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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目睹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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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就法律的立场而言,假若她能证明她要求的权利,她同她的儿子有权得到什么?”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温邦先生捡起他在生气时候放在一边的那副眼镜,戴上去,然后,透过眼镜机警地望着克瑞达克督察。“这个——在目前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如果她能证明那孩子是爱德蒙·克瑞肯索普的儿子,而且是由合法的婚姻而生的,那么,在路德·克瑞肯索普死后,那孩子就有资格分到约西亚·克瑞肯索普托人保管的钱。不但如此,他还有资格承受洛塞津别庄,因为他是长子的儿子。” 
  “有人想继承那所房子吗?” 
  “住在那里面吗?绝对不会。但是,我亲爱的督察,那个产业值一笔相当大的钱,相当大的一笔款子。那里的土地可以做工业和建筑的用途,那个土地现在是在布瑞汉顿的心脏地带。啊,是的,一笔相当大的遗产。” 
  “我想你对我说过,假若路德·克瑞肯索普死了,塞缀克会继承那个产业。” 
  “他会继承那个不动产,因为他是现存的最大的儿子。” 
  “据我了解,塞缀克·克瑞肯索普对金钱不感兴趣。” 
  温邦先生冷冷地凝视着克瑞达克。 
  “真的?我个人对这样的说法抱的态度是一种我称为‘存疑’的态度。世界上是有一种毫无世俗欲望的人。这种人对金钱漠不关心。不过,这种人我本人还没见过一个。” 
  温邦先生显然对于这句话感到相当自得。 
  克瑞达克急忙抓住这一线希望。 
  “哈乐德和阿佛列,”他冒险地试探一下,“听到来了这封信似乎很不安吧?” 
  “自然可能感到不安,”温邦先生说,“自然可能。” 
  “这样一来他们最后继承的财产就减少了吧?” 
  “当然。爱德蒙·克瑞肯索普的儿子——我们始终假定他有一个儿子吧——会有资格分到五分之一的信托资金。” 
  “那似乎实在并不是很重大的损失。” 
  温邦先生机警地瞧他一眼。 
  “你大概是说,杀人的动机根本不够。” 
  “但是,我想,他们两个在经济上都很拮据。”克瑞达克低声地说。 
  他对温邦先生那种凌厉的眼光用非常泰然自若的态度来抵挡。 
  “啊,原来警察局已经从事调查了?是的,阿佛列几乎不断地感到经济拮据。他偶尔也有一个短短的时期,财源茂盛,但是,不久就完了。哈乐德呢,你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目前的情形是朝不保夕的。” 
  “不管外表上显得多么财源滚滚吗?” 
  “撑门面。完全是撑门面!这些大都市的公司有一半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清偿全部债务的能力。他们的资产负债表在外行人看来是没问题的。但是,当帐面上列的资产并不真是资产的时候——当这些资产负债表在破产的边缘上摇摆不定时——你会怎么样呢?”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的情形是,大概是需款迫切吧。” 
  “不过,他勒死亡兄的遗孀也得不到钱哪。”温邦先生说,“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谋害路德·克瑞肯索普。唯有害死他,才能使他们得到好处。督察,我不大明白照你的想法会调查出什么结果。” 
  克瑞达克想:最糟的是:他自己也不大有把握。 
   
   






 







第15节



  克瑞达克督察和哈乐德·克瑞肯索普约好在他的办公室见面。他和魏斯乐巡官准时到达,那个办公室在一大排市区办公大楼的四楼。里面显示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气象,也显露出最高度的现代商业趣味。 
  一个整洁的年轻女人问了他的姓名,谨慎地低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她就起身带他们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私人的办公室。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在一张皮面的大办公桌后面坐着,露出象往常那样毫无瑕疵、非常自信的样子。虽然照这位督察个人所知的情况推测,他已濒临破产,可是,他却不露一点痕迹。 
  他露出坦白的、欢迎的样子抬起头来。 
  “早安,克瑞达克督察。今天大驾光临,我希望一定给我带来确实的消息了。” 
  “恐怕不是的,克瑞肯索普先生,我只是想再请问你几件事情。” 
  “还要问吗?我们到现在的确已经把每一件可能想到的事都答复了。” 
  “我想,克瑞肯索普先生,那只是你的感觉。但是,这只是我们的例行公事。” 
  “那行,这一次你要问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我想请你告诉我在去年十二月二十日下午和晚上,大约四点钟与午夜之间,你在做些什么。”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气得脸都红了。 
  “那似乎是一个非常惊人的问题。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克瑞达克温和地笑笑。 
  “我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在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五那天,在下午三时至午夜的时候在哪里。” 
  “为什么?” 
