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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准又不能退,退了的话,整个中原恐怕将从此永无宁日!
忠君与民族大义,李准选择了后者,而且李准也有理由相信,皇上是支持自己的!
因为直到现在,面对满朝的非议,自己这枢密使和三军统帅的地位还没有动摇,而皇上那边也一直没有松口!
皇上既然保持沉默,那么就是等于是对自己的支持!
还有什么,比皇上的支持更让李准坚持自己的信仰和抉择的?
所以李准非但没有丧失信心,反而还越发地充满了斗志,他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每日处理公文战报,还经常和梁博以及狄青他们商量军情,想尽一切可以让这场战斗快点结束的办法!
因为李准知道,皇上之所以咬牙坚持,是为了一个名!
皇上想要在自己的晚年,将四年前自己的失误和过错弥补过来!
他想要战胜辽国,然后不纳贡,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中华民族的耻辱!
要想洗刷四年前的耻辱,就必须这一次将辽人赶回辽国去,用一场胜利来终结这场战争,然后在辽人面前,安朝可以抬起头来,拒绝纳贡!
这是一个民族的节气表现,所以这口气不管是赵权还是李准,他们都想争一争!
但是很可惜,战争打了这么就,安朝作为防守方,一直都很被动!
特别是面对辽国强大的骑兵,根本就没有安朝军队主动结束战争的机会!
辽国的骑兵太灵活了,正面打不过,就算是用计谋让辽国的骑兵上了当,打赢了他们,他们一旦逃跑,自己又追不上!
就算是骑兵追上了,但是也没用!
安朝的骑兵和辽人的骑兵比起来,那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怎么办?
李准为了这个问题,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偏偏这个时候,太原城内又传来了消息。
皇上病倒了,又咳出血,这一次和上次在京城里发病的那样,也是昏死了过去!
李准闻言二话不说,命令傅恒和曹向带兵守关,然后他亲自带着梁博和狄青以及一对护卫,匆匆地赶到了太原!
一路上,不论是李准还是梁博亦或者是狄青,他们的脸色都无比地凝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三人都知道,这一次……只怕跟随这皇上御驾亲征的朝中大臣,说什么也要逼李准退兵了!
再不退兵的话,若是皇上出了什么闪失,这个责任,试问天下有谁能担当得起?
就算是李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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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李准的难题
来到太原城前,李准以及狄青和梁博三人的脸色都很严肃。
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因为这一次探望皇上,他们都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不管皇上现在是清醒还昏迷,那些大臣们包括石中元在内,肯定会要求李准退兵,或者说是,要求皇上回到京城去静养!
皇上一走,还算什么御驾亲征?
现在朝廷和辽国的战事正是胶着的时候,俗话说一鼓作气势如虎,但是现在朝廷六十万大军被对方三十万大军拖住了,让士兵们知道了白莲教士兵和辽军的差距,而辽国的骑兵也溜得安朝的士兵没有了一点脾气!
现在安朝军士的士气真是坐下坡路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让皇上离开太原,那么士兵们的士气只怕会更加低沉!
那样的话,这仗就没法打了!
所以李准三人的脸色都很严肃,他们必须要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到了皇上行宫的外面,卫士们拦下了李准和一众将士。
因为除了李准以为,梁博和狄青两人都是身穿甲胄腰间还别这武器的,那些随行的士兵更是兵器不敢离手!
战争时代,保持警惕是必须的。
但是也因此,士兵们不能进入行宫,连梁博和狄青也没有资格进去!
李准回头看了一眼狄青和梁博,然后狄青看着李准喊了一声:“大人……”
后面的话,狄青没有说,但是那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
很显然,狄青也知道这一次李准去面见皇上,要面对的压力有多大,所以狄青希望李准能挺住,能继续坚持将皇上留在太原!
因为狄青也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将这场战争的主导权交给辽国!
但是后来狄青也想清楚了,现在李准身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自己毕竟还年轻,人微言轻啊!况且李准现在也够为难的了,这个时候如果再给李准压力,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梁博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看着李准略微弯着腰离去的背影,都是一声叹息。
特别是狄青,他的眼中因为激动,已经隐隐有热泪要夺眶而出了!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只怕是李准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那么这一仗安朝再打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要是这一仗打败了,狄青知道,不仅仅是这边关六十万大军的生死问题,那更是安朝乃至整个国家民族的耻辱,所以狄青才激动了起来!
现在,谁能解决这样的困局?
李准的步子迈得有些沉重,似乎是每走一步,都想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一般!
到了赵权的寝宫外面,早有太监等在了那里。
见到李准,御前太监走了上来:“李大人……就算杂家求您了,这一次……皇上怕是真不行了,您要是还体谅皇上的身子,便帮忙劝劝皇上吧!”
不能说是李准硬要赵权来太原的,毕竟赵权要是不愿意御驾亲征,天下谁也逼不了他!而且安朝的太监地位极低,虽然是御前太监,但是在李准面前,他根本什么都算不了,大人也就不敢指责李准了!
“周公公……”李准对那御前太监说道:“皇上之事,老臣自然省得!”
李准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平静,整个人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像一潭沉寂了千年的幽泉,根本看不到半点波澜!
跟着周公公来到赵权的寝宫内,只见以石中元为首的一干大臣也在寝宫内等候着,一见到李准,大臣们的眼光就亮了起来。
“来了……”
有人嘀咕了一声,然后石中元迎着李准走了上去,说道:“李大人,皇上他……真拖不下去了!”
听到石中元的话,李准一抬手,示意石中元的话到此为止。
因为李准知道现在事态到了什么程度,也知道石中元接下来是想劝自己退兵,但是……李准不想听!
