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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按道:“我受了剑伤……”话未说完,人已倒在地上。
左少白右手疾举,拉开了蒙面黑纱,右脚同时飞起,挡开了刺向黄荣的一划。他来不及打量四周情势,右手一翻,拔下左肩上刺的制穴金针,左手一探,抱起黄荣,右手疾出,拔下高光肩上金针,借势跃起的身子,避开扫来剑势。
原来他在急切之下,竞把大悲剑法中两招奇学,以指代剑的用了出来,不觉间渡过大危,避开了对方三记绝招。高光左肩上金针被拔,精神大振,呼喝声中,拉下蒙面黑纱。
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赞道:“好矫健的身手。”剑光突然消敛。
左少白这才抽出时间,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衣少女,手中执着一柄宝剑,站在丈余以外,神色间流现出一片惊服之色。
高光低头瞧了黄荣一眼,问道:“黄兄,伤的很重吗?”
黄荣睁开微闭的双目,道:“死不了。”
高光扬手指着那横剑而立的青衣女,道:“我这兄弟可是你伤的吗?”
育衣女点了点头,道:“不错!”
高光怒声接道:“好!咱们算是没有完了,我要不拆了你们这关王庙,就不能算替他报仇……”
左少白摇手阻止住高光,肃然接道:“你剑上有毒没有?”
青衣女摇摇头,道:“没有!”
左少白道:“可有金疮药物?”
青衣女道:“有!”探手入怀,抛过来一包锦袋。
左少白放下了黄荣,打开锦袋,倒出一把白粉,仔细查看了一阵,认定无错,才解开黄荣衣服,替他敷上药物,暗中施展传音之术,低声对高光道:“监视着那位姑娘,别让她跑了,咱们此刻的处境,仍未脱险景。”
高光四顾一眼,只见停身处,亦似是一座大殿,只是没有神像而已。那青衣少女手中横的宝剑逐渐的垂了下去,呆呆的站着不动。
左少白替黄荣敷好了药物,低声对高光道:“好好的保护着他,我去取你兵刃回来。”
大步对那青衣少女行了过去。
高光对左少白早已敬服的五体投地,对他之言,一向是深信不疑。那青衣少女眼看左少白行了过来,毫无准备迎敌之意。
左少白一皱眉头,停下脚步,道:“姑娘可是施展诡计暗算,对付我们兄弟,但在下却一向不主张暗算伤人。”
那青衣少女缓缓拾起头来,说道:“你能在一跃之间,避开我追魂之剑,武功强我甚多,我一向自负剑术精深,武功过人,今日和你动手之后,才知自己竟然这般的不行,唉!
他们平日里棒我、赞我,看来都是骗我了。”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和此庙何关?”
那青衣姑娘道:“我是这关王庙中的住持,他们推举我接这关王门的家门,但我现在决定不接了。”
左少白道:“为什么呢?”
那青衣少女道:“你赤手空掌,我却手中有剑,但我连你都打不过,还有什么颜面,接任这关王门的掌门?”
左少白道:“这就是了,姑娘几时当了这关王庙的住持?”
青衣少女道:“一年多了,我爷爷离开关王庙时就把我接来此地,要我代他住持庙务,临去之时,告诉过我,如是他一年之后,仍不回来,就让我接掌这关王派的门户。”
左少白看她神情娇稚,言词纯真,分明是一位涉世末深的少女,心中暗暗奇道:“听她口气,这庙中住持是他爷爷,大约是不会错了,奇怪的是那位糊涂老人为什么竞把自己至亲的孙女,请来主持这关王庙,这其间只怕是别有内情。”
心急转动,忍不住问道:“你那位爷爷哪里去了?”
青衣女摇头说道:“不知道,他只告诉我去赴一个朋友的约会,却不料一去经年不归。”
左少白环扫了四周一眼,说道:“你那位爷爷可是至亲的祖父么?”
青衣女道:“自然是亲的了。”
左少白一皱眉头,又道:“姑娘的父母,可还健在人世么?”
青衣女两道清澈的目光,凝注在左少白的睑上,打量了一阵,道:“你这人问话毫无道理,我爷爷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父母自然是健在人世了。”
左少白也不和她辩论,缓缓伸出手去,道:“姑娘可是自知不是在下之敌吗?”
