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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嬴衍凤眸一紧，不舍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如今无奈的形式，唇畔却是划开一丝优美的弧度，“水水，相信我，明早太阳升起之前我会来找你，我有办法引开他们，只是带着你不方便！”
相信他！楚曦泪如雨下，她有千万句留下欧阳嬴衍的理由，却唯独对这句话毫无抵抗力，多少次了，她总是劝着自己要相信他，可事到临头总是那么艰难。
难道要她安心的坐在这里等他一个人对付完龙渊的千军万马吗？更何况他才告诉过她他的内力不能乱用。
不，这个后果楚曦不敢想象，她有多少次在梦中梦见永别，都是惊得一身冷汗。
明知他胸有成足，楚曦却丝毫不敢去想象分别所带来的痛苦，哪怕是一刻，她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一人去面对外面的才狼虎豹，否则她就会悔恨终身。
无尽的寒意在四周翻腾着，楚曦故意甩脱掉欧阳嬴衍为她系好的貂裘，死死握着他的手，目光含着一股绝望的祈求，“不行，你先让人送走玉锦，我知道无影楼在北疆国那边的暗卫马上会过来的，你知道，即便你回不来，暗卫也会带我离开的，是不是！只要我和玉锦安全了你就无所谓了是不是！”
“不是！”欧阳嬴衍厉声打断楚曦语无伦次的质问，脸上浮现出几分失望，他捡起地上的貂裘将楚曦包裹完整，带入怀中，安抚着她颤抖不停的身子，柔声说道，“明日太阳未升起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你睡一觉，我就在这里了，莫要总是这般任性，你心思虽然缜密，但不懂顾全大局，我欧阳嬴衍该要怎样的女人陪我君临天下，统一四国，你难道不清楚？”
心思缜密却不懂顾全大局？
楚曦脚下无力，竟险些站立不稳，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所有的只是一点小聪明，敢那么肆无忌惮不过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破罐子破摔，又有欧阳嬴衍护着她而已，她何尝不知道这次欧阳嬴衍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身陷险地，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任性’，会让两个人都逃不出去，可如今亲耳听欧阳嬴衍说出这番话，她依旧是心如刀割。
看着楚曦脸上极为痛苦的表情，欧阳嬴衍脸上浮现出几分无措，终究是柔和了语气，轻声在楚曦耳边呢喃道，“水水，等我！”
那些话并非出自真心，也许真因为是她心思缜密中带着几分冲动，才让他生出一种保护她的冲动，让他情根深种，他只恨在这乱世之中，自己无法护她周全。
知晓无论怎样她也说不动他，楚曦脑中如遭雷轰，已然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欧阳嬴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皑皑的雪花之中，却没有勇气喊出只言片语。
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而只有在欧阳嬴衍面前，楚曦才会失去理智，将软弱表现得淋漓尽致，只要与他在一起，楚曦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和舅父还有亡国的仇恨未报，若是离了他，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嬴衍，我早已决定绝情绝性，你偏偏待我这么好，你可知道，我没有那么强硬，我厌恶这浑浊的人世，若是你离开了我，我会活不下去！
或许她真的该相信他一次，他们还要回到天龙国一起镇压秋王二家，调和临天/朝与南诏的关系，还要揪出东宫那个神秘女子的幕后主使！
唯有让那些烦事占据思绪，楚曦才能暂时忘却这黑暗山洞里的冰凉，忽略山间那恐怖凄厉的野兽丝毫，才能挥掉脑中嬴衍可能遇到的危险画面……
洞内，冰凉的水珠沿着墙壁一滴一滴的打在下面的石头上，寒意溅到了楚曦身上，楚曦不知数了多久的水滴声，强行忍住困意，才终于听到山洞外面那一丝丝一样的声响。
然而惊喜的感觉尚未冲昏她的头脑，楚曦便察觉了外面那动静的怪异，并不像欧阳嬴衍的身影，立刻谨慎起来，躲到了洞内的一处岩石后面。
嬴衍若是回来定会在洞口提醒她，而不会慢慢的走进让她恐惧，更何况那步伐急促，脚步声不断，似乎不少于两人。
洞内黑暗，看不清楚来人，他们也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不过楚曦却记得其中一人身上那浓浓的龙涎香味，在洞内格外的清晰，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第138章 龙渊的怪异
