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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就把那个开始讨好的女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有一天他给那个在屋里干活,自不量力的冒失小子腰下刺进一刀,不过答应必要时送他去看医生。
阿尔焦姆在这里一安顿下来,对他的监视马上就停止了,他无缘无故地驾车进城,仔细一检查,毫无疑问的是,“尾巴”不见了。他很想同古罗夫见面,但这位过去的刑警却没给上校挂电话,因为不值得冒险,主要是他不希望古罗夫把他算为自己的坐探。有一天库拉根中校来电话,他们在一所秘密住宅里见了面。在场的有一位阿尔焦姆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自称名叫斯捷潘·西多罗维奇。职务和职称他都没说,但阿尔焦姆觉得这位陌生人,是库拉根的上级,从各方面看,他是副局长,显然是一位将军。他几乎总是默不作声,会见结束时他才说,杜罗夫的个人档案已经要来,关于录用与授衔的问题,将来会解决的。阿尔焦姆感到满意的是此人并没许给他金山,他说指望弄个大尉很难办到,看来得减少一颗星了,不过一切取决于战斗的结果。在战斗结束之前,既不能谈职务,也不能谈军衔,因为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数太多,很可能情报流失。
阿尔焦姆明白,局长说的是正确的。录用一个人,得下命令让他担任职务,授军衔又得下道命令,可这个人却不在,任何人也没见过就算组织是高度秘密的,搞文件的人经过数十次的考验的,还是存在一定程度的冒险。这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在于今天是具体工作需要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杜罗夫,所以对他的态度是一个样子,一旦需要消失,那态度就会是另一个样子。阿尔焦姆的评价是客观的,他明白在类似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会作出类似的表现。既然评价收成的好坏,可以等到秋天到来,为什么还要为一个陌生人去冒险承担责任呢?让上级首长去解决吧。
出人意外的是库拉根居然开始详细询问有关民警上校古罗夫的情况了。于是阿尔焦姆开始明白了,在场的首长是不喜欢古罗夫的,也不知道事情正是古罗夫一手搞起来的。阿尔焦姆据实作了回答,除开隐瞒了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同古罗夫的会见之外。他给古罗夫作了一个圆滑的否定的鉴定,发现库拉根也好,他默默不语的上司也好,都很满意。
阿尔焦姆的主要任务除了观察部长的客人之外,就是确定苏霍夫少校的计划。这位少校是保卫局的工作人员,对别墅表现出了越来越大的兴趣。上面吩咐同少校既要克制、保持距离,又要自然。少校可能向阿尔焦姆提出要求,交给他某些任务,从中表现出保卫局兴趣的实质。
阿尔焦姆和少校把乌索夫送到栅门边,告别以后,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传统性的巡视,把狗放出去,然后坐下来吃晚饭。
“我不明白,奥列格,你怎么对别墅这么感兴趣?”阿尔焦姆一边倒茶,一边问。“部长很多,如果给每一位部长都派上一名少校的话,恐怕你们整个局的人都不够。”
阿尔焦姆得到过警告,叫他不要提问题,但他认为那样做是不正确的。每一个人天生都是好奇的,只有不想让人盘问的人,才不感兴趣。
“阿尔焦姆,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军衔的?我好像没说过呀!”少校嘿嘿一笑。
“是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在我开始追问他要钱的时候说出来的。”阿尔焦姆无所谓地回答,同时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兰地来。“你要不要倒点?”
“倒吧,今天的脑子很紧张,”少校说道。“你的部长我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他的。你看你,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杜罗夫,甚至非常有意思。因为酗酒,民警局把你赶了出来,可你却几乎没有喝过酒。”
“你别装糊涂。”阿尔焦姆点了一下头,便一饮而尽。“我个人的档案你也研究过的,同我侦查员中的密友们也谈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撵走的。”
“这么说来没有一个首长喜欢下属过多地考虑自己。”少校又斟了一杯新的。
“你不是我的上级首长,你对我的兴趣即使过去有的话,现在也完了。我已经帮你从这个家伙身上得到了钱,所以事情也就完了。我已经同这个商人联系上。这是乌索夫的计划!”阿尔焦姆把一个手指放在太阳穴旁转动。“我是个谦虚的人,我没有许多要求。这里办事付钱,你知道我有个小钱袋。你听着,奥列格,你要我给你带个女人来吗?好像有个女人常来找过乌索夫。”
“你干嘛问我?你去问你的上司嘛。你是反间谍局派到这里来的吗?”
