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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后,马儿乏了,再不能猛赶,只好缩短行程,每日早上动身,太阳西斜就宿店。
这一来,彼此在晚间说话的时候就多了,不象头几天那样,到店吃喝完就倒头睡觉。
众人中,只蓝人俊最受得起旅途之苦。他既能几日不吃饭,又能不怕疲劳。因为他在白眉臾帮助下,经脉已经打通,只要觅地练功,一个时辰就能恢复精力。
当然,内功深湛的何恩伯也不在乎。张子厚浪迹江湖,吃苦本是家常便饭,也不当回事。而徐海峰近两三年已不走镖,但似乎也不感觉劳累。最苦的,自然要算陈青青了。
她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出过远门,头两天兴高采烈,象个大娃娃,这两天却累得没了精神,红通通的双颊也蒙上了一层苍白,两只俏生生的媚眼也凹了下去,叫人见了好不怜惜。
蓝人俊可怜她了,晚上,众人在一起聊天时,便问她:“陈姑娘,这几日累了,吃得消么?”
陈青青白了他一眼,“启禀帮主,属下决不会拖累大家的,请帮主放心。”
这不是故意呛人么?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气他不准她跟着来。
他不禁有些尴尬,讪讪道:“陈姑娘,这不是在帮中,不提帮主二字吧。”
“是,属下遵命。”她装作老老实实的样子。
“怎么又是‘属下’了?”
“是,小女子遵命!”
蓝人俊没词了,只好闭上嘴。
何老儿眯笑着,在一旁看戏。
徐海峰笑道:“青青姑娘,别难为帮主了,还是兄妹相称吧。”
陈青青一本正经道:“徐前辈,小女子不敢高攀,配和我们帮主兄妹相称的,大有人在呢!”
那晚在迎宾楼,苍紫云就是叫蓝人俊为“蓝大哥”的,蓝人俊则叫她“云妹”。
好酸的称呼,真气死人了。
这个,她一直记在心里。今天,总算有机会说出来了,出出心上这口气!
“啊,那是谁呀?”何老儿明知故问。
“我怎么知道,要问帮主呀!”
蓝人俊窘极了,忙道:“陈姑娘,有什么配不配的,你我也可以如此相称呀!”
“听见了么?左一个‘陈姑娘’,右一个‘陈姑娘’,叫别人么,自然就妹呀妹的,老前辈,我的话说错了么?”
何老儿呵呵笑道:“好厉害的小嘴,不错不错,简直是对极了!”
蓝人俊脸红了,忙道:“青妹,不要再说了吧,愚兄这就改口如何?”
“呀,这又何必呢?口是心非,又何必勉强自己来?老前辈,你说是么?”
这妮子当真厉害,总拉着何老爷子,叫蓝人俊有火也发不出来。
何老儿笑道:“若是口是心非,为然不必勉强,说得对说得对!”
蓝人俊急了,道:“老爷子,别冤枉了人,我哪里口是心非,的确是心口如一呀!”
“听见了么?丫头。人家是心口如一,你就答应当个妹妹吧。”
“老爷子的话,晚辈不敢不听。”
瞧,她分明是要人家称自己妹,自己称人家哥,现在却成了人家要称她妹,她本来不领情,只不过看在老爷子面上,“勉强”答应了。
蓝人俊这才松了口气。
张子厚在一边窃笑,被陈青青瞪了一眼,赶紧把嘴合上,只敢在心里笑了。
徐海峰却管不了那么多,放开大笑。
陈青青无法不让他笑,蓝人俊却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笑够了,他才转变话题,道:“左公子他们,还有白马寺的高僧们,不知走在我们前面,还是走在我们后面,月底大家能不能相聚?”
张子厚道:“恐怕会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因为建帮事务,迟迟从洛阳出来,他们心念血经,只怕早已动身。”
何老爷子道:“但愿他们到后等我们一等,千万别去犯险,大家该从长计议。我老儿总觉得,此行必然凶险。”
陈青青道:“怎么会凶险呢?白马寺高僧武艺出众,左公子他们也不弱,有这样多的好手,还怕什么?”
何老儿道:“高手虽多,然我在明敌在暗,况且不摸敌方虚实,焉知不是中了人家的奸计?”
徐海峰道:“前辈说得极是,对方能在少林寺如入无人之境,端的不可轻视呢。”
陈青青问:“老人家,能有什么奸计啊?”