  “我想把事情缩小到最小的范围。” 
  “缩小到最小的范围?那么,你得到额外的资料了?” 
  “先生,我们希望现有的资料和事实更接近了。” 
  “我不敢确定我是否应该回答你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要是没有我的律师在场的话。” 
  “那个,当然,这全在你。”克瑞达克说,“你并不是非答复我的问题不可。你有充分的权利请律师在场再回答。” 
  “你不是——让我很明白地说吧——你不是在威协我吧?” 
  “啊,不是,先生,”克瑞达克露出大大吃惊的样子,“决不会有那种事,我问你的话也是我要问另外几个人的话,这绝对不是专对某一个人而说的,这是淘汰与案情无关的资料必要的步骤。” 
  “那么,当然,我倒很想尽力协助你。现在让我想想看,象这样的事情是不容易即刻回答出来的。但是,我们这里一切事情都是井井有条的。我想,阿丽丝小姐能帮助我们。”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电话筒,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几乎马上就有一个身穿剪裁合身的套装,手里拿着笔记本的摩登女郎走进来。 
  “我的秘书阿丽丝小姐,克瑞达克督察。现在,阿丽丝小姐,这位督察想知道我在有一天下午和晚上做些什么。那是在——日期是什么?” 
  “星期五,十二月二十日。” 
  “星期五,十二月二十日。我想,你会有什么记录吧?” 
  “啊,有的,”阿丽丝小姐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拿来一本办公室专用的备忘日历,翻开来查。 
  “十二月二十日上午,你在办公室里。你同哥尔迪先生开会讨论克朗马蒂公司归并的问题,你同佛斯维爵士在巴克雷饭店午餐——” 
  “是的,就是那一天,对的。” 
  “你大约三点钟回到办公室,口授了十几封信稿。然后,你就离开,到索斯贝拍卖场。那一天,那里拍卖一些稀有的古文稿,你很感兴趣。你没有再回来,但是我有一张条子提醒你,那天晚上你要参加宴席业承办人俱乐部的餐会。” 
  她抬起头来望望他,似乎是问对不对。 
  “谢谢你,阿丽丝小姐。” 
  阿丽丝小姐悄悄走了出去。 
  “我现在想起来,记得很清楚。”哈乐德说,“我那天下午到索斯贝拍卖场,但是我想要买的东西价钱叫价太高,后来我在哲敏街一个小茶馆吃茶——我想,那是一家叫罗素茶馆的地方。我偶然到一个新闻剧院待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然后回家。我住在加狄根广场四十三号。宴席业承办人俱乐部餐会于七点半在承办业者俱乐部举行,餐后我就回家睡觉,我想这些可以答复你的问题吧?” 
  “都很明白,克瑞肯索普先生。你回家换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我不能记得确切的时候,那是六点以后吧,我想。” 
  “晚餐后呢?” 
  “我想,我回到家的时候是十一点半。” 
  “你的男仆替你开门吗?或是克瑞肯索普太太?” 
  “内人,爱丽思男爵小姐在法国南部,从十二月初开始,她一直在那里,我是用自己的钥匙开门进去的。” 
  “那么,就没一个人可以证明你所说的回家的时候了?”哈乐德冷冷地对他凝视。 
  “我相信仆人会听见我进去的声音。我雇了一对夫妇替我料理家务。但是,实在,督察——” 
  “别急,克瑞肯索普先生。我知道这些问题很讨厌,但是我差不多问完了,你有车子吗?” 
