,胡云雪却皱着眉头问道:“还要麻烦大娘做什么?”
萧莫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向胡云雪努努嘴,做了个噤声的表情,谁知道胡云雪根本不理会,依旧问道:“干什么呢,有话不能正经说?”
见胡云雪和萧莫两人当着各自长辈的面,居然买来眼去的,孟秋香和胡大夫各怀心思,便都留意了起来,萧莫当然有些尴尬,干脆说道:“以后当然要麻烦母亲帮忙带孙子了,先说好,不许翻脸……是你让我说的!”
听到萧莫的话,胡云雪脸色一红,然后低着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这些!”
埋怨了一句,胡云雪的脸色才恢复正常,胡大夫也帮着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时日不早,我看今日便这样吧!”
说罢,胡大夫便板着脸拉着胡云雪打算离开,萧莫赶紧说道:“能不能让云雪留下来,好照应我母亲一番……”
胡大夫白了萧莫一眼,心想:当着老子的面,你就敢调戏我家姑娘了,我怎么能让云雪留下来?于是说道:“家中还有事务,况且你家离药铺也不远,若是有事让人来喊一声便是!”
说罢,胡大夫拉着云雪离开了萧家,父女两前脚一走,玉娘后脚便赶到了,匆匆地来到了孟秋香的房间,一见面就哭着跪到了孟秋香的身前。
第19章 转变
再次见到玉娘,孟秋香在最开始的惊讶之后,慢慢地也想开了,看着玉娘说道:“孩子,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玉娘这才发现孟秋香依旧好好地活着,只是看起来虚弱了许多,玉娘有些不解,说了一句:“是陈家嫂子告诉我的。”之后,又问道:“娘这是怎么了,听陈嫂说,娘的身体……”
后面的问话,是问向萧莫的,萧莫坐在轮椅上,看着玉娘答道:“母亲没有大碍,倒是你,怎么跑来了,你父亲没有拦住你么?”
萧莫的语气平和,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玉娘便说道:“我爹爹办事去了,他不知道的,再说了,娘病成这样,身边怎么能离了人?听说叔……听说你马上就要到县里当大人了,留娘一个人在家里,我有些担心……”
叔叔喊到一半,又改成了你,至于大人,则是古代百姓对官员的称呼,不管大小,一律称呼官员为大人。
萧家确实亏欠了玉娘许多,现在玉娘跑了回来,萧莫当然说不出让玉娘离开的话,而萧莫经过昨夜的事情,加上早上突然发病,似乎也想开了许多,见玉娘愿意回到萧家,当然高兴,但是又有些担心地说道:“若是你父亲再来要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玉娘有些任性地说道:“只要娘不赶我走,我爹来了,就算打死我,也不回去了!”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孟秋香还能说什么?只能拉着玉娘的手,两人开始说起了一些肉麻的话,这样的狗血剧情萧莫以前在电视里见过不少,现在发生在了自己身边,萧莫觉得有些受不了,便赶紧唤来周魁,推着自己回到了房中,没有打扰萧母和玉娘说话。
回到房间之后,萧莫便埋头在书桌前,查阅一些书籍,都是有关这个时代冶炼钢铁的资料,和民间风车的制作方法,再结合自己的知道的知识,觉得这个办法确实是可行的。
首先,自己之前选好的地点,正是淝水经过长乐镇流段水流最急的地方,水流有了一定的助力,可以使巨大的风车转动起来。
但是萧莫也多做了一手打算,在建造风车的图纸上,加了一些绳索,如果水流的推力不够,风车转不起来的话,便准备装一些滑轮,让耕牛来拉,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分流淝水的问题好解决,毕竟人定胜天,有了偌大的决心和慎县的资源以及李季的支持,萧莫相信引流淝水到三镇应该不是难事,难的是人心!
明天就要到县衙里,交接司户的职位,自己是如何坐上这个司户的,萧莫当然知道!这和萧莫的本事没有多大的关系,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慎县司户这个职位,乃是一个烫手山芋,因为地方上的富户和县衙存在利益上的分歧,所以主管慎县户口的司吏压力也越大了起来,甚至陈章平都被逼走了,而李季一时无奈之下,见萧莫能解决河水分流的事情,便干脆赌一把,将宝压在了萧莫的身上。
经过林充的提醒,萧莫现在更加肯定的是,自己当上司户之后,第一件事只怕就是要面对慎县那些背景关系深厚的富户家族了。
不但要和他们打交道,还要从他们的手上将粮食要出来,那些富户别看平时规规矩矩的,但是如果萧莫真的敢向他们开这个口,只怕他们的豺狼本性立马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萧莫也讨不了好。
不过对付这些如豺狼一般的富户,萧莫也并不是毫无办法,一切都得到了县衙了解了情况之后才能确定,萧莫现在只是为自己以后做做准备罢了!
至于总工长乐镇分流以及采矿炼钢的事情,萧莫则是准备做出一个详细一些的计划书,然后交给李季,让他找人负责,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在县城,离长乐镇有一定的距离,来回奔波的话,偶尔一两次还行,若是每天这样只怕身体吃不消。
至于李季会找什么人在长乐镇负责,萧莫便管不了。
计划书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好的,萧莫先做好计划书的开头,便听见外面玉娘喊自己吃晚饭的声音。
终于有晚饭吃了,萧莫摸了摸肚子,早上到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吃,只喝了几口凉水,所以肚皮一直都是空的。
有了玉娘,家务事便不用萧莫操心,被周魁推着来到了饭桌上,玉娘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但是周魁依旧站着。
萧莫问道:“母亲怎么样了?”