青衣少女道:“不错,我自知打不过你。”
左少自道:“姑娘虽然伤了俺们一位,但好男不跟女斗,咱们也不多怪姑娘了,但请把手中的长剑,先行交给在下。”
他生恐有人闯了进来,手中无剑,胆气不振,是以想先迫青衣少女交出长剑。
青衣少女凝目沉思了片刻,道:“你在此等侯片刻,我去把你们的兵刃取来。”转身欲去。
左少白疾速的横跨两步,拦住那青衣女的去路,冷然说道:“不用了,姑娘手中长剑,暂借在下一用,也是一样。”
青衣女霍然退后两步,道:“这是我施用之剑,如何能够给你?”
左少白道:“暂借在下一用,待姑娘送还我等兵刃时,在下自当奉还此剑。”口中说的客气,右手却疾仲而出,扣向那少女握剑右腕。
一则那左少白手法佳妙,二则那青衣女毫无防备,竟被左少白一把抓住了手腕,夺过了长剑。左少白一剑在握,胆气突然一振,反腕一探,长剑振出了两朵剑花,冷冷说道:“姑娘可就是刚才那位讯问我等的人吗?”
青衣少女道:“不错啊!哪里不对了?”
左少白冷笑一声,道:“姑娘言词柔和,分明涉世末深,但刚才那位讯问我们兄弟的姑娘,却似是一位江湖见闻甚博之人,这片刻之间,易换了两人,实叫在下猜不出用心何在?
当时我们虽然目难见物,但姑娘的声音,却难瞒着我等的双耳。”
青衣少女道:“那人就是我啦!你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左少白道:“姑娘也许是在场的一位……”长剑一振,逼在那青衣少女身上,说道:
“那位哪里去了?请快些说。”
那青衣少女缓缓向后面退了两步,低声说道:“她走了……”三个字说的低微异常,几乎是连她自己,也听不到。
左少白心神一振,暗道:“看来这位涉世末探,心地纯洁的姑娘,是他们有意安排下的一位替身,只不知她那位爷爷是何许人物?但得知其姓名,就不难查出她的身世了。”
心中忖思,口中却冷肃地喝道:“你可知道离此的道路吗?”
青衣少女点头答道:“知道。”
左少白剑尖一闪,抵在那青衣女后心之上,道:“如若我等能平安离此,在下决不伤害姑娘一毫一发,如是中途有变,那就别怪我开罪了!”
青衣少女缓步向前走去,一直未肯回头望几人一眼。
左少白沉声喝道:“高兄弟,扶起黄兄弟赶路,你们请紧随在我身后五六步处,也免得骤遇强袭,应接不暇。”
高光应了一声,抱起黄荣随在左少白身后而行,左少白手中长剑突然微微一挺,剑尖透衣而入,口中冷冷说道:“我知道你们这关王庙中,机关理伏甚多,但愿姑娘不生恶意,送咱们兄弟平平安安的离开此地。”
那青衣少女默不答话,人却向一处壁角所在走去。左少白右手执剑,左手一把抓住那青衣女的左腕,故意高声说道:“人心险诈难测,屈驾姑娘陪着我们兄弟一行了。”
那青衣女仍是一言不发,也不挥手挣扎,任那左少白握着手腕而行。左少白心中的疑念,虽是越来越重,但想到先行脱险要紧,然后再设法追问,也是一语不发,任他带路而行。那青衣女行近墙角,突然出右手向壁间按去。
左少白忍不住问道:“这地方可是一道暗门吗?”
青衣女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左少白道:“在下还要提醒姑娘一句,最好是不要妄生异念,需知在下只要有上一眨眼间的时光,立刻可取姑娘之命。”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光滑无痕的墙壁间,突然裂现出一条暗门。青衣女一低头,向里行去,却被左少白用力一拉,生生把她拉退回来,问道:“这暗门通往何处?”
这青衣女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柳眉一跳,冷冷说道:“你这般多心善疑,如何能担当大事,就算这暗门是通往地狱之路,我也陪着你们走的啊!”
左少白只觉脸上一热,道:“在下虽然轻谈生死,但我不能让两位兄弟随我涉险。”
青衣女突然哧的一笑,道:“我瞧人家的年岁,都还比你大些,你自尊自称当起大哥来,也不害臊吗?”
