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就是这样的。不然像他这么个君子人,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算是他有这个心,也会想得周全的。”
隗一清放开我的手,说:“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爸妈你们别听她的,她就是在找借口,开始说我没钱供房是个穷光蛋,后来又说我有房有车是个五好青年,正话反话来回说,什么话都被她说了去,她就是想骗得我们答应,我们别上她当。”说得我好像是街头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
妈被我吓得差点晕过去,爸的香烟烧到了手,就从窗口扔了下去,也不怕砸到楼下的花花草草。
我抱着妈,望着她的眼睛说:“妈,我很爱他,我也很爱你们。我想陪你们直到七老八十,然后我们一起过生日。你们过百岁整寿,我过七十大寿,到时我们三个看不出谁更老一点,到时我来照顾你们。可看来我是做不到了,那我就让我的孩子来照顾你们。我和他在一起,不是我不小心,是我想要一个孩子。我不在了,我留下个孩子让他代替我。我这孩子是给你和爸生的。妈,我们两人躲到乡下去,我们悄悄生悄悄养,不让他知道,生下来就是你和爸两个人的,跟他没关系。B超照出来是个小子是吧?阿一说他的心脏一点没问题。那他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打球游泳跑马拉松,会磨着你带他去游乐场,会把你折腾得没力气,你会骂我这个没良心的小夜,扔个闯祸精给你,想累死妈妈吗?这样你后半生就会忙得没工夫叹气,又有了生活目标,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人家会说他是你的儿子,你又白捡了二十年。多好。妈你还不到五十岁,完全可以再次当回妈。”
爸抽完一支烟,过来听我把话说完,竟然找不到话说。
妈呆了半天,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大概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胖手胖脚三岁大的男孩儿,圆鼓鼓的胖脸,缠着她要这个要那个,软软的手臂会绕着她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的挂在她身上,会用香香甜甜的嘴去亲她吻她,会说外婆我爱你。我妈还没抱到这个孩子,心已经化了,末了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说:“小朋友会取笑他的。”
我右手成拳,啪一下击在左掌心上,说:“到三岁就带他去学跆拳道,谁敢笑话咱们,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咱们在幼儿园起就做老大,手下拢络一批喽罗,指哪儿打哪儿,打成南城一霸。爸又有钱,咱们就养个恶少出来,出尽我从前受的鸟气。”
爸看着我,说:“这孩子怎么一幅强盗土匪的样子?”他被我搞得没了重点,揉揉太阳穴,对妈说:“今天也晚了,先睡吧。小夜刚从医院回来,阿姨准备了草药煮汤给她洗澡,去去晦气。你去拿套我的睡衣给阿一,让他在这里睡。”
我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说:“爸你这是公开鼓励未婚同居行为?没想到你思想这么超前。”
爸哼一声,不说话,自己回房间去了。妈是百感交集,百感交集那样地看着我,也说不出话,叹口气,去卧室拿了套爸的新睡衣,交给隗一清,说:“小夜,妈给你放水洗澡。”
晚上隗小子就这样公开地在我的房间里留宿,我说:“你这下子登堂入室了?登客堂入闺房,我爸我妈恨不得我们俩掉过来,你是他们的儿子才好。”
隗小子抱着我,不说话,只管亲我。我被他亲得意乱情迷,说:“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好,让你这么动情?今天的莲子汤里没有放春药呀。”隗小子不理我的胡话,低低地问我:“偷偷生悄悄养?不让我知道?嗯?”
我点头,虽然他看不见,我说:“我真没想要你知道。我原来打算只告诉我妈,让她陪我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我们住到生下孩子,长到个一岁半岁才出山,那时候谁还搞得清孩子是谁的?”
他笑说:“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尽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以为妈会同意你这样胡闹?还不是一样会绑着你上结婚礼堂?”
我得意洋洋地说:“今天不是被我说得没了方向?我来个拖字诀,一拖二拖,就拖过去了。他们哪里有我的精神好,我要是舌战起群儒来,诸葛亮都要甘拜下风。”
他说:“那要是我绑你上结婚礼堂呢?”
