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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幽灵般的夫妇
在前往车站的途中，我与比路斯又开始变得沉默起来。我的心亦变得沉重非常。反而是近伯，一边开着车，一边滔滔不绝，大概是表达着我走后他至少有两个月无人欣赏他卓越的驾车技术的心情。我亦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到达车站，我接过近伯为我买来的车票，提着行李正想走进检票口，却被比路斯一下子拉住了，搂我入怀。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住了，正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双手正刻意在收紧，让我使不出劲来。
我只好扭头望着他：“要迟到了，你放开我吧……”我竭力使自己两边的嘴角尽量往上翘。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便低头掰他扣在我腰间的双手。
比路斯陡然将手松开，托起我的脸注视着我的眼睛。在这深情而温柔的注视之下，刹那间，我竟从他目光流转的动态中洞悉出他的心思！相信他也一样！这是另一种非电脑波式的另类思想交流！
‘掂挂我吗？’/‘我会掂挂着你的！’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操心！’
‘想你！’/‘想你！’
比路斯突然向我低下头来，我本能地踮起脚迎上了他的吻。一股柔软温润的感觉马上自他双唇间放射出来，让我的思想开始逐渐升华……
检票口的广播突然响起：“乘搭第三十二班次直达雁城二氧聚能汽车总站的乘客请马上入闸……”
“啊……”我刹时间清醒过来，一下子脱离比路斯的吻，快步奔向闸口。
才一坐下，车子便缓缓开动了。忽然，从车窗所反射的映象发现，比路斯正向着客巴飞跑过来！我向着他挥了一下手，便霍然转过身去，擦去眼内涌出的泪水。我挨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让这个气氛狭凝的“四方盒子”将我载到雁城去。
我独自倚在床上，透过洁白的原始布质纱帐，望着窗外幽暗的环境，听着瑟瑟的虫叫，发呆。来到飞鸟村已经有四天了，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单调。纯粹的乡村气息，过分宁静得有点阴森……
忽然，漆黑的窗外出现了几点荧白的亮光。我心中陡然一颤，立即回忆起与比路斯相会时的那个荧火虫之夜，那是多么的温馨与浪漫！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与比路斯相处的种种片段。这使我心头又升起了一股甜蜜之感，不由得轻然一笑。
不知他现在是否已经睡着了呢……我在心不断地想念着比路斯，呼唤着他的名字。
‘小天，小天……’刹那间，脑海间竟霍然闪出一段信息！
“啊！”我惊呼了一声：“比路斯！”我立即集中精神在脑中不断叫着他的名字。可惜并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难道这只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错觉？！我只好又失望地躺了下来。就在我即将入眠的时候，睡房的木门突然传来了一阵极轻微的声响，仿佛有人正在拨弄着门锁一样！我霍地惊醒过来，脑子硼得犹如拉紧了的弦。我屏着呼吸切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卡”的一声，木门居然被打开了！这使我紧张得双手极力压紧在床板上。
难道是贼么？！不可能的！像飞鸟村这样的贫穷小村，一共只有十来户人家在居住，都是自给自足、几乎与世隔绝、憨厚朴实的村民。
门被打开后，我的触觉显得更加敏锐了，我感觉到隐约有东西在向我缓缓地靠近！我立时小心地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借着窗外仅有的一点月色，我看见了一高一矮两个影子，以轻得几乎察觉不出的脚步向我移来，动作诡异得犹如鬼魅，让人看了头皮发栗！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反应，两个影子已滑到了我的床边，两股急促的气流立时自影子处不断地喷到我的脸上，炽热得让人窒息！两个影子忽然俯身盯着我！因为我从眼缝处看见了两双幽红色的瞳孔正在黑暗之中反射着让人颤栗的妖异光芒！