想来龙渊是将她恨到了极点，即便追到这种穷凶极恶之地也要杀了她为姬贵妃报仇。
楚曦蜷缩着身子，瑟瑟地躲在一处大石后面，已经顾不得全身的衣裳被流淌在岩石上冰凉的泉水浸湿，只能强行忍住这酷寒，让自己的身体不能发抖。
龙渊身后只跟着五个看起来十分疲累的官兵，他们看起来神色紧张，在龙渊面前小心翼翼的，默默的架着枯枝生火，却没有人敢开口打破眼下的死静。
柴火崩裂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龙渊坐在火光对面，橘黄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显得越发的阴鸷起来，楚曦不知在那后面瑟缩了多久，直到她快要承受不住那刺骨冰冷时，龙渊仍是坐在那里，身形如山般，一动不动，连那阴沉的表情都不曾变换一下。
她从来不知道日子会是这般的难熬，每一瞬间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山上过了几年一样，痛的难忍，天龙国豺狼虎豹居多，大都是想她死的，楚曦努力拉回自己最后一丝神智，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抱紧了自己已经冰凉到极致的身体，告诉自己，绝不能被龙渊发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渊突然起身，一句话没说，眼中似乎带着几分探寻，到处打量着这个山洞，楚曦心中一紧，却听那龙渊和后面的五个下属说道，“你们点燃几个火把，好好搜搜这个山洞！”
今晚虽然他带来的所有官兵都被欧阳嬴衍用卑鄙的计谋引进深山，但龙渊清楚的记得，昨晚，他貌似在欧阳嬴衍身边没有见到楚曦的身影，依欧阳嬴衍的性子，定会事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楚曦藏起来。
那五个人心中虽有些不解太子为何要这么做，但是都不敢出口质问，便执行了命令，山洞虽然怪石嶙峋，但是不大，找到楚曦的时候龙渊其实是出乎意料的，片刻后又转为一种变态的惊喜，当那些人把全身已然麻木的楚曦拖到龙渊面前时，他想起那几百个被欧阳嬴衍引进山林深处的士兵，只觉得一股怒气瞬间冲到了头脑，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扔掉了手中的剑，给了楚曦重重一个耳光。
下手之重几乎打碎了楚曦的牙齿，那一瞬间，她只是感到脸部的皮肤似乎被什么刚硬的东西生生撕裂了，痛得锥心。
然而龙渊的怒气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他怒喝一声，摒退了身后的五个人，一只膝盖重重的就压到了楚曦的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眼中露出一种想吃人般的狰狞。
“贱人，你告诉本宫，是不是你诬陷我的母妃？是不是！”那一声声质问带着咬牙切齿般的仇恨，让楚曦感到压在她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个魔鬼！
她做过的事早便料到有这一日，害死姬贵妃就该承受这带来的后果，楚曦并不后悔，只是桀骜的将脑袋瞥向一边，咬牙说道，“是又怎样？你母后生在后宫，爬上贵妃的位置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这有种下场她应该早便料到。我如今落在你手中也无话可说，要杀你便杀吧。”
“你…”龙渊气得颤颤发抖，扭着脖子，龇牙问道，“她是你的亲姨母，是你娘的亲姐姐！你这个女人，可有半分心肝？”
明明姬氏和南诏蒙氏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姬青，姬婉和他母妃同身为姬氏后裔，姬青和姬婉却能忘记国耻，在临天/朝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也只有他的母妃为了报仇，忍辱负重，吃尽了一切苦楚，这也就算了，可楚曦身上流着姬氏的血液，竟然连同欧阳嬴衍与灭国仇人勾结，如今竟然心肠歹毒，害死她的母妃，他真想将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楚曦闭上了眼睛，不欲再多做解释，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何她所有那些所谓的亲人不顾及情分伤她害她欺辱她，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又过来拿这种情分质问她，怪她无情？
明明是姬贵妃和龙渊让她和夫君分离，禁锢她的自由，用她引来她的夫君好杀之，利用完之后，便将她放进后宫最危险的兰妃那里，让她自身自灭，到最后龙渊却来用那可笑的秦青质问她，简直是荒谬！
