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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之所以没有凶手的足迹是因为凶手从最初就不存在。安井先生,你想说的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小音庄是不可能会有凶手了。而且,将会带给其他客人很大的麻烦。”
“当然。”
“我说,藏匿凶手可是重罪哦。”
“我藏匿凶手?”
“是的。在这里的人,大家都是一伙的。是你们擦去凶手留下的足迹。因为凶手是趁中川峰子进岩池不注意时潜到附近的,所以他的足迹也成弓形弯曲。凶手杀了峰子后,再踩着自己的足迹回来。”
“回来不可以是直线吗?”
“那正是凶手诚实的地方。”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算了。然后呢?”
“你们发现峰子死在岩池及凶手的足迹,但一想到杀人案会有种种不便,所以就踩在凶手的足迹上,往岩池走去,把问题足迹给消灭。”
“怎么会那样?”
“凡事都可以看见人为、做作的地方。像这种场合,没有人会沉着地注意到不弄乱现场。到底是谁说不要踏峰子的足迹的?”
“是我。”佳城静静地回答。
“佳城小姐……是你吗?”
“嗯。是我要大家别弄乱了现场。寺内先生,你是怀疑我吗?”
“不,绝不是怀疑你。”和佳城的沉着相反,寺内巡警显得紊乱极了。
“我也确实注意到了,那时雪上残留的足迹只有一排。”
“如果佳城小姐这么说,我就相信。那么,是在雪还没下时喽。”
“在雪还没下时?”安井不解地问。
“当然是指峰子和凶手走向岩池时。因为是在雪还没下时,所以不会有足迹。然而,凶手在杀了峰子后发现下雪了。凶手看着雪想到把峰子的死归之于过失致死的方法。也就是说,如果旅馆和岩池间只留下被害人自己的一排足迹,普通人就会认为是被害人独自去岩池的。因此凶手一直等到雪停。”
“从开始下雪到雪停吗?岩池是暴露于室外的,很冷哦。”
“很冷的话,只要泡在温泉里即可。”
“那样身体会泡肿的。”
“总比因杀人罪而锒铛入狱来得好。”
“雪停之后,又怎么做?”
“凶手穿着凉鞋,后退着走回旅馆。如此,雪上就会留下从旅馆到岩池的足迹。”
“原来如此……听你一说,好像就是如此。”安井甚为佩服,但佳城却另有他想。
“寺内先生,你仔细看过那些足迹了吗?”
“看过了。”
“那么,你说是凶手以后退的方式走的,不是很奇怪吗?”
“怎么说?”
“那足迹虽然是左、右脚交织而成,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其中有一处不一样,那边有连续三个右脚。也就是说,那人曾在那里跳过一次。”
“你说什么?”
“人往前行可以跳跃,但倒退走时,能表演这种技巧吗?”
寺内没听完佳城的话就飞奔出去。接着,又很快地回来。
“正如佳城小姐说的,中途有三个右脚足迹并排。”他说。
“那么,峰子小姐是自己一个人到岩池去的喽。既然没有凶手的足迹,这件事终究是件不幸的过失而已。”佳城说。
而寺内混乱地、目光凌乱地说:“不……不管足迹如何,在我看来是凶杀。请诸位耐心等县警来。”
“县警要多久才来?”横田问。
“不需花多少工夫,顶多一小时左右。”
横田厌烦地从口袋里取出金色的钱币,边在手中翻转边唠叨地说:“不可能再进去有尸体的温泉里泡澡了。而我还没泡过温泉呢。
“不小心选了这样的一家旅馆,真抱歉。”勇之说。
“我还好,只要能在你身旁就很幸福了。”
“这也不长了。”
“拉斯维加斯的工作呢?”
