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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则没有太多的感触,这么多年来随着花美人出入多少金库,早就见多识广,眼界大开,对于金钱虽然喜爱不减,却已能淡然以对。
这情形看在老太君眼里,不禁暗自赞许,接着道:“这件事只是要告诉你们,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她这么说,就代表事情已经定案,要大家照着执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家所有人虽然不再表示意见,却个个盯着花生,似乎在一夕之间,他已变了一个样,让大家完全认不出来,必须重新另眼相看了。
尤其林家姐妹更是心有不甘,总认为是花生抢走了她们的钱。
多年以来,她们早已听说林、花两家的事情,多少也心中明白,只因花美人是入赘的身份,又常年外出,时间久了,便不觉得有分别。
结果千算万算,就是独漏了一人——花生。
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但眼看着一大笔为数可观的财富从眼前溜走,就像割她们的心头肉般,令她们痛不欲生。
况且,天波府的女儿之所以成为王孙公子的追求目标,除了她们本身的才色双绝之外,更大的诱因,便是这笔骇人听闻的财富。
如今一分家,就代表着她们的黄金岁月将随之流逝。
铁齿道人干咳一声道:“再来这件事极为重要,希望大家踊跃提意见。”
又道:“昨天我又卜了一卦,显示不久将有巨变,血光之灾代表人祸,为避免卷入浩劫之中,我建议暂时退隐,远避他方,才能明哲保身,趋吉避凶。”
林翠英惊疑道:“爹的意思是说,将会发生兵变?”
“不错!卦象显示极为明确,相信不会有错。”
铁齿道人看了她一眼道:“翠英,你近来荒废了易经的研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林翠英脸色微红道:“女儿下次改进。”
老太君严肃道:“这件事关系重大,牵连着上百万百姓的生命财产,我们必须谨慎处理,以免酿成巨灾,到时想要挽回,就比登天都难了。”
林翠英不好意思道:“女儿实在太疏忽了,不知爹娘可有乱源的线索。”
“种种迹象都指向周王与胡宰相,就实力而言,两人的势力相当,时而互相合作狼狈为奸,时而互相牵制排挤对方。不管是否发生兵变,这两股恶瘤都必须及早清除,以免祸延子孙,遗患千年。”
林翠英大惊道:“如果他们真有反叛的念头,那就太可怕了,朝中大臣至少有一大半和他们关系密切,一旦叛变属实,皇上大位就不保了。”
“正是如此,我和你娘商量的结果,打算隐退至扬州,天波府暂时谢绝访客,以便度此难关。”
“可是爹这样做妥当吗?咱们天波府虽不是官邸或衙门,却是和官方关系密切的名流仕绅,何况梦萍的夫婿也是官拜‘折冲都尉’,锦绣前程可期。岂能说退就退?何况扬州又是黑白两道竞逐的肥肉,治安一向不佳,隐退在那里是否妥当?”
“你的顾忌没错,扬州只是一个诱饵罢了,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人。”
林翠英大疑道:“那爹的意思是……”
“退隐扬州仅是引入耳目的一步棋,实际上另有目的。至于详情如何?等上路之后,再告诉你们。”
铁齿道人话题一转又道:“所谓退隐并不是逃避,天波府也需要有个人照应,并且密切注意官方动静,以便知己知彼,让我们预做防备,这个人选以你娘最理想。”
林梦萍忧心地道:“那明贤的前程怎么办?爷爷可有对策?”
铁齿道人暗恼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国破家亡,个人的前程荣辱又算什么?到时候被无辜牵连的人,不知要枉死多少人命,而且叛国重罪,更是株连九族的酷刑,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前程有什么用呢?”
