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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和他讨论晚餐或交谈趣闻,而不是像这样孤伶伶在街上瞎逛。
整条街上尽是商家为国庆促销而打出的各式各样的广告,此刻随着国庆的过去也颇显疲态,纷纷偃旗息鼓了。她因为要购买手机,便顺着商场的手机柜台转悠,转到三星专柜时,在售货小姐的热情推荐下购了一款三星的新机。
等待票据的时候,一眼看见聂易梵,西装革履地站在楼梯处举手向谁示意,腕上名表闪烁,风度卓然。片刻后,一个女孩笑吟吟走过来,两人说了什么,一起出门了。叶孤容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心里却忍不住地泛起惆怅:这个男人曾经是属于她的,到最后究竟是要属于别人了。
这股莫名其妙的伤感笼罩着她,直至走出商场,走了好远一段路还是若有所失。
彼时暮色四合,万缕霞光在西天聚拢,将天空侵染得瑰丽无比。天空下高楼幢幢,车来车往,城里绽开妖媚霓虹,自洪荒般的滚滚人流里,她彷佛看到许多年前那个白衣黑裤的少年,背倚碧海蓝天,笑意激扬。
“叶孤容!”
此起彼伏的汽笛声里,她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下来回头张望,只见聂易梵站在路上,睁圆眼睛瞪着她,略有些轻喘地抱怨,“我的天,我叫了你七八声,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叶孤容呆怔一下,好半晌才道:“有事吗?”
聂易梵闻言差点背过气去。他沉默一下,方才走近她,每走一步就皱一下眉头,彷佛痛苦不堪的样子。叶孤容目光下滑看住他的腿,忽然明白过来,连忙过来扶他,“你的腿还没好啊?”
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在你后面按了半天的喇叭,你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引起你的注意可真难……”
这句话把叶孤容说得更加难过了,但她极力忍着,不露声色道:“你的车呢,我扶你到车上去吧。”
“我让同事开着先走了。”
“那我帮你拦一辆的士……”叶孤容说着放开他。
聂易梵气结,俊脸发黑,两条眉毛越发拧得紧了。叶孤容对于他的秉性了如指掌,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低头不看他。两人隔着一臂距离,他隐约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心里涌起一股异样情绪,放柔声音道:“吃饭没?”
“没。”
“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吧?”
“好。”
“你这两天为何一直关机?”
“手机丢了。”她提起手袋向他示意新机。
“你怎么总丢手机?”聂易梵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两人慢慢走到路口去打车,叶孤容想了想问道:“阿姨回去了吗?”
“回去了。”聂易梵答完略顿一下,又问,“想吃什么?”
“随便。”
聂易梵又看她一眼,没说什么,两人拦到车坐上去之后,他才道:“上次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件事,你和对方谈过了吗?”
这话一提起来,叶孤容又多了桩烦心事,忍不住叹气,“没有呢,最近的事情很多……”
聂易梵点头,“我看出来了……”
“嗯?”
“你的脸色很差,黑眼圈很重。”
叶孤容微微发窘,心里还真有些五味杂陈,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你的腿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有疼起来了呢?”
聂易梵无奈道:“还不是因为刚刚追你,走得太急……”
叶孤容更窘了,忙问:“那要不要紧?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话一出口,自己听着怎么有点像讽刺,汗。
他淡淡回复:“不必。”
出租车一路驶向徐家汇,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忽然瞥见路边的一家西餐厅,随口提议道:“不如去吃西餐吧?”
聂易梵立刻请司机在附近找地方停车,司机依言拐到路旁停车。
他们下车进入餐厅,落座点餐。
叶孤容因为睡眠不足,眉间有几分倦色,胃口倒是很好,要了披萨和牛排大快朵颐。如若厨师看到她的吃相必会感到骄傲。
等她吃到差不多了,聂易梵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道:“前几天我找人调查了一下陈家……”
叶孤容吃了一惊,“不会吧?”
聂易梵抽一下嘴角,“知己知彼嘛。”
叶孤容睁圆眼睛,又问:“那费用很高吧?”
聂易梵忍俊不住,“你不是应该关心调查结果吗?”
叶孤容讪笑一下,“结果怎么样?”
聂易梵蹙眉沉吟,然后缓缓摇头道:“基本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查到的也就是一些公开的资料。”
“不可能吧?”叶孤容俯身趋前,不大相信地问道。
“毕竟只有几天的工夫,你期望能够查出什么呢?”聂易梵浅饮一口饮料,续道,“最好是直接找他们摊牌。”
叶孤容沉默不语,顷刻,忽然举起装果汁的杯子,态度极为恳切地向他致谢。
聂易梵展颜一笑,“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破费了不是吗?”
