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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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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连一个知道十六年宫廷秘密的人的死活,太后都不关心,那么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太后关心的?有,当然有。太后不关心知道秘密的人,却并不代表她不关心参与秘密的人。
  所以,太后便趁着黑黑的夜晚,来到了冷香苑,关心已经疯傻的胥美人来了。而且,太后并没有带上海公公,是她一个人来的。由此说来,要么太后是足够相信自己解决事情的实力,要么是太后不相信海公公这个人,当然也许是两者都有。
  太后来到冷香苑里的时候,胥美人正在屋子里玩耍,点着一盏温黄的灯,把她披散着的头发映照的更加凌乱。而此时,泥颜姑姑刚到下面去帮胥美人取药,所以不在这里,只不过太后并不知道这些。
  院子里黑黑的,别说太后没有注意到那口发臭的水缸,就算是注意到了,又如何能看得出来它有过转动的迹象?再说,太后并没有去旁边的房间里看,她是直接走进了胥美人住的这间屋子。
  太后看到正在玩耍的胥美人,轻轻地笑着走上前去,温和地说道:“静姝,只你一个人在这里玩耍吗?泥颜怎么没在这里陪你?”
  这个有些疯傻的胥美人,本名正是叫做胥静姝。
  胥静姝看着太后,有些傻傻地笑着说道:“是呀,泥颜不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丝丝,你是过来陪我玩耍的吗?”
  而太后的本名,正是叫做柳丝丝。
  胥美人胥静姝这个名字,虽然不是只有太后才知道,但是别的知道的人,又怎么会直呼她的姓名?比如,泥颜姑姑在胥静姝面前,也只得恭恭敬敬地喊道“美人”。而太后柳丝丝的名讳,更不是那些平凡的人们所可以直接称呼的,自从她进宫之后,柳丝丝这个名字,似乎就已经荒废了。没有太多的人知道,更没有几个人敢直接使用。
  当然,如果按照灰衣和尚的话来讲,名字这种东西,并非是她们本人所有。所以,喊“柳丝丝”与“太后”,又有什么区别?至于“胥静姝”与“胥美人”,不也是同样?名字只是一个便于识别的称谓而已,叫什么名字,好像对一个人本身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只要别人喊到某个名字的时候,那个人知道是在喊她,似乎就已经足够了。
  胥静姝回答完,便傻傻地笑看着柳丝丝。可柳丝丝怎么都觉得,胥静姝并不如她看起来那样,是一个有些疯傻的女人。尽管,在这十多年里,柳丝丝都给胥静姝吃一些会让她变得不太正常的药物。
  于是,柳丝丝便同样笑看着胥静姝,走上前去,温和地说道:“静姝,让我来陪你玩好不好?”
  还没待胥静姝回答,柳丝丝便猛地上前抓住了胥静姝的胳膊,紧紧地扣住她的脉门。据柳丝丝的感觉来看,胥静姝的脉搏跳动,确实要比正常人的快了近乎两倍,也就是说,自己平时给她吃的那些药物,并不是全无作用。只是,为什么胥静姝此刻看起来,总有些捉摸不透的深意呢?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柳丝丝怎么都想不明白。不过不要紧,因为就在下一刻,胥静姝好像就自己承认了这种奇怪感觉的来源。
  当柳丝丝扣住胥静姝的脉门之后,胥静姝连一点挣扎的样子都没有,如果她真的已经疯傻,被这么不舒服地抓着,能会没有一点反应吗?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所以,柳丝丝就很疑惑地看向了胥静姝。
  而胥静姝,依旧是傻傻地笑着,只是她被柳丝丝抓住的手腕,突然间变得细小而又无比光滑。也就是说,在胥静姝傻傻地笑着之时,她的手腕已经缩小变形,并且顺利地从柳丝丝手中逃脱了!
  柳丝丝瞬间感觉手心一空,然后惊恐地看着胥静姝,她现在是练了什么妖邪的武功,竟然可以这般从自己的手中滑去!这么说,胥静姝跳动很快的脉搏,也都是做出来给自己看的假象了?!