“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是我自己的红旗民警局派来的。区民警分局的人同我谈过话,我的劳动手册还留在那里。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却不清楚。虽然我搞过侦查工作,可对以前的克格勃的组织结构,却一无所知。有些什么分局,干什么的,大概他们今天自己也不知道。”
“你是刑侦人员,应该认得出自己人。”少校说道。
“是应该认得的,”阿尔焦姆漫不经心地回答。“老实说,我对这样的事情不再感兴趣了。有一次我试着当民警,结果不行,这就是说,生就的不行。”
“我感兴趣的是,你不是刑侦局派到这里来的吗?在区分局里同你谈话的是个什么人?他们的干部工作人员我认识。四十多一点,高高的个子,运动员的身材,眼睛是天蓝色的是他吗?”
阿尔焦姆明白,少校是对古罗夫上校感兴趣,他装作沉思的样子,信心不足地回答:
“的确是四十左右,什么个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是坐着的,我不认为他个子很高。眼睛也记不清了,因为没有仔细看。运动员的身材吗?好像不,不过身体保养得不错,总而言之,是个典型的干部工作者。可你追问什么呢?我相信是你把我安排到这里的。莫非不是吗?那就让他们都走吧!你最好帮我回去,恢复我的军衔,以便我继续干下去。”
“我去谈谈,虽然未必成功。”少校显然失去了对谈话的兴趣。“我们的人不会去干涉民警的事,工作性质不一样嘛。”后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他们去为你求情了吗?有结果吗?”
“效果不大,”阿尔焦姆放下自己的酒杯,表示同意。“我已经够了,瞌睡提早来了。还不晚,青年人中可能有人会来。”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嘛,”少校表示同意,然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送送我吧,万一狼狗不认人呢。”
阿尔焦姆拿起手电,把少校送到栅门边。两只狗真的跑过来了,甚至很不满地叫了一声。
“好啦,常来。”少校走出栅门,回头说了一句:“我会谈你的情况的,不过需要给你编造出一个什么任务来才行。”
“你编吧,干这种事你是行家。”阿尔焦姆冷漠地回答之后,大步朝主楼走去。
古罗夫企图恢复在刑事犯罪分子中的联系。当然最主要、最有希望的人是阿基姆一廖恩奇克,但古罗夫最后一次没能同他找到共同的语言。阿基姆的酗酒无度,使古罗夫很生气,但主要问题还是在别的方面。这小子春天在青年人中间有了威信,但那是对在法律边缘上“散步”的头目的力量和勇气的承认。他并没有牵涉到任何一起严重的刑事犯罪活动。他更没杀人,手上没有沾上血污。春天匪徒们射击古罗夫的汽车,杀死古罗夫心爱的女人时,他就怀疑过,加列依的人是阿基姆提供的。被古罗夫抓住的那名土匪虽然没有供出廖恩奇克的名字,但为了保命,他招了供。古罗夫的怀疑似乎没有得到证实,但同阿基姆的联系中断了。古罗夫不希望同一个被怀疑参与谋杀的人,保持秘密的接触。
前不久同阿基姆见面以后,古罗夫见到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了。阿基姆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有威信的头头,有人来找他要人去执行重大任务这一事实,就说明了这一点。人们要买面包,就去面包店,要买蔬菜,就上蔬菜店。如果要强盗,那就去找有威信的强盗头子。执行的人被消灭了,现在这种事阿基姆一廖恩奇克自己也可能干了。他对古罗夫说过“你们的”人中有人向他求过援,这纯粹是笨拙的谎言,是把古罗夫变成似乎是犯罪的参与者的企图。你给他几个民警去收债,可他却利用他们去干坏事,然后就把他们拖水去。
