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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上任立威,于妈妈搬了两张椅子来给沈玉和柳慕言坐下,沈玉坐下后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自始自终没打算开口。
柳慕言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人说道:“想必我协助太夫人操持内务的事,你们也听说了。”
下面没人说话,都知道接下来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扬鞭立威,心里盘算着那几个嫩头青或者枝头鸟要被拎出去了。
这时候柳慕言眼神一冷,忽然对着人群说道:“外书房掌柜常云天,老太爷房内管事沈柯,太夫人房内管事刘娟,还有总管事沈传琼,全部出列。”
众人不免惊呼,这柳氏侄女果真好口气,一下子就把府里最得势力和利益的四个人给找出来了,难道要从这四人开始。
柳慕言看着眼下死人,眼神冷冷地,似乎是在审视他们,然后她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四人在府中数十年年,一直勤勤恳恳忠心为主,各赏白银五十两。”
这……下人们面面相俱,感情抑扬顿挫先扬后抑,先把该赏的赏了,也好让人觉得柳慕言赏罚分明。
随后柳慕言又开口说道:“府内内务总管事于妈妈。”
众人屏息,看来要拿于妈妈开刀了,于妈妈垂首站在那儿,柳慕言细细瞧着她,随后漫不经心说道:“于妈妈你也是,这内务杂事都知道是最重的,这么多年也是功不可没,赏白银八十两。”
这下众人又开始想不明白了,这柳氏侄女到底想做什么,这么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事准则,怪不得文阁老青眼相待。
柳慕言看着众人疑惑的面容,便说道:“你们莫要这般怪异看着我,我就是来大大方方赏赐你们的,并非有诈,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地接受赏赐就行了。”
她命人搬来一口大箱子,然后把那盖子一掀开,里面放了几乎一箱子的白花花的银子,那些下人哪里见过那么多的钱,眼睛都看得绿了。
柳慕言正坐上方,威严说道:“这些银子不是沈府的,而是我自掏腰包从自己的户头里拿出来的,我也不妨就明说了,就是为了拿来赏给你们的。”
“这……”
“柳小姐真是赏罚分明。”
“新官上任就大肆发赏,一定是个讲道理的主子。”
没想到新主一来就能捞到那么多好的便宜,本以为上次柳小姐带着大小姐来这里捆了几个奸细,那手段毒辣至极,是个不好相处难照顾的主,没想到也是公允的。
柳慕言摩挲着手指,提高音量说道:“庖丁掌勺总厨子刘言出来。”
随后,一个庖丁打扮的人走了出来,这人在沈家资历极高,可是说沈家所有的厨子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柳慕言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昨日你在厨房与人嚼舌根,说我年纪轻不知深浅,早晚糟蹋了沈家,这些我都知道。”
下人们不由得替刘厨子擦一把汗,就这么惹到柳小姐了,总算有个要挨罚的了。
柳慕言却道:“但是你在沈家掌勺二十余年,从未出错,改赏!来人,赏白银一百两!”
什么,这都能赏!
