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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的,说啥你是春生的嫂子啥的,哦,对了,还有呆子,一见着呆子就叫少爷,呆子那会儿都吓愣了,对吧?”
珊瑚娘说完还转头朝呆子确认了一下,呆子一顿,点点头。
以为珊瑚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本想着好好儿说的,被这么揭穿了自然是吓了一跳,至于吓愣了……呆子想了想,大概没有愣了吧……
珊瑚一下僵住了,她知道这两天她总抱着小栓,可完全不记得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怎的还会再想起春生,珊瑚有些不解,可这时候更多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屋里人的提问,刘寡妇也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这两天珊瑚的怪异行为,拼了命似的干活儿,也不怕火了,做出来的吃食见也没见过,见着呆子说的最多的是“我去给你煎药”,除了跟小栓跟呆子说话,谁都认不得,跟她说话时就低着头受罚似的……
珊瑚都仔细听着,只怕有什么地方做得太过了,让人知道了些什么东西去。正彷徨着,一抬眼便见呆子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是什么事情都知悉了的样子。
“你倒是说说,这是上哪儿认识了的这啥春生啥少爷的?”刘寡妇叨叨完了,终于想起要让珊瑚说话了,拽着珊瑚的衣裳问着,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模样。
一时间竟也没人开口,全都等着珊瑚说似的。
珊瑚一愣,竟一句话说不出来。干活儿,做饭,春生跟少爷,全是前世不堪回首的经历,怎么说出来?
“发痴病的,哪里说得出所以然。”
呆子忽然开口,一屋子人均是一愣,继而双福娘哈哈哈地大笑出声。
“真是老糊涂,那会儿说的话咋能问出个啥来哟!”双福娘理所当然地将这事儿划了过去,几人一笑也就翻页了。
珊瑚这头是松了一大口气,转头看呆子,他依旧是无波无浪的模样,珊瑚却发觉有些异样,晚上见呆子坐在院儿里乘凉,珊瑚也跟着出去坐在一旁。
“怎么出来了?”许是下午闹腾的,吃过晚饭珊瑚就又烧了起来,浑身发烫地躺在炕上,难受得睡着了都不自觉地哼哼起来,这会儿是才醒过来,就跑了出来,呆子二话不说,就把她赶回屋子里。
“你咋样了?”从早上清醒过来到现在,珊瑚就见着呆子里里外外地走进走出,也没时间好好儿说说话,“我记得你脖子……”
珊瑚说着就要去看呆子的后脖颈,呆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顿了顿,道:“这件事,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珊瑚低头,呆子看不清她表情,好长一会儿才听她开口:“不能放过他们!”
“呆子,”珊瑚叫了一声,似是挣扎许久,终究还是试探着问了句:“你知道了什么……”
“前两日我去见了苏神婆。”
珊瑚猛地一抬头,眼里的诧异多于恐惧,迷迷糊糊的这两日,珊瑚似乎觉察到呆子有些地方似乎不太一样,好似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加上今日在众人面前给自己解了围,珊瑚的怀疑更是深了一层。只是感觉毕竟是感觉,不能拿来当真,刚才试探着问问,实际也没打算问出点什么来,可呆子这回答却是让她惊讶无比,若是到了苏神婆那儿,那岂不是什么都一清二楚了去?
本知道呆子是值得信任的人,曾经好几次,被前世的纠葛缠绕得难以承受时,珊瑚也想开口告诉他这件事情,可没想到呆子知道这事儿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的,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复杂的滋味,珊瑚默默地低了头,有些不安,有些遗憾。
呆子似乎看出珊瑚的不安,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却也迅速抹开,沉声安慰:“我不会跟别人提到的。”
珊瑚再抬头,一双大眼却是早已蓄满了泪水。
这一夜,呆子就坐在炕尾,听着珊瑚说了很多,直说到珊瑚娘进屋来说该睡觉了,呆子才沉稳地点点头,让珊瑚盖好被子便回了自己草棚。書 快 電 子 書
珊瑚娘看呆子进了自己屋子去,又看了看珊瑚已经关上的房门,钻进自己屋里跟老伴儿说:“你觉着呆子咋样?”