虽然李准也很无奈,他到现在也坚持不下去了,心中也做好了退兵的打算。
但是李准真的不想听到退兵的话,因为他怕自己承受不了!
来到床边,赵权双眼紧闭,但是胸腹处的动静还表明赵权现在只是睡着了而已,确切地说,是昏死了过去。
“皇上……下令了吗?”李准幽幽地问了一句。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石中元答道:“突然昏死过去的,来不及下令!”
这里石中元用了来不及下令,而不是没有下令,显然他的意思是赵权也赞成退兵的……起码,要让李准是只有以为的。
石中元在李准面前玩起了文字游戏!
按理说,石中元和李准都是老臣,并且还是李准的老下属,他在李准面前,不应该玩这样的心眼。
但这就是这些老臣迂腐的地方,在他们眼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朝廷和社稷,是皇上,更是大义!
所以为了皇上,石中元和李准玩起了心眼,并且还带头坚决要求退兵!
李准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石中元一眼,说实话,李准的心理对石中元没有什么不满,毕竟石中元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但是李准也没有上当,他缓缓说道:“也就是说,皇上还是没有下令!”
听到李准的话,大臣们一下就炸开了锅,纷纷激动了起来,有些人甚至直接喊着李准的名字对他指责。
“皇上都成这样了,你李准还不肯退兵?”
“不错!皇上是没有下令,那是因为皇上昏迷了啊!”
“皇上昏迷了,自然就是李大人你说了算!”
“必须退兵,不让皇上若是龙体不保,你李准能负得了这个责任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地对着李准指指点点,李准只做看不见,最后石中元怒喝一声:“都别吵了!”
文官之中,这里是以石中元为首的,于是众人都停下了指责,然后都忿忿不平地看着李准。
石中元看着李准问道:“李大人,若是皇上就此昏迷不醒……那便一直不退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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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不能退!
“一直昏迷不醒……”
李准回过头,看着石中元问道:“御医怎么说?”
石中元没有回答,因为御医就在寝宫之中,这个问题,自然是交给御医来回答了。
御医答道:“皇上这病,只怕是已经病入骨血之中,微臣无能……无能为力……”
李准叹道:“你不能治……那谁能治?”
御医没有说话。
“谁能治?”李准又厉声问了一句。
御医肩膀一缩,依旧没有说话。
李准终于激动了,这么多天来积压在他身上的压力,眼看就要爆发出来!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寝宫的周公公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领着一个人。
周公公道:“冤家,这么多年了,你也舍得回来见老友……”
那人苦笑道:“周公公,十七年了,奴才也想皇上啊,所以这才冒着杀头的危险,不管皇上是不是生气,咱们都是皇上的奴才不是?”
周公公叹道:“只是……皇上恐怕,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说实话,你不该回来的!”
听周公公话里的意思,好像又不希望那人现在回来!
那人却说道:“是啊!但是听说皇上病重,咱们在皇上面前做了那么久的奴才,这个时候能不回来么?”
说吧,那人终于来到了众人面前,然后说道:“老奴这次,就是回来领死的!”
一见到来人,站在床边的杨玉廷首先冲了过来,拉着那人的手喊道:“真的是你,胡总管!”
来人正是胡宗广!
“呵呵……杨公公!”胡宗广见到杨玉廷,才露出了不苦涩的笑容,然后说道:“好个‘金刀太监’!不愧是当年太子府里忠勇无双的杨玉廷!”
这是胡宗广对杨玉廷的赞许,而对于胡宗广的赞许,杨玉廷居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
因为他是胡宗广,更是当年太子府的内侍总管!
更是杨玉廷的老上司。
当年太子府中,胡宗广、周公公、杨玉廷可以说是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三个太监。
一个为了他的病,而自发去学习医术;一个服侍了他一辈子;还有一个,更是在四年前保驾有功,甚至不惜身受数十处刀伤!
这样的三个人,他赵权有什么理由不信任?
但也就是这样的三个人,其中为首的那个,却将他的女儿带走了十六年,让他尝尽了骨肉分别的苦涩!
今天,胡宗广回来了,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听到赵权病重的消息,而回来领死的!
而愿意就是,他是皇上的奴才,一辈子的奴才!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太监,虽然他之前犯了一次大错!但是在场的大臣,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对他指责。
胡宗广来到李准面前见礼,然后说道:“李大人,老奴可以治醒皇上!”
他说什么?
因为胡宗广出现得太突然了,所以众人都还处于惊讶之中,所以对胡宗广的话一时没有注意到。
片刻之后,人们才反应过来胡宗广的这句话!
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他能治醒皇上!
能让皇上醒过来,这是众人最关心的!
李准闻言身躯明显一震,然后没有话也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
刚刚激动起来的情绪,他还没有平复下来,就被胡宗广的出现给把自己的火气也扑灭了,然后胡宗广还说他能将皇上治醒!
李准只好让到了一边,处于对老人的敬意,李准给胡宗广做了个请的手势。
胡宗广是待在赵权身边年代最久远的人,也是众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人,而且……也是现在唯一能救醒皇上的人。
所以李准才会对胡宗广如此尊敬,至于胡宗广说他自己能治醒皇上是不是吹牛,谁管他呢?
谁要是认为他是吹牛,那大可你来给皇上治病,更何况,来人还是当年为了皇上的病,而专门学医术的一位老人!
来到赵权的面前,胡宗广大声哭了出来,然后跪下去,口中说道:“皇上……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将公主带走十六年,奴才回来给皇上请罪了!”
赵权依旧昏迷着,胡宗广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站起来,说道:“皇上之病,已经病入骨血之中,神仙也难治!老奴这些年丝毫没有忘记当年学医的目的,也一直不断地寻找良方,但是却没有结果,这一次……皇上只怕是真的难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