“试想,血经既已在手,又何必要漏出消息?这很象往水中抛下个诱饵,再用大网子往水上一罩,鱼儿不就落网了么?”
“哎呀,老人家,我们岂不就是鱼儿了?”
张子厚道:“在下也与老人家有同感,此行只怕凶多吉少!”
陈青青叫了起来:“哎呀,别说得那么怕人,照你说来,我们是去自投罗网了。”
蓝人俊沉思不语,只注意听大家讲。
徐海峰道:“青青姑娘不必害怕,对敌方有个估计,自己才不会吃亏。任他设下天罗地网,只要我们小心从事,那就决不会上当的。”
何老爷子道:“不错,千万大意不得,敌方的武功既高,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心着不会吃亏。”
陈青青向蓝人俊:“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听?听着没有呼?莫不是在想心事!”
蓝人俊“唔”了一声,道:“听着呢,我的确在想心事。敌方此举,到底为了什么?第一次将少林高僧引到文峰塔,再从文峰塔引到鸡公山,这鸡公山会不会又扑空?”
陈青青问:“你说呢?”
“依我看,鸡公山可能不会扑空,因为路程很远,这样做没有什么理由。敌方多半是故布疑阵,引我们上钩。否则,血经之事已成悬案,又何必让血经再一次震动江湖呢?”
蓝人俊居然说得出如此一番话来,足见他的长足进步。
何老儿道:“蓝老弟说得好,此行不能冒险,稍有不对之处,我们就后撤。”
大家又议论了一阵,对鸡公山存了戒心。
第二日,大家继续上路。
以后几日,陈青青有意无意把马地随在蓝人俊前后,不时找几句话和他说说,温顺和蔼,再无半句带刺的话。有好几次她都想问他,苍紫云姑娘为何与左文星在一起。但她还是忍住了,须等候个好机会才成,莫要惹恼了他。
蓝人俊见她好说话了,便收起戒心,谈话也就自然了起来。渐渐,他觉得青青姑娘也并不可怕,不象他先前以为的那样,动不动要算账,这样的“账”算起来他可吃不消。
他依然没有忘了苍紫云,这又怎么忘得了呢,她的一笑一颦,无不深烙心中。
他现在已不怨她,反觉得她极可怜。自己决不该再逼她,她是身不由己之人啊!
要怨就怨自己吧,谁让他早些年不认真学武功?要是他的武功能派得上用场,苍紫云怎会答应左文星?
唉,紫云呀紫云,只要左文星对你好,你对左文星也有一片深情,我就是愁上加愁也心甘情愿啊!
陈青青经常见他蹙额皱眉,低头沉思,甚至会发出轻轻的叹息,不用猜也知道,准又是在思念苍紫云那丫头。
她又气又妒,但又无可奈何。
苍紫云会不会到鸡公山来呢?
呀!糟了,要是她也来,蓝人俊不跟着她跑才怪呢!这可怎么办啊?
慢,左文星不是也要来么?如果苍紫云只跟着左文星,那么自己前些时候所猜一定对了。要是苍紫云跑来和蓝人俊一块,自己就只有到庙里当尼姑的份了!
啊哟,当个尼姑好惨哟,古佛青灯,冷冷清清,没人理睬,成天敲着木鱼,“砣砣砣砣”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直念个没完没了,也不知佛菩萨听得见听不见。咳呀,不干不干,这个家可出不得,还要剃光头呢,难看死了。可是,不出家又怎么办呢?莫非还要去嫁别人,呸!不干不干,要嫁就只能嫁这个冤家,那么,就把他抢过来。对!抢过来!我比苍紫云哪一点差了?她漂亮倒不假,而我就丑了么?不丑不丑。一点也不丑,人家都说我长得俊,我自己对着镜子看了无数遍,也觉得人家说得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当尼姑?不当、不当!
古人说:“水滴石穿。”
只要我一片真心,持之以恒,看他这块顽石穿也不穿?