“嗯,还有一年。才重新签约过。”
“你工作顺利比什么都重要。”
“太美好了反倒有些可怕,没办法轻松地回去。”
痛苦的离别时刻来临了,尽管他们珍惜宝贵的分分秒秒,县警却依然未到。两人为了随时能出旅馆而换穿上单衣。
“万一断定是杀人事件,若不能马上捉到凶手就麻烦了。”
“我们当然也会被调查。”
“嗯,真令人为难。”
“只要不涉及你的名字就好了。”
“我的工作地点遥远,我想还不至于传到那么远。你就麻烦了。”
“没关系,为了你,就算失去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觉得可惜。现在我的心情正是如此。”
房间里渐渐地暖和起来了。从窗往下看,那个问题足迹也因雪融化而扩大。从温泉里被抬起的峰子,身上覆盖着白色的床罩。
勇之想把事件由脑海中剔除,他看着芳子。
“你好像很喜欢那件毛衣。”
“哎呀,你怎么知道?”
“你常穿,而且很适合你。”
“旧了。但我很会保养衣物。”
“换了条皮带吗?”
“没有。”
“是我弄错了吗?昨天那条皮带扣是银色的啊!”芳子用手摸着金色的皮带扣。“好眼力!”
“我只注意你。”
“看来,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了,我去拿茶来。”
在等芳子回来时,勇之看着壁龛间的那幅画。
是幅旧着附近风景、毫无造作的水彩画,但为了确认佳城的签名而再看一次水彩画面时,却发觉是件高雅、充满品味的描绘。充分传达出作者崇尚纯净大自然的心境。
芳子回来了,她也站在画前。
“是幅好画。”
“我也这么觉得。”
“现在楼下正一片混乱。”
“找到杀死峰子小姐的凶手了吗?”
“嗯,佳城小姐好像找到了事件的头绪。”
“她?”
“是的。她现在正和寺内巡警一唱一和。说要在县警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以归作寺内巡警的功劳。”
“真令人不敢相信。”
“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
过一会儿,安井上来二楼,说希望他们下楼支持佳城的说法。
即使不那么做,寺内巡警也深为足迹问题所困扰。而且,若被佳城指出凶手,那警察面子可丢大了。人不可能永远都摆着笑脸,寺内以一副扼杀牙虫痛楚的表情,大咧咧地盘坐在炕炉前。
寺内巡警旁边是安井和佳城,对面是摄影师横田和记者弓形,模特儿小香则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待勇之和芳子也加入后,寺内冷淡、沉重地说道:“现在人都到齐了。”
“你说这之中有杀害中川峰子的凶手?佳城小姐。”佳城的声音虽很沉静,回答却是清晰明确的。“正是这样。因为除了峰子小姐的足迹,就再也没有走出这旅馆的足迹了。”“那点我也确认过了。从旅馆外出的,只有到岩池的峰子足迹而已。”
“那是不对的。”
“不对?”
寺内的嘴成了“咦”字形。一副“你再唱反调,我可要发狂了”的样子。佳城似也觉察到他的心情,她以更沉稳的口气说:“喂,寺内先生,你是对的哦!你那猜想足迹是伪装的看法,很高明。”
“但是,佳城小姐,你不是反对我说的凶手是在杀了峰子后等雪停了,再以向后退的方式走回旅馆吗?”
“是的,因为以向后退的方式发生足迹跳跃的现象是很奇怪的。”
“那么,向前就可以了?”
“这个嘛,那附近的地面很容易打滑,再加上又有积雪。”
弓形插嘴道:“是的。昨天摄影时横田曾叫小香注意过。”
“当然,我想峰子小姐也知道。”横田说。
佳城点点头。“对吧!所以对那样还能留下跳跃的足迹,觉得很奇怪。”
“那么,那足迹……”
“我认为是伪装的。寺内先生你说过凶手和被害人是在雪还没堆积前就去岩池了,我也赞成那种想法。同时亦赞同那时凶手看见初下的雪而想到把那个作为峰子小姐过失致死的说法。只是,凶手不可能会在寒空下等着雪停。”
“那么,怎么做呢?”
“我想凶手会立刻回到旅馆,那时,小香小姐已经回房入睡了,大家都喝得烂醉如泥,荒岩夫妇又在二楼,所以能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形下做些小道具。并不是太难的东西,而是不花十分钟就可以做出来的简单东西。”
“那是?”