就在我被吓得几乎要惊叫的那一刻，残存的理智竟本能地将声音压得像梦呓似地嘤吟了一声，并挪动了一下身体。我的举动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因为两个影子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顿了一下，然后在我床边停留了一会，便无声地飘了出去！那是真正的飘！在我有生之年，我从未遇到过人体以飘的姿态移动的情景，如今让我见着了，但给我的感觉却又竟然是恐怖异常！
我的脸一直对着门口，在那对影子飘出去的一瞬间，我终于借着淡淡的月色发现：那两个影子竟然就是自称是我二伯父及二伯娘的司氏夫妇！
额上的汗水已经如雨一样急剧下滑，一股极度的寒意直袭我的脊梁，内心更是升起了一股要立即外逃的冲动！我浑身僵直地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生怕那对幽灵般的夫妇会中途折返！
‘小天，小天……’
又来了！脑中又猝然响起了比路斯的意识呼唤。忽然，我感到有光源靠近，霍地睁开双眼。只见蚊帐外荧光点点，一大群荧火虫正从半开的木窗外飞进来！那群荧火虫停留在纱帐之上，并十分有序地排列起来。接着在纱帐上组出一幅闪闪发光的文字！
内容是：小天，分开已有四天，想你的时间却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的身体复元得很快，再过几天便可与你进行意识的交流。大宅内所有人都待我照顾有加。因此你不必为我担心。今夜特别想你，所以叫荧火虫千里传心声。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会来找你！比路斯。
阅读完这段文字后，心中的恐怖已经消减了一大半！
对！我一定要坚强！不能害怕。要等比路斯来救我！
我立即对着荧火虫轻轻道：“请转告比路斯，我也想他！”说完向着它们挥了挥手。那群荧火虫竟十分有灵性地散开了，并围着我的床头转了几圈才离去。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傍晚，我默默地吃着饭。
“瞳瞳，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司王氏（那名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忽然对我笑了起来，然而，她那慈祥的面貌总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司文礼（我二伯父的名字，假如这真是我二伯父的话）以手肘挫了一下司王氏：“吃饭时候你在咕哝什么？瞳瞳别理她，多吃点菜！”司文礼的笑容隐隐透着僵硬。
“嗯。”我依然只是淡淡地回应。
与这对夫妇相处了七个寒暑假，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何非要与那神秘人争夺对我的抚养权不可！现在，理论上他们拥有一半对我的抚养权。因此，自七岁过后，我每年的寒暑假都要被迫到这里与他们一起过。一到上学的日子我又可以回校继续上课。这是我一直以来都不能理解的。然而，最让我感到疑惑的就是，这对夫妇从来都没有对我作出过任何亲昵的举动。即使是最普通的抚头动作，在我的记忆之中亦从来没有过。就仿佛是他们从来都不敢碰我一下。
此时，木柜上那台不知什么年代的旧式黑白电视居然被修好了，居然能接合这个年代的改换型电压；开始播放着六点半新闻。我一向有看新闻的习惯，因此看得比较专心。只见女主播以甜美的声音略微兴奋地报道起来：“先来为大家报道一则特别的国际新闻：英国首都发现世界上最神秘的宝石……”
当电视屏幕上展示出那颗“宝石”照片的那一刻，我不由得“噗”的一声，将口中的饭菜失控地喷了出来：是比路斯的主飞船！
我马上手忙脚乱地拿布抹着身上的饭菜。无意间，我发现了让我极其疑惑的一幕：司氏夫妇竟也定定地注视着电视上的主飞船照片，表情显得相当专注，目光闪烁得相当怪异，而且似笑非笑。奇怪！对于这一对表面看上去几乎是文盲的农村夫妇来说，不应该拥有如此异特深邃的表情的。于是我故意轻咳了一声。司氏夫妇随即窒了一下，然后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才转移开视线。
“这小石子看上去真漂亮！闪闪的……”司王氏赞道。