“虽然你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但是这越不过你的功劳之大,所以该赏!”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柳慕言又把府中大大小小的管事的,不管事的,做工的,不做工的,凡事只要做过一些年头的下人全部一批批拎出来,然后一个个赏过去,而且都是重赏,有些人可能做一辈子工都得不到这样的赏赐。
看着那些下人欣喜若狂的神情,柳慕言则是始终淡淡的微笑着,职业性地,无懈可击地。
沈玉侧着身,一只手支着头看着柳慕言的侧脸,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柳慕言原本是端庄坐着,却感受到沈玉的目光侧头看了眼,然后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吗,大公子。”
沈玉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淡淡说道:“商鞅立木。”
柳慕言叹了口气道:“没错,我今日不计前嫌广撒恩泽,并非立威,而是立信,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明主,赏罚分明,不会无辜苛责。有功劳的我就认同,我便大力地赏。”
随后她看了看下面那些正高兴地数钱的下人们,又道:“如果连信都没,只有威,那又如何能够管好这事。商鞅立木,不罚反赏,就是这个理。”
“当然,今后的日子,我还是会恩威并施,才能把人收的服服帖帖。”
沈玉忽然淡淡笑了,柳慕言疑惑地看着他,沈玉轻轻说了句,“我看你还是改姓沈吧,爷爷想必很乐意把这家交给你来管。”
柳慕言别过脸去看向众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和姓也亦然,怎可说改就改,大公子莫要儿戏了。”
沈玉依旧是撑着头,慵懒地坐在那儿,“入沈家并不只有改性这一条路。”
柳慕言带着一丝冷笑,“幸好只是大公子你这么想。”
随后柳慕言赏完了下人便撤了椅子走了,消息传到文阁老耳中,说是柳慕言大肆嘉奖了一番府中下人,文阁老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沈管家说道:“这柳慕言,还真块宝啊,我一定要把他留在沈家。”
作者有话要说:
☆、祖孙三人
沈贵妃娘娘的长秋宫中,终于出现了应景的秋色,那秋风扫过长长的回廊,带来一丝凉飕飕的秋意。
沈贵妃,摄政六宫,风头无量,上头只有一个去世多年的名义皇后而已,如今连唯一的皇子都死了,这皇宫中便再没有所谓的嫡子这一说。
按照顺序排下来仍然活着的长子便是皇四子端王,而最尊贵的皇子便是沈贵妃的儿子陈留王。
如今最大可能继位登顶东宫的皇后嫡子去世,那么这东宫之位的角逐只会越来越激烈,但是沈贵妃心中却没有谱,因为以她对皇帝多年的了解,皇帝似乎在十二皇子去世之后就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马上就是皇帝的寿辰,沈贵妃自然这几日忙得不得了,要布置这布置那的,各种都需要她来亲自操刀和操心。
这之后正在查看账目名册,却听到有人来报,说是陈留王来了,沈贵妃则是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候着自己儿子进来,却看到进来的不止陈留王,还有自己的亲生父亲文阁老。想必是文阁老下了朝没出宫,而是直接和陈留王来了长秋宫。
沈贵妃自然立刻起身迎接道:“爹,你怎么来了,都没有通知一声,本宫也好招待一下。”
立刻让人搬来了椅子让文阁老坐下,文阁老便甩了甩袖子坐下说道:“别劳师动众了,老夫就是来看看娘娘而已。”
随后文阁老示意陈留王和沈贵妃都坐下,沈贵妃回到自己的榻上说道:“爹今日倒是好兴致。”
文阁老似乎是带着心事来的,他回想了一下忽然说道:“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端王世子,要不是陈留王提点,我还真的认不出来了。”
沈贵妃剥了一个橘子给自己的父亲,说道:“端王世子确实仪表不凡,只是整个人都太冷峻了,见到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文阁老接过女儿手里的橘子,沈贵妃虽然贵为堂堂贵妃,,连文阁老见了都要尊称行礼,但是毕竟是自己亲爹,孝心还是有的,文阁老满意地说道:“老夫这女儿还是一如既往乖巧。”
随后他塞了一片橘子说道:“端王世子倒是真的深得圣上喜爱,再加上端王这战功赫赫的皇长子。”文阁老看了眼陈留王,意味深长地说:“你倒是还没那么容易。”
文阁老意下所指,自然是东宫之位,如今放眼朝中,虽说众说纷纭,热门的皇子也有好几个,但是最被人推崇的无非就是雄才武略战功赫赫的端王,和出身显赫远近贤名的陈留王。
陈留王倒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似乎都没有把文阁老和沈贵妃那些对话听进去,他穿着浅绿色的竹纹绸衣,倒是映着那侧脸更高贵了几分。
沈贵妃又道:“听说端王最近可是招了一个人才,连皇上都赞不绝口,不过可惜是个女儿身,但是封了五品随从女官,也是端王那一派的,似乎是端王世子的属下。”
文阁老点点头,似乎在回忆记忆中那个女子的身影,那个女子虽然未上过朝廷,但是听闻依旧,隐约也见过一次,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只是似乎尚未婚配,但是女官年纪大的还未婚配的也并不奇怪,他记得那女子眉目清苍,风骨不凡,更有倾国之姿。
他回忆完便道:“似乎是叫什么,冷若曦,确实有才华,听说河南这次水患能够及时补救到位,也是她出的主意,还有那张公私贿案,也是她发现的线索,确实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女子。”
沈贵妃听着母亲口中絮絮叨叨,忽然想起自己儿子的婚事,不由得问道:“爹,夜儿的婚事……”
文阁老的思绪被拉回来,他看向自己的孙子,陈留王那双带着微寒却极有威慑力的眸子也看向了文阁老,他说:“但凭爷爷做主。”
文阁老微微垂下头,他为此事烦恼已久,因为皇帝有透露意思,倒是和之前截然相反,意思是让他从沈家里找一位陈留王妃出来,皇帝的想法从来都是此一时彼一时,文阁老思来想去,心中对二儿子沈城愧疚已久,想着不如就让沈城的独女沈菀来做这王妃。
但是沈菀的心性实在……如果是按照高门妇来选或许勉强能够,但是如果是按照未来太子妃的标准来选,未免太过毛躁了。思来想去,只有沈峨光,嫡长女的大度、沉稳、显贵,都是最适合陈留王裴夜的。
落子无悔,既然决定了那便就是沈峨光了,文阁老眼眸深沉,他缓缓道:“峨光。”
裴夜很明显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文阁老抓住了那一瞬间问道:“有何不妥?”
