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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龇着嘴,弯下腰忍痛,好长一阵才稍稍缓了缓。
“没事,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不麻烦!”
珍珠闻声抬头,隔着篱笆,见着二黑正从双福家出来,红串儿小心翼翼地扶着腰,从大屋走了出来,笑吟吟着对二黑道:“我这阵儿身子又这样儿,也没法儿出门,连个药都要你拿过来,听说我爹又犯病了,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我这没用的,连要搭个东西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今儿你过来。”
珍珠看红串儿的样子,嘴里说着自己没用,脸上却是满满的笑,谁不知道双福一家都心疼她怀了娃,愣是连点水都不让她碰。珍珠也听说了,本红串儿那身子骨,放地里当牛使都做得过来,怀了个娃就成这样儿,还不是晚上关起门来夫妻俩瞎折腾给折腾的。
想到这儿,珍珠小嘴一瘪,双福哥怎么就落到着女人手里了?泼辣不讲理,长得也瘦巴,还黑,跟个秋后稲杆儿有啥不一样的!那会儿还想着,要是能把珊瑚给挤走了,双福哥不久稳稳妥妥的就是自己的,哪儿知道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让这红串儿占尽便宜了!
珍珠这会儿不由想起珊瑚来,本该是自己的男人现在娶了别的女人,她竟还能一口一声嫂子地叫,还真是下贱!这么想着,珍珠心里却是舒坦多了,自己没能拿到的,珊瑚也没能拿到不是?甚至还要强颜欢笑,珊瑚比她更惨!
那头两人却是没注意到这边珍珠百转千回着计较究竟谁得谁失,二黑只憨憨地笑,说了句走了便抬步迈出了双福家的门。
珍珠这时脑中忽然一闪,扔下围裙便跑了出去。
“二黑!”
听到后头有人叫,二黑停步往回看。
珍珠追了上来,问:“你这是去哪儿?”
二黑见是珊瑚,黝黑的脸上不禁红了红,开了口,声音不大。
“回家去啊……最近老不见你,我听穗姐在念叨着,你啥时候有空,再过去呗,前儿你交她那鞋面儿还没做成呢……”二黑越说越小声,心想着,前两天好像是有听穗姐提到吧……
“啊……”珍珠不时地往后望,只怕珊瑚娘发现她不见了要跑出来找,听着而黑的话含含糊糊地应着,见他说完了赶紧道:“我这会儿有事儿出不去,你能帮我去我二婶儿那儿给我送个信么?”
“成啊,”二黑见珍珠难得愿意听自己讲话,还要自己帮忙,二话不说便忙不迭地应承下来了。
“就说我爹要去拿生辰,让她先躲躲!”珍珠见珊瑚爹出门的时候怒气冲冲的样子,总觉得要坏事儿,珊瑚爹先要去赵四爷那儿给呆子记个名字再去二叔那儿,现在都这时辰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二黑,你要快着点儿!我怕来不及!”珍珠说得急促,眼中焦急地,好似蒙上了层水雾。
“啥来不及?”二黑脱口而出,说出来才觉得自己废话了,珍珠斗急成这样儿了,只赶紧说了声好便转身跑了。
珍珠见二黑的背影,这心中的一块大石依旧是欲落未落,不知道二黑能不能赶上……
“担心也没用了……”珍珠低声地对自己说,一转身便见着珊瑚娘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见着珍珠在这头,急问道:“你去哪儿了!”
珍珠脸色一阴,什么也没说,当珊瑚娘没在似的嘟着嘴进了屋,坐在石磨边继续磨豆子了。
中午不到,珊瑚跟王氏便已经回了杨沙村。
王氏从前几日就跟珊瑚说了想去苏神婆哪儿问问,之前王都总不来信,王氏也不敢来问,总怕问出些什么不好的东西来,也有那么点自欺欺人的意味在,眼下王都归家在望,王氏这心思可是憋了两年了,总是要去一趟的。
“大都这孩子,我啥也不担心,就是娶媳妇儿这事儿,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王氏一屁股坐在炕上,走了一天,这把老身子骨也确实有些架不住了,“离家那会儿年纪也不小了,本就想给他找个媳妇儿的,哪儿知道他这说风就是雨的,说走就走了,也不给我们留点儿说话的余地……”
“舅舅信里不说了么?是个大官儿的女儿。京城的小姐呢,想着也不会太差。”珊瑚坐下来,伸手帮王氏揉了揉腰,“你就放心吧,舅舅那么好的人,现在又当了官儿,这些东西该是能做好的。”
王氏叹了口气,侧了侧身子让珊瑚捶捶腰间酸处,道:“京城的小姐是好,听着都觉着好,可这小姐不都娇贵么?我就是担心大都要受气……”
前儿听到王都要回来,信里还说已经娶了媳妇儿,这回回家就给带回来,王氏夫妻俩可是高兴得一夜没合眼,细细盘算着这儿子儿媳妇儿要回家来,家里该准备些什么。可是这几天热乎劲儿一过,心里冷静下来就开始担心了,之前王氏上县城,可是亲眼见过县官老爷家的小姐当街打骂她招赘上门的女婿的,那情景,王氏一想着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就受不了,这一个县官老爷家的小姐就能这么嚣张跋扈,京城里的小姐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的!何况还是个大官儿家的小姐!