“以摄影用的厚纸那般黑色的纸,再加上线。起先先割下黑纸做出和旅馆凉鞋同等大小的足迹数量,其次拉长线,在与步幅相当的位置连接那些脚形,接着再用胶带黏接就大功告成了。小道具就是那些东西。整理完后先运到岩池那边,再尽量伸长线的一端,拉到旅馆玄关处。”
“原来如此,是的!等雪停了以后,凶手把线的另一端朝自己这方拉,如此,积雪上就并排着黑纸的足形。就是这样!”
“嗯,那时,其中有一枚在拉回途中,不知怎么弹跳反转过来了,所以产生了足形的跳跃情形。”
“因为是用绳线绑成的足形,所以即使是模特儿,那足迹也直得奇怪。”小香说。
佳城接着说:“嗯,那时,天空还很暗,犯人大概没注意到翻转的纸吧!”
“就算知道了,也无法做补救。”寺内说。正如寺内所言,不能重新在雪上走过。
“天亮后,太阳升起,黑纸白雪更易导热,所以黑纸下的雪融得最快。凶手算计过这些事情,接着他把所有足形拉回自己身边处理掉。如此,雪上就留下和足迹相近的痕迹。那不是人踩在雪上留下的足迹,而是黑纸融雪所留下的痕迹。万一碰上雪下得少,不能聚积于地面时,凶手只要拉着线就可以在屋里处理掉足形的证据了。”
寺内再次看着全体人员。
“到底是谁玩弄的这些花招的?”
“是米达斯王。”佳城说。
“米达斯王?那是谁?”
“是出现在古希腊神话中的贪婪国王,这个人请求天神,而得到只要是自己碰过的东西都变成黄金的金手指。然而,据说连他想吃的食物都变成了黄金,所以甚为困扰。那就是米达斯王。”
“那位米达斯王在这里吗?”
“嗯,譬如,荒岩太太现在系的腰带扣,你看是什么颜色?”
“任谁看都是金色。”
“在昨天是银色。太太,你换了条和昨天不同的皮带吗?”
“不,这条就是昨天的。”芳子回答。
“那就奇怪了,一个晚上竟由银变成金。”
“那是变的。”
摄影师横田把手伸进口袋里,并没有逃过佳城的眼睛。
“横田先生,你昨晚用来变魔术的银币确实是银制的吗?”
“嗯,银九十、铜十的成分。”
“请借我看看那个银币。”
横田手伸进口袋,取出四枚五毛钱硬币。
“咦?变成金色了。”寺内说。
佳城以严厉的声调说:“横田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横田沉默地把五毛钱放回口袋,一副交织着不明了和不安的表情。
“荒岩太太的情形还能说明。那皮带扣虽看似金色,但却是黄色。也就是银生锈的颜色。这里温泉就像浮现的矿渣一样,硫磺成分甚丰。所以,以泡过温泉后的手碰触银,银就会和硫磺混合变成硫化银。这是银的锈,最初会看成金色,但慢慢会变黑。”
“真不愧是在温泉工作的。”寺内说。
“荒岩太太昨天泡过温泉后,以沾有硫磺的手碰到银色皮带扣而使之生锈变色,就不是那么不可理解的了。但是说不曾泡过温泉的横田先生的银币,为什么会变成同色,我就无法理解了。”
寺内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看着横田。横田的喉结不断上下,但不成声。
“横田先生,你真的不曾泡过岩池温泉?”
“……”
“泡过吧!那时,峰子小姐也在。”
横田“嗯”地呻吟一声,用两手盖着脸。不久,从手指间流下眼泪。
“那是没办法的……和峰子,起初没想那么多……但峰子却认真地逼迫我和妻子离婚,那样下去……我就完了。”
“你在想什么?”芳子问。
“死去的峰子小姐的事。”勇之说。
“和我们似有重叠?”
“这个嘛……”
“我并不希望你们离婚。”
“不……我不是玩玩而已。”
“那两人都好可怜。”
“只是不想米达斯王。”
“……”
“不想让我碰过的人变成黄金。你原本就是钻石。”
佳城拿着食宿费的收据进屋:“请不要以此为戒,希望再度光临。”
勇之说:“多亏你,帮了我们很多忙。”
“不,我只不过是劝导而已。现在寺内巡警正和横田先生说话,叫横田先生自首。”
“寺内先生也是位通情达理的人。”
“嗯,只是有些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