主飞船在黑白电视上只呈现出淡灰的颜色，这也能算得上漂亮？！不过，我没心思去认真探究这对夫妇的古怪行为，只是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段新闻：“……大约一个星期前的深夜，一位值班人员在首都基建二区的工地上遇见了一幕十分奇异的景象：几千条色彩艳丽的大蛇，在地基之下穿来插去。两小时后，蛇群陆续爬出地面，并簇拥着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意欲离开。而在一个小时之前，那工人已经报警求助并请来了捕蛇专家理伏四周。半个小时以后，警方便成功消灭至少两千条毒蛇，并夺获那发光物件。经观察，这一件物体呈榄核状，半透明，极像钻石。因此，警方立即将其交给英国国家宝石鉴定研究小组进行分析。”
“三天以后，对该物件的检测报告指出：该物件由一种天然的类金碳族神秘元素以前所未有的超高度紧密排列聚结而成；既具备黄金的性质，又表现出钻石的特征。然而，以现今的高科技仪器也只能推测出它的硬度相当于钻石硬度的至少十万倍！至于实际硬度为多少，是未知数。因此，最尖锐的切割仪器乃至激光、任何射线以及放射性能量切割仪均无法穿透或切割该宝石。”
第22章再见比路斯
“直至今天为止，各权威性宝石鉴定专家才大致为这颗宝石作出一个笼统的观察及分析总结：宝石高三厘米；直径一厘米。榄核状；叶绿色，透明度为百分之七十八；净重五点三英镑。化学成份为类金碳族第五代混凝元素，具体成份，未完全确定。”
“这是现今地球上发现的神秘物件中最不可思异的一个物件，具有超高的科学研究价值！宝石专家及科学家们一致为它起了一个高贵的名字：绿金。有关负责人一致表示要邀请更多的专家和科学家继续研究绿金的形成原因，并对其作更深入的成份分析。此外，负责组还派出特别调查人员对群蛇现象作更进一步的调查，看是否与绿金的出现有着某种关连……绿金之迷现在报道于此，一有最新消息传谋会立即向大家报道。”
我呆呆地坐着，心想：主飞船终于现世了！但愿那些科学家们擦测不出“绿金”的内部存在着生命的迹象！否则……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连饭也吃不下了。也懒得去理会司氏夫妇的反应。
相信比路斯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真想立即打个电话回大宅。这几天天气不好，太阳能植物纤维小手机（也就是索达）又只剩下一格固定电源，这里连个电插座也没有。而飞鸟村唯一的固定电话竟设在三公里之外的大队部中。唉！
深夜，我悄悄取出小手机，发现里面接收到几条新信息，是蝶青竹发过来的。内容是：“国际新闻隆重报道了‘绿金’的事件，宝石的结构实在认人感到惊异！现在全世界无人不晓。相信你一定已经得知这个消息。”
“刚打过电话回大宅，询问你男朋友的意见，他的反应极其镇定，说假以时日定会取回宝石。并就我帮助他寻找出绿金一事向我致谢。”
“老朋友一直疑惑，为何你独自一人回飞鸟村而把他单独留在大宅之中？听他语气似是掂挂你到了极点。还问及我是否联络过你。”
“在村中生活可好？记住联系我！”
看完信息，我不禁会心地笑了。可是电源有限，我只好“长话短说”了：我生活甚好，不能带他来村因存在着极特殊的原因。待索达收集到电源后再联系你，忽念。
当我把信息发出后，小手机中连最后一格固定电源也用尽了。
躺在床上，如昨夜一样，久久不能入睡。
‘小天，小天……’
啊！又来了！我脑中居然又响起了比路斯的声音。看来，他的脑电波能量应该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我立时竭力让自己安静下来，并缓缓地调整着呼吸，许久，我终于进入到一个心无杂念的境界。
‘比路斯，比路斯？你能收到我的意识么？’我在心中不断重复地呼唤着他。
‘……小天！收到了！我接收到你的脑电波了！’
‘太好了！比路斯……我……很想你……’
‘我也一样……非常地想念你！小天……我与你分开的当天，发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跟你有关的。’
‘是什么事情？’
‘现在以脑电波说不清楚，后天我就来找你，到时候再跟你说清楚！’
‘你后天就到？！太好了！那你早点休息。’
‘好，晚安……’
我脑中的另类意识渐渐远去。经过与比路斯作心灵感应，我的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
后天，就可以与他见面了……我终于怀着美妙的心景迅速进入梦乡。
一连两天，各界传媒都在争相竞播有关“绿金”（比路斯主飞船）的情况。那位首先发现主飞船的工人竟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传媒的焦点，几乎连他的祖宗八代，传媒也作了报道；还有各珠宝鉴定专家、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