古罗夫从来不要杀人犯当自己的情报员。他同阿基姆这么一谈,实际上就是同他彻底断绝联系。现在查明,古罗夫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寻找国际水平的恐怖分子,不能戴白手套。怀疑归怀疑,法院并未承认阿基姆是杀人犯,即使他浑身发臭,但如果通过廖恩奇克有机会找到恐怖分子的藏身之处的话,侦查人员一定要利用这样的机会的。说什么都是可以的,但这事怎么能办到呢?阿基姆显然是害怕了,他明白他在与一个比一般的人更有力、更残暴的家伙打交道。如果古罗夫又去河街火车站,那很可能找不到阿基姆。即便碰到,也谈不拢来。他肯定又是醉醺醺的,而且不会冒险当着诚实人的面,第二次同民警谈话。这种事只能出现一次,就是一次,也应该向上帝祷告,保佑他逃过这一危险区。
必须找到米什卡·扎哈尔琴科。但当时在“华沙”饭店附近,也有人在监视米什卡,而且进行监视的不是刑事犯罪分子,这就是说,往他的住所打电话是危险的。把他叫到民警分局去吗?这样做也很平常,但“地方当局”会讨论他的问题,派出所长是自己人,应当知道是谁叫他,为什么事叫他们。
古罗夫不高兴的是,米什卡这个很守信用的人,居然在会见不成之后不打电话来。而他是应该打电话的,因为他在“华沙”饭店旁边看见过古罗夫,明白古罗夫没走过去是故意的,有什么在碍着他。米什卡不但是个能干的小伙子,而且是个普通的市民,他应该猜到,既然古罗夫来见面了,却又不走过来,这就是说,他看见了“尾巴”。又过了一天一夜,扎哈尔琴科还是没来电话。古罗夫真的担起心来了,他用自动电话拨到了米什卡的房问。小伙子马上回了话。上校捂着话筒,说了几句就挂掉了。“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古罗夫这么一想就开车去国家汽车检查局分局。他在这里交上了好运,分局长是个上了年纪的中校,年轻时也当过刑警,只说半句他就全明白了。他记下了米什卡的“麦尔斯”小车的号码,说可以找个借口把那小子叫出来,甚至连检查员都不会引起怀疑,不过要使一切看起来很自然的话,那得等两天才行。
反间谍局的人检查了国际旅行社所属的各个宾馆,毫无结果。斯坦尼斯拉夫是同同行们一起干的,挑剔地、仔细地察看每一位单身外国客人,对远远地看去似乎有点像恐怖分子的人,也严加注意。
古罗夫虽然不相信会成功,总是与哈里托诺夫见了面。会见是在一家秘密住所进行的。他的表现出人意外地具有挑衅性。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尊重您,您应该说话算数。我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甚至连您要我飞去巴尔瑙尔的指示都执行了,您答应……”
“要茶还是咖啡?”古罗夫把烧开了的茶壶从火上拿开,问道。
“没有糖吗?那就来茶吧。”哈里托诺夫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回答道。“我一同你谈话,胃就痛得很厉害。”
“您,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不珍重别人对您的好态度。”古罗夫斟满茶,甚至把椅子朝哈里托诺夫身边移了一下。“您说您白飞了一趟巴尔瑙尔,莫斯科这段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顺便说一句,我担心的是您,而不是我自己。亚姆什科夫同波沙耶夫在卡什尔斯克的‘箭头’安排好了吗?”
“我不知道,利亚列克没向我报告他自己的会见情况。”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您在撒谎,我可要大为生气了。”
“好,会见是安排了的,但没实现。”
“这一点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没等到‘箭头’,来的正是亚姆什科夫,而波沙耶夫的人是来了的。回莫斯科时,他们被拦住检查,有两个人身上被查出有枪。现在莫斯科有人说亚姆什科夫供出了一个哈萨克人。”
“谁说的?”哈里托诺夫很愤怒。“既然利亚列克警告楚科奇人不要走,怎么能说他供出了哈萨克人呢?”
“为什么亚姆什科夫警告过?为什么您以前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古罗夫一边喝茶一边在想怎样才能把谈话转到需要的轨道上来。
“我是刚回来时自己打听到的。”
“也许,如果我不把您送出莫斯科,亚姆什科夫和波沙耶夫就会见面,而所有这一伙的人不是都会带着武器被抓吗?