……
第二日,绿翠得了消息便匆匆赶了过来,拉着珊瑚的手确认了好一会儿,才抹着眼泪谢天谢地了好半天。珊瑚同她说了几句,见她脸色不好,问是怎么回事,她只道是没事见她不愿意说,珊瑚也没再多问,只等着绿翠回了去,双福娘过来串门儿时,有意无意地提了起来。
双福娘也不是藏得住事情的人,靠近了低声道:“你不知道,虎子叔前儿不是翻了屋顶么,借的黑贷!”
珊瑚听得一惊,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双福娘,双福娘点点头表示没说错,无奈道:“也不知道咋想的,再咋样也别去碰那东西啊!现在可好,人家说再不还钱就把地给抵了,她家可就那么点儿地,抵了还靠啥吃饭?”
珊瑚却沉吟了一声,虎子叔非要趁着那会儿翻屋顶,珊瑚是知道点儿的,那阵儿不是二黑要跟珍珠成亲么,虎子叔大概也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会儿刘寡妇不是还听了传言,说绿翠要嫁到城里去么?
双福娘一听,顿时就明白了,不蒸包子争口气,乡下人虽没多少大富大贵,可这张脸皮子可是看重得很,珊瑚这么一说,她倒是理解了虎子叔的做法。
“可这事儿办得还是不地道,弄这种东西,这不是把自己往坑里推么!”
“跟谁借的?”珊瑚眼前忽然闪现出荷花的模样。
“好像是个外乡人,姓啥来着,姓李还是姓吴来着,说了我一下也忘了……咋?你认识?”
珊瑚摇摇头,将荷花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这几天这样儿着,也没法去看看她现在咋样了,也不知道屋子是不是真给人收了去。”
双福娘听得叹息,说明天她去看看去。
双福娘坐了一阵儿就听到双财在她家院儿里叫她,便回了去。
珊瑚打开窗,呆子趁着日头还没落,在院儿里砍柴,珊瑚将头往窗外探了探,叫了他一声。
呆子回头,见珊瑚神神秘秘地招手让他进屋去。
……
八月初,天已经不怎么热了,崔春英托人从京城带了方好砚,兴冲冲地往杜俊笙房里去了。
杜俊笙正摆弄着个食盒,正准备出门去,一推门正好见到打算推门进来的崔春英。
“俊笙!你看我带什么来给你了!”崔春英炫耀似的拿起那方砚台,邀功讨赏似的介绍:“这可是我托人从京城带来的,前儿你不是就说想要了么?哝,给你啦!”
杜俊笙看到崔春英的一瞬间,脸就冷了下来,就是那方砚台也没能让他的脸回暖,见崔春英拿着东西往前靠了一步,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
崔春英见他这反应,先是一愣,接着往他的手上一瞟,直觉浑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了去,可对着杜俊笙这模样,她却又不敢再随意发作,忍了半天,抖着唇,假装镇定地问:“你要出去么?”
杜俊笙本不想回应她,可崔春英这一句似问似自言自语的话却不知怎的触了杜俊笙的哪条神经,他竟有些暴躁地拔高了音调:“我说过了,我跟你根本没什么关系,你就是我爹的一个姨娘!”说到此处,杜俊笙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尽可能恢复语调,又压了压嗓子低声道:“我说过,我去哪儿,做什么都跟你没干系,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姨娘,管太多了不好!”
说着看也不看她一眼,侧身走了出去,似乎连碰都不愿碰崔春英一下。
崔春英脑中“轰”地一声,似是被雷劈了一般,站在一边,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呆站着,直到听到细细嫩嫩的声音,扯着她的裙子叫“娘”,这才算反应过来。
两个月了,距离被叫去龙王庙问话已经两个月了,一切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可想而知杜老头那银子花的实在到位,只是崔春英却半点欢喜不起来。
珊瑚似乎从那件事之后就直病着,之前听说是得了失心疯,可后来又说是好了,但是却从未出门,二黑奶奶那儿也从未断了药,可见是真的一直病着。
于是,杜俊笙便天天登门,送东西。美其名曰想替他家姨娘赔罪,实际上那点小心思……崔春英又不是什么无知无识的大姑娘,男人那点子心思,在她眼前,不用摸也是透亮的。
崔春英苦笑一声,她倒是希望自己什么都看不懂,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
这两个月来,两人吵了不知多少回,到后来杜俊笙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冷漠得让她心寒胆颤。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讨他欢心,就像手里的这方砚台,不是他早就想要的么?现在到了眼前了,他却是这样的态度,恐怕也只是因为她迁怒罢了。不管怎么崔春英做,杜俊笙就像块冷冰冰的大石块,怎么捂都捂不热,甚至是对她冷嘲热讽,再也不叫她名字,开口闭口都是“崔姨娘”。
想到自己之前不甘心地跟着杜俊笙去洪家,见着杜俊笙一次次被拒之门外,耐心异常地好,不禁开始想,从头至尾,不都是杜俊笙自己巴巴儿地贴上去的么?
