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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是林清雅所希望的,蓝煜星现在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如果他再和自己发生些什么事情,那就是对晶晶、对感情不负责任,林清雅不会接受一个朝秦暮楚的男人,甚至可以这么说,她之所以还能维系着对蓝煜星的爱,也正是因为蓝煜星对自己这种坚定的疏离的态度,也正是因为相信他是个对感情坚定和负责的男人,她也才敢于在他面前把自己的情愫流露出来,这是一组不可调和却又奇怪地相伴相生着的矛盾;可她又是失望的,这个人,怎能如此铁石心肠,如此视自己的柔情于无物?
思维的矛盾在内心激荡,可她口中的表达却依然理智:“蓝煜星,我支持你!”
“谢谢!”蓝煜星知道,以两个人的关系,这是一句没有必要说出来的废话,可他还是很自然地说了出来,而且说得无比自然,无比顺畅。两个人都明白,经过这一次的交流,他们之间的默契又深了一分;但是,在这样的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双方都还能把持得住,显然,爱情,离他们又远了一分。人们常说,爱,有时候是可以转化成亲情的,但是,爱能不能转化成那种亲密无间的战友情?林清雅不知道,蓝煜星也不知道,他们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可现实是,两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正在这样的道路上渐行渐远。问世间,情为何物?潜意识里,两个人都在询问这样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回去吧!”她分不清楚,这句话究竟是对蓝煜星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说完,林清雅松开了手,重新启动了车子。暮色中,黑色的奥迪100象一条鱼一般,向它的目的地游去。
回到办案点,吃完晚饭,蓝煜星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很乱很乱。是他吗?真的会是他吗?蓝煜星无法确定。不过,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多年以来,蓝煜星早就养成了把所有事都往最坏处想的习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希望它是这样,它就越有可能是这样。可是,没理由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现在的钱大富,要钱有钱,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和许昌平不同,许昌平作为领导干部,想在生活上奢侈一把,有着诸多的顾忌,可钱大富是一个民营企业家,党纪政纪都管不了他,如果他出了国,甚至连中国的法律都可以暂时不遵守,赌博,玩女人,他都可以肆意胡为,没有什么限制得了他,他干嘛要这么做呢?蓝煜星想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沉思之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静静的房间里,这骤然而起的铃声吓了蓝煜星一大跳。接过来一听,却是一个熟悉的女声:“小蓝吗?我是钱玉纶,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方便吗?”
“是玉纶姐啊,可以,我现在没什么事情,咱们在哪儿会面?”蓝煜星不知道钱玉纶现在找自己做什么,不过,他有自己的原则,钱玉纶总还不至于挑这个时候来贿赂自己吧,那不正证明了她们家有问题?无论如何,蓝煜星都想去看看,搞不好对这个案子还会有些帮助,所以,蓝煜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那你打个车,直接到中山西路的茗典咖啡厅吧,我在那儿等你,到了以后你打我电话,我会告诉你我在哪个包间。”钱玉纶说好了与蓝煜星见面的地点和方式。
“好的,玉纶姐,我马上到。”蓝煜星答应以后,挂了电话,到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穿上棉风衣,往门外走去。在办案点这么长时间了,蓝煜星和门卫早就熟悉了。因为他的宿舍并没有收回,李玉凯也常常不在房间,蓝煜星和谈晶晶两个人在过年的时候关系有了实质性突破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蓝煜星常常会在晚饭后溜回自己的宿舍,和谈晶晶温存一番,然后晶晶回家,他则继续回办案点过夜。做了代市长的谈新权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有些应酬,经常都是深夜才回家,虽然细心的谈母会发现自己女儿的变化和一些规律,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做母亲的不方便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只有用最含蓄的方式提醒女儿注意,现在年龄还小,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否则是会伤了身子的,结果却是在女儿羞涩的撒娇声中不了了之。今天,省纪委的这位小蓝科员又在吃完饭之后出去散步了,门卫友好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便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了。
相对于市中心,办案点是有些冷清的,不过,出租车总还是可以打得到的。蓝煜星打了一辆车,直奔市中心。按照既定的方式,蓝煜星很快找到了钱玉纶所在的包间,刚敲了一下门,早就等候多时的钱玉纶连忙应到:“请进!”
