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涟儿,你愿意跟我走吗?”摇青天眼神直直地看着浣流涟,很是温柔地说道。
浣流涟也看着摇青天,嘴角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乱影看着他们二人恩爱的样子,心里如刀绞一般疼痛,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失声痛哭,然后转身跑出了这处小小的虞美人院落,把一丛开的极为灿烂的红色虞美人花留在身后,独自绽放。
几个时辰之前,乱影接到凤九桑的命令,让她和摇青天一起来南无王府。一路上,她看着摇青天紧张而又激动的表情,心里就猜测到了会有事情发生。果然如她所料,原来是见摇青天心中住着的那个女人。
乱影此刻大哭着跑出去,心里才忽然明白,其实这趟的任务,她完全没有来的必要。凤九桑之所以让她来,无非就是再次劝她对摇青天死心,让她往后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彻底了断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浣流涟是凤九桑的师妹,与摇青天从小相识,而且又是年轻美貌、舞艺双馨。不是乱影比不上她,而是摇青天的心,从来都在她身上,根本没有给乱影任何介入的机会。
爱上一个爱着别人的人,岂非正是自寻烦恼。何止是自寻烦恼,简直是自寻死路。
“既然如此,你可以带她走了。”凤九桑说着,微微一笑,突然很严肃地继续说道,“不过,走之前,得把她的武功废掉。”
摇青天心里一惊,不知凤九桑会提出这个要求。在摇青天刚到这处院落里时,只看到浣流涟躺在地上,受了很重的伤,旁边的凤九桑正准备对浣流涟施掌。即便摇青天知道她们两个是师姐妹,不相信凤九桑会对浣流涟下如此狠手,可是周围,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场。
而且浣流涟的武功,一般人,也未必能伤得了她。摇青天心里虽然不愿相信,可却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如果真是凤九桑想杀了浣流涟,一定是因为浣流涟十年之前下毒残害她们师父,并且偷走了《箜篌引》。而不是因为,浣流涟也同样喜欢她们的师兄柳行之。
跟着凤九桑做了十年的事情,摇青天很清楚凤九桑的品行,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对浣流涟痛下杀手。而且,如果她们两个真的因为感情问题大打出手,只怕柳行之也不会同意。
正在摇青天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浣流涟轻声地说道:“我……师姐……我同意……”
摇青天惊讶地看着浣流涟,觉得她真的是变了很多。小的时候,浣流涟为了追求武功与舞蹈的完美境界,对自己的要求可谓残酷至极。摇青天多次劝她不必如此辛苦,她还是坚持了下来。而现在,在凤九桑说出要废除她修习了二十多年的武功时,她居然同意了。看来在这十年里,她心里真是承受了太大的苦难。摇青天想着,心里充满了难过,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楚。但愿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这样了。
“好!”凤九桑说着,拿出了一粒黑色的丸药,递到浣流涟的唇边,继续说道,“师妹,你认识这粒丸药的。吃了它,片刻之后,你的所有内力都会消散于无影无踪,但是你武功的招式,却还保留着。至于你的舞蹈,当然可以继续练,歌喉也可以。”
浣流涟张大嘴巴,吞下了这粒丸药,嘴角边现出了一丝微笑。对于她来说,但愿此生的苦难与哀痛,到此终于解脱。
“涟儿,我们这就走吧。”摇青天温柔地对浣流涟说道,抱紧了她的身子,转身欲走。
浣流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笑着说道:“青天,我……我想换套衣服……这身王妃的衣服,我穿腻了……师姐,你愿意帮我吗?
浣流涟说着,恳求地看着凤九桑。摇青天知道浣流涟的意思,就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扶着她站好。
“左边第二间。”浣流涟虚弱地说道,接过凤九桑过来搀扶的手,二人慢慢地向那间房屋走去。
摇青天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默默地转向了这群盛开的虞美人花丛。也许她们师姐妹两个,的确需要一场平心静气的道别。
刚走到房间里,凤九桑甩手把门关上,也放下了扶着浣流涟的手,小声冷笑着说道:“师妹,不错呀,这场戏演得不错。明明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居然装的这么虚弱,害的摇青天抱了你这么久。若不是他爱你至深,又如何发现不了你只是假装的。”
“哼,你好像比我演的还好吧。”浣流涟也是一声冷笑,继续说道,“他爱我,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逼他。他自爱我,与我何干?”