  柳丝丝这么一想,惊惧地看着胥静姝。胥静姝只是傻傻地笑着,但是却没有让柳丝丝继续疑惑、惊惧下去。因为,胥静姝居然说话了,而且还是很正常地说话了。
  胥静姝轻地甩了甩刚才被柳丝丝抓住的手腕,看着柳丝丝,笑着说道:“怎么,太后是在怀疑我吗?你让泥颜给我喝的那些药,难不成我还真会乖乖地喝到一滴不剩吗?”
  听到胥静姝这般清醒地说话,柳丝丝才明白过来,她的疯傻,竟然一直都是装的。
  于是,柳丝丝便冷笑着,看着胥静姝说道:“哼!即便你倒掉了那些药,可是你自己的长生之药呢?别忘了,先皇可是吃了无天无渊的剧毒而变成现在这样。无天无渊非但无解药,还会一直残存在先皇的身体内。你用先皇的血液来制取长生之药,难道就不会中毒吗?我刚才已经试探过你的脉搏了,好像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
  柳丝丝说着,有些得意而且狠毒地看着胥静姝。
  胥静姝也是一笑,反说道:“是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利用先皇的血液制取长生之药?你知道我还加了别的什么药材?你知道我一定会中无天无渊的毒?如此的话,你岂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早在最当初,我能把先皇的宠爱集于一身,你以为我就单单靠的是美貌和嗓音吗?这么瞧不起我的聪慧,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柳丝丝吗?”
  柳丝丝听完胥静姝的话,似乎有些怅然。因为,柳丝丝当初选择与胥静姝合作的原因,除了胥静姝深得先皇的宠爱之外,还因为她看起来比较单纯,就是一个沉溺于爱情与爱好中的小女人。不曾想,原来胥静姝竟然有这般曲折的心机谋略。
  其实,早在胥静姝为长生而放弃先皇的时候,柳丝丝就该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可惜柳丝丝当时权欲熏心,并未考虑这么多。
  怔了片刻之后,柳丝丝才看向胥静姝,说道:“那又如何?反正我现在已经贵为大丽国的太后,随时都可以杀了你!而你,只是先皇的一个美人而已,活着的这十六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杀了你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也许,我当年就该杀了你!”
  胥静姝看着无法在沉静下去的柳丝丝,继续笑着说道:“是吗?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姐妹啊!你舍得下手杀我?再说,就算你舍得,你有那个能力吗?你是觉得我不会武功,还是觉得我活着威胁了你的地位?哈哈,不管你是哪一种想法,我确实已经威胁你的地位了!因为,当今的皇上,也就是十六年前从宫外抱来的那个小男孩儿,已经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了!他一定会杀了你为他全家报仇的!哈哈哈哈!”
  胥静姝说完,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一副妖邪的样子。
  “哼!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了!”柳丝丝诡秘地一笑,然后看着胥静姝,继续说道,“十六年前被你扔到宫外的女儿,她好像很命好,到现在都还没有死。而且此时此刻,她就在我的手中,你若是还有一点当母亲的责任,就该为她考虑一下。为了她的生命,你是不是应该奉献出自己的生命?都说母亲是善良而又伟大的,我希望你也不例外。”
  胥静姝看着柳丝丝,眼睛斜斜地说道:“你是说胥子丹?她现在,好像不在你的无忧宫里吧?因为,她在冷香苑里。”
  “哈哈,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胥子丹的。”柳丝丝说着,诡异地笑看着胥静姝,继续说道,“我说的是,青蝉。在我第一次见到青蝉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你十六年前的女儿。因为她的相貌,和你的相貌实在是太像了,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另外,我对先皇也很熟悉,而青蝉除了长得很像你之外,身上似乎还有先皇的影子。”
  胥静姝一听柳丝丝的话,顿时惊讶了,因为就在青蝉跟何以梵一起来到冷香苑的那次,她自己也见到了。那么相似的眉眼,那么熟悉的身姿,尽管相隔很远没有近看,胥静姝还是很肯定那就是她的女儿。母子连心的感觉,胥静姝是不会错的。
  而柳丝丝能看出来,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毕竟她们两个人,确实已经认识好多年了。这么些年里,她们做过敌人,也做过朋友。这样的存在,能不是彼此最相互了解的吗?
