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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略做挽留之后,容藏风以山上还有事为故,带着手下众人离去。
待到容藏风走了之后,秋颜和冬恋亦都围了过来,待到萧燕将包裹打开,露出三尺长一尺宽的盒子,盒子呈米黄色,黄湛湛的,显出些贵气。
萧燕不急,秋颜倒急着将盒子打开来,三人一看,口中倒不由得抽了口凉气。
原来容藏风所说的小小礼物竟是三十来颗百年血参,血参和人参同种,品种却相差极大,天山血参更是传说中的养颜妙品,血参的存活率比起人参来说要低许多,其土壤要温润适合,阳光要充足而不过分,不能接触任何的污染和蚊虫,甚至稍强的风都能导致其的死亡,所以血参又称为“贵妇参”,一方面是形容其的娇贵,另一方面则是讲其在养颜方面的功效,非一般珍珠燕窝之内的凡品能比的。
血参难养,百年的血参更是少见,这种只有尊贵的皇帝才能够享受的贡品,容藏风拿这礼物来送人,一方面是投其所好,哪个女子不爱美?尤其是月眉门的这些绝色女子,尤其是寒筝这样三十来岁的女子,更是爱美如命,送这等礼物比起其他凡品来说简直恰到妙处;另一方面此物之贵重也足已显出天山派的诚意和实力。
此事究竟如何定夺,看来还是得等到寒筝出关后才能知晓答案,毕竟两派修好,不是一件单纯而简单的事情,而天山派此次前来,究竟是好是坏是善是恶呢,此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月眉门外十里·天山道上容藏风一行九人在路上缓行着,昨夜的初雪并未影响到今天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射下,微微的凉风吹来,宛然和蔼的老人用扇子为众人轻轻扇着。路边的积雪并未掩埋住所有的生机,偶然有倔强的小草昂起头来,看着天空偶然掠过的飞鹰。林丛中不时窜出只小动物,看见生人,又匆忙跑回林子中去。
山旁的小涧中清水依然巛巛不息,仿佛暗示着未来春日的生机。
容藏风骑着骏马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腰间的弯刀随着马蹄颠簸着,背上的披风不时被风撩动,显得飘然若仙一般。
他的身后是东张西望骑在马上不安分的容碧然,努力的吸着空气,似乎是在月眉门感受到了太大的压力一般,在二人的身后是五个门下的弟子,一个个面色肃然,一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样子。
李沉夕和宋无闲走在最后,二人轻骑慢悠悠的行来,不时低语着什么。
当两拔人的距离渐渐的拉开来,宋无闲终于忍不住的问道:“老哥,有没有找到那姑娘?”
李沉夕瞪了他一眼道:“就进去半柱香的时间,哪有时间找?”
宋无闲嘿笑道:“老哥,来之前你彷徨彷徨,来了之后又气愤气愤,看来是得了相思病啊。”
李沉夕叹了一声,在宋无闲的面前,他知道掩饰也没有用,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神恍惚,似乎又见到了梦中的女子,虽然自己也才十七岁,看她的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可是那清纯动人的样子,那出尘不俗的气质,着实让自己心里一动,天山派中,算容碧然最是出尘脱俗,但是总觉得缺乏些灵气,太过娇横霸道了,直到碰上那姑娘才感觉到一种窝心的感觉呢,想着想着,李沉夕又心神恍惚了。
身为天山派的大弟子,肩负着的责任自然不同一般,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李沉夕总是排在第一位,容藏风对这个弟子也是甚为满意,常常夸奖他颇有当年自己之风,象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门下的弟子们也都尊敬李沉夕,以他为人处事老道,待人又可亲,都称其为“老哥”,只有容碧然一天没大没小的叫他“小李子”,对这位大小姐,李沉夕是能避就避,被她一缠住,没有半天功夫是摆脱不了的。
宋无闲拍拍他的肩膀道:“嘿,别想多了,等到两门修好,到时候机会有的是。”
正想着,便听到前面大小姐的声音:“爹,你看,那山崖上有只小老鹰。”
李沉夕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宋无闲在旁边悄声道:“大小姐又要借题发挥了,估计老哥你这次又有事忙了。”
正说着,听见前面容藏风悠悠的声音传来:“夕儿、闲儿都过来。”
李沉夕苦笑一下,将马鞭轻挥一下,朝着前面弛去。
来到前面的时候,众人正围成一个半圆形,目光的焦点之处乃是山道外七八丈外一处山崖上的小老鹰。
小老鹰孤零零的站在山崖的最末端,对着山崖下的深涧恐惧万分,想要挥着翅膀飞翔,却又怕掉下去,就在山崖上徘徊来去,在不远处的窝里,还有只一更懒的,正掩着草枝睡着大觉,看它的样子,似乎对辽阔的天空一点也不感兴趣,天空上还有一只,在自由的飞翔,时而低旋,时而高飞,一副意气昂然的样子。
容藏风拂须笑问道:“你们瞧瞧,这三只小鹰究竟谁最有出息呢?”