我说:“不是吧?你别乱来啊?你逼急了,我就偷偷跑了,你找不到我的。”
他把手掌贴在我的胸口上,我咯咯笑,说:“是不是手感好了很多?我自己摸上去都很舒服。”但他不是在摸我丰满起来的乳房,而是在摸我的心。我不再故作轻松,抱紧他,眼睛发潮。
他说:“小夜我爱你,就像你从十二岁起就爱我一样,我也爱了你很多年。但我不敢说,你太娇弱了,一碰就要断。你来我家里找我,你在我杯子里下药,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个傻丫头,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计谋得逞,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注意着的?那杯咖啡我没喝,面对你我哪里需要什么春药?你总说你不美你瘦你小,你却不知道你比任何花儿都要美,你摸我一下我就要颤抖半天?你这个傻丫头,你难道不怕我失去理智后会伤害到你?你就没发觉我很小心很慢很温柔?你没发现我怕你承受不了高潮,一直在摸着你的心?”
我哭了,我说:“为什么我要是这个样子?如果上天给我一颗好心脏,我一定要让你爱我爱得难以离开我,就像我难以离开你。如果你不同意和我结婚,我会绑着你上结婚礼堂。”
他说:“跟我结婚,我们这么相爱,相爱的人一定要结婚。我早知道你会推三推四,我要是想趁你昏睡的时候结婚,我早就那样做了,可我要你是在清醒的时候跟我结婚,就像我是在清醒的时候跟你做爱一样。你不要再耍你的小聪明,那些对我都没用。你要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心脏的负担还小些。
我用他的睡衣擦擦眼泪,说:“我累了,没力气说话,我们睡吧。多好,我们终于可以睡在一起了,整夜都在一起,想一想就觉得幸福。”
他搂着我说:“睡吧,从今以后我们天天睡在一起,吃在一起,我们要把一天当三天来过。我已经替你登记了换心手术,如果真到那时候,如果有合用的,也许老天爷垂青,会给我们一条生路。”
我迷迷糊糊地说:“你这个念头很邪恶,快别这么想了。”我正要入睡,他又问:“你那药,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是什么药?药房?伟哥万艾可?一百块钱一粒,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可惜被我倒进了花盆里,那花也没长得壮点,真是浪费。”我把头偎进他的颈窝,说:“一百块算什么呀,我花了四百呢。”
我们从没有谈论这个问题。在我,本来就是偷着干的,更是没脸;在他,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因是偷着干的,没敢问。我当然巴不得他以为是他激情冲动,而不是我耍了小手段。这说起来挺没羞没臊的,就蒙混过去好了。只是那天以后,我们的关系亲昵了不少,没人的时候,我们抚摸亲吻,在他的房间里幽会,我志得意满,开心得要命,他也像是把我当成真正的女友,手指停在我身上的时间和眼睛停在我脸上的时间一样多。我们正享受着热恋带来的亲密无间的感觉,我就一睡不起了。老天捉弄我,他就是不想我有好日子过。
他亲亲我额头,“你买了四粒?”我咕哝说:“不是一粒粒的。我怎么好意思去药房?你是医生我爸开医药器材公司,跟药房都是一个系统的,被人看见我不要活了?我是去的渔人码头,那里有人专卖这个。”他像是吓了一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里有卖这个的?”