玉娘边盛饭边说:“刚才喝了些粥,说是累了,正在休息呢!”
萧莫点点头,端起了饭碗,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见周魁笔挺地站在哪儿,不由得问道:“周大哥,你不吃?”
周魁摇摇头,说道:“哪有护卫同主上一起吃饭的道理?二郎只管吃,洒家等下到厨房再吃。”
听到周魁的话,萧莫的脸顿时板了起来,将饭碗往桌上一扔,说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这……”周魁不知道萧莫发什么脾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在古代,身份尊卑分明,别说是官员,就算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下人也是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饭,所以周魁才不知道萧莫为什么生气。
萧莫想了想,确实也不能怪周魁,便对玉娘说道:“你也是,知道周大哥以后跟着我了,为什么不多准备一副碗筷?”
玉娘道:“主仆有别,天经地义,周大哥自己也说了,你怪我做什么?”
不知道玉娘一下午和孟秋香在房间里聊了些什么,现在居然敢对萧莫说这样的话,萧莫听了,不由得对玉娘刮目相看了起来。
这,这还是玉娘么?哪里有半分软弱的样子?
第20章 离乡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见萧莫执拗,玉娘只好起身,又加了一副碗筷,让周魁也一起吃,周魁只好坐到了桌上,萧莫这才又拿起了筷子,向玉娘说道:“我们现在不过是平常人家,算不得富贵,就算是富贵了,仆人也是人,也不能慢待了。”
被萧莫数落,玉娘当然不开心,嘟着嘴道:“仆人是人,我就不是人了么,从小到大,我家里那些仆人,我哪个慢待了?”
见一副又要哭的样子,萧莫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玉娘爱哭,萧莫可是知道的,只怕自己再一句话把她给招哭了,便赶紧低头吃饭,吃完了给玉娘拿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说道:“下午林世叔差人送来的,还带来了李大人的口信,说明日定要赶赴县衙,但是家中只有你和母亲,我怕会出什么乱子,不如你去和母亲商量下,我们把宅子和田产处理给林世叔,然后一起去县里如何?”
安朝银票已经普及了,是官府发行的一种通用纸币,由户部管理。
听到萧莫让自己去和孟秋香商量卖家产的事情,玉娘哪里肯愿意?况且玉娘也不支持萧莫变卖宅子和田产,所以说道:“要说你去说,宅子和田产都卖了,我们住哪里?吃什么?”
一时口快,玉娘连‘我们住哪里’这样暧昧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完之后,玉娘又脸红了起来,幸好萧莫没有在意,想了想之后,萧莫说道:“宅子可以到县城里面置一所,如今三镇大旱,有田产也没用,不如卖了好!”
说完之后,萧莫便让周魁推着自己,来到了孟秋香的房中,听了萧莫的话,孟秋香虽然有些不舍,但确实萧家这些田产,打从前年开始,就没有收什么租子,都荒废了,便只好点头答应,萧莫说得对,纵然自己替三镇引来了河水,但是家里的那几亩田地,也没有人手去耕种,前两年大旱,许多耕户都跑了,萧家现在也只有王老头一家留了下来。
想了想,萧莫说道:“包给王老伯种的那几分田,就送他们算了,老人家替我们萧家耕种了一辈子,也该安享晚年了!”
王老头确实是萧家的老人了,孟秋香也没有反对,见萧莫如今有了出息,要到县城里当大人,心里高兴,便什么都听萧莫的。
从孟秋香的房间出来,萧莫便让周魁去请林充了,然后拿着孟秋香给自己的房契和田契,只留下了王老头耕种的那份田契,待林充来了,便一并给了他。
林充说道:“子衡这是做什么?”
萧莫道:“离乡实非所愿,这一次离开长乐镇,今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些田产和这所宅子,就算是对世叔慷慨借银的抵款了……”
萧家的宅子算不得非常大,但是也不小,加上几亩田产,确实也值一百两,不过林充却不敢收,说道:“祖产怎可如此儿戏?此事我不能赞成,不管今日子衡离开长乐,能飞得多高多远,但是日后总要叶落归根,到时候你再到哪里要这样一所宅子去?”
想了想,林充说得也在理,萧莫便道:“那请世叔立下一张字据,若是日后萧莫,或者萧莫的后人来赎回田产和房产,只要付些银两便可全数赎回,你看如何?”
听到萧莫的话,林充不禁暗暗赞叹萧莫的急智,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这样一来,既可以使萧家的田产不至于荒芜,有人打理,又让林充的心里觉得欣慰,于是林充便在纸上开始些起了字据,当写完之后,萧莫将字据拿了过来,将‘一百两’改为‘三百两’,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萧莫!
见萧莫擅自改了字据,林充当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萧莫一句话就让林充欣慰地拿着田契和房契离开了。
萧莫说道:“若是世叔不肯,他日萧莫来赎回房契和田契的时候,只管照一百两收,他日若是萧莫的后人,世叔只管按三百两收取便是,就算是后辈对世叔的孝敬了!”
有了萧莫这样的话,林充当然是倍感欣慰。
送走了林充之后,萧莫又让玉娘将那份田产送去了王老头家,玉娘起先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照萧莫说的送去了。
到了晚间,王老头陪着玉娘回到了萧家,一见到萧莫就跪了下来,捧着田契,双手都在颤抖。
萧莫说道:“老人家,家父生前就常念叨你的好,这份田契,就算是萧莫这个做后人的孝敬,你再送回来,就不必了!”
王老头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哪里说的过萧莫?三两句话便让王老头拿着田契眼里喊着热泪离开了萧家。
萧莫回头看了玉娘一眼,说道:“明日就要去县里,你……”
玉娘问道:“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