“那你明明不爱他,难道真的要跟他一起走吗?”凤九桑说着,有些关切地问道。
“不跟他走,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的内力都被你锁住了,成为废人一个,往后还能干嘛?而且此事已经败露,这南无王府我也无法呆下去了。”浣流涟说着,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哀伤,然后在打开了房间里的一个衣柜,继续说道,“不过,还是应该谢谢你,师姐。在封锁我内力的同时,也替我疗伤了,不然我这会儿恐怕不能走的这般灵活。你研制出来的丸药,治伤的功效跟致残的功效,一样不错。”
这个衣柜在房间里很是显眼,因为房间里只有一面巨大的铜镜,余下的就只剩下这个衣柜了。衣柜不大,看起来也不是很贵重。浣流涟打开衣柜的时候,凤九桑的眼睛却突然湿润了。因为衣柜里面只有三套衣服,而且,都是十年前她们在一起时的衣服。
浣流涟拿出一套浅白色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师姐,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我偷偷逃出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套衣服。遇见南无彦的时候,穿的也是这套衣服。说起来,这套衣服对于我,好像一直都是有着转折性的意义。只是南无彦把我娶进南无王府之后,我穿的都是一些昂贵华美的绫罗绸缎,只有呆在这处虞美人院落里,我才可以穿着它。其实,我心里还是更喜欢它多一些。”
浣流涟说完,开始脱去身上的王妃的锦缎,然后换上这套浅白色的衣裙,继续笑着说道:“师姐,你还真是倔强。你明知道师兄最喜欢的是梨花的浅白色,可你还是坚持自己的爱好,依旧整日里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我跟你不一样,我为了讨师兄的注意,故意穿这浅白色的衣服。只可惜呀,师兄并未能因此多看我几眼。”
浣流涟说的事情,凤九桑也都知道。一来,她认为爱情不是争来的,不愿意与浣流涟争;二来,她觉得失去自我的爱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也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师姐,虽然我知道自己永远都得不到师兄的爱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希望将来你与师兄在一起之后,能为他穿上梨花般透明的浅白色衣服,而不是仍然穿这些捉摸不透的黑色衣服。”浣流涟说着,已经换好了衣服,然后拉着凤九桑的手,继续笑着说道,“师姐,我现在就要离开南无王府了,我还要穿着这件衣服。梨花的浅白色,好不好看?”
浣流涟说着,在房间里转了起来。凤九桑看着她的模样,揶揄地笑着说道:“看来你真的是很讨厌黑色啊!你让这院落里两个老仆人穿黑色的衣服,是不是想把她们当成了我来驱使啊?”
“师姐真是聪明。最开始,我确实很嫉妒你,得知你在偌大的栾凤阁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而我住在监狱一般的南无王府里,我心里很不平衡。于是就让钱妈妈和孙妈妈穿黑色的衣服,这样,我指使她们做事的时候,就像是在吩咐你一般。后来,我虽然没有了这种快感,但也习惯了她们穿黑色的衣服,所以也就没有让她们换回来。”浣流涟说着,把另外两套衣服收了起来,然后很是不舍地看着这间房屋。
“你,真的要跟摇青天一起走吗?”凤九桑还是觉得不安心,再次问了起来。
“师姐,帮我把其余的那十四个女子好好安顿一下,我不能再自己出面做这些事情了。”浣流涟说着,突然看向凤九桑,略微有些惊恐地说道,“师姐,我还是得提醒你。这十年以来,我也害怕,也想停止,可就是停不下来,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推动着我做这些事情,我甚至感觉有些身不由已。而且,即便南无彦再宠我,他也不会完全不过问我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所以我猜测,他根本就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嗯。”凤九桑也露出了一些忧虑,淡淡地回答道。
浣流涟的选择,似乎已经再明白不过,既然如此,就当这种选择是最好的吧。凤九桑看着浣流涟,向她伸出了手。浣流涟会意,把手搭在凤九桑的肩上,然后又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打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摇青天听到门响的声音,转身看着浣流涟和凤九桑从房间里走出来。而且,浣流涟还穿着以前的衣服,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一般天真可爱。摇青天不由得心里一动,觉得日子都停顿了。便对着浣流涟温柔一笑,双手轻轻地张开了一个大大的怀抱。
浣流涟也对着摇青天一笑,在凤九桑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过去,伏在摇青天的怀抱里。
凤九桑转身走到左边第一间房间里,拿出了浣流涟的断风箜篌,递给摇青天,淡然地说道:“师妹,你的断风箜篌。”
“嗯,谢谢师姐。”浣流涟笑着说道,眼睛里闪动着只有她们师姐妹二人才懂的秘密之语。
摇青天接过断风箜篌,对着浣流涟温柔地说道:“涟儿,我们走吧。”摇青天说完,单手扶着浣流涟,然后对凤九桑说道:“主人,告辞!”
