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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然不会去,就算被打的是他,可没道理一方的也是他,即使再有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行,难免会给知府留下不好的影响。
而让几个手下去告状,就算最后没什么道理,但毕竟是柳凭出手伤人,不管为了什么,伤人就是伤人,这是事实,不承认也不行,所以说,无论如何,恐怕都会给知府留下不好的印象!
或许知府度量大,不会说什么,但随从的几个官员,为了讨知府欢心,说几句话,在官场传开,到时候,嘿嘿,想考秀才?难比登天!
“可是……”那几个手下犹犹豫豫,心中惶恐。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几个懦弱的东西,被打了,难道你们没有一口气?”王珂顿时训斥,说完后语气软了下来:“这事情办成了,每人赏二百两银子!
软硬兼施,这王珂也是颇有些手段。
听着这话,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刻说着:“是!”
当三人准备离开之时,那王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等等,你们就说,王宏只是从犯!然后将罪名全部安在那狂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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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凭等人坐在亭子里赏着枫叶,有说有笑,气氛颇为不错。突然,一大队的人朝这里过来。
“怎么回事?”王宏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本县知县竟然在中间那人的旁边鞍前马后,顿时大吃一惊:“那人到底是何等身份?看那容貌,有些熟悉……难道他是知府?”
很快,那些人走到亭子前,随行官兵立刻远远的走开,将亭子环绕保护了起来。
柳凭等人跪下:“学生柳凭(王宏)见过大人。”
也只有白芷不懂礼数,没有说话,但她还小,都跟着跪下,自然没有谁怪她。事实上,这样下跪也让柳凭这个现代人心中有些不舒服,若是跪皇帝也就算了,连这些当官的也要跪,真是无奈,也只有等考上秀才后,就不需要下跪了。
在这个世界,只要有了功名在身,就不需要跪拜官员,当然,代表了天子的钦差除外。
“起来说话吧。”知府淡淡的说道。
当站起来后,柳凭顿时发现几个眼熟的人,一个是父亲的好友,算是柳凭半个老师的白秀才,另三个则是刚刚打的人。
看到那三人,柳凭心中顿时一惊,不妙的感觉生了出来,难道他们将自己和王宏状告了知府?这下子有麻烦了。
悄悄和王宏对视一眼,王宏也露出愤怒的神色,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知府问道:“王宏,柳凭?这三人在我面前状告你们打他们,我且问你们,是也不是?”
“事情不是这样的……”
王宏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知县一下子打断:“只需回答则可!知府大人自有评判!不需要你多做什么解释!”
王宏何等身份?堂堂王家的二公子,平时这知县都是贤侄贤侄的亲切叫着,可当知府来了这里,还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顿时让他心中生出太多的不满,说话变得极其不客气。
这话一出,王宏和柳凭的脸色顿时微变,而低着头的婴宁的脸色也变差了,白芷更是握紧了拳头,很是愤怒。这个官是个坏人!
“是!”王宏和柳凭点头应道。
“所为何事?如实回答。”知府继续问道,话语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平日里积累的威严。
柳凭让开了身子,让知府看到躲在他身后的婴宁,道:“这三人强抢民女,我方才出手惩罚。”
那几人看着娇媚的婴宁顿时眼前一亮,不过只是瞬间便回过神,暗暗赞叹一声。
“强抢民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也太夸张了些!”沁水县知县见事情有些不对,为了维护本县治安形象,连忙说道:“快点如实交代实情。”
“不错,就算有。这事自有官府来做,你又何必伸张正义?难道想学江湖人士快意恩仇?就算出手,小惩即可,我刚刚看了他们的伤势,恐怕没有半年不会好。或许还会落下隐疾。”旁边的县丞摇了摇头道:“读圣贤书,怎么能如此嚣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心狠手辣?你这柳凭,怎么如此不知分寸!”
那三人见状,顿时哀嚎痛呼起来,哭诉着:“根本没有这回事情,只是多看了少女几眼,就柳凭被打成这样,实在是嚣张!自己实在冤枉!求大人给我们讨回公道!”
“大人,那柳凭是我以前的学生,我知道他的秉性,断然不可能无故伤人。”见那三人不断的给柳凭抹黑,一个打扮斯文的中年人插口说道。
他正是白秀才。听了这话,柳凭不由暗暗感动。
可知府的心中,哪有他的话语权?摇了摇头淡淡道:“无故伤人,难道有故就能随意伤人了?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大仁大德都去了哪里?”
听着这话,王宏和柳凭顿时如坠冰窟,嘴里不禁有些发苦,这下子有些悲催了。
王家虽然有些钱财,但不说王宏,就是王宏的爹来了,与知府相比,也只是个有钱的草民罢了。若是百年巨商,自然能让知府看重,有很大的话语权,但他这种暴发户出生却没有这种能力,最多影响到知县。所以面对这般指责,王宏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还嘴,更不用说没钱没势的柳凭。
不过,旁边的白芷虽然小,但也知道是非黑白,此时已经愤怒的不得了,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喝道:“蠢人!蠢人!真是气死我了!道理是哪里是这样说的?你这是要惩善扬恶?!”
听着小女孩的叱喝,旁边众人顿时心中惊骇,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敢有人这样对知府说话!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原本心情很是低落的王宏,听着白芷的话,顿时面如白纸,惶恐之极,差点摔倒在地。原本他这一方还占着道理,但这话一出,就算有理也变成了没理。这该如何是好?
那白秀才更是吓得头皮发麻,差点昏倒,连忙跪地求饶:“小小女童不知所谓,放肆无礼,望大人恕罪!”
“大胆狂徒!敢对知府大人如此说话!”旁边随行的官员顿时喝道,指着跪倒在地的老者:“你这是想包庇他们?”