  就是因为这了解,才知道对方的软肋所在。比如,太后的心病一直都是害怕何以梵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想要除去南无敬亭。比如,胥静姝的弱点,自然就是她狠着心抱出宫外的女儿,尽管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她的内心,还是早就出卖了她。
  所以,此刻听到柳丝丝说青蝉在她的手里,胥静姝顿时便急了起来,有些发怒地说道:“你到底把青蝉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哈,没怎么样,就是割去了鼻子、挖掉了眼睛、砍掉了双手、剁去了双足而已。”柳丝丝好像闲庭信步一般,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你知道‘人彘’这个词吧?那就是青蝉现在的样子!”
  “你!”胥静姝听到这些,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个死女人!居然这么歹毒!我要杀了你!要你不得好死!”
  胥静姝说着,猛地向前,往柳丝丝身上打去。
  柳丝丝一看胥静姝的招式,便往后退了开去,一边退,一边得意地说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连最宠爱你的先皇都不在乎,又何必去在乎一个被你抛弃多年的女儿!”
  抛弃女儿,虽然是胥静姝自己的选择,但是这么多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后悔的。尤其是在先皇被胥静姝自己存放在水晶棺材里沉入浴血池之后,她心里的后悔感也越来越强烈。如果当初自己不是贪恋什么长生,非要追求一种人世的存在感,那么现在,先皇在,女儿在,一家人是不是就能和和□□地生活在一起?
  比起虚无的长生,和谐的幸福好像更为真实一些。而且,如果自己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人孤单地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到那个时候,只怕长生非但不是一种追求,更像是一种累赘,就连选择死去,都会更幸福一些。活着的感觉,会很累的。
  只可惜,人活在世界上,非但要做出很多选择,而且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是否正确,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这是选择的无奈之处,也是选择最充满神秘的魔力之处。更加悲苦的事情是,等到将来,自己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感到后悔了,却不能说出来。因为自食恶果的道理,每个人都懂,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无论当初是怎么告诉自己不后悔,等到事情真的出现时,还是会无法抑制地后悔。
  而现在,胥静姝就非常后悔,简直后悔的想死。但胥静姝现在并不会主动去死,因为她主动的,是去求长生。
  胥静姝最后悔的事情,就这么被柳丝丝嘲笑般地说了出来,所以胥静姝就更加生气。二人便瞬间打在一起,一招一招地相互使出与拆解着,然后盘旋着落到了冷香苑的院子里。
  院子里黑黑的,虽然不如屋子里的灯光明亮,但是院子里却比屋子里宽敞了很多。宽敞的地方虽不是专门为打斗而设置,但是谁都不能否认,宽敞的地方更加适合打斗一些。所以,柳丝丝和胥静姝,便在黑黑的宽敞的院子里打斗了起来。
  院子里除了黑与宽敞之外,摆放的东西少,也是另外一个适合打斗的因素。只是,院子里摆放的东西虽然很少,但却有一个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去往地下浴血池的机关之一,水缸。
  在柳丝丝与胥静姝看不见的打斗中,内力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散开,便撞在了这口水缸上。水缸虽然没有破裂,但却引发了机关的波动,所以此时在地下浴血池的泥颜姑姑、柳行之、凤九桑和胥子丹他们,虽然看不到上面的打斗,却能感觉到下面的震动。
  于是,四个人便把先皇的水晶棺材沉入浴血池底之后,迅速地往上面回来。只是,柳丝丝并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在下面,而胥静姝却知道。
  所以当泥颜姑姑、柳行之他们四个人从另外一条路安全地走上来之后,看到的场景却是胥静姝虚弱地躺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傻傻而又单纯的目光中,流露出害怕的样子。而柳丝丝,正在旁边磨拳搽掌,得意地看着受了重伤的胥静姝。
  太后与美人之间的对决,就这么展开而又被他们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112】 不必在我们面前装傻

  
  即便错过了太后与美人的精彩打斗,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泥颜姑姑还是飞快地跑上前去,心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胥静姝,有些温和地说道:“美人,你没事儿吧?”
  泥颜姑姑说着,把胥静姝扶进了房间里,其他几个人也一起跟了进去。房间的灯还在亮着,摇曳生姿,把几个人高大的影子,错落有致地映照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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