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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点点头，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先散了吧，至于粮食，大家可以先安放在城监司，本官会命人贴好封签，替大家保管！”
“是，是！”说话的那位被成为濮老板的人，他点点头，然后对萧莫说道：“晚上我们在望江楼略备薄酒，希望少府和李大人能赏光……”
又请吃饭？萧莫摇摇头，这个民族陋习看来在古代就开始盛行了，看了李季一眼，李季说道：“本官就不去了，有什么事情，找萧少府吧！”
没办法，李季除了要政绩，还要清名，当然不能和商人们搅在一起了。
“大家且先回去，至于晚宴嘛……本官先回家一趟，晚上自然会过去！”萧莫只好答应下来，不然只怕这些商人们不会轻易罢休。
离开衙门之后，商人们没有回到驿站，而是去了望江楼。
“濮老板，依你看，这位少府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商人们商议了起来，毕竟事关慎县之行的成败，他们心里都没有低。
“唉！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就不来了。”濮老板皱了皱眉头，他原本就是富阳商会的会长，这一次听说了慎县有铁矿，要外包出去，就心动了，不过后来听说杭州商会也对慎县的铁矿有意思，才观望了起来，后来听说李季拒绝了杭州商会，濮老板这才下定决心，拉了几个相熟的商人，又召集了一些打算去慎县的商队，凑成了现在的阵场。
按理来说，自己这些商人们站在了一起，铁矿拿下那是肯定的事情，而且还可以在价钱上压一压，毕竟商人们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衙门所谓招标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但是，杭州商会居然去而复返，让濮老板这些人措手不及，谁都知道，以杭州商会的财力，根本就不怕慎县衙门坐地起价，也没有将自己这些人放在眼里！
现在的形势，对他们这些外商，非常不利！
第93章 共鸣
“二郎回来了……”萧家宅院内，周魁帮萧莫接过袍子，然后朝内院喊了一句。
“子衡？”玉娘应声而来，果然见到了萧莫，小丫头脸红扑扑的，对萧莫道：“也不给个信儿，害得人家又要做饭……”
萧莫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这时玉娘她们已经用过晚饭了。
“不碍事，晚上我去望江楼吃，只是回家来看看罢了……”离家有十来天了，萧莫怕玉娘又乱想，便回家一趟。
“对了。”玉娘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对萧莫说道：“子衡，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又来客人了？萧莫摇摇头，现在家里的访客越来越多了，对此他也有些无奈，便问道：“是不是那些商人来了？”
萧莫以为又是送礼的来了，但是玉娘却摇摇头，说道：“不是，是上次来过的那个芷兰姑娘！”
说罢，玉娘俏生生地看着萧莫，观察着他的反应。
“徐芷兰？她来干什么了？”
玉娘别过头，徐芷兰，子衡怎么知道她姓徐？小醋坛子心里有些不快，便道：“我怎么知道，问她，她有不肯说，说是在悦来客栈住下了，今天见不到你，就明天来！你……你怎么人家了？”
啥？我怎么人家了？萧莫纳闷了起来，这不是死缠烂打么？自己又没有去招惹这位小姐，怎么她还粘上了？
该不是为了求词的事情吧！想到这里，萧莫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算算日子，这江宁的花魁大会也越来越近了，看来这一次，徐芷兰也是急了，算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干脆帮她这个忙吧！
“你……你真招惹了她？”玉娘在旁边看到萧莫的样子，以为萧莫是在懊恼，不由得急了起来！
萧莫摇摇头，板着脸道：“又乱想了，不过是答应了她，要帮她做一首唱词罢了……”
“哦……”玉娘点点头，然后酸酸地说道：“帮人家作词呀！怎么就没见子衡为我做过词？”
这个也要争？萧莫笑了，刮了玉娘的鼻子一下，站起身道：“你也要词，行啊！”然后凑到玉娘耳边道：“什么时候能空闲下来，你陪着我灯下夜读，红袖添香，说不定灵感一来，这词就有了……”
两人贴耳低语，玉娘感觉到耳朵里萧莫呼出的热气，不由得觉得心里痒痒的，但是当着周魁的面，又不好表现出亲昵的样子，只能给萧莫一个让他浮想联翩的眼神，然后红着脸往内院走去了。