“既然已经找到她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便算完成了,往后,你不用再叫我主人。也许,我们还是做回儿时的朋友比较好。”凤九桑淡淡地说道,转过身面向这一排房屋,看着暗下去的天色,负手而立。
“师姐,保重!”浣流涟的声音落下之后,天色似乎也跟着暗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长的一掌……手都疼了
☆、【065】 兑现了的两个约定
听戏楼里关门不唱戏的时候,五行城里的戏迷们都觉得很无聊,即便很无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老板戏老六魂归西天的大日子里,他们总不能去集会大闹灵堂吧。这样,非但是对戏老六亡灵的不尊敬,也显得有点太过儿戏。所以,即使是在这很无聊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默默地熬了过来。
好在,今天已经是第七日,明天早晨,听戏楼里挂着的白布,又会重新换回大红灯笼。还是那个听戏楼,还是那些大红灯笼,却不是那个老板戏老六了,而是换成了老板园春。
五行城里的百姓们都知道,戏老六既无妻室,又无子嗣,留下偌大的听戏楼基业,却没有直接的继承人。平时戏老六寂寞难耐的时候,都是去娆花楼里叫来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不幸的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没能为戏老六产下一子半女。
被戏老六叫过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太多,总不能让她们来接管听戏楼吧,万一她们分配不均打起来了,可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即便戏老六已经死了,不再要面子了,可听戏楼还在,听戏楼还是得要面子的。
所以,听戏楼的接班人,自然就是原来精明而又能干的总管,园春。而且,戏老六的所有后事,都是园春帮忙料理的。据说这后事处理的很低调,只是请了戏老六的一些“朋友”去灵堂里给他上了柱香,甚至都没有邀请那些人吃顿饭。若是戏老六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嫌园春给他办的葬礼太过寒碜了。
不管葬礼是不是太过寒碜,反正听戏楼被戏老六统治的年代,就要成为过往的历史了。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七天,已经是守灵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明天就是一个全新的日子。
为了迎接明天的全新日子,新上任的园春老板,是不是应该为明天的上任做些什么必要的准备呢?
亥时刚过,有三个人影悄悄地走进了听戏楼里,而且他们去的地方,正是戏老六原来睡的那间房屋。此时,听戏楼里的所有仆人们都已经去睡觉了,因为他们也要为明天的全新日子做些准备,至少是早起的准备。而戏老六的房间,在他死后的这七天里,听戏楼里的仆人们都没有再进去过,嘴里说不上有多害怕,心里还是觉得晦气的慌。
死人的房间,能有什么好看的,既没有漂亮的花,也没有漂亮的姑娘。没有漂亮的花与姑娘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看的。
而死人的房间里,此时却亮着一盏昏黄的烛光,放着烛台的桌子旁边,却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至少比戏老六瘦,也比戏老六高,此人正是园春。
园春默默地坐在桌子边,好像是在看刚刚燃烧了一小段的蜡烛,又像是在看蜡烛光圈氤氲出来的那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