楚曦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屑让龙渊脸上的怒意愈发的张狂，他渐渐松开了恰在楚曦脖子上的手，俊美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阴沉的笑，见楚曦不能动弹，突然抬手从她腰间沿着她滚烫的皮肤渐渐上滑，残忍的揉捏着楚曦那片柔软，脸上还挂着一种变态的快感。
楚曦脸色通红，拼命的反抗着，然而龙渊却越发的狂怒起来，顷刻之间已经褪去了楚曦身上的衣物，那双眼睛似乎像是一个几个了许久的禽兽盯着猎物一般，血红的眸光中带着狰狞。
楚曦咬着牙，心中却厌恶这种感觉，她习了这么长时间的武，可如今遭人这般□，竟反抗不了，却只能拳打脚踢着，忍受着二人肌肤相触所带了的巨大的耻辱感，毫无办法。
若说方才，她还在一直期待着欧阳嬴衍快点回来救她，可如今她害怕了，若是嬴衍见到如此肮脏不堪的一幕，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去找欧阳嬴衍？表妹，不妨告诉你，欧阳嬴衍为了引本宫的人进入了深山，自己也进了那沼泽地带，那里遍地沼泽，充满山林瘴气，又有诸多毒蛇毒虫出没，人若是进去，便没有命走出来！”
什么？楚曦瞬间都忘记了抵抗，嬴衍说过山林深处危险，起初她只以为有野兽，嬴衍依靠武力或许能够抵抗，可是那茫茫的沼泽和防不胜防的毒物是多么恐怖，她不敢想象！
一种极度的惊恐很快盈满她的心灵，楚曦摇着头，奋力抵住楚曦，咬牙说道，“嬴衍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龙渊冷笑一声，将楚曦的妄想击碎，“你做梦吧！那个地方是没有人能走出来的，本宫的人马上就到，即便他走出来了，本宫也要他死无全尸！”
楚曦一手紧紧握着，指甲将手掌早已划破，趁着龙渊不注意，一手却在四处摩挲着坚硬的武器，拼尽全力，砸到了龙渊的头上。
被这重重一击打得头昏脑涨，趁着龙渊晕晕欲坠，楚曦猛地推开他，拉过嬴衍留给她的貂裘，迅速包裹住自己。
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想到这里，趁着龙渊尚未缓过神来，楚曦拾起地上被他丢掉的长剑，想也没想就朝着龙渊的胸膛刺去。
就在剑锋离刺进他的肉里半寸之时，龙渊眼中精光汇聚，抬起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刀锋，再一次扫了楚曦一个耳光。
鲜血瞬间染透了龙渊胸前那白皙的皮肤，楚曦重力不稳，眼看着就要扑倒在眼前锋利的岩石上，身子却被龙渊稳稳接住，他眼中迸发出欲望，片刻都没有迟疑，便咬住了楚曦的娇唇，疯狂的啃咬一番之后却放开了楚曦。
楚曦的身子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这个时候她竟发现龙渊脸上的狰狞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嫉妒无奈与痛苦的悲伤。
他胸前的鲜血染透了楚曦的白色貂裘，但龙渊似乎并未察觉，又一下子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箍得十分严谨，而没有进一步的强迫于她。
楚曦皱眉，冷哼道，你别止血，等血流干了，死了才好！
“表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楚曦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又在矫情，心中冷哼，却再也不敢拿话去刺激他了。
“本宫倾心于你！我知道母妃反对，母妃要杀你，我总是违背她的意愿，还害死了她！要是听了她的话杀了你，我母妃就不会有事，可我…舍不得！”
他的声音很轻，不像方才那般凶狠，而是变得十分柔和，楚曦整个身子都愣住了，死也不会想到龙渊会说这番话。
“我爱你，表妹！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母妃不是你害死的，是兰妃挑拨离间，我不怪你了，不要离开本宫！”
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在楚曦耳边响起，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悲伤的乞求着，十分绝望，不久，她已察觉肩上湿了大半，而胸前的貂裘也被龙渊的鲜血染透了，他态度突然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楚曦有些措手不及？
之前龙渊已经认定下毒弑君一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怎么他又会说这一切都是兰妃的阴谋？翻书也没有他变脸快。
楚曦不敢确定这会不会又是龙渊耍出来的什么阴谋，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