这丫头，怎么也会这一招？
萧莫纳闷了起来，一回头就看到周魁那张脸！
周魁笑得有些憨，“二郎，今晚又要赴宴啊！”
“嗯，你不用去了，今晚可没有礼收的！”萧莫脸色一正，然后反着手离开了家。
不是没有礼收，而是不能收！不过既然不能收礼，那么自己也就不用那么热心了，让这些商人等等也好，不如先去一趟悦来客栈，把徐芷兰的事情先解决才说！
萧莫出了家门，然后往悦来客栈走去。
悦来客栈也算是慎县的招牌客栈了，生意一向不错，客栈里的环境也很好，看着门口上高挂着‘客似云来’四个打字，萧莫点点头，走了进去。
“哟……客官！”小二马上就迎了上来，“这么晚了，客官可是要住店？”
“找人……”
萧莫没有穿公服，那小二也不认识他，听到是找人的，小二顿时热情低了大半。
“去，告诉云雪姑娘，就说萧莫求见……”
萧莫……小二起先还没有在意，但是一听到萧莫这个名字，他眼神一亮，作为悦来客栈的小二，见多了人物，小二也学会了辨人之术，顿时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对萧莫说道：“原来是少府大人来了，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小二一路小跑地往后院去了，片刻之后，小二回到萧莫身边，说道：“大人，芷兰姑娘让你进去呢！”
“嗯！”萧莫点点头，来到芷兰的房间前，然后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这是芷兰的贴身丫头，一个唤作芸儿的小姑娘，今年才十一岁。
“大人！”芸儿福了一礼，说道“请进！”
萧莫点点头，“芷兰姑娘可在？”
“在呢！”芷兰的声音想起：“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语间颇有埋怨的的意思，萧莫知道，芷兰可能对上次在庐州，自己不告而别有些生气，以为今天是故意躲着她的。
“下午被县令大人召回来的，去了一趟三镇……”萧莫笑着解释一句，然后说道：“倒是芷兰姑娘，这可是要去江宁了？”
“嗯……”芷兰道：“亏得大人还记得，奴家都以为大人忘了！”说罢，芷兰幽怨地看着萧莫。
“怎么会……”萧莫暗叹，以芷兰的姿色，做出这样娇嗔的样子，真是蛮具诱惑力的，还好萧莫见过‘世面’比起后世的女子，芷兰这样的诱惑，真算不上什么！“本官答应的事，当然不会食言！”
“真的？”芷兰笑了起来，对芸儿道：“快，笔墨伺候！”
“嗯！”芸儿点点头，乖巧地到书案上研墨去了。
“呵呵……”萧莫对芷兰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这一次就写一首温婉一些的词吧！”
“温婉？”芷兰有些疑惑，温婉和豪壮，是词的两大派系，各有千秋，怎么偏偏温婉的词是帮助自己呢？
芷兰不解，萧莫也不说，只是说道：“这首词，芷兰姑娘传唱以后，须得答应本官，不能说出出处，这一点，相信不难吧！”
虽然不知道萧莫为什么提这个要求，但是芷兰现在是有求于萧莫，当然只能答应下来。“大人放心，奴家保证不说漏半个字就是！”
“这就好！”萧莫点点头，走到了书案前面，然后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萧莫要作词，芷兰当然也凑了过来，一脸期盼地看着书案上。
“唰唰唰……”词牌出来了，是一剪梅！
芷兰点点头，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这首词的上半阙一出来，确实很温婉，芷兰看着专注的萧莫，心里想道，这个男人，怎么能写出女子的手笔？
萧莫没有停笔，马上下半阙就写了出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啊……”全词写完，芷兰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淡淡的忧伤，跃然纸上，让芷兰心里一震。
出神地看着纸上的《一剪梅》，芷兰心里，五味杂陈，这首词，分明就是自己处境的写照啊！
自己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呢？
就像一朵飘零在水面上的花，永远也不知道终点……
这样一首词，让芷兰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第94章 翻脸
“小姐，小姐……”
“啊！”从芸儿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芷兰看了看房间之中，却不见了萧莫的影子。
“萧大人已经走了，他让奴婢告诉小姐，别忘了答应他到底事叻……”芸儿知道芷兰是在找谁，便对芷兰说道。