铁齿道人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让大家无话可说。虽然男子在林家的地位卑微,但基本的孝道却不容侵犯。所以他一生气,众女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老太君忽对林梦华道:“梦华,奶奶知道你和生儿不和,但你们终究是亲手足,理该互相礼让才对,哪有帮着外人之理,何况又是阴谋篡位的周王之女。”
林梦华大感羞愧道:“请奶奶原谅,华儿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老太君点头笑道:“你能知错就改就好,明天起个人的私人财物,立刻开始着手整理,未完成之事,也必须尽快做个了结。至于各房的投资及不动产,全部交给翠英负责脱手,因为一旦兵乱发生,都会贬值不再值钱。”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面对即将到来的灾祸,人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各自回房整理行囊,再也无心计较财产的分配是否不公,是否妥当。
花生暗中松了口气,总算免去异样的目光,连忙拉着铁齿道人交头接耳地咬耳朵,随即赶回西院闭门密谈。
听完铁齿道人的说明之后,何氏大表赞同道:“老太爷忧国忧民的胸襟,实在令人钦佩,我们有幸追随左右,真是三生有幸。”
铁齿道人谦虚道:“何夫人不必客气,眼看大乱将至。正需要何大侠这种正义之士的帮忙,总算托天之幸,扬州的花家堡已经完工,无论是国仇家恨,我们都可趁机消灭这些乱臣贼子。”
何氏大义凛然道:“老太爷所言不差,我们习武之人不但要除暴安良,更要济弱扶贫,以便宏扬正义之气。如今乱臣贼子不但残害百姓,还变本加厉地危害朝纲,阴谋篡位,更是人人得而诛之。老太爷放心好了,我们绝对配合到底,只是又要麻烦花大侠照顾,我们心中不安。”
“何夫人再这么客气,接下来的话,老夫就不好启齿了。”
“老太爷有事只管明说,请别客气。”
“老夫看令嫒贤惠聪敏,有意代生儿求婚,不知何夫人意下如何?”
何夫人惊喜道:“老太爷不嫌弃的话,我家珍丫头就托花少侠照顾了。”
铁齿道人大喜道:“何夫人是答应了?”
“是的,我们高攀了!”
“哪里的话,这么一来我们是亲家了,以后就别再客套了。”
花生见亲事圆满解决,不禁欣喜若狂,连忙向何氏大礼叩拜,又乐得何氏喜不自胜,连呼:“贤婿请起。”
何淑珍也羞红着脸,同铁齿道人叩拜。双方交换了信物,总算将花生与何淑珍的名份定了下来。
铁齿道人取出一个锦盒,递给何氏道:“这里面有两千万两的银票,算是聘金,至于结婚的佳期,就定在花家堡开幕当天,可谓财运兼备,名利双收的良辰吉日。”
何氏大惊小怪地道:“什么?两……两千……”
“是的,”希望亲家母别推辞,老夫知道和亲家遇袭的时候,财物早就洗劫一空,将来复庄重建所需花费不少,这点聘金不多,仅是花家对于未过门媳妇的一种心意。“何氏抖着双手接过,感激得语不成声道:“谢谢……这份……厚礼……我……就厚颜……接受了……”
铁齿道人见她收下,才又向一脸尴尬的颜大娘道:“颜夫人是不是也可以给老夫一个面子,将令千金颜如玉姑娘许给生儿呢?”
颜大娘赫然道:“多谢老太爷的抬爱,小妇人实在另有苦衷,在疑惑未解之前,请恕小妇人无法从命。”
铁齿道人钦佩地道:“颜夫人重信轻诺的做法,老夫非常佩服,这一次重提亲事,实在是已获确切消息,新科状元陈世琪即将和兵部尚书的四千金林碧华姑娘成亲。”
颜如玉脸色一变,娇躯站不稳,差点就晕倒了。
幸好被兄长阿宏及时扶住,颜大娘却惊得跳了起来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前天才正式下聘文定,预定下个月初三成亲,颜夫人如果有疑惑,可到兵部衙门的公告栏查看,相信有关婚事的公文已经公布。”
颜大娘脸色如土,喃喃自语道:“是真的吗?”
阿宏忿忿不平道:“娘,阿土伯不是早就提醒过您了,世琪已经见异思迁,对我们不但避不见面,而且好几次在衙门中相遇,还故做不认识,叫人驱赶我们。您偏不信,现在可把小妹的尊严赔掉了。”
“大哥,你怎能这样跟娘说话。”
颜如玉有如梨花带泪地哭叫着,阿宏也警觉自己的话确实有失妥当,便低头暗自生气不语。
铁齿道人对自责的颜大娘好言劝道:“颜夫人,一个人坚守信誉的精神固然可嘉,但是为人父母者,也不能漠视子女的想法,否则便失去公平正义的处世原则。”
颜大娘惊慌得转向颜如玉道:“玉儿,老太爷说得不错,对于世琪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由你自己决定了,为娘绝对支持你。”
颜如玉仅平静一笑道:“娘,如果不谈婚约的话,花大哥绝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更多次仗义解救我们,所以女儿决定嫁给他。”
颜大娘有些意外道:“你不想求证事实吗?”