蓝煜星推门进去,却发现小包间里的氛围似乎并不适合他和钱玉纶这样的男女在一起。包间里是火车厢式的结构,装修得精致而富有情调。两边是很矮的情侣沙发,中间是一个咖啡色的小几,小几上放着一个心形的水晶玻璃皿,里面装着少量的水,一支红色心形的蜡烛跳动着小小的火苗悠悠的浮游在里面,蜡烛旁边放着一个同样质地的小花瓶,瓶中盛开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玫瑰,烛光和鲜花,配着那无比柔和悠扬的流淌出来的莎拉布莱曼的《史卡保罗市集》的歌声,把小包间装点的浪漫而又温情。小几的两边,各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咖啡的郁香从印着紫罗兰碎花的白色骨瓷套杯里弥漫开来,旁边的水晶玻璃碟上放着方糖,还有就是一个白瓷的奶罐,余下的咖啡盛装在一个银色的金属咖啡壶中。烛光下,已经在暖气房间里除去了外套的钱玉纶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正用手中的小银匙在咖啡杯里幽雅地搅拌着,和包间里的景物融为了一体,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又和谐的美妙画面。蓝煜星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阵酸楚:表象和真实的反差是如此的强烈,谁又能想到,这个花样年华的美丽女子,却是一个前不久刚于爱人天人永隔的苦命人呢。
蓝煜星轻轻地叫了一声玉纶姐,便自顾坐了下来,拿起夹子往自己面前的杯子夹了一块方糖,用小匙轻轻地搅拌着,静等钱玉纶开口。
等蓝煜星坐好,钱玉纶抬了一下眼皮,长长的睫毛便随之忽闪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姣好的面容,蓝煜星的酸楚又加深了一分,心里在问:为什么与美丽相伴的,却往往是苦涩呢?
“小蓝!”钱玉语气温和地开口了:“姐姐现在心里很烦,很乱,特别想找一个人聊聊,想来想去,只有找你最合适,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玉纶姐,您说哪儿去了,您和晶晶虽然不是亲姐妹,却和亲姐妹是一样的,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吩咐好了,如果可以帮您做点什么,我是非常乐意的。”蓝煜星话说得很真诚,其实,就算是把谈晶晶的因素抛开,对钱玉纶,他也是既尊敬又同情的,只要不影响工作,不违反原则,古道热肠的蓝煜星的确是十分愿意帮她。
“小蓝,有一点相信你是清楚的,每一个女人,一生中都会有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爱人,除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做女人的,一生的寄托都在这两个人身上。你说是吗?”钱玉纶的声音依然是轻言慢语,蓝煜星当然知道,钱玉纶指的这两个人,一个是钱大富,一个就是刘彪了。钱玉纶既然提起了他们,今天谈话的主题已经十分明确了,就是围绕他们现在办的这个案子。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钱玉纶主要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应了一声:“您说的是,玉纶姐。”
~第九章 置腹(上)~
“小蓝,姐虽然是个女人,但姐不笨。省纪委到玉纶集团来查账,林主任两次到玉纶来,说是来调查许昌平那一千万股本金的事情,但是,姐能看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否则,审计人员不会把账查得那么细,你们也不会那么关心我爸财产的去向问题。小蓝,我想问你,当然,你有你的工作纪律,我也不强求你,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我还是要问,你们是不是怀疑我爸和许昌平、孙继尧他们有关系?是不是怀疑我爸和刘彪的死有关?”说到这里,钱玉纶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蓝煜星知道,专案组的这次行动,本来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说,之前的行动还有点像打牌,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牌的话,案子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有点象是在下棋了,这是一种明谋,至于最后究竟是谁输谁赢,那要看谁的手中掌握着更多的棋子,谁的路数更高明。对专案组来说,这也是一种无奈,查处的对象是全国人大代表,如果要对他采取法律措施,要有很繁琐的法律程序要走,这一切,都需要证据,但专案组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借许枫提供的一点点有限的证据和线索来挖了。