胸口有些疼,崔春英摸摸自己想心口,只觉着眼前有些模糊,脸上热热的东西无知无觉地淌了下来。
“娘!”脚边拽着自己裙边的娃娃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根本搞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
崔春英蹲了下来,一把将孩子搂进怀中,“春生……你爹他……不要咱娘儿俩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考试,就算能更新也要很晚了,不用等更新,后天等着双更叭(○` 3′○)
第86章
这天早上;李氏正拿着扫帚扫着门口;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从前儿龙王庙那事儿之后,村儿里的七姑八婶都来跟她说要好好儿看着她家里长老头儿;看他那样儿八成是对杜家那小骚狐狸留心眼儿了。李氏被这事儿给气得;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做个啥事儿都要在嘴里碎碎念叨;不听细了也不知道;她正阿弥陀佛地求着老天把那造祸的小骚狐狸给收了;真是不嫌造孽多!
里长被她折腾得快受不了,主要还是这张老脸皮,这么多年都没被这么扒下来过,村儿里人人说他不公,就这么把崔春英给放了;问都不问个清楚。老头儿心里委屈啊!冤的啊!这事儿明明是赵伯君给办的,咋就成了他贪图美色还故意纵凶了?他也想不明白赵伯君明明跟他说要好好审的,咋的忽然就改了主意,也不跟他商量一下,这事儿给弄的,他可怎么整?
最主要的是,这年纪,孙子都多大年纪了,再过几年就该娶媳妇儿了,他现在倒好,让自家那婆娘成天地闹,就好像他真咋的了似的,这么想着,心里更委屈了,这还说不得,一说就炸,非骂得他低头闭嘴才算完。
这会儿里长就坐在窗口,李氏声音不大,却也咕咕囔囔地落入了他的耳中。里长叹口气,都这么老了,耳朵咋还这么好使?
这头里长正闹着心呢,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在跟李氏说话,好似是要找他的,这一口气给憋的,这老太婆别又跟上次似的,来了人就抓着人说自己不是吧!
正想着,李氏已经领着人进屋了,里长一看,这不是荷花么?
荷花进屋来,李氏也在一边寒暄了几句,这才切到早想问的事儿去:“荷花啊,你家那屋子咋回事儿啊?这成天屋门锁着,也不见你们人影儿,我还以为你是寻了啥好人家,给嫁过去了。”
李氏这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哪知道此话一出,荷花便是一顿,一抬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一下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哎呦哎呦这是咋回事儿!”李氏被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荷花真是嫁人了,不定还嫁的不好,让人欺负了,这才来这儿诉苦,又刚好让她给问着了……李氏想了一大串儿,拉着荷花的手不停地安慰:“受了啥委屈你跟婶婆说,婶婆帮你教训那些个臭男人去!我就知道,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你说说,我这么苦了一辈子,好容易现在不用做活儿也有儿子养着了,就来出这闹心事儿……做女人多不易呜呜呜……”
李氏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代入的,安慰着荷花呢又把自己这两天那糟心事儿给一轱辘倒了出来,拉着荷花也哭了起来。
里长见这两人这样一时间不免尴尬了起来,安慰也不是开口也不是,坐在一边脸色挺臭的。
荷花也被李氏这架势吓了一跳,听明白了李氏到底在说什么后,这才赶紧开口解释不是这么回事儿。
“婶婆,今儿我找老叔是有件事儿想让你们给我主持公道,村儿里老朝叔就是长辈,我跟我爹娘想来想去,还是得要老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