颜如玉苦笑道:“不必了!大哥说得不错,从他多次装做不认识我们,派手下驱逐我们开始,女儿就对他死心了。只是娘一再坚持,女儿才隐忍至今,就算他不娶林小姐的话,也不可能要一个卖菜的丫头做他的夫人。”
颜大娘总算彻底失望了,微带汗颜道:“都怪娘老糊涂了,竞在世琪伤害你的同时,又无意中加深你的创伤,一点也听不进大家的劝阻,这一切都是娘的罪过。”
“娘!”
颜如玉泣叫一声扑入颜大娘怀中,母女俩哭成一团。
何氏一边劝阻一边拉开两母女道:“颜夫人见多识广,一定听过‘侯门一入深似海’这句话,令千金未嫁入陈家,也许是另一种福分也说不定。”
颜大娘点头谢道:“何夫人所言不差,一切都是我自己糊涂,差一点就误了玉儿的姻缘。”
铁齿道人接口问道:“颜夫人的意思是同意婚事?”
“是的。”
众人不禁暗松一口气,接着双方皆大欢喜的交换信物,铁齿道人同样的交给颜大娘内含两千万两银票的锦盒,才算完成文定之礼。
花生简直欣喜若狂,虽然颜如玉在众女中,并非最美的,却有一股特别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他,令他一见钟情,日夜相思不已。
果然,这一夜特别漫长他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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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以来,京城首度的“武状元”甄选,立刻吸引了五湖四海的各路英雄好汉,眼看一场风云际会的龙争虎斗,即将就此展开。
比武的竞技场,就设在锦衣卫的营区广场。
开赛第一天,便有两百多人自行报名,通过基本测试的江湖高手,展开一连串精彩绝伦的拼斗。一天下来,便淘汰五分之三的人,总共有八十多人获得晋级。
第二天起,包括花生在内的、具保证人推荐约二十多人加入比武。总人数达一百多人大关,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斗之后,终于选出十二名杰出优胜者,将进入最后一天的准决赛。
第三天,决定性的时刻终于来临,锦衣卫的校练广场,依然旗海飞扬,负责守卫的禁卫军,也明显地缩小了范围,出勤的人数也减少了了许多。
裁判席上,除了奉御旨主持甄选的忠勇侯外,今天还多了两名旁观的贵宾。
忠勇侯等众人就位之后,脸带微笑道:“首先本侯先在这里恭喜各位成功晋级准决赛,不管胜负如何,各位都有资格担任护卫以上的职务。”
接着以严肃的语气道:“今天我们多了两位贵宾光临指导,希望各位等一下好好表现,以争取漂亮成绩。首先在我右边这位是朱公子,左边则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林大人。”
花生忽觉贵宾席上的朱公子不断地注视自己,不禁抬头向他凝视望去,只觉得他长得俊美无比,皮肤白皙无瑕,手上轻摇着白扇。更显得飘逸潇洒,风流倜傥,只是目光如电,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令人不敢逼视,无法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花生的个性豪迈随和,自然最讨厌这种故做姿态的人,心中虽然反感,却不愿输了气势。
像无意识的转头一样,目光仅在朱公子脸上短暂扫过,最后停在兵部尚书脸上。
果然,这一招藐视意味的举动,足以把那些高傲的人激怒得七窍生烟。
现在花生就能清楚地感觉到,朱公子的目光一下变得阴森而锐利,远在十丈之远的自己,便感觉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对劲。
兵部尚书似乎也发觉这一微妙变化,顺着目光望来,在发现花生的同时,平淡的眼神,竞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采。
对于情敌陈世琪的未来丈人,花生难免会特别关注,正在打量之际,忽见对方也在打量自己。心中一动,便以九十度鞠躬遥向兵部尚书致礼。
兵部尚书怔了一怔,便故作没看见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