左少白道:“俺们兄弟的事,不用姑娘多管。”
青衣女道:“谁要管你的事了,是你牵着我不放我走!”
左少白心头一凛,松开那少女手腕,道:“在下多有得罪。”
青衣女嫣然一笑,低头进入了暗门。
左少白回头说道:“高兄弟小心了。”紧随那少女身后而入。
暗门内一片幽暗,但地势平坦,毫无气闷之感,显见这地道修筑的十分精巧。左少白紧随那少女身后,暗中凝聚功力戒备,只要她稍有异动,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置她死地。
行约四五丈远,地势突然向上高去。那青衣少女爬了几层石级后,突然停了下来,凝神静听一阵,又向前行去。
左少白忍住心中怀疑,一语不发,暗中却数着爬行的石级,行到一十二级时,青衣少女突然举直双手,向上一托,登时有一片天光,进射而入,说道:“到了,你们上去吧!”
高光加快脚步,赶了上来,望了那青衣少女一眼,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青衣少女道:“上去就是关王庙后门,这地方十分荒僻,很少有人来此,你们尽管上去吧!”
左少白探出头去,四下打量一眼,果是不错,先扶高光和黄荣上去,才一抱拳,对那青衣少女说道:“姑娘是敌是友,实叫在下分辨不清。但今日之情,在下当深藏内心,日后定当图报。”
青衣女沉吟一阵,道:“此时此地,不宜多谈,你们还是快些走吧!日后如有仰仗,我自会去找你们。”
左少白道:“但在下的兵刃。乃师长所赐,必得取回,还请姑娘指教。”
青衣女沉吟了一阵,道:“我去找你们时,带去还你就是。”
左少白道:“如若姑娘不去找我们呢?”
青衣女一皱眉头,道:“那只好暂时存在这里了。”
左少白道:“如是姑娘不去寻找我等,烦请姑娘代在下收好兵刃,三日之内,在下当来此讨取。”
青衣女道:“好吧!就此一言为定,你请走吧!”
左少白道:“但愿咱们后会有期。”纵身一跃,飞了上去,那青衣女迅快的带好暗门而去。
左少白仔细瞧那通上来的暗门,是一块四五尺方圆的石块,用手一推,竟是纹风末动,想来那下面定有铁环扣死,暗暗记下了四周形势,和高光联袂而去。
这时,天色微明,曦光隐现,景物越来越清晰。左少白找一处僻静之所,停了下去,查看黄荣伤势,虽然不轻,但尚未伤到筋骨,当下掌指齐出,拍活了黄荣几处被点的穴道。
原来左少白替黄荣敷药之时。生恐他失血过多,点了他伤口周围要穴,以阻行血。
但闻黄荣长长吁一口气,挺身坐了起来,说道:“多承盟主相救。”
左少白道:“自己兄弟,用不着客气,是否觉着伤势好些?”
黄荣突然站了起来,伸展一下伤臂,道:“盟主不用挂心,幸未伤得筋骨。”
高光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兄弟心中想到一件不解之争,越想越觉糊涂。”
左少白见黄荣伤势无碍,伤口处且已结疤,这证明那青衣女相赠的解药,颇具神效,愁怀一展,回目对高光说道:“不知高兄想的何事?”
高光道:“那关王门和咱们无怨无恨,为什么要把咱们送入水牢之中,泡了半夜之久,他们既有杀死咱们的机会,却又把咱们平平安安的送了出来,似敌非敌,似友非友,实在叫人缠杂不清,猜想不透。”
左少白道:“其间之变,先敌后友,确使人大费疑猜,如说那位姑娘,全为武功震服,才放了咱们,实难自圆其说,这其间定然有着曲折。”
黄荣道:“待兄弟剑伤好转之后,咱再去一查究竞,趁此天末大明,咱们先去凭吊一下盟主故居,奠拜一下殉难阴灵。”
左少白道:“你的伤势末愈,只怕不宜赶路。”
黄荣笑道:“盟主但请放心,区区一点剑伤,岂足挂齿。”当先起身,放步而奔。
左少白抢先带路,直奔左家堡。十几里的路途,在三人快速的奔行下,片刻已到,昔年名动江湖,重阁叠楼的左家堡,早已是面目全非,残堵断壁上生满了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