就这么的,两人各怀心事,各走各的路。
有时,陈青青逗弄他两句,引得他哈哈大笑,心情也为之一爽。
二十九日这天,他们赶到了信阳府。
入城时刚过中午,众人找了家大旅舍住下。饭后,便到街上转悠。希图碰见左文星一伙和白马寺的高僧们。
主要街道走遍,也没见他们,只好又回旅舍休息。
张子厚和徐海峰自告奋勇再次上街,两人约好一个走东一个走西,回旅舍会合。
陈青青疲乏已极,在自己的房中躺着。
何老爷子和蓝人俊共一间屋,各自坐在床上喝茶。
何老儿道:“老弟,说真话,我老儿总觉得鸡公山之行凶险,你千万照顾好青青,可别让她出了事。”
蓝人俊道:“身为帮主,自应该照顾好帮众。我也觉得此行有些不妙。试想,左公子在左府明明听见总管霍占云对朱彪说,血经已经到他们手。怎么忽然间血经会飞到鸡公山?再说鸡公山处于豫鄂两省交界处,方园百里,又到哪里去找,莫非是场骗局么?”
何老儿一拍大腿,道:“好兄弟,你也会分析事理了,好极好极。不过,设这场骗局又为的是什么?”
“不知道。一则可能是转移我们的视线,放布疑阵,以掩藏血经的真正下落。一则可能是诱骗我方入山,乘机搏杀,以绝后患!”
“对极对极,原来蓝老弟并不只会啃书本,这个帮主选得好!”
蓝人俊不好意思,道:“老人家休夸,人俊本不谙江湖事,只因身在江湖,由不得自己,不能不学些推断事理的方法。”
“唔,我老儿也有同感,如果只是转移我方视线,那么不过是空跑一趟。如果对方设下圈套要谋害我们,调来的必是高手,因此不能大意呢,你身上连兵刃也无,只怕难以护身,要买把剑也来不及了。”
“无妨,必要时,抢来一把就可以了。如果明日左公子他们还不来,该怎么办?”
“等一日不来,后天我们便去探山,若有危险,及时后撤,也好通报后来的人。”
两人谈谈说说,议定了行动章程。
快到晚饭时,张子厚回来了。
他道:“所有旅舍都跑遍了,不见左公子他们。后来找到茶楼酒肆打听,三天前到了十几个和尚,只在城中吃了饭便走了。两天前到了男女老少七八人,住了一宿,昨天走了。我本想打听姓名,但旅店登记的名字中,没有左公子他们,我估计他们用了化名。”
何蓝二人听了,不免吃了一惊。
“这么说,白马寺的高僧和左公子他们在我们之前几日就到了?”何老儿又问。
“是的。”
这时,徐海峰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摇头:“西城区查了,没有。”
张子厚把所知情形说了,大家商议如何办,最后决定,明日一早前往鸡公山。
一宿无话。天明,众人便起了床。
太阳升起时,他们已奔驰在城外官道上。
经头天晚上向店家打听,鸡公山离此有七十多里,主峰称报晓峰,两侧是灵华山和长岭,就象雄鸡的两只翅膀。报晓峰左右,峭壁深谷,则象两只鸡爪,故称此山为鸡公山。
众人一阵急奔,方向朝南,一口气不停。
中午,众人取出干粮,坐在树荫下吃了一顿,略事休息,继续上路,山离此已不远。
来到山脚,但见山上云雾蒸腾、林茂叶密,不少古松老柏,岸然挺立。
众人将马牵入林中挂好,徒步向山顶走去,只有到报晓峰一看,再作商议。
山中树荫覆盖,十分凉爽,只是无道路可走,只能从树底下穿树绕山而行。
行至半山,走在前面的张子厚突然停步,等候后面的人。
徐海峰走在第二,问道:“张老弟,怎么停住了?”
“不对不对,有股血腥味飘来。”
走在第三的陈青青闻言,忙用力嗅了唤,果有一股腥臭之气,不禁心中发毛,忙退后一步,紧靠跟在她后面的蓝人俊。蓝人俊之后的何老儿,早已闻到气息,面色十分凝重,不断向四处张望。
徐海峰道:“咦,这股气味似乎在侧处下面,你们说呢?”
张子厚道:“不错,是在偏坡。”
何老儿道:“下去看看。”
张子厚道:“是,我下去!”
蓝人俊道:“慢,我和你一块去!”
张子厚知道蓝帮主不放心,心下十分感激,于是当先领路,朝偏坡走去。
两人行了十多丈,只见偏坡下是一条两三丈的峡谷沟渠。腥臭气至此已经加浓,说明并未找错地方。
蓝人俊不等张子厚跃下,抢先了一步,先跃到沟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