我说:“有一次警方不是去那里辑毒?电视新闻里不是放过?这种地方,不都是毒品药品什么都卖?摇头丸K粉冰毒的,我就买了点GHB,‘约会狂欢’,完了之后什么都查不出来的那种,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这种东西危险得很,我可不敢乱来,我是查了好久,才决定用这个的。”我打个呵欠,他失笑,问:“这还不算乱来?剩下的在哪里?”我最后说一句:“小猪钱罐里。”说完就睡着了。
挨下来过了几天很太平的日子,爸妈没有再逼婚,我和隗小子小心翼翼地偷欢了一回,感觉非常好,比以前还好。以前总有点犯罪感,觉得对不起爸妈,提心吊胆的,又没什么经验,偷尝禁果的兴奋还大过事情本身。这次算是过了明路,迷惘之心渐去,惭愧之心亦减,恩爱无极,尽情欢乐。(好吧,我承认这一句我是借用了金庸的句子,因为我觉得用在这里非常合适。)
我的心脏没跟我捣乱,我容光焕发,肌肤如玉,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漂亮了不少。照照镜子,我说:“我要去剪头发,这头发长得没个样子,用根皮筋一束,跟所有的孕妇没什么两样。”隗一清说:“我送你去吧。”我说:“不要了,我和妈妈一起去,她这几个月为了照顾我,自己也没顾上打扮。我们两个女人在美容院一呆就要几个小时,你要闷死的。”他说:“我就送你们去,然后去医院交待一下工作。院长像是要我停薪留职,我去了再回来接你们。”我说也好,等太阳下去以后,叫上妈妈,坐了他的小车子去一家常去的美容院,他放下我们就走了。
我和妈妈坐下让人家在头上抓来抓去,又修又剪,我哄妈把头发烫一烫,我自己就免了,怀孕的妇女还是不要接触化学药剂的好。妈坐在那里卷发卷,我剪好了头发,去二楼修眉,又被美容师花言巧语骗得做什么死海的烂泥巴敷脸。我躺在那窄窄的床上,跟美容师闲扯,说:“我也算是能言善道了,遇上你们,就没戏。我觉得将来我可以到这里来工作,培训上两周,一定不比你们做得差。”
美容师被我逗得笑了,说:“夏小姐的嘴,死人都能说成活的,树上的鸟儿都能被你哄下来,夏小姐要是来了,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我继续瞎说:“唉,光嘴上能说有什么用,只得一双手,骗进来的客人还不是一样要等着?我要像章鱼一样长了八只手就好了,一个人同时给四个人做脸,我的业绩要翻四番。”说得一间房里两个美容师都笑,旁边一张床上躺着的一位女客也笑了出来,听声音年纪甚轻。
我跟她打招呼,说:“吵醒这位小姐了,对不起。我叫夏夜。”
那位小姐说:“没有,我正听你们聊天呢,夏小姐很有意思,说话很风趣。”
我十分抱歉,说:“我常来这里剪头发敷脸,跟她们混熟了,才胡说八道的。小姐也是这里的常客?”
那位小姐说:“不是,我是今天第一次来这家店。夏小姐对这家店熟,有什么好介绍没有?”
我说:“没有。有她们在这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不过你要想听我对这里的意见,我倒有一大堆。就怕她们听了要把我踢出去,再不让我进门。”
美容师笑说:“夏小姐要讲笑话了,我们都爱听,夏小姐快说吧。”那位小姐也说:“看来夏小姐是真的受欢迎,倒想一听。”
我就说:“美容院的霜呀,是王母娘娘的药呀,是葫芦里的药呀,是太上老君的药呀,是用了一次包你白呀,立马就见影啊。是用两次包你嫩呀,是用三次包你美,是用上了那么三五次,你就赛貂蝉呀,你就赛西施,你就又白又嫩又滑又美又呀又水灵,你还不来试试?你就亏大了,你的荷包就见瘪呀你就上当了,你的晚饭就没辄呀,下次不来了。”
我一边说她们一边笑,我说:“小姐你可别笑呀,笑了要起皱纹的。”
她笑说:“没事,我已经好了,我叫冷清清,很高兴认识夏小姐。”
夏夜清清明明
原来她叫冷清清。听她的名字,看她的眉眼,确实很相符,可看她的神情,却有一丝暖意。冷和暖一起出现在她的脸上,还真有点奇怪。她坐起来,伸出手跟我相握,她的手很冷。她非常美丽,非常冷艳,大大的黑眼睛,齐眉的黑发刘海,衬得一双眼睛更大更黑,黑眼睛黑幽幽深不见底,像是有无数的秘密,像是可以看穿一切。我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对她充满了好奇。
她坐起来看见了我的身体,睁大了眼睛,问:“几个月了?”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只要问女人的事情就可以说到一起,我答:“六个月了。”她说:“不像呀。”我说:“是,我个子小又瘦,前一段时间一直躺在医院里,只靠营养液吊命,胎儿长得不是很大,不过很健康,没事的。”她问:“出什么事了?”我说:“没出事,就是睡过去了,睡了一大觉,睡醒了头发长得老长,就来剪头发了。”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夏小姐,你真是个奇迹。”
我就笑了,说:“医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