容藏风一问,几个弟弟和容碧然都纷纷说是天上那只,宋无闲说是站在山崖上那只。
容藏风笑问道:“闲人,为什么是山崖上那只?”
宋无闲恭谨的答道:“此鹰虽小,又很胆怯,但却有种永不后退之心,长久下去,必定比起天上那只骄傲的鹰更有前途。”
容藏风笑一笑,朝李沉夕道:“夕儿为何不语?”
李沉夕含笑道:“小徒觉得那只在窝里的小鹰最有出息。”
众人纷纷奇怪,若是说那只站在山崖上的小鹰有前途倒也正常,说起那只庸懒爱睡觉的鹰就实在没有原由了。
容藏风倒是很感兴趣似的问道:“原因何在?”
李沉夕答道:“小鹰虽看似庸懒,其实眼中那微露的眼神却将其他二鹰包揽在视线中,静如处子,动必如脱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众人听得惊奇,齐齐的朝着那只小鹰看去,果然看到它有只眼睛微睁着,果然有一丝精光露着,刚才不觉,如今一看,果觉得它眼神中那种藐视之意,似在藐视其他二鹰,又似在藐视天空的狭小,天地之大,唯它一鹰而已。
第二卷 淡了红颜 第二十七章 对敌
说起天山派弟子中,最有名气的除了李沉夕,便是宋无闲了。
宋无闲,外号“宋大胖子”,其实他的身材并不胖,而且还很标准,之所以有如此称呼,乃是他的老爹乃是北疆一带的有名的富商,以开采玉石,制造成品倾销全国各地,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都混得响亮,老头子有个响亮的外号叫“赛宋玉”。
老头子不但想让儿子继承家业,更是想让他练得一身好本领,将儿子送到天山门下,其中的花费不消说,光是为天山派建的那座中央大殿,耗资就有百万。
有个腰缠万贯的老子,宋无闲的出手从来都是大方,而且为人和蔼,除了有些浪子气息,风流性格之外,也算不错,不过风流之性却是合了年轻人的性格,闲下的时候,一群师弟总是喜欢聚在他的小房间里,听他吹嘘以前的艳史,听得众人口水欲滴。
胖者,意为其肚量大,腹中有钱,才得此一称。
照理说,李沉夕的性格稳重,和宋无闲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但是偏偏宋无闲却是他最好的兄弟,以兄弟相称,交情自是非同一般。如果李沉夕要透露一个秘密,第一个对象一定是宋无闲。
容藏风听得李沉夕说完,朝众人说道:“不错,你们大师兄的眼光向来就高人一等,眼力到处,正是细微若丝,你们要多学学。”
众人连连称是,容碧然听得容藏风赞赏李沉夕,自个却在得意的笑,似乎在夸奖她一般,容藏风自然是将这看在眼里,嘴角含笑。
宋无闲自是不会将这放过,担心似的看着李沉夕,自古师傅看中的弟子都是要娶他的女儿的,似乎容藏风的想法也是如此,今后的李沉夕又将如何解决这事呢?