“你真是,”珊瑚停了手,有些无奈着开口道:“你不就是不安心才上苏神婆那儿问去的么?苏神婆都说这那是个好姑娘了,还是旺夫的福星,你还不信苏神婆了?”
王氏皱了皱眉,道:“也不是不信,只是她也没见过人,也不知道生辰八字儿,啥都不知道就这么说……我这……”
“可你不是给了她舅舅的八字儿了么?”
王氏想想也是,这才有些释然地点了点头。
“她把你拉进屋里,跟你说啥了?”王氏忽然想起这事儿,侧过身子来问珊瑚。
珊瑚顿了顿,道:“其实也没啥,就是让我注意着点儿,提防着旁的人,”珊瑚欲言又止,王氏也知进去那么久不可能就说那么点儿,只能借着道::“说是最近会有人来家里提亲,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王氏一拍掌,双眼一下亮了起来,道:“真的啊?有没有说是谁?”
珊瑚见她这模样,有些好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苏神婆是神人,就是知道也不会直说,”说着压了压嗓子,“听说说太多了会折寿的!”
珊瑚这下也顺从地点点头,一下倒是想起件事儿来,便也直接问了王氏:“这阵儿村儿里传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老说我跟双福哥……”
“这事儿啊……”王氏点点头,“前儿我还想问你,后来听着听着就着没边儿了,也不用问,你们也做不出这事儿来。”
“啥没边儿?”珊瑚有些不好的感觉,心里倒是想起了翠兰。
“都是些瞎说的,没听就算了,也没啥。”王氏见珊瑚似乎不知情,也没多说。
珊瑚苦笑,“就现在这样儿的,谁敢来提亲?”
王氏闻言啐了一口,道:“净瞎说!不就是谢老三家的那张破嘴,说出来了现在又不敢承认,还有你那二婶儿和那娘家妖精,见天儿地使坏,我瞧现在法海来了,那妖精还能逞啥能!”
果然是她们!珊瑚心中暗道。
“二黑家妗子那会儿见着我跟双福哥在溪边洗衣裳,身边儿还跟着杜家从县城买的那小妾,也不知道编成啥样儿了,前几天村儿里人一见我样子都崴了!”珊瑚很是气愤的样子,跟王氏倒苦水。
王氏这一听也是气了,将自己知道那点儿事儿都给说了出来。
原来乱传话的还真就是二黑妗子,那天来家里闹被谢老三拎回家去了,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就老实了,剩下的那些就全是翠兰香兰姐妹俩的事儿了,这两天还有人传着珊瑚害喜了,王氏一拍桌子,这不就是没边儿的事儿么!好好儿的大姑娘能让她这么说么!
珊瑚不禁冷笑,这个翠兰还真厉害,昨儿的事儿这就乱传上了。
王氏还说着,也不知道是咋的,好像有人在帮珊瑚说话,这几天传是传着,信的人也不多,倒是香兰跟珊瑚二叔的事儿传的疯了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得都跟亲眼见过似的。
中午快到,珊瑚见王氏也累了,没多坐就走了。
回来一路上,心里装着全是王氏的话,还是觉得二黑妗子这事儿做得太蹊跷,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怎么忽然就针对起她来?
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家的时候珊瑚娘正在灶上忙乎着,珍珠还是坐在院儿里磨豆子,珊瑚往厨房去,给珊瑚娘打起下手,也就没空多想了。
“你爹回来了!”珊瑚娘趴在珊瑚耳边偷偷说道:“还把你二叔狠说了一顿,现在心里畅快了点儿,要我做发面饼呢!”