“我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聂易梵略顿一下,微笑道,“当然,如果你实在感到过意不去的话,这一餐就由你请吧。”
叶孤容无奈而笑,再次举杯。
两人对饮完毕,继续用餐,席间随意交换几则生活趣闻,气氛渐渐就活跃起来。他们分手以来首次相谈甚欢,以至于在叶孤容的楼下互道晚安之后,聂易梵兀自在庭院的花径上徘徊不去。
不知是谁家播放的音乐,由窗户口传出来,在夜晚十点多的花园里听来格外明晰。这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旋律动人至举国披靡。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以前他单单是觉得这歌好听,倒不曾细品歌词。此刻一字一句清晰入耳,颇有惊雷效果,不禁有一刹那的走神——其实也并没有反省出什么,大脑完全是空白状态,伤感惆怅自然是有的,但这些全都是徒劳无功,索性不想——待他回过神来,旋律已近了尾声,恰好只够听见最后一句:荡气回肠是为了最美的平凡。
他不过是稍一走神,一支歌就已经唱完了。
想来人生大抵如此,穿过一条暗巷,闻见花香,警醒多年未曾顾及的窗边花开了。
叶孤容换了新的手机卡,号码虽然不变,但里面的东西全丢了,偏偏她又不记得颜景辰的手机号码——不过就算记得,她也不会主动打过去的,因为拉不下面子嘛。陈悦那方面,自打国庆节后尚未见到他的踪影,她倒是格外留意了本地新闻报道,网络上也搜索过,毫无所获,只好耐下性子等待。
她这样的心事重重,状态自然欠佳,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能省心。此前,宋小姐提出的整改销售办一事,惹得怨言四起,情况有点儿僵持不下。其实,这项改制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触及到了销售部的一些潜规则,故而反应很大。她将这些的抱怨和意见研究一下,针对重点意见和销售部的三个经理私下交流过,彼此各退一步达到几项关键协议,此事便算告一段落,宋小姐重新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许尘却不太痛快。本来嘛,这个改制若能成功,确实能够为公司节约一大笔钱,但没料到销售部的反应会这么大,事情迟迟搞不定,还影响正常工作。他两次暗示过叶孤容,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便认为她仍在为宋的事情闹情绪,可他是个生意人,谁能给他开源节流,他就用谁。所以,当叶孤容拿着文件请他签字的时候,他表面上很嘉许,心里却有些窝火。他原本是希望她出面搞定销售部的,结果她拿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很显然是消极抵抗。
他这样想还真是冤枉了叶孤容。自打出了跟踪一事,紧接着又和颜景辰闹气别扭,叶孤容早就把宋小姐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消极抵抗,无心工作倒是真的。这会儿她又坐在电脑跟前发呆了。
明天就是周末了。
颜景辰这次一反常态,整整五天都不联系她。起初她还为他找借口开脱,现在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根据罗素素的情报,他一直在公司,没有出差,难道说他忙到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居然还深情款款地说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就这个态度?真是见鬼!
今天必须找他问个清楚。
天知道,熬过这五天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极限,她性格里遗传自母亲的激烈成分彻底爆发了,尚不到下班时间,她就抓起包冲下楼去,完全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
叶孤容满腹怨气地到达颜君公司,时间是五点过一刻,前台小姐正在整理文件,准备下班了,看见她进来连忙站起身,脸上浮起职业性的微笑,“小姐,您……”
“我找颜景辰。”
“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么请问您找总裁是为了……”对方诱导性留白。
“私事。”
叶孤容面无表情,且语气僵硬,秘书小姐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敌意,便道:“按照规矩,您没有预约,我们不能接待你。”
“我既然已经来了,你看能不能打电话给他……”
“抱歉。总裁正在开会。”秘书小姐略顿一下,忽然微微一笑道,“您找总裁是私事,那么您肯定是总裁的朋友,何不直接打他手机?”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叶孤容顿时气结,目光四下一扫,办公室区不是很大,约有三十来个人,每一个看上去都非常精英,即便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仍在埋头苦干。最里面有几个房间装修得非常气派,应该是高层所在了。于是她不再理会这位秘书小姐,抬脚就往里走。
秘书小姐忙道:“小姐,你不能这样……”
叶孤容充耳不闻,认准总裁办公室的字样阔步走过去。秘书小姐料不到她这样无礼,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姐,请你不要乱闯,否则我要叫警卫了。”
此话一出,本来还专注于公事的员工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看过来,把叶孤容看得羞愤交加,心里的怒火愈加炽烈,低喝道:“放手。”
秘书小姐眼见前面就是总裁办公室,不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叶孤容大怒,猛地一甩胳膊挣开她的手,肩膀上的皮包扫到一只花瓶,“咣当”一声掉地上碎了。
室内一时静谧。
秘书小姐吃惊地瞪着眼,发现地上的花瓶是司徒助理从日本带回来的,非常钟爱之物,于是她一个箭步扑到最近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准备叫警卫。
“怎么回事?”司徒靖男打开门,一身黑色套装显得非常专业,站在办公室门口冷冷发问,眼睛掠过地上的碎片,再掠到叶孤容脸上时不禁一楞。
秘书小姐赶紧放下电话,口齿伶俐地对她解释状况。
叶孤容突然见到司徒靖男,也不由得微微一怔,但转念之间已经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是同事,那么他们上次是在谈工作?
司徒靖男抬手阻止了滔滔不绝的秘书,微笑着走到叶孤容跟前,道:“司徒靖男,John的助理。我们上次见过的。”她说着伸出白皙的右手。
“叶孤容。”叶孤容伸手与她相握,心里觉得这一句John非常刺耳,这个称呼似乎把他们俩叫得非常亲近,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颜景辰呢。
司徒靖男听到这个名字,心如明镜,立刻道:“John在开会,如果很急的话,我可以代为通报……”
“那就麻烦你了。”
“请稍等。”
司徒靖男说完快步走到对面的会议室,推开一扇门,进去了。
秘书小姐料不到情况突变,呆怔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尴尬着不知如何自处,会议室的大门就打开了。颜景辰白衣黑裤,身材挺拔地出现在门口,英俊如刀般的脸上那一双窅黑眼瞳掩在浓重的眉毛下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的眼睛锁定着叶孤容,口中却对司徒靖男下达命令,“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声音低哑得惊人,以至于叶孤容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他说完便大步走过来,握着她的手。叶孤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挣一下,奈何颜景辰的手劲甚大,挣脱不开。她原来的冲天怒火满腹怨气,不知怎么的,一看见他反倒发作不出来了,单单觉得委屈,非常委屈,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不觉就起了一层雾气,滢光流转的样子格外惹人疼惜,看得颜景辰心神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