夜色缠绵,凌乱的温柔混合着狂狷,拥吻却湿了衣衫——一梦醒来,秦可云深深的呼吸着,手捂在起伏急剧的胸口上,脸上泛着红晕,深情终将会化成欲望,将自己包裹,十六年前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展开,直到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春潮袭来,惹得红晕满身,似真似幻,秦可云醒来时羞红了脸,轻啧一声。
抬头朝外看看,天色已经深黑,窗户被风出开了一个缝,透着凉凉的气息,莫浮云还在锦床上梦着香香的觉,嘴角始终含着一丝笑意,秦可云轻步移到窗前,要将窗户关上,只觉微风吹过,猛然觉得屋内多了一个人的气息,翩翩长者,卓而不凡,正是闲情居士。
秦可云收敛惊容,手轻倚着胸口,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前辈。”
闲情居士微微点点头,走到莫浮云旁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然后将他的小手放回被窝了去,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送入莫浮云的口中。
秦可云看着那白色润滑的药丸,略惊道:“前辈,这‘百果丹’乃是药中至品,给小云实在有些浪费。”
闲情居士说道:“他的身体尚弱,也是因我女儿而起,这区区百果丹又算得上什么?”
百果丹称为药中至品,为五十年前医界药圣炼制,采百果之物百年以上者,中和其毒性,扩散其药性,炼制千日以上,别说百果丹之贵重,就拿其中的几味药如百年雪莲、百年参来说,就已经足显珍贵。据说医圣一生也不过炼制出三十颗,除了送了六颗给其至友之交外,这五十年过去,这些已不知流传到何处去了。
对于这样珍贵的药品,闲情居士就这么轻松的送入了莫浮云的腹中,只不过这种药珍贵之处,在于其养身之效,对于功力却没有太大帮助。闲情居士之所以喂其百果丹,也是莫浮云身体经脉受损,若不是历年来寒筝在其饮食中都加有调养品,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的,如同老人一般,普通年轻人服用自然不好,但莫浮云服用恰好补身。
闲情居士靠着过来,坐在已经但上芯火的桌子旁,秦可云乖巧的递上了茶水。
闲情居士看了看秦可云,迟疑了一下问道:“在大寨外那个是?”
秦可云在闲情居士的面前倒也不想隐瞒什么,何况她心里对寒筝之死的内疚之情颇重,若不是为了一家人,是决然不会离去的。听得闲情居士问起,点点头道:“那便是天命。”
闲情居士微微皱眉道:“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在禁魂居呆过。”
秦可云心一惊,被闲情居士一提醒,便又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书上的记载,真是越来越象了。
闲情居士迟疑了片刻,说道:“小云,哎,有件事情不知当不该当说。”
秦可云心头一紧,以为他是为寒筝而来的,要知道闲情居士的功力,绝对是一流中的一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决然是惊天动地,他虽然不问世事,但是寒筝毕竟是他的女儿,他若是要取自己性命,自己断然是逃不掉的,一时间,万念俱灰,刚要启口。
闲情居士却先开口了:“其实,筝儿没有死。”
秦可云一惊道:“怎么……”是啊,怎么可能,那竹子是透胸而过啊,而且自己探过呼吸……
闲情居士说道:“不知当不当讲,筝儿这几年似乎也想通了,这次并不想起争端,知道你不会轻易离开,才用了这个方法,为了小云你就会离开的。只是啊,我这做爹的,总不想女儿担上罪名,才忍不住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怪她,虽然我知道,这样说话很自私,没有考虑到你们这十六年来受的苦。”
秦可云轻轻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师姐,真的,我一直都觉得很欠她很欠她,只是却又无从报答起。”苦笑一下,突然有些心酸,师姐为了自己如此,多少有些感动的,她毕竟不是那么绝情绝义的人,想起小时候二人一起游玩练功的情景,眼眶有些红了。
闲情居士说道:“我此次前来除了说这件事情,还有就是要带小云去一个地方,救一个人。”
秦可云没有多问,转头朝着莫浮云望了望,看着他恢复了健康的皮肤,站起身,走到莫浮云的旁边,轻唤道:“云儿,云儿。”
莫浮云从沉睡中朦胧醒来,睁开惺忪的眼睛道:“娘。”声音微微的沙哑,秦可云忍不住仔细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他将会比他的爹更加有魅力啊。
追星赶月,风疾电掣,闲情居士携着莫浮云御风而行,在山间起落,在莫浮云精亮的眼中,似乎一切都变了样子,第一次感觉山的渺小,似乎几步便能够踏过一个山头似的,随风而行,根本不需要任何力气,莫浮云就如同一只高飞的风筝被闲情居士拽着线朝前引着引着,直到闲情居士悠悠的停下脚步,落在山和山之间教为平坦的草地上。
冬天的草地被积雪压着,眼前一片白皑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