珊瑚一侧头,还真是发威成虎啊……
第五十二章
翠兰被休了。
珊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好端端的;什么预兆都没有,一向惧内的二叔竟真的将翠兰扫地出门,除了她的衣裳之外;半点儿东西都不让她带走!
早早儿的;珊瑚跟着爹娘下了地,这会儿天才刚刚擦亮;田间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不干活儿的;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珊瑚看着有些奇怪;凑近了听才知道昨儿夜里翠兰就这么被二叔赶走了,孩子没见娘整整哭了一晚上,四邻都见着听着;一大早就八卦了起来。
“我说,这也是迟早的事儿,前儿那绿帽带的,可是谁都知道了,要不是看着那找了个狐媚子似的小姨子来,可能早就被休了!”
“就是没想到,洪老二平日里看着就是个软骨头,做起事儿来还挺有劲儿!”
“他做事儿有没有劲儿你知道啊?”
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浇完水除了草,昨儿才松的土今天就免了,回家的时候还没到午晌,才进巷口,便见着个人蹲在自己门口,低着头蜷成一团。
“二叔。”
那人抬起头来“嗯”地应了一声,目光直直落在珊瑚爹身上。
兄弟俩在屋里坐着,珊瑚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也没见着珍珠的人影,路过大屋的时候正听着二叔在跟珊瑚爹说话。
“是我没长脑子,成天被那婆姨牵着走,要不是昨儿你来骂了我一顿,到现在我都不清醒!”二叔的声音有些大,听着似乎很是激动。
“这是你的家事。”
“大哥!咱俩才是亲兄弟!”
珊瑚爹久久的没有开口,好长时间才轻咳了一声,道:“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这么些年她也拿了不少东西回娘家了,补够本儿了!”二叔忿忿道。
珊瑚爹便不再开口了。
前几天,珊瑚爹去二叔家拿回珍珠的生辰红纸那事儿,珊瑚爹虽没细讲,珊瑚却隐约觉察到她爹该是去好好儿地说了二叔和翠兰一顿。二叔软弱,珊瑚爹又是兄长,骂他自然是不敢反驳的,可翠兰那泼皮性子,珊瑚是怎么也不相信她会任由珊瑚爹教训的。可珊瑚爹那样子,却像是得了大利回来的,不似是吵架啊。
珊瑚一回头就找刘寡妇打听去了,刘寡妇倒也快,找了梨花娘一问,这事儿就出来了。
原是珊瑚爹去的那天早上刚好香兰走了,二叔心里大约是难受着,又被珊瑚爹一阵痛骂,本翠兰还想跟珊瑚爹大吵起来的,却没想到竟二叔动手打了她,吓得她不敢开口。后来听说二黑也去了,还是二黑拉开二叔,才没再打出人命来的。
这会子听着屋里的对话,珊瑚总觉得二叔有种想要将这事儿记到珊瑚爹身上来,不知是好是坏,珊瑚爹是推脱的。毕竟二叔休了翠兰,是个人都知道其实大部分原因还是翠兰给他戴了绿帽了,而且给他戴绿帽的还不是旁人,就是自己的亲爹!
家丑不可外扬,可要不是翠兰自己惹是生非找上门来闹事,这事儿兴许就跟着知道的那几个人带进坟头,再没人知道了,而二叔大约也一辈子不会知道,原来自己媳妇儿还能跟自己亲爹有那么一回事儿,也就晕晕乎乎地过了这辈子了。
本从几天前见着二叔跟香兰那事儿后,珊瑚便总觉得心里膈应得很,这下子见了二叔,心里更是有种莫名的恶心感,就算听着声音也觉着不舒服,这也就干脆不管,往院儿外走去了。
这种时候,珍珠竟不在家?
珊瑚往巷口巷尾望了一眼,本这么大的事儿珍珠不该还乱跑的才是……该不会是……珊瑚脑中冒出个想法,心中一惊,转身往老根叔家去了。
到的时候百会娘正在灶上做着饭,见着珊瑚来招呼了一声,拿了块刚烙好的饼给她。
“这是我刚烙的,还热乎着,赶紧吃。”从小看到大的,不管年纪多大了,百会娘总觉得珊瑚就是个孩子。
珊瑚摆摆手,只道是不饿。
听到珊瑚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