  “有,一辆汉柏鹰牌的车子。” 
  “你自己开吗?” 
  “是的。除了周末,我用得不多。如今在伦敦市区开车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想你大概开车子到布瑞汉顿去看你的父亲和妹妹吧?” 
  “不,除非要在那里住一段长的时间才开车。假若我要在那里过夜,譬如前两天去参加侦讯,我总是乘火车去。现在乘火车很舒服,而且比汽车快。我的妹妹雇的计程车会在车站接我。” 
  “你的车子放在哪里?” 
  “我在加狄根广场后面的马厩街租了一个停车房,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现在就是这些了,”克瑞达克督察笑笑,站了起来,“打扰你了,很抱歉。” 
  他们走到外面的时候,魏斯乐巡官——这个对所有的人都暗怀猜疑——他话中有意地说: 
  “他不喜欢你问的那些话——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很生气。” 
  “你要是没有杀人,假若有人以为你杀了人,那自然会使你生气。”克瑞达克督察温和地说,“一个象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样极体面的人自然特别生气。那并没什么重要。现在我们必须查一查那一天下午在拍卖场是否有人看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个茶馆也要查一查,他很可能乘四点五十四分那班火车,把那女人的尸首推下车,再搭火车回来,及时参加那个餐会。同样的,那天晚上他也可能开车下来,把那尸首移到石棺里,然后回来,你到马厩街去查一查。” 
  “是,督察。你以为这就是他确实做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克瑞达克督察问,“他是一个高个子,头发褐褐的人。他可能坐那班火车,而且他是和洛塞津别庄有关系,他是这案子一个可能的嫌疑犯。现在,我们要去访问访问他的兄弟阿佛列了。” 
  阿佛列·克瑞肯索普在西汉普斯特有一个公寓。那个公寓是在一个有点偷工减料型的现代化大楼里。那个大楼有天井,专供公寓主人停车之用,对别的人有点不够周到。 
  那个公寓是那种现代化,家具嵌入墙壁型的,分明是可以带家具出租的。那里面有一个合板的桌子,可以由墙壁上拉下来,一张沙发床,还有几把不相配的椅子。 
  阿佛列用极可爱的友善态度接待他们,但是,克瑞达克以为,他很紧张。 
  “大驾光临,不胜惶恐!”他说,“我可以替你斟一杯酒吗?克瑞达克督察?”他拿出几瓶酒邀他。 
  “不用,谢谢你,克瑞肯索普先生。” 
  “这么不赏光吗?”他对自己这句玩笑话哈哈大笑,然后问有什么事。 
  “你问我十二月廿日的下午和晚上做些什么吗?我怎么会知道?怎么,那是——什么?——三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 
  “令兄哈乐德就能够确切地告诉我们他做些什么。” 
  “哈乐德老哥也许可以,但是阿佛列老哥是不行的。”然后,他露出一点特别的神气加了一句——那可能是不怀好意的妒忌。“哈乐德是我们家的成功人物——很忙,很有效率,时间都分配得好好的,有时间做每一件事,而且在那个时间,样样事都可以做。譬如,即使他打算谋杀人,他也会仔细算准时间,一丝不苟地干。” 
  “你举那个例子有什么特别理由吗?” 
  “啊,没有——只是偶然想起的一个极可笑的例子。” 
  “现在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吧。” 
  阿佛列摊开双手。 
  “就象我对你说的,我对时间和地方都记不清楚。你要是问我圣诞节的事,我就能够回答你——那是有借口的。我知道圣诞节那一天我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在布瑞汉顿同我的父亲一同度过的。我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抱怨我们住在那里开销太大。但是,假若我们不去他那里,他就会抱怨我们从来不接近他,我们实在是为了讨我们妹子的欢心才去的。” 
  “你今年就是这样吗?” 
  “对啦。” 
  “但是,很不幸,你的父亲病了,是不是?” 
  克瑞达克现在是故意采取侧面的试探方式。这是干他那一行的人都有的一种本能。 
  “他病了。本来为了达到节俭的光荣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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