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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婧见到她如此,心里反倒软了一下,叹息道:“看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是,留在二少爷身边,却是别想了。”
冷香本来升起一丝希望的眸子,终于完全黯淡了下去,她伏在地上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一片绝望。
澹台婧知道她心里不服,所以,她劝道:“你也别觉得我心狠,觉得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又怎能成为后天中期的武者?有了这层身份,只要出了澹台家的大门,谁不对你恭恭敬敬的。以你的修为,便是嫁给一个小世家的家主,也是绝对是足够的,以后必定衣食无忧。”
“主子,您……您要赶我走?”冷香终于恢复了一丝精神,颤抖着嘴唇问道。
澹台婧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对,我会放了你的奴籍,让你以一名真正的武者身份活着,总比现在给人为奴为婢的强。”
在整个中兴府,澹台府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只要澹台婧一句话,冷香便可以恢复自由身,并拿到代表自己身份的武者证明。
“主子,奴婢……”冷香却不稀罕这个自由的身份,她只是想留在二少爷身边照顾她,为什么大小姐就是不同意?
就算是武者又怎么样?若是没有庞大的靠山,还不一样要任人宰割?如果她依旧是主子身边的奴婢,无论是谁都会给她几分颜面,而且,还不缺药材和功法,她如何舍得离开?
“怎么?你对我的安排不愿意?”澹台婧沉下脸来,早知她如此不知进退,早先便不该纵容她的。
冷香想起了主子那雷霆冷血手段,忽然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为自己求情了,只得强压惊恐颤颤巍巍地说道:“是,奴婢……谢主子恩典!”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主子的要求去做,主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喜欢二少爷,但是她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冷香失魂落魄地走出澹台婧的房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看着正房里透出的那朦胧的灯光,心里一片酸涩。但她最终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怪只怪她身份太低,大小姐又太无情,她才会落到这样一副下场!
可是,身份的高低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只是喜欢二少爷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冷香怀着强烈的不甘和怨忿,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次日,柳慕汐去为澹台曜诊脉的时候,忽然发现他身边的丫头换了,不是昨天的那个叫冷香的丫头了。她心里虽然觉得有点疑惑,但也没多问。
澹台曜倒是问了一句,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人,又照顾了自己一阵子,总会有些感情。
澹台婧却淡淡地说道:“冷香如今已近是后天中期的武者,不想再做奴婢了,所以,我便销了她的奴籍,放她自由了。”
澹台曜知道了答案,就把这件事放在一旁,不再关注了。
柳慕汐便是察觉到这件事有些蹊跷,也不会去拆穿,冷香的事情就这么被揭过去了。
澹台婧这次为澹台曜选的仆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忠心。刁氏母子也已经被她给收拾了,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心弟弟以后的安危。
所以,在见到弟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时,澹台婧终于决定要离开了。
他们要走的时候,澹台曜已经能下床正常走都了,也不顾当天下着毛毛细雨,竟亲自出了门来送他们,澹台朔和刁夫人以及他们的另外一对儿女却一个都没现身。当然,澹台婧也不稀罕见到他们。
“姐,你怎么不多住几天再走?反正你们五雷盟的弟子已经去了紫宵剑派,你去不去又有什么差别?”澹台曜不愿意与姐姐分开,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澹台婧有些无奈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头,道:“阿曜,你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你再这样下去,以后如何撑得起澹台家的门户?”
宋世然见状不由插嘴道:“师妹,你而别太担心阿曜,别看着小子外表幼稚,其实他心里精明着呢,也就你会被他蒙骗罢了。若非这次刁氏不按理出牌,阿曜根本就不会中招,。”
澹台婧何尝不知自己弟弟表面迷糊,其实心中另有沟壑?只是,她已经习惯了为弟弟操心了,总是不自觉得将他当成小时候的他,这次离开不知何时再见,她心中如何不难受?
“阿曜,这次不光我要赶去紫宵剑派,慕汐妹妹也同样要跟自己的师门弟子汇合,我倒是不要紧,但你总不能拦着慕汐妹妹同门弟子相聚吧?”澹台婧说道。
澹台曜闻言,脑袋立即耷拉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就好似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还不时地递给柳慕汐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颇有几分幽怨。
柳慕汐见状,不由觉得好笑,突然就有种想要摸摸他脑袋的冲动。但她还是狠狠压制住了心里的这股冲动,毕竟,澹台曜再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能被她随意摸头?
澹台曜见柳慕汐笑了,也不由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又悄悄地红了耳根。
这两天,柳慕汐跟澹台曜相处的也十分不错,主要是,澹台曜总是在她面前出状况,呆呆的样子,每每令柳慕汐忍俊不禁,而他自己却不在意,见她笑了,还会在一旁傻笑。
所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柳慕汐对他感官很好,慢慢地就真的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来看待了。
“柳姐姐,你以后会来看我吗?”澹台曜见他们终于要走了,急忙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柳慕汐对他点了点头,含笑道:“会的,我一定会来看你的。你也要好好养伤,努力修炼,等下一次见到你时,我希望能看到你已经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听到这话,澹台曜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一本正经地对柳慕汐道:“柳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修炼,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的。”
“好,我相信你!”柳慕汐亦是一脸认真的说道。
直到柳慕汐和澹台婧一行人的身影远去,渐渐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澹台曜才收回了目光。
“我们回府吧!”澹台曜淡淡地吩咐道。此时的他,整个人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脸色冷漠,眼神精明,那里还有半点刚才的纯情呆瓜的模样?