“小蓝,我是公司的总经理,公司的财务运作我最清楚,这个公司从成立到现在,虽然也会有一些公关费用,但是,玉纶走的路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民营企业都不一样,玉纶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就有着很强烈的政府和政策的背景。开始,是谈叔的鼎力支持,当然,也就是P县县委县政府的支持;后来谈叔离开了P县,许昌平来了,给玉纶下了一些绊子,让玉纶走了一点弯路,但很快,许昌平的阴谋就进行不下去了,一个原因是来自多方面的压力,工人不答应,市委、市政府也不答应,上上下下都希望玉纶集团好,玉纶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况当时的传言很难听,都说许昌平想从玉纶找到一些证据,把谈叔搞倒,这种话可能有些过,但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查不出什么了,许昌平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后来许昌平通过参股的方式得到了好处。所以,审计风波结束以后,许昌平不但没有继续找玉纶的麻烦,反而比谈叔更加有力地支持玉纶集团。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因为有两任县委书记的支持,在本地,玉纶集团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请客送礼这一类的事情,商业行为纪委又无法干涉,所以我想告诉你小蓝,你们这样查是查不到什么东西出来的,也找不出什么结果的,搞不好到最后会和许昌平当初的调查一下,引起工人的不满,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蓝煜星对钱玉纶的话忽然有些反感,这算什么,威胁专案组?当然,玉纶集团有这种影响力,他有数万对企业忠心耿耿的职工,一旦采取过激措施,发动工人上访什么的,的确可以给专案组带来巨大的压力。但是,专案组并没有做什么啊,只不过是审了一下账,和钱氏父女各谈了一次话而已。查账是合理合法的,属于专案组权力范围内的事情,谈话也是登门拜访,十分友好,玉纶集团要是因此就威胁专案组的话,除了证明他们做贼心虚之外,别的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更解决不了。国家机关办案,要是因为这么一点点阻力就被吓退的话,那么,纪委以后也不用存在了。不过,蓝煜星转而又想,不至于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钱玉纶都没有威胁专案组的理由。所以,蓝煜星不动声色,平静地说:“玉纶姐,您多心了,专案组自然是调查许昌平的问题,钱叔他是对地方经济发展作出突出贡献的著名企业家,又是全国人大代表,我们怎么会轻易地去查他?至于你说的查不出什么来,那也是您对纪检监察工作的误解,查出问题来,固然是一种成绩,可查不出问题,把事情搞清楚,同样也是工作成绩啊。这对玉纶集团、对钱叔也是有好处的。”
“小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钱玉纶自然能够听出来,蓝煜星虽然语气很平缓,可说出来的话却有点打官腔的味道,原本十分融洽的交流氛围突然产生了一些距离,这自然不是钱玉纶所希望的。所以,接下来钱玉纶的语气中分明多了一种急切:“我请你过来,的确是很想坦诚地和你交流,我想说的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并不代表玉纶集团。”
“对不起,玉纶姐!”蓝煜星听出来钱玉纶的坦诚,自己的确是多心了,他就是这样,从不回避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蓝煜星立马真诚地向钱玉纶表示了他的歉意。有了彼此之间的真诚,距离很快又拉近了。
“小蓝,这几天,我天天都在做恶梦,一会梦见我爸杀了刘彪,一会梦见刘彪杀了我爸,白天也是精神恍惚。我真的很担心,很害怕,害怕这事情真的和我爸有关,如果是这样,那他和孙继尧、许昌平他们一样,就是杀害刘彪的凶手,我的幸福,就是毁在我爸的手里。还记得我刚开始和你说的话吗?他们两个,一个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一个是敬我爱我的丈夫,对我来说,他们是一样的重要,我不希望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