芷兰点点头，看这书案上的词，又默读了一遍，似乎要把这首词刻在心里一般！
这个萧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萧莫是一个怎样的人，贴切一点的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人，但是没有办法，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还要融入这里，这就是萧莫的苦恼。
望江楼上，濮员外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两条眉毛中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濮老板，你倒是拿主意啊！”旁边有人催促了起来。
“容我想想……”濮老板似乎在思考一件很难做出决定的事情。
看了看身后的仆人，濮老板问了一句：“萧大人还没来？”
仆人摇摇头，濮员外又转过头，对旁边那人说道：“苏员外，就按大家刚才说的做吧！我就不信了，我们十三家，拿出数百万两银子，还争不过杭州商会！”
苏员外笑了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濮温嘛！”
“哼！”濮温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一次是逼不得已，大家切记刚才说的话，既然要联合起来，就得拧成一股绳儿，等下萧大人来了，谁也不准示弱，现在我们有了资本，还怕他作甚？”
俗话说底子厚，腰板就硬，现在这些商人显然就是这样，刚才还愁眉苦脸的，一旦联合起来了之后，就开始牛屁了！
萧莫缓缓地上楼，他的身前，是濮温专门安排硬接萧莫的仆人。
“萧大人到了……”远远地，仆人喊了一声，然后向萧莫做了个请的的手势。
怎么，自己来了，还用着这么就通知他们？萧莫疑惑了起来，但是不容萧莫多想，濮温等人就出了包间，把萧莫迎了进去。
“列位盛情，本官就不客气了啊！”萧莫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招呼众人，开始吃菜！
菜有些凉了，但是萧莫并不介意，不过心里却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处于礼貌，客人不来，一般是不会上菜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桌菜，分明就是上了有一段时间的，但是自己入坐以后，商人们居然没有换菜的意思。
想这么多干什么？没准是人家忘记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萧莫想了想，便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濮老板和苏员外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然后濮温端起酒杯，向萧莫说道：“久闻萧大人大名，今日见，却没有想到萧大人这么年轻，到让我等老儿，觉得自惭形愧了！这第一杯酒，就敬大人，祝大人日后高升，将来出将入相，为国之栋梁！”
好家伙，这马屁拍得够响的，出将入相，是男儿谁不想呢？只是萧莫却对这些兴趣不大，只是淡淡地点头，然后对濮温说道：“那就借濮老板吉言了，干……”抬起头，一饮而尽，萧莫又说道：“不过出将入相，为时还早，现在本官心里想的，却是你们带来的这些粮食，濮老板是生意人，不吃亏的，本官呢，是朝廷之人，吃不得亏的，不如我们双方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写粮食，列位打算怎么卖？”
萧莫没有和濮温闲扯，直奔主题，这样的行事风格，显然让濮温有些意外，意外之后，濮温看了苏员外一眼，意思是该你说话了！
“大人……”苏员外接过了萧莫的话：“来慎县之前，老朽对于慎县的粮价也略有耳闻，不如就以慎县的粮价作价给县衙怎么样？”
“慎县的粮价？”萧莫听了，心道，够狠的，看这些人傍晚在县衙里的作为，萧莫还以为这是一群羔羊呢，没想到也是一群白眼狼！
“不是五两一石么？”苏员外怕萧莫动什么心思，便赶紧把话先说了。
“嘿嘿……”萧莫冷笑一声，问道：“谁告诉你们是五两一石的？要不要本官拿乡绅们买粮的价目给列位看一看？”
慎县的乡绅们卖粮给衙门了？苏员外等人闻言，都面面相窥，显然是不知道这个消息……
趁着他们惊讶的时间，萧莫又吃了几口菜，勉强吃了个七分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