裴夜的眸子始终异常平静,却在这一刻生出了一丝嫌隙,他说道:“我见过峨光表妹,万事无可挑剔。”
可是他刚才的表情明显是在不满,文阁老自然是看得透彻,但是也不点破,他知道这个孙子的也是有野心的,也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是眼下确实沈峨光是最好的打算。
至于柳慕言……他知道沈贵妃已经试探过她,她不愿意那也没法勉强。
随后,父女两说着说着就说到寿宴的事了,文阁老便提道:“皇上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竟说寿宴要带慕言去,他要亲自看看。”
沈贵妃有些发愣,“这是何故?”
“在天津的时候,慕言和别人作赌,正巧提出了关于驿站监察司的设置,却不巧真的被听去回报了圣上,圣上当即采纳了这项举措并且在每个驿站的点都设了路况监察机构以免延误各方通行,所以皇上当即就说要好好嘉奖这位出了如此好点子的人,又听闻是我的义侄,便让我一同带去。”
“原来是这样,那女娃倒真是鬼点子多,人又聪明,只可惜,哎……”
“人各有志,她不贪慕权贵这才是更让我看中的。”
阁老回了府邸,自然是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了柳慕言,柳慕言心想世间的事果真是有那么巧,上一世的公公,这一世又要看到了,还是钦点要她去赴宴。
随后便是沈峨光找上了门来,柳慕言开了门问道:“是你呀,峨光,有什么事吗?”
沈峨光进了柳慕言的门,身后跟着几个丫鬟都端着盘子,盖着红布,她笑着说道:“爷爷让我来带些首饰给你,说是明日你要参加帝王寿宴。”
柳慕言含笑说道:“这样,那也好。”
沈峨光轻轻拍了拍柳慕言的肩膀,这沈家大宅院也算是沈峨光与她最为亲近了,沈峨光不似其他几位小姐那般桀骜,平易近人却又亲切,而且也有几丝仰慕柳慕言,两人也算是亲厚。
沈峨光说道:“这帝王寿宴,连我们这些做子女的都没资格去呢,没想到姐姐倒是被钦点了,真是可喜可贺。”
柳慕言心想在她看来可不是好事,因为据说又要碰到冷若曦了,她说:“哪里哪里,妹妹我也只是凑巧罢了,不过姐姐的意思往年也只有老太爷一人能去吗?”
沈峨光用手托了托下巴,思索了会道:“这倒不是,除了爷爷还有哥哥也一并带去了。”
也就是往年只有文阁老带着沈玉去参加,可是文阁老参加能够理解,这沈玉又为什么会被带去?
沈峨光替柳慕言选了几件首饰,拿到柳慕言面前给她看道:“你看,这龙凤呈祥的簪子倒是挺好看的。”
柳慕言看了眼倒是继续在那一对首饰里挑着,随后拿出一朵珠花说道:“那个太耀眼了,就簪这朵珠花吧。”
沈峨光看着那白色的珠花倒也是显得清丽,便道:“也好,那我替你挑一件淡色的裙子。”
柳慕言自己有主意,没等沈峨光挑完,就自己捡出一条裙子,一条浅绿色的绣着碎花边的绸缎裙,看起来倒也挺有韵味,她说道:“就这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