柳慕汐、澹台婧以及宋世然三人,即便冒雨前进,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路疾行,甚至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了,甚至还走了有些危险的捷径,终于在三天后,二月二十五日前一天,赶到了紫宵剑派山脚下的镇子上。
三人到了镇上一打听,知道自己竟然还没有来晚,普济观以及五雷盟的人,竟然只比他们早到了两天而已,大家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柳慕汐,她心里一直记挂着梦竹师姐,生怕她又会重复前世的命运。
以梦竹师姐的性格,她绝对不会为了男人而寻死觅活的,所以,就算被人当众退婚,也绝对不可能自杀,那就说明,前世梦竹师姐的死,恐怕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就算梦竹仙子已经明了了事情的真相,甚至还有戒备,但是,也难以保证,她不会中招。
所以,柳慕汐真是心急如焚,立即便想要上山,可惜,现在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山门早已经关闭了,他们也只能等到明早,跟众人一起上山了。
五雷盟、天星阁、普济观,作为整个神州最顶尖的存在,自然早就被迎上了九重山,其他的门派或者世家,除了极个别的几家外,其他的世家和门派,也只能在这镇上暂住。
客栈都已经客满了,所以,几人并没有住在客栈里。不过,五雷盟在这里竟然还有一处据点,实在是让柳慕汐吃惊。不过,这也解决了他们晚上的住宿问题。
吃完、洗漱、打坐、休息,一整晚过后,柳慕汐已经将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了巅峰状态。
清晨醒来之后,她罕见的没有练剑,而是一遍遍地擦着自己手中那把“流月剑”,脸上一片凛然,好似在做什么非常神圣的事情。
来找她的澹台婧和宋世然,不敢打扰她,只有远远地站在院子的一角。
直到柳慕汐将剑收了起来,他们才走上前去,宋世然道:“柳姑娘,时间不早了,用过早饭后,我们该出发了。”
柳慕汐却只是对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提着剑进了自己的房间。
“师妹,柳姑娘这是……”宋世然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澹台婧。
柳慕汐从来不是个不懂礼貌之人,甚至她比任何人都要有礼,而且,嘴边常常含着微笑,像刚才那样冷淡至极的样子,却从未有过。
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
澹台婧若有所思地看着柳慕汐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呼出一口气,道:“慕汐妹妹,大概还沉浸在剑意中,没有完全脱离出来。”
“剑意?”宋世然吃了一惊,“她才多大,她竟然领悟了剑意么?”
澹台婧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即便不是剑意,恐也差不多了。”宋世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一丝艳羡,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柳姑娘的确是一个武学天才,只可惜,她并非我们五雷盟的弟子。”
澹台婧亦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均露出一丝苦笑。
澹台婧又道:“如果慕汐妹子真能突破先天,那普济观晋级一流门派,恐怕已是势不可挡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虽然以前跟普济观关系一般,但是现在,我们两派的关系却近亲近了许多。跟天星阁比起来,我还是更加喜欢普济观。像天星阁那种早已经腐朽的软蛋门派,还是尽快退位让贤的好。”
“师妹说的有理。这次,我们五雷盟与普济观一同前来,恐怕会惊掉一地的眼球吧!你说,紫宵剑派和天星阁心里会怎么想?”宋世然有些坏心眼地笑道。
“呵呵,反正不会好受就是了。”澹台婧嘻嘻笑道,“能让紫宵剑派心中不自在,我们也没算白来。”
五雷盟虽然排位不比紫宵剑派靠前,但是,他们却对紫宵剑派不怎么服气,甚至处处与紫宵剑派攀比,只可惜,却依旧处处被紫宵剑派压一头,心中早有怨气,自然乐意看紫宵剑派出丑了。
柳慕汐回到房间后,才有点回过神来。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擦剑的时候,竟然进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剑融合在一起了,剑就是她,她就是剑。她觉得自己好像领悟了什么,但细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柳慕汐收拾好了东西,很快就出了房门,跟澹台婧、宋世然一起去了花厅,那里早就摆上了丰盛的早饭。
三人默默用过之后,便打算上九重山了。
今天,二月二十五日,九重山的山门会打开,整个东南神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怀着一种朝圣的心态,爬上这座九重山。
紫宵剑派,东南神州所有武者心目中的圣地。
上山的人真的很多,而且,上山时还不允许骑马坐车,所有人都是步行。但是,却没有人有半点怨言,紫宵剑派千年来的积威,早已经深入人心。
柳慕汐一行人夹在人群中,却格外有些显眼。无他,因为三人都穿着自己门派的衣服。五雷盟跟普济观两大派的弟子,恐怕早就被迎上山了,怎么还有人跟他们一起走山道呢?
若有若无的视线,不停的扫射着三人,心中暗自嘀咕。
三人都是被人看惯了的,均不以为意。
但是,当柳慕汐感受到一股好似有些熟悉的视线时,不由转头顺着那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就在柳慕汐三人刚进了九重山的时候。
九重山的某处客院里,梦竹仙子正在站在窗口眺望愿望,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她已经来了两天了,在这期间,她跟尉迟真见了两面,而且还都是在尉迟真前来拜见清一真人时,匆匆见到的。
尉迟真的确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他见到自己,无论多么不方便,他都会给自己一个眼神,即便没有说什么,可这一眼,却胜过千言万语。但是这次,他却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甚至两人说话时,他虽然一脸关心地笑着,但是,笑意却一直没有达到眼底。
梦竹仙子觉得有些气闷,不是因为尉迟真的绝情,更是因为,尉迟真的险恶用心。他明显没有将他跟柳慕漓的事告诉她的打算,更没有透露一点退婚的意思,这明明就是想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但尉迟真对清一长老却很尊敬,一举一动都没有失礼的地方。这让清一长老很是欣慰,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已经越来越不相信他会退婚了。
可是,梦竹仙子却知道,这不过是那个男人在做戏罢了。
梦竹仙子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临到这一刻,见到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