知府并没有愤怒,而是一愣,随即问道:“读贤之本分,难道是打架?难道就是善?这样如何以德服人?大小多少,以德报怨,让他们知道是非过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柳凭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既然都这样了,倒不如豁出去了,求一份自在。立刻站直了身子,将白芷拉在身旁,看着知府,一字一句问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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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君子当如是
知府闻言再次将目光投向柳凭,问道:“如何报怨?”
柳凭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知府摇头,道:“直而无仁,何所谓直?”
听着知府的话,柳凭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是也。”
“是也?”
柳凭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直而无仁,不直又无义。自取其中,君子当如是。”
听着柳凭的话,知府没有说话,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许些赞许的神光。
旁边的白芷和婴宁根本没有听懂,只是用一种不明觉厉的目光看着柳凭。
王宏自是听懂了,虽然道理是很简单的道理,若是平常,他思索一番也能够说出来,但此时却在知府的面前,感受这般压力,竟然还能坦然说出,这让他对柳凭生出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
不久以前,见柳凭斥退那巨狼,救下自己后,又有礼数,觉得他勇敢却有礼数,值得结交。而现在看来,却是身手不凡却又才思敏捷,临危不惧,沉着冷静。这样的人,当真是前途无量,按照柳凭的话来说,就是一根粗粗的大腿,必须得尽快抱住啊。
知府嘴角挂起了满意的笑容,小声的道:“好一个中庸之道。”
而旁边的随行官员却没有看到知府的笑容,刚刚那小女孩怒骂知府的时候,大部分人因为太过于震惊了,所以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反应过来,立刻狠狠说道:“这本已经便是过失,你还想不偏不倚,无过无及?以中庸的道理将知府大人的话圈进去?真是诡辩,可笑之极!”
沁水县知县道:“强词诡辩!真是个恶徒!出手伤人,却还想要说以直报怨?我看这件事情的主罪就在你的身上!”
县丞附和:“自当如此。”
毕竟王家和他交情不浅,为了交代,得尽量将王宏保住,至于柳凭?这是谁?做替罪羊是再好不过。这样回旋的余地就会大了很多。
“是啊,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是他们先出手伤人!”那三个壮汉趁势哀嚎着。
柳凭听着这几人的话,暗暗好笑,将头低下,并没有说话。
果然,知府冷冷叱喝了一声:“闭嘴!”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听着知府发怒,心中一寒,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哪里错了?
“白先生请先起来吧。”知府对跪倒在地的老者说道。
而后转过头冷冷问道:“我只是问他几句话,并没有怪罪,你们倒怪罪个不停,到底是什么意思?”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周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奇差无比,心中惊悚,背后冒出一片冷汗。
这些随从,全是本地的官员,自然想要好好的拍一拍知府大人的马屁,图一个好印象,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心中满是苦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知府的问题。
“一个个不知所谓,只知道将我的话变本加厉的说出去,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生气,现在你们竟然敢忤逆我的话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强词诡辩的人是你们!我看颠倒黑白的人是你们!”知府怒斥道:“难道你们真的想要我惩善扬恶?嗯?怎么都不说话了啊!”
“知府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诸多官员惶恐,连忙作揖赔罪,甚至有几个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那三个壮汉更是瞪大了双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事情怎么这般突生变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但有一点他们知道,自己恐怕要栽了!顿时个个面若死灰,心中充满了惊惧。
“起来吧。”知府皱起眉头说了一句,显然有些不悦:“成何体统?以后都给我放得清醒一些。这些地痞流氓,调戏被打,这事可大可小,但为了这点而怪罪了两个童生,颠倒黑白,就万万不可。”
“是。”已经拍错一次马屁的众人不敢多言。
知府又将目光看向柳凭道:“读圣贤书,有礼有仁固然重要,却也要有义,否则不过腐儒一个,谈何担任国家大事?你很不错,本以为你只是鲁莽出手,却不想你真的明白这点。”
原来这家伙从一开始便是敲打试探自己?柳凭心中恍然,不禁有些无语,虽然有些不满,但不可能表露出来,只得拱手道:“知府大人谬赞。”
“你们这几个狂徒!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见局势已定,不会在翻转,知县立刻变脸,叱喝那三个壮汉。
三个壮汉面若死灰,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央求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心中却也是哀怨无比,他们虽然错了,但受了这般重伤,竟然就这样被无视了?那知府的话更让他们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们只是地痞流氓,而那王宏和柳凭则是童生。
“什么逼不得已?”知县冷笑:“无需狡辩,来人,将这三人关押大牢!”
“大人且慢。”柳凭连忙说道:“能否听在下一句话?”
知县的语气变得柔和很多,问道:“什么话?”
“这三人固然有罪,但也只是从犯,并非主犯,所以,还是让他们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说出来,到底是谁指使着他们,若是这般,才能够坦白从宽。”这次的风波完全是那王珂所导致,柳凭自然忘不了他。
说完,柳凭转过头对那三人道:“将实情一字不差的给我说出来,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要明白好了。”
于是,这三人将事情全部说了。知县顿时勃然大怒:“王珂?原来是他!早就听闻这家伙品行不正,却不想如此大胆包天!”
“我想他应该在附近。”柳凭扫了一眼周围,以他那般贱人德行,应该觉得自己将会凄惨无比,所以躲在远处看好戏。
果然,柳凭看到了王珂,忍不住咧嘴朝他一笑。
此时王珂有些惶恐,那三人跪下求饶,后又起来了,是做什么?在说些什么?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转身离开,就在此时,竟然看见那柳凭看了过来,朝自己笑了笑!
该死!
王珂转身就逃,